第190章 遇襲
    封王的儀式還在準備中,燕王府更是沒有修葺好,在郁謹看來,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瑣事,當然沒有與姜似見一面重要。
    那日,姜似的眼淚好似小錐子,在他心底敲出了坑。
    他十分想知道她為什么那般傷心,可是她竟然住在永昌伯府不走了!
    想到永昌伯府里有一位眉眼清冷的俊秀少年,郁七皇子這顆心就七上八下的。
    他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這位永昌伯世子與阿似是青梅竹馬,從小就有情分,現(xiàn)在都懂事了再來個朝夕相處,萬一阿似一時想不開怎么辦?
    沒錯,在郁謹看來,姜似心悅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都屬于想不開!
    “主子,喝水?!饼埖┻f過來一個水壺。
    郁謹伸手接過,抿了一口水,神色突然一滯,抓著水壺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道。
    永昌伯府門口外,謝殷樓停下來沖姜似拱手:“姜四妹,這些日子麻煩你了?!?br/>
    按規(guī)矩,重孝在身的人是不能進別人家門的。
    姜似屈膝回禮:“謝大哥不必如此客氣,我與青杳是最好的朋友?!?br/>
    謝殷樓疏冷的神色微緩:“青杳有姜四妹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br/>
    姜似心中慚愧,垂眸避開謝殷樓的視線,低低道:“并沒有。謝大哥,我先回府了,不耽誤你忙。”
    短短七日謝殷樓已經(jīng)瘦了一圈,一襲白麻孝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卻讓他顯得越發(fā)清俊挺拔。
    父母同時過世,對于只能靠自己支撐的人來說無疑極熬人,無論從精神上還是體力上。
    謝殷樓定定看著姜似,想笑笑卻沒有力氣,亦不合時宜,只得放柔了聲音:“姜四妹慢走?!?br/>
    姜似略一點頭,匆匆離去。
    謝殷樓站了片刻,轉(zhuǎn)身回府。
    郁謹氣得把水壺都捏扁了,扔了壺塞,仰頭灌水。
    龍旦瞧在眼里,暗暗搖頭:瞧主子這樣子不像是喝水,倒像是喝醋。
    水珠順著郁謹嘴角流下,沒入脖頸,等一壺水灌完了,他把水壺一扔,大步流星向東平伯府走去。
    果然怕什么來什么,剛剛阿似居然不敢瞧謝殷樓那小子。
    “主子”龍旦抬腳去追。
    郁謹腳步一頓,直直盯著龍旦:“我問你,一個女孩子在一名男子面前害羞,這說明了什么?”
    龍旦脫口而出:“說明她稀罕他?”
    郁謹?shù)哪槒氐缀诹恕?br/>
    龍旦眨眨眼。
    好像答對了!
    見郁謹抬腳就走,龍旦趕忙攔?。骸爸髯樱ツ膬??”
    “去找她問清楚。”
    龍旦一拍額頭:“主子,這里可不是南疆啊,現(xiàn)在這么多人看熱鬧呢,您追到人家大門口問這問那,恐怕不合適吧?”
    郁謹閉了閉眼睛,復(fù)又睜開,竭力克制著心中翻江倒海的醋意,冷冷道:“你說得對。”
    白日里不合適,那便晚上問好了,反正阿似回家了。
    什么?夜闖香閨不是君子所為?
    呵呵,他就是登徒子啊,不過只樂意對阿似一個人耍流氓而已。
    郁謹是個認定了人就不回頭的性子,心中打定主意,撇下龍旦就往回走。
    先回家養(yǎng)精蓄銳。
    因為永昌伯府這場喪事,整條大街都是熱鬧的,人群摩肩接踵,很快就隔開了郁謹與龍旦的距離。
    龍旦落在后面忙喊:“主子,等等小的啊”
    郁謹腦海中還在翻來覆去回放著剛剛少女含羞垂眸的場景,哪里在意侍衛(wèi)的呼喊,腳下越走越快。
    一名男子從郁謹身側(cè)走過。
    男子眉眼極為普通,衣著亦再尋常不過,放入人海中就如不起眼的一粒水珠,是哪怕剛打過照面轉(zhuǎn)頭就不記得長相的那種人。
    這么一個人在擁擠的人群中從郁謹身邊走過,自然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當二人交錯而過時,男子衣袖中寒光一閃,雪亮的匕首向郁謹刺去。
    郁謹雖然心不在焉,可多年來在戰(zhàn)場上的廝殺外加天賦所在,早養(yǎng)成了一種對危險的驚人直覺,當那人舉起匕首時身體先一步有了反應(yīng)往一側(cè)避去,順勢抬手去抓那人手腕。
    原本對著心口刺去的匕首最后堪堪從他小臂處劃過。
    匕首削發(fā)如泥,竹青色的綢衣頓時被劃破,小臂處血珠滲了出來。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傳來。
    郁謹面色頓變。
    匕首上有毒!
    “主子!”龍旦隔著人群瞧見了這番異狀,再也顧不得其他,奮力推開擋在前邊的人沖了過來。
    這個瞬息,郁謹與手持匕首的男子已經(jīng)交鋒數(shù)次,速度之快甚至都沒引起身旁人的注意。
    見龍旦沖過來,男子當機立斷后退,鉆進人群拔腿就跑。
    “去追!”郁謹果斷對龍旦下了命令。
    平日里龍旦雖然嘻嘻哈哈,在郁謹面前頗有些沒大沒小,但關(guān)鍵時刻對主子的吩咐卻不敢打半點折扣,當即就追了上去。
    他并不知道郁謹此刻已經(jīng)中了毒。
    隨著龍旦不斷推開擋路的人往前跑,人們終于察覺異樣,好熱鬧的天性促使他們跟上去。
    郁謹趁機來至路旁,瞧了一眼手臂上的傷口。
    當時他反應(yīng)很快,傷口其實只有淺淺一道,只是這時候滲出的血珠已經(jīng)變成了烏黑色。
    郁謹伸手摸向系在腰間的荷包。
    荷包里有他在南邊得來的解毒丸,能解百毒。
    只是當他的手摸上做工精良的荷包,卻停下了動作。他瞬間改變了主意,腳步微踉向一個方向奔去。
    若是龍旦還在,便能發(fā)現(xiàn)郁謹所去的方向并不是雀子胡同,而是相反的方向。
    穿過幾條小巷,郁謹靠在一戶門前,用力拍了拍門。
    “誰?”門內(nèi)警惕的聲音傳來,從聲音可以聽出是名年輕男子。
    “我?!庇糁敽唵位亓艘宦?。
    門內(nèi)一陣沉默。
    “你是誰?”片刻后,門內(nèi)聲音再次響起。
    這時候,門外傳來咚地一聲響,好像是重物砸在了門上。
    門內(nèi)的年輕人嚇了一跳。
    莫非是哪個缺德的來砸門?
    他把耳朵貼近聽了聽,卻聽不到任何動靜了。
    想了想,年輕人還是悄悄把大門拉開一道縫隙,往外一看不由打了個哆嗦。
    門外居然倒著個人!
    年輕人瞬間打開了門。<!-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