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還真是你呀
看見姜總輕嘆一聲,目光呆板的望著窗外,很長時間都沒動一下后,原本十分同情他的老付鄒工他們,都感覺到了不妙。
姜總,這是在萌生退意啊。
他是怕蕭若水再來添亂,畢竟老躲著也不是個辦法。
可他真要撤資,或者把廠子干脆盤給時代集團……剛才齊心協(xié)力對抗蕭若水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場?
篤定會被解雇,就算留下來,也會飽受嘲笑排擠打擊的。
不行,絕不能讓姜總撤資,否則我們跟哪個去掙錢養(yǎng)家啊?
老付等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臉上,看出了明顯的擔憂,默默的點頭時,姜總掉頭看著他們,臉上又呈現(xiàn)了和藹的微笑:“各位,我曉得你們在擔心什么。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也的確有撤資閃人的念頭。但這不是男人的作為,我走了,你們怎么弄?”
老付等人的眼睛,潮潤了……
“我不會走的。”
姜文明冷傲地說:“以前有人跟我說,躲避,永遠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只有無畏的去面對,盡力的去抵抗……所以,請大家給一點掌聲給我,借我一點敢抗爭惡勢力的信心,和勇氣。”
嘩!
姜總的話剛剛說完,老付也就四五個人,用勁鼓掌時,居然起到了像浪濤般經(jīng)久不息。
由此可以看出,他們這個時候的內(nèi)心,有多么的感激。
姜總能把這段創(chuàng)巨痛深的屈辱史坦白說外來,能跟他們要掌聲,要信心和勇氣,這就意味著已經(jīng)把他們當作了自己人,已經(jīng)把他們作為他自己勇于抗爭的基石!
這,是何等的榮耀?
大家除了以身、以死報効之外,還能有什么,來回報偉大的姜總?
這正是姜總費了半天口舌,最想看見的效果。
雖說混淆是非搞欺騙的伎倆,為很多人所不齒,但這有什么呀,姜總不也是為了使大家不要害怕蕭若水的囂張,能感覺到隨時都會失去飯碗卷鋪蓋走人,只有大家齊心協(xié)力的努力工作,才能得到豐厚的勞動報酬,過上幸福愉快的新生活嗎?
謊言只要是善意的,從來都是在別人立場上考慮問題的,因此用不著內(nèi)疚。
“姜總,請您放心,我們曉得該怎么做,不可能虧負您對我們的期望!”
車子都到天虹會所的停車場內(nèi)了,耳邊好像還回響著老付等人那氣壯山河的保證聲,看見那一雙雙閃著激動淚花的眼睛,姜總很有種飄飄欲仙的成就感。
事實表明,男人只要不要臉起來,女人是遠遠比不了的。
“楊哥,您可算來了。”
姜文明剛把車子熄火,會所門童就顛兒噠的跑過來,給他拽開了車門。
這孩子已經(jīng)接連幾天,都搶先來為楊哥開門了,每回看他的眼睛里,全是誠懇的尊崇,姜文明很感動,要是不掏出幾張票子摔在他手心里,關(guān)照他一定要好好干,爭取早一天成為會所一流牛郎,就沒得辦法原諒自己的。
拿了小費的門童,更激動,甚至還扶著姜文明膀子,扶著他走上了門前臺階:“楊哥,您今天比以前來的晚了四十分鐘啊,好多客人都在五樓牌房內(nèi)等候您呢,急得不行。”
五樓的牌房,就是牛郎,織女們等待客人點鐘的休息室。
“春梅,夏荷她們幾個,也都找過我?guī)谆亓耍形覇栆幌履裁磿r候有時間了,可不可以跟她們外出游玩一天,所有消費,都算她們的,篤定會包您心滿意足的。”
門童所說的春梅夏荷幾個織女,是那種只不陪睡的平臺織女,也是天虹會所最紅火的姑娘,以前不曉得拒絕了多少牛郎的追求,現(xiàn)在卻串通起來,主動向姜文明伸出了橄欖枝。
幾個美女陪伴,外出一日游,這也沒得什么稀奇的,關(guān)鍵是在這個‘一日游’的中間那個字上,很讓人憧憬啊。
姜文明很高興,走進大廳前,拍了下門童:“是嗎?兄弟,那你替我告訴她們,我這幾天都有時間,隨時靜候她們的盛情相邀。”
門童更高興,替那些平臺織女帶話,他可是會有一定好處的,頻頻點頭答應。
“楊哥,您來了。”
“楊哥,晚上好。”
在眾多大廳服務生的友好問候下,姜文明微笑著連連舉手,很有明星風范的朝電梯走時,聽到了難聽的聲音:“靠,不就是一只仗著積霸怪異的牛郎嗎?還真把自己當個明星了,我呸!”
帶鱗青色虬龍的出現(xiàn),在火爆了天虹會所女賓部的同時,也大大沖擊到了其他牛郎的地位,關(guān)鍵是收入,差不多所有有錢的顧客,都是沖著他來的。
怪聲說話的這兄臺,是會所女賓部的‘紅牛’一枚了,有著自己固定的客戶,但現(xiàn)在被姜文明沖的不成樣子,心里早就不滿了,這個時候見他如此裝比后,沒法忍的出言嘲諷了。
姜文明是有尊嚴的……掉頭看向了他,笑道:“兵哥,你敢再說一次聲嗎?”
實際上兵哥在說出那句話后,就有一嘎嘎后悔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安保頭子奎哥,正在人群中目光惡狠的瞅著他。
只是姜文明的話,讓他務必要頂著頭皮,再說一次,還真以為牛郎沒得尊嚴呢?
