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霸道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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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雖說龍舟比賽的吉時還沒到,但似乎這全城的老百姓都往這蘇州河趕過來。古代女子特別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或夫人,一年難得有幾回這樣可以光明正大出門的機(jī)會,自然早早趕了過來。
這能有機(jī)會在沿岸設(shè)觀看臺的,到底是少數(shù)的人家,絕大多數(shù)的百姓還是站在河邊勾望著,因此每年為了搶最好的觀看點(diǎn)而打架的事情,簡直是層出不窮。至于不小心被人擠下河的,也不在少數(shù)。
所以這人一多,難免就有些混亂,所以官府就必須出來巡視。但衙門里的巡捕人手到底有些少,這時候就得請當(dāng)?shù)氐鸟v軍協(xié)同巡視。每年光是為了派誰去,都吵翻了天,誰都不愿來。
謝樹元作為蘇州的父母官,此時應(yīng)該在蘇州知府衙門里坐鎮(zhèn)。可偏偏右布政使宋煊攬了這統(tǒng)籌調(diào)配的活,親自負(fù)責(zé)今年的例行巡視。所以謝樹元這才有了空,送蕭氏等家眷到蘇州河的時間。
因江南富庶,更有稅收更有占天下稅收十之一的說法,因此江南布政使司無論是權(quán)利還是地位都比其他布政使司高,朝廷為免出現(xiàn)地方過于強(qiáng)權(quán)的問題,在江南布政使司下還特別設(shè)有了三個布政使司,分別為江寧布政使司,蘇州布政使司,安慶布政使司。
宋煊作為蘇州布政使司的右布政使,自然有管理整個轄區(qū)的權(quán)利。而蘇州作為蘇州布政使司的官衙所在地,他自然有過問地方事務(wù)的權(quán)利。
但偏偏蘇州知府乃是謝樹元,就算他比宋煊級別低,又是宋煊的下屬,可是宋煊要想管蘇州城的事情,還真不是那么簡單。
張峰因欣賞謝樹元,又想著趁著年紀(jì)還沒到致仕的年紀(jì),想最后博一把進(jìn)入六部,所以對謝樹元格外的看重。謝樹元不愿讓旁人插手蘇州城的事情,他自然就不會插手。
況且謝樹元的父親謝舫如今是吏部尚書,若不是內(nèi)閣如今實(shí)在人滿為患,又無內(nèi)閣成員致仕,他早就入了內(nèi)閣。不過從張峰從京城的關(guān)系傳遞出來的消息,聽說內(nèi)閣次輔劉杰劉大人,今年會向皇上遞折子請辭,說是要回家榮養(yǎng)晚年。
皇上一直想讓謝舫入內(nèi)閣,如今有了這樣的機(jī)會,只怕會準(zhǔn)了劉杰的請辭。
原本謝樹元治理蘇州一切安好,卻因?yàn)榕R近端午,街上的客流量都比往常大了兩倍,這時常有孩童失蹤的事情發(fā)生。不過今年好似比往年要多,不過從五月初一到今天端午這幾日的時間,竟有幾十起孩童拐賣案。
宋煊斥責(zé)了謝樹元辦事不力,也著蘇州守備加派人手,同知府衙門的衙差通力合作,盡快將走失孩童找回。可是這歷年走失孩童能找回的,一百中能有一例,便已經(jīng)是極好的。如今宋煊竟是要求,竭力將所有孩子找回,實(shí)在是有些強(qiáng)人所難。
