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之前發(fā)生的三起舞女被殺案的材料就鋪在喬楚生辦公桌上，江慕白一一瀏覽過去，發(fā)現(xiàn)那三起案件和柳菲菲被殺案極其相似，受害者的身份都是成家的已婚女子，因為家庭條件不好而出來做舞女賺錢。在所有死者身上都出現(xiàn)了針孔狀傷口，呈窒息死亡的表象特征。
    最關(guān)鍵的是她們體內(nèi)都檢測出一種致命的毒素——河豚毒素。
    有這些相似癥狀被總結(jié)出來，所有的四起案件立即由喬楚生向工部局提出并案調(diào)查。情況緊急，喬楚生需要立即寫報告給工部局，他找了半天自己新招的文書周立新卻沒找到人，正要打電話的時候，趴在他桌上看驗尸報告的江慕白蔫蔫的說:“他應(yīng)該回家給我做飯了。”
    “做飯他為什么要給你做飯”喬楚生就搞不懂周立新這個人，自己的本職工作放著不干，跑回去給江慕白做飯。
    “搭伙過日子嘛，我做飯難吃，他又沒錢，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出錢，他出力，很劃算啊。”江慕白不以為意，繼續(xù)翻看下一份報告。
    “你有錢，外面這么多飯館不能吃嗎？”他站到江慕白身邊，一掌蓋住她手里的報告。
    “拜托，外面飯館多也不可能天天吃吧三土嘴那么饞，還不一樣經(jīng)常回家給幼寧做飯吃！”江慕白不知道這位喬探長又發(fā)什么瘋，直接從他手下抽出文件繼續(xù)看。
    “三土他們倆和你跟周立新一樣嗎？”
    “一不一樣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只是室友每天一起吃個飯而已，我們犯了什么法嗎？”江慕白依然絲毫沒有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好了，我要去找驗尸官問一些問題，你要么自己快點把報告寫了，要么就去看看王淑君那邊怎么樣了，ok”
    江慕白不想在吃飯的問題上和喬楚生糾纏，直接夾著報告冊走人。
    喬楚生舔著后槽牙，看著滿桌子被江慕白翻得亂七八糟的紙張。“我靠。”
    驗尸官小宇還在化驗室，對著江慕白今天拿回來的死老鼠，捧著一碗飯吃的正香。江慕白聽路垚說過這位大哥的奇葩事跡，據(jù)說他對著死尸依然能面不改色的吃飯，沒想到換成死老鼠他依舊如此。化驗室里充斥著福爾馬林和飯菜香的混合味道，江慕白幾欲作嘔，趕緊掏出手絹捂著鼻子。
    手絹上的味道陌生又熟悉，江慕白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又是喬楚生的手絹。
    “吃著呢”她走進化驗室四處打量著，小宇見她進來，十分不好意思的收起手里的飯碗。
    “沒關(guān)系，你繼續(xù)吃，我就是來請教你幾個問題。”她示意小宇繼續(xù)，把從王有為家里拿回來的書放到死老鼠旁邊問道:“這書見過嗎？”
    “人體解剖學(xué)”小宇放下碗拿起書翻了翻，“好像是南京大學(xué)醫(yī)學(xué)院的教學(xué)用書，我不太確定，不過我有個同學(xué)現(xiàn)在在南大醫(yī)學(xué)院做老師，可以找他問問。”
    “好的，那麻煩你了。還有這幾份是前三起案件被害人的驗尸報告，是法租界巡捕房驗尸官出的，我覺得他的驗尸結(jié)果并不全面，就目前我們接觸到的柳菲菲的尸體上的證據(jù)太過單一和片面，和前三具尸體相比還存在差異，柳菲菲缺失的食指第一指節(jié)下落不明，雖然同樣從她體內(nèi)提取到了河豚毒素，但并不能說明她也是被注射了河豚毒死導(dǎo)致死亡的。等喬楚生的并案調(diào)查報告批下來，你能再去驗一下那三具尸體嗎？可以就針孔周圍肌肉組織的毒素含量和柳菲菲的做對比，看看是否有個體存在差異。”江慕白像機關(guān)槍一樣一下說了一大堆，把小宇說得連嘴里都飯都忘記嚼了。
    喬楚生全程在室外把她的話聽了個一字不漏，下午才告訴她有事可以直接說出來，這會兒就知道吩咐人做事了。
    “你要他上吊也得讓他喘口氣吧，他現(xiàn)在是將功補過，晚上還得蹲牢房。等報告批下來，我讓人把尸體運過來，慢慢來吧。”喬楚生一走進來，嚇得小宇趕忙站起來。
    “唔，工作量好像有點大。等他把那三具尸體弄過來，我可以和你一起驗尸，幫你分擔一下。”江慕白是個不喜歡拖拉的人，她是最好一口氣能吃出個胖子的性格。
    “是嗎我勸你最好拒絕。”他一巴掌拍在小宇肩上，把小宇拍回座位上，“你自己干，最多再蹲一個月，她幫你就不算，你還得蹲兩個月，答不答應(yīng)你自己選。”
    “我自己來，自己來！江小姐，謝謝你好心想幫我，但是我這個戴罪之身，無福消受。謝謝了。”小宇似乎已經(jīng)用他那不怎么開竅的腦子感應(yīng)到了什么，立即拒絕江慕白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