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流水無情
晚膳結(jié)束后,水凝煙陪著沈月心回月舞閣,母女兩人閑聊了一會兒,水凝煙原本想要安慰沈月心,雖然沈月心表面上看起來并沒有再糾結(jié)于琴姨娘在飯桌上爆出水子儒回府的消息,但是水凝煙感受得出這個娘親將傷痛壓在了心里,只是不愿表露出來。
感情這種事最要緊的還是不要自己鉆牛角尖,水凝煙見沈月心每次都岔開話題,并不愿提及水子儒的事,于是水凝煙也不勉強,只是心里對這個娘親十分疼惜。
回到明月閣,青檸已經(jīng)將床褥鋪好,上前提醒道:“小姐,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您該歇息了。”
水凝煙點點頭,伸手撫了撫額頭,今日發(fā)生了這么多,這個時間段她確實有些倦了,但是眼下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
“若風,霽雨。”隨著水凝煙的低喚,下一刻兩人便快速地出現(xiàn)在水凝煙的跟前。
“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水凝煙移步到軟塌前坐下,啟唇道:“今日在百花宴上云紫筱和鸝妃處處針對本小姐,用心歹毒,看來是這兩人最近太清閑了,所以嘛,本小姐覺得還是讓兩人忙碌起來會比較好一些。”
若風、霽雨和一旁的青檸聞言,全都嘴角狠狠一抽。她們這個主子一向都是有仇必報,要說這個云紫筱和鸝妃還真是不長眼,得罪了他們的主子,后果絕對很嚴重。
“屬下遵命。”若風、霽雨頓時回答道。
隨后兩人對視一眼,略有些為難道:“主子,恕屬下愚鈍,不知該怎么整治皇后和鸝妃。還請主子說得明白一些。”
“云紫筱最是善妒,你們利用幽冥閣想辦法給皇上送去幾個美女,讓云紫筱添添堵。”說著,她從袖中取出個藥瓶交給霽雨,說道,“想辦法將這個藥粉混到云紫筱的胭脂水粉里,到時再嫁禍給鸝妃。對付鸝妃嘛,就從她肚中的那塊肉下手,不必讓她滑胎,只需讓她受驚一場,誤以為是云紫筱下手就可以了。反正依照鸝妃那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性子,肯定在宮中樹敵不少,到時不用咱們自己動手,也一定會有人除害的。所以嘛,咱們只需要看著她和云紫筱狗咬狗就好。”
等水凝煙說完這番話,若風、霽雨還有青檸都是額頭冒起冷汗,再次領(lǐng)略了他們主子的腹黑。
隨后若風、霽雨領(lǐng)命而去。水凝煙對青檸吩咐道:“明日你和郁金去找找柳媽和淺碧,想辦法從她們那里打聽當年娘親和爹爹究竟是怎么生出隔閡的。還有,千萬要背著娘親,不要讓她知道。”
感受到水凝煙的良苦用心,青檸頓時點頭道:“小姐盡管放心好了,奴婢和郁金一定會辦好這件事。小姐明日還要去醫(yī)館還是早些歇著好。”
水凝煙點頭,屏退了青檸,寬衣解帶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半晌難以入眠。直到外面隱隱傳來一道清雅舒緩的琴聲時,心頭的煩躁才漸漸褪去,最后唇角勾著一抹淺淺的笑容熟睡過去。
溶溶月色下,司徒少恭一身黑衣如深邃的夜,臉上依舊是駭人的鬼面具。他坐在離將軍府不遠的酒樓上撫琴。面具下的唇瓣久久綻開著一抹淺淺的弧度。
明明白天的時候和那個丫頭剛剛見過,可是到了晚上他又特別想念那個女人,于是他原本想偷偷溜進明月閣,當他踏入院子進入陣中時,卻發(fā)現(xiàn)之前他布下的陣已經(jīng)被改動了,相較于他之前布下的陣中陣更是變幻莫測,他實在沒有想到普天之下竟然還有人布陣的本事能夠和他一較高下。想來除了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也再不會有其他人會有這份能耐了。
每一次這個丫頭都帶給他濃濃的驚喜,讓他覺得這個女人簡直就像一塊稀世罕見的寶藏。
對于任何一個精通陣法的高手而言,遇到旗鼓相當?shù)膶κ植枷碌年嚪ǎ厝皇羌及W難耐,想要破解對方的陣法一較高下,可是一想到白天這個丫頭在百花宴上一人應(yīng)付數(shù)人,想必也是累壞了,于是他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將軍府。
深夜無眠,他便在這里彈起了一曲《清心咒》,只愿那個女人能夠睡得安穩(wěn)香甜。
“少恭真是好雅興,明月當空,獨自撫琴,難道不覺少了個知音?”