所以謝樹元就被奪了這例行巡視負(fù)責(zé)人的位置,改由宋煊親自負(fù)責(zé)。原本張峰想替他說話,卻被謝樹元攔住。宋煊既然想要這功勞,只管讓他爭去便是了,別到最后功勞成了罪責(zé)。
如今臨時搭建的棚子,被作為這次例行巡視的總部。宋煊倒是未象謝樹元那般,在衙門坐鎮(zhèn),反而在蘇州河附近搭了幾個棚子。若有事發(fā)生,便可以就近稟告。
這回還真有大事,以至于謝樹元都被叫了回來。
“什么?沈秀明的女兒被拐?”連謝樹元聽到這個消息后,都不由大吃了一驚。
要說這蘇州城內(nèi),老百姓或許可以不知道知府大人是誰,可卻沒有人不知道這個沈秀明。沈秀明乃是蘇州巨富,便是在這豪富甲天下的江南啊,他都是排得上的人物。再加上沈秀明這二十年來,在蘇州城內(nèi)賑災(zāi)施救,修橋鋪路都少不了他的份。
就算如今的風(fēng)氣是輕商,但這沈秀明在蘇州的風(fēng)評可著實(shí)不錯,最起碼人人見著他都要尊稱他一聲沈大善人。
而且沈秀明關(guān)心窮苦學(xué)子的讀書問題,蘇州知名的書院里面,沈秀明都曾經(jīng)出資捐贈過。如今不少江南出身的官員都受過這位沈大善人的資助。所以這沈秀明在蘇州不僅是身價不菲,甚至在布政使大人面前都有一席之地呢。
而這丟失的小女兒可是沈秀明的老來得女,聽說是四十歲的時候,他的愛妾所出。而此女名為寶珠,便知沈秀明待她確為掌上明珠。
再說這商賈之家,嫡庶之別倒真沒有官宦之家來的重。聽聞沈秀明這個愛妾乃是揚(yáng)州瘦馬出身,如今便是年過三十,卻依舊是寵貫沈宅。
如今沈秀明也身在這棚子內(nèi),沈?qū)氈楸还盏南⒁粋骰貋恚蛠砹诉@巡視總部,希望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將女兒盡快找回來。
沈?qū)氈榈哪赣H是揚(yáng)州瘦馬,而她本人便是小時被拐賣,又賣至揚(yáng)州,被人當(dāng)作瘦馬養(yǎng)大。后來被沈秀明收入內(nèi)宅之中,如今沈?qū)氈閰s再次丟失。沈秀明一想到自己的女兒,極有可能步上這樣的后塵,便眼前一黑。
他悲痛地朝謝樹元作揖,恭敬道:“小女年幼,如今卻遭此不幸,還請大人務(wù)必將小女找回。沈某定感恩不盡。”
謝樹元沉重地問道:“此女是在何處丟失?沈家仆從可有瞧見是何人帶走了她?”
“若是看見那拐子的模樣,本官如今倒也不必這般心急,”宋煊冷哼了一聲,只覺得謝樹元問的都是些廢話。
“不過才幾日,這蘇州城內(nèi)竟是有幾十孩童被拐,作案之猖獗實(shí)屬前所未有,”宋煊瞥了謝樹元一眼,又道:“謝大人,這蘇州城接二連三發(fā)生這等事情,你身為蘇州知府,蘇州城的父母官該當(dāng)何罪?”
饒是謝樹元這般淡然的性子,都忍不住想發(fā)火,如今該是找人要緊,這宋煊卻利用沈?qū)氈閬G失一事對自己發(fā)難,實(shí)在是可恨可惡。
“小女就是在蘇州河附近走失的,小女瞧見小玩意便跑過去,身邊伺候的仆人卻被幾個因賭錢而爭執(zhí)的人擋住,待找過去時,便再也不見小女的蹤影。我聽有人看見,小女是被一個穿著藏青色緞子的男子抱走的,那人一路走一路嚷著帶著她回家。”
謝樹元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就在此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囆[聲,宋煊忍不住皺眉,對著旁邊的人說道:“你出去看看,是何人敢在此處喧鬧?”