他就不相信就因為嫉恨,奎哥就能把他怎么地,他畢竟也是會所老牛郎了,為會所創(chuàng)造了可觀的效益,于是下顎就一抬:“切,再說一次,怎么了?頂多,你就是一只積霸怪異的牛郎,有什么了不起……哎!”
兵哥的話還沒有說完,奎哥就撲上來,一腳狠狠把他蹬了外去。
“曹尼瑪?shù)模闼闶裁礀|西,也敢跟楊兄弟這么說話?來人呀,把這呆比給我拽到后面,打斷左腿,讓他反省反省!”
雖說姜文明說不定哪天就走了,但會所為了看重他,已經(jīng)投進了非常大的人力物力,也收到了沒得辦法算的回報,現(xiàn)在他就是天虹會所的搖錢樹,一嘎嘎都不過分。
連武老板見了姜文明,都會客氣的喊一聲楊兄弟,你兵哥算什么東西,也敢當眾對楊兄弟無禮?
要不是看你是會所老人,也算給會所作出過不少貢獻了,今天晚上篤定會嫩死你!
在奎哥的咆哮聲中,幾個安保如狼似虎地撲上來,不考慮兵哥的嚎叫,哀求,拽起他就朝后面拖,就跟拖死豬似的。
姜文明沒管,只是目光漠然的看著他被拉走。
他不是心狠,也沒氣憤,而是覺得兵哥作為一只職業(yè)牛郎,卻瞧不起這個職業(yè),那么就應該受到處罰。
工作,是沒得貴賤之分的。
在姜文明心中,臨街賣笑的織女,跟那些所謂的賢達翹楚人士,地位都是一樣的,都是在付出,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而努力的工作。
就像那些當紅的女戲子,哪一個不是高級梟婊?
真正應該受到尊重的,只有那些手持鋼槍,在外敵入侵時,不怕犧牲拼殺的軍人,那些敢于面對兇惡犯罪分子的警員,那些不計個人得失的科技人員,以及那些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農(nóng)民。
其他人,既然決定了干什么,就應該尊重自己的決定,比如學生就應該刻苦的學習,孩子就應該盡情的玩耍,牛郎就應該賣力耕耘……本身就是一牛郎,并從中得到了一般人想不到的好處,那么憑什么卻瞧不起自己的本職工作呢?
這種人,非常虛偽,被打斷一條腿,算輕的。
對望過來點頭示意的奎哥笑了下,姜文明走進了電梯內(nèi)。
兵哥的呆比行為,一點點沒有影響姜文明的好心情,電梯叮一聲停在會所五樓后,臉上就呈現(xiàn)了紳士般的笑容。
紳士般的笑容,才是最適合牛郎的,姜文明這樣認為。
“喲,小楊楊,你可終于是來了!”
他剛走出電梯門,一群女人就呼啦一聲涌了上來,把他駭了一跳,靠,這么多小富婆搶著給老子吹?
環(huán)境,篤定能影響人。
像現(xiàn)場幾十個穿著很有樣范的小富婆們,在外面應該人人受到尊敬的,但來到會所這個哪個都曉得是什么的地方后,只有玩的開心才是王道。
哪個還他娘還管那些該死的尊嚴?
老娘既然踏進了這個門,就不再是以前的老娘了!
“小楊,今天晚上你是我的!”
一個四十多歲的徐娘,仗著身肥勁大,三下五除二就從人群中擠了外來,舉著一個很大的信封:“這里面是十萬塊,小楊,拿著!”
“靠,你出十萬塊了不起啊,老娘我出十二萬!”
立馬有人就地反擊,一個白色包包砸進了姜文明懷里,鼓囊囊的里面全是錢。
現(xiàn)金,能給人造成有效的視覺沖進力,這就是很多聰明老板,在給員工發(fā)年終獎時,馬蚤包的擺一桌子現(xiàn)金的主要原因,用在找牛郎上,照樣管用。
“都搶什么呢,也不看看自己長什么模樣。”
有青年的女人,冷呲道:“一個個跟坦克似的,面龐肉嘟嘟的,能有多少力量?”
“小娘皮,你他娘的罵哪個呢?”
“就罵你了,怎么地?昨天晚上就看你不養(yǎng)眼了!”
“各位,各位,請稍安勿躁,別傷了和氣。”
在旁邊樂的眉開眼笑的麻經(jīng)理,及時出面打圓場:“老規(guī)矩,競拍,價高者得!”
姜文明很想一腳把麻經(jīng)理跺翻,他是真心希望能找個年青的來服伺,弄個坦克般的老娘們,給再多的錢,也沒得感覺。
不過,姜總是個很尊重自己職業(yè)的男人,既然選擇了干這一行,就應該把會所利益放在最高點,只有微笑著高舉兩手,請大家讓一下,他要去休息室換衣服。
擠出人群走進休息室內(nèi),掉頭剛準備關(guān)門,一個苗條的身影,卻像游魚一樣,從他腋下?lián)屩@了里去。
這么沒得辦法忍?
姜文明蹙眉回頭,正打算讓她去外面等,先吃上幾粒口香糖,給面龐熱熱身再說時,那人卻喀喀笑道:“大叔,還真是你呀!”
靠,你怎么來了?
看著眼前涂脂抹粉,滿腦袋紅色爆炸頭的小丫頭,姜文明開始覺得,他或許用不著太尊敬自己的職業(y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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