便在這時,一道魅惑的語聲伴隨著一道香風輕柔傳來,打算了司徒少恭的琴音,再無彈奏的心情,司徒少恭緩緩收尾。
“喏,這是上好的陳年佳釀。”穆傾歌在司徒少恭的身邊坐下,伸手將一攤酒甩給了對方。
司徒少恭緩緩接住,拔掉塞子咕嚕嚕地喝了一大口。穆傾歌轉(zhuǎn)頭,一雙媚眼飽含怨楚地望著司徒少恭,就在司徒少恭抬眸之際,適時地收回視線。
“好酒!”入口甘冽如刀割火燒,司徒少恭頓時毫不吝嗇地贊賞道。
“那當然了,這兩壇酒可是我移花宮珍藏了百年的佳釀。”
穆傾歌得意一笑,當真是一笑傾人城。可惜司徒少恭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那壇酒上。隨即穆傾歌打開另一個酒壇,豪爽暢飲。
“呵,這么寶貝的酒你怎么會突然舍得請我喝?該不會再里面下了毒藥吧?”司徒少恭呵呵一笑,忍不住開玩笑道。
穆傾歌聞言,美眸一轉(zhuǎn),湊近幾分,語氣頗為魅惑,“少恭,你說對了,剛才本宮還真在里面放了藥。”
“哦?放了什么藥?”司徒少恭滿不在乎,依舊灌了一大口。他是云天大陸赫赫有名的四方圣主,這酒里有沒有毒他自然清楚不過。
“春藥。”
“噗……”司徒少恭措不及防聞言,口中的酒水頓時噴了出來。
“呵,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這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男女想與本宮共度良宵,少恭反應(yīng)這么強烈,莫不是你是驚喜過度?”
穆傾歌說話間美目輕轉(zhuǎn),絲絲情意宛如春水瀲滟漾漾,若是一般定力稍差之人,只怕早已被迷得魂魄出竅。可惜司徒少恭看向他,一雙墨眸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
“驚喜倒沒有,倒說是驚嚇還差不多。”
穆傾歌聞言,原本猶如水晶般的眸子頓時黯淡下來。有時候他真不知是自己不夠美,還是眼前這個男人定力太強。為何無論他使出什么解數(shù),到頭來都不能讓這個男人為他側(cè)目。
“好了,就知道普天之下只怕只有那個水凝煙才能讓你這顆石頭心變?nèi)嶙兣!蹦聝A歌強忍住胸口的心酸,強顏歡笑道。
“知道就好。”司徒少恭毫不在意地承認。
雖然早已經(jīng)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但是此刻被司徒少恭親口說出來,穆傾歌還是覺得心痛難當。
他連忙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轉(zhuǎn)移話題道:“聽說東璃國的皇上已經(jīng)準許了水凝煙前往崇山書院?這其中還有你的一份功勞?”
司徒少恭撇了撇嘴,說道:“沒想到你消息倒是靈通。”
穆傾歌不以為然道:“你可別忘了,我們移花宮可是以媚術(shù)和打探消息聞名于世的。”
話落,穆傾歌又皺起眉頭,沉聲道:“不過最近……”
“不過最近又有一個新崛起的組織名叫‘幽冥閣’的,十分神秘,沒有人知道這個組織具體是何時問世,它的創(chuàng)建人是誰,它的大本營又在哪里。只不過聽說它底下所設(shè)的暗閣,打探情報絕對是一流,絲毫不遜于你們移花宮,依本太子看,你們移花宮遲早要關(guān)門大吉了。”
此話一出,穆傾歌的臉色十分難看。最近他正為這個幽冥閣而煩惱不已。最近移花宮專司情報暗探的業(yè)務(wù)被幽冥閣搶走不少。他一直遲遲沒有對付幽冥閣,就是沒法查出幽冥閣的幕后之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現(xiàn)在竟然連人家的底下都搞不清楚,還怎么保證能打贏對手。
“少恭,咱們可是多年的好友,有你這么毒舌嗎?”穆傾歌佯裝生氣道。
“本太子不過是實話實說。”司徒少恭面具下的眸子彎得如月牙。
雖然那個幽冥閣的確難查,但是他四方圣主也不是徒有虛名,經(jīng)過他派人多方查探,依照一些蛛絲馬跡,還是被他查出幽冥閣和那個丫頭有很大的關(guān)系,聯(lián)想那個丫頭的本事,所以很有可能幽冥閣的背后主人其實就是水凝煙。
“好怕,本宮真是交了一個損友。”穆傾歌佯裝苦惱道。
看到司徒少恭心情大好,穆傾歌以為司徒少恭是因為水凝煙要前往崇山書院,于是心中一動,抿唇道:“少恭,你可別忘了西池國的黛嵐公主和你從小指腹為婚,恐怕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知道你今日在東璃國的百花宴上請求迎娶水凝煙的事了,到時水凝煙去了崇山書院,依照黛嵐公主的性子一定不會放過水凝煙的。”
司徒少恭聞言,一雙眸子頃刻寒光閃現(xiàn),冷哼道:“本太子可從不承認黛嵐是是我的太子妃,今生我的太子妃人選除了水凝煙再無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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