這人還沒出去呢,就見外面匆匆跑來一個衙差,一瞧見謝樹元就著急燎火地說:“謝大人,你家的小廝過來,說府上的六姑娘不見了。”
此話一出,帳篷內(nèi)一陣安靜。
謝樹元只覺得眼睛一黑,身子晃了一下,竟是往后退了一步。幸虧蘇州守備劉敏扶了他一下。
待謝樹元回過神,立即說:“趕緊將人帶進(jìn)來。”
忍春一進(jìn)來就撲通跪在了謝樹元面前,聲音都帶著哭腔:“老爺,六姑娘不見了。”
“怎么不見了,清懋和清湛呢,不是讓你們好生看著少爺小姐的,”謝樹元又急又怒,甚至顧不得還有其他人在場,便是一連串地斥責(zé)。
“少爺和小姐鬧著看把戲,便掙脫了奴才們,跑到前頭看著。待那把戲人收錢的時候,突然有人打起架,二少爺帶著奴才擠進(jìn)去的時候,就只見六少爺一個人在。”忍春這會都哭出來了,可是說話好歹還利索:“六少爺就說姑娘被人抱走了。”
“景潤兄,稍安勿躁,”劉敏是蘇州守備,和謝樹元關(guān)系倒是也算融洽,這會出言安慰。
此時謝樹元急怒之下倒是冷靜了下來,他直接對劉敏說道:“敬堯兄,如今這些歹人猖獗,還望你們兵馬司能鼎立配合。若小女能尋回,我謝樹元定叩謝在場諸位。”
饒是宋煊聽了都不禁多瞧了他幾眼,此時謝樹元滿面焦急卻又強(qiáng)忍,額頭竟是滲出了不少汗水。宋煊作為謝樹元的上官也有兩年,平日的謝樹元意氣風(fēng)發(fā),便是對自己這個長官都未曾多低頭。
如今為了自己的女兒,竟能說出這樣的話,倒也是一片拳拳愛女之心。
謝樹元開始盤問忍春,不過好在這地方離謝清溪被拐的地方不遠(yuǎn)。他當(dāng)即要帶人找過去,不過在走之前,卻是對劉敏道:“只怕這幫歹人并不知小女的身份,未免這幫人知曉小女身份后狗急跳墻,還望敬堯兄尋人時,切莫打草驚蛇。”
劉敏點(diǎn)頭,表示理解。
不過他又說道:“為防這幫人在得手后,就趁亂出城,還請劉大人將城門的守衛(wèi)在暗處加重。”
“我這就去辦,我再派一隊人馬過來助謝大人尋人,”劉敏說。
沈秀明一見連知府大人的小姐都丟了,本不敢多說,可如今若是這些差人光顧著去找知府家的小姐,那自己的女兒又如何?
謝樹元說完后,便帶著忍春急急地離開。
沈秀明見狀只得焦急問宋煊:“大人,那小女之事?”
“沈大善人稍安勿躁,本官身為蘇州布政使,自然不會任由這些歹人在此作惡的,如今劉守備已經(jīng)派人盯著城門,若是有消息,自然會讓人通知沈大善人的。”
待沈秀明出去后,沈家的管家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目光一亮,竟是急急地帶著人往別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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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這條街上倒是又恢復(fù)了先前的熱鬧,就連打架的人也不知所蹤。謝清懋拽著謝清湛的手就站在路邊,并不讓他去找謝清溪,而身邊站著一個小廝,小心謹(jǐn)慎地瞧著旁邊,生怕有人再靠近。
謝樹元到的時候,謝清湛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過去就撲著抱著他的腿,嘴里還嚷嚷道:“爹爹,有人把妹妹抱走了,我要去找妹妹。”
謝樹元此時恨不得抽這混小子幾巴掌,可此時又怎是打孩子的時候,只見他認(rèn)真嚴(yán)肅地對謝清湛說:“你再同爹爹說說,方才那抱走妹妹的人長相和身高。”
謝清湛先前已經(jīng)同謝清懋說過了,如今再復(fù)述一遍,甚是流利。謝樹元見他雖害怕的很,但在慌亂之下還是沒失了分寸,心頭對他的怒火不由去了幾分。
此時,謝家的小廝也陸續(xù)回來了,不過倒是有人帶回來了好消息。
“你是說有個人抱著個小女孩說去看大夫,卻被一個少年郎攔了下去,”謝樹元不敢漏過一絲消息,仔細(xì)問道。
是個小九兒的小廝打聽回來的,他倒也機(jī)靈,沿著一路找過去,也不找路人,只找那些擺攤做生意的商販。再加上他給了不少錢,還真讓他打探出了消息。
“回老爺,小的聽說攔住那個拐子的是一個少年,不過那少年只帶了一個仆從。后來又從后面竄出了好幾個人,只攔住那兩人不讓走,是那少年身邊的仆從拖住了那些人后,那少年就追著那人往小巷子去了。”
謝樹元一聽竟是有消息,便立即振奮道:“是哪條巷子,立即帶我前去。”
小九兒也不敢耽擱,趕緊在前頭領(lǐng)路,領(lǐng)著一行人往先前的地方去了。謝樹元瞧著這縱橫交錯地小巷子,周圍的人家更是家家閉門,就算敲了門也不見有人開。想來是因?yàn)榻袢斩宋纾@四周的人家都趕到蘇州河去看龍舟比賽了。
此時,遠(yuǎn)處傳來悠揚(yáng)地樂聲,再接著竟是鼓聲連連。
而坐在謝家?guī)づ駜?nèi)的蕭氏,瞧著外面,一向沉穩(wěn)的臉上也露出焦慮。這賽龍舟的吉時已經(jīng)到了,可偏偏不見謝樹元和三個孩子的消息。
大姑娘也看出了嫡母的憂慮,只說道:“想來是六弟弟和六妹妹貪玩了些許,這才誤了回來的時辰。母親,無需多慮。”
蕭氏雖也是這樣想著,可到底心下不安,更何況也不知怎么回事,這心里總是惴惴不安的。
“這周圍你們仔細(xì)搜,每一家都給我進(jìn)去搜,”謝樹元發(fā)了狠話,要搜遍這附近。
而此時小九兒先前問話的攤主也都被帶了過來,好幾個一見竟是知府大人要問話,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況且那陣子兩伙人在路中間打架,可沒少撞壞東西,所以這幾個攤主對那些倒也是有些印象。有個人甚至說,其中有一個看著像是常來收保護(hù)費(fèi)的人。
謝樹元聽完便沉思了半晌,他在這蘇州也不是一年兩年,自然也知道蘇州道上也分為好幾個幫派。只是他平素嚴(yán)于律己,從不收取這些黑道的孝敬,對這些人雖不至于趕盡殺絕,但也絕對是不假辭色。
從這些的言辭聽來,這拐賣溪兒的人只怕是團(tuán)伙作案。謝樹元也早有聽說,這黑道有劃分地盤之說,幾個有實(shí)力地幫派將劃分了地盤,大家在各自的地盤上掙錢,井水不犯河水。
“你可知此處是何人的地盤,”這些路邊的小販雖不起眼,可若起消息的靈通,只怕他們還真有些耳目。
這幾人偷偷互相交換了眼神,謝樹元冷哼了一聲:“本官乃是蘇州的父母官,你們只管說來,若是有人敢尋你們的麻煩。本官定讓他雞犬不寧。”
這時有個膽子大的說道:“回大人,尋常這里都是黃金榮黃老大的人在收保護(hù)費(fèi)。先前圍著那位小公子的人當(dāng)中,小的瞧著有個便像是黃老大的人。”
此時劉敏派來的那隊人馬也到齊了,謝樹元也不客氣,讓這些沿著小巷子開始搜查,不漏過每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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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謝樹元將那條胡同翻個底朝天的時候,謝清溪慢悠悠地醒了,只是一醒來她還是覺得頭昏。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竟是連一點(diǎn)光亮都看不見。
“有人嗎?”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可是卻沒人回應(yīng)。
就在她再要叫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被碰了一下,她嚇的幾乎要失聲尖叫起來。可誰知下一秒一雙手就捂著了她的嘴,只感覺到一陣溫?zé)岬臍庀娫谒希缓笠粋€清亮地嗓音壓低道:“別叫,是我。”
“小船哥哥,”謝清溪試探性地問了一聲,可是心頭卻安定了不少。
陸庭舟怔了一下,隨后又輕笑了一聲,反問道:“小船哥哥?”
他是那么地近在咫尺,以至于溫?zé)岬乇窍娫谒膫?cè)臉,猶如一枝柔軟的羽毛在不停撫摸她的臉頰。
這時候,她的右手被人碰了一下,她以為是陸庭舟,就沒當(dāng)回事。可緊接著她的右手竟是被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痛地差點(diǎn)叫出聲,好在及時止住了。
她壓低聲音問:“小船哥哥,你為何掐我?”
“我沒掐你,”陸庭舟道。
謝清溪不服氣:“你就是掐我,你掐了我還不承認(rèn)。”
“我真的沒掐你,”陸庭舟認(rèn)真地回答。
謝清溪突然被他的語氣怔住,緊接著她整個人幾乎要藏到他的懷中,可她的腳卻被綁住,行動實(shí)在是不便地很。還沒等她拱到他懷中,就聽他在自己的頭地上涼涼地說:“還有一個人同我們一起被綁了。”
“你嚇?biāo)牢伊耍敝x清溪怒道。
陸庭舟卻是沒說話,接著便聽他說了一聲:“得罪了。”
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腿,順著她的小腿摸到了她的小腳丫。謝清溪從來都覺得自己這樣白白胖胖的甚是可愛,可如今這藕節(jié)一樣肥的腿落在別人的手,她心頭在滴血。
被命運(yùn)捉弄的無力感又徒然升起。
為何她現(xiàn)在不是個身材纖細(xì)修長的女子,低眉垂眸間能露出女子的嬌羞。如今她低眉垂眸只能露出她肥嘟嘟的小下巴,和兩頰的兩坨嫩肉。
陸庭舟摸著小女孩的腳,即便是穿著鞋,可自己的手竟是能一掌握住。雖說他也有這般年紀(jì)大的侄女,可他卻是從未抱過。這樣小的孩子,這樣小巧的手腳,陸庭舟不知為何自己心頭竟是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待他將謝清溪解開后,便對她說:“你替旁邊這位小姑娘拿下她嘴上堵著的布條吧。”
難怪她說這么久,旁邊這個人怎么都不說話呢。合著他連人家嘴上塞著的布都沒拿下呢。
于是謝清溪也摸了過去,誰知手一碰不知碰到何處,那人突然掙扎起來,竟是一下將她撞翻。好在陸庭舟就在她后面,她幾乎是直挺挺倒進(jìn)陸庭舟懷中的。
“唉,小丫頭,雖然你矮,但你還是很胖的,”陸庭舟悶悶地痛呼了一聲,涼涼地開口。
謝清溪覺得自己耳根都紅了,不過緊接著就是憤怒。不管是哪個年紀(jì)的女人,最痛恨的就是別人說自己胖。即便她如今還不能算作一個女人。
不過陸庭舟還是調(diào)笑過她后,還是黑暗另一邊的人說道:“這小丫頭是個女孩,若是她有碰到姑娘的地方,也只是為了救姑娘脫困。如今咱們同為階下囚,還是同舟共濟(jì)的話。”
“小船哥哥,她肯定聽不懂你說的話,”謝清溪呵呵笑了一聲,又想起自己這會還被關(guān)著呢,趕緊捂著小嘴偷笑。
不過她還是過去,將小姑娘的繩子解了開。誰知這姑娘嘴上的布條一拿,就說道:“誰說我聽不懂的,我家里可專門請了先生教我讀書。如今我已經(jīng)開始讀論語了。”
喲呵呵,還是個有文化的小姑娘。
謝清溪瞧不見這女孩的面目,不過聽聲音倒是有*歲的模樣。
“你們是誰,我叫沈?qū)氈椋业翘K州城的大善人沈秀明,”她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緊接她就說道:“你們?nèi)羰蔷攘宋遥叶ㄗ屛业o你們一百兩銀子。”
片刻后,她見對面竟是沒人答應(yīng),有些慌張。她又說:“那就給你們一千兩。”
“原來你只值一千兩銀子啊,”謝清溪吐槽。
‘撲哧’,饒是陸庭舟此時有些郁悶,卻還是被謝清溪這話都逗樂。他總覺得這小女娃實(shí)在太過機(jī)靈,若是尋常三歲女娃被拐賣了,如今只怕已經(jīng)哭的撲天搶地的。
她倒好,竟然還有心情揶揄旁人。
“那你們想要什么?”沈?qū)氈閺?qiáng)裝的鎮(zhèn)定慢慢崩潰,她望著這烏漆抹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開始想爹爹,想家里的姨娘,還有家里的金玉糕。
“就算你爹愿意出一千兩贖你,咱們也得先想辦法離開,”陸庭舟說了一句后,就起身。
這應(yīng)該是個地下室,因沒有點(diǎn)蠟燭,因此四周漆黑。如今他適應(yīng)了這里的黑暗,再起身時,竟能四處走動。這地下室沒有一點(diǎn)異味,想來并不是尋常人家用來放腌制品的地下室。
“小船哥哥,你說咱們現(xiàn)在被藏在何處呢,”謝清溪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
雖然陸庭舟在她身邊讓她格外安心,可陸庭舟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啊。可沒一會,陸庭舟卻又坐了回來,他轉(zhuǎn)頭盯著謝清溪,他的眼睛成了這無盡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你餓不餓?”
“額,”這種時候問這個問題,實(shí)在有點(diǎn)大煞風(fēng)景啊。不過她還是實(shí)誠地問:“你有吃的?”
陸庭舟小心從懷中拿出油紙包,謝清溪雖然瞧不清他的動作,可是卻聽見衣料和油紙摩擦地聲音,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你就把糕點(diǎn)這么放在懷里?”
“我見旁人都是這么放的,”陸庭舟說的理所當(dāng)然。
他在這世界上最尊貴的地方出生,可是紅墻黃瓦猶如精致地牢籠,鎖住了他的一生。可這會在江南,他住的簡陋,吃的簡單,可是卻有著前所未有的快樂。
看來他真如自己同皇兄說的那般,愿當(dāng)一‘閑’王。
陸庭舟也看不見那糕點(diǎn),只小心將油紙撲在地上,打開后糕點(diǎn)還是被壓碎了。他有些可惜,可一只小手卻悄悄地伸過來,拿了一塊碎掉的糕點(diǎn),就偷偷地往回縮。
雖說這糕點(diǎn)早已經(jīng)冷了,又被壓碎了,可到底還透著香氣。就連旁邊不遠(yuǎn)處的小姑娘,都被吸引,她想起自己的肚子也餓的厲害,便說道:“你們給一塊糕點(diǎn)給我。”
謝清溪自己在家就金尊玉貴的小姐,還沒人敢用這種命令的口氣同她說話呢。她自然不愿搭理這小姑娘,至于陸庭舟只同她說了一句話而已。
沈?qū)氈橛终f:“我將我身上的玉佩給你。”
“好呀,拿過來。”謝清溪不客氣地說。
沈?qū)氈橐娝故钦嬉粫r不客氣地說:“你可知我這玉佩多少錢,只怕將這整間糕點(diǎn)鋪?zhàn)淤I下來都夠。”
“那你去買啊,”謝清溪雖然說的簡短,可句句都能氣死沈?qū)氈椤?br/>
陸庭舟無奈地?fù)u頭,這兩個小姑娘倒都是心大的,這種地方也能斗氣來。他心底嘆了一口氣,不過卻不太擔(dān)心,只要齊心能回去將湯圓帶出來便可。
不過謝清溪最后到底還是給了糕點(diǎn)給沈?qū)氈椋顺赃^后,倚著墻壁誰都沒有說話。謝清溪吃飽飯就容易犯困,更何況她這個身體還是個小孩子的身體,這會眼皮不停地打架。可她又不愿睡著,萬一那幫人販子來帶人,她可就慘了。
不過身子卻不是她能控制的,只見她頭一下子歪到一邊,倒在陸庭舟的肩上。
陸庭舟轉(zhuǎn)頭看了一下小小的人蜷縮在那里,輕嘆了一口氣,就將她整個人抱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謝清溪被這樣親密無間的姿勢弄的手足無措,一時竟是不知要推開她好呢,還是干脆靠在他懷里好呢?
好難選擇哦。
接著那雙修長如玉雕般的手掌,霸道地將她的頭按著靠在自己懷中,命令口吻說道:“先休息一會,休息夠了,才好逃跑。”
霸道總裁愛上我,好霸道,好總裁啊。
當(dāng)然許久之后,謝清溪才知道,原來他們這出戲真正的名字叫:落難千金和腹黑王爺不得不說的故事。
就在謝清溪睡的口水都流下來時,外面?zhèn)鱽砟_步聲,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的陸庭舟突然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