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敗軍之將，看見沈從云就像看見了救星一般，一起圍了上來，波里也急忙喊道：“沈?qū)④姡阍趺凑f走就走啊？萬事好商量嘛，不能你說啥就是啥吧？”</br></br>沈從云一聽這話，心里有譜了，曉得是巴諾德派這兩位來探口風的。</br></br>“呵呵，這么說話我愛聽，萬事好商量，不像巴諾德先生，一點都不商量，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本大人在越南死人堆里爬回來的，我還在乎這個？回去轉(zhuǎn)告巴諾德先生，晚上和大伙好好商議一番，明天屁股坐穩(wěn)了，眼睛擺正了，我們慢慢的談！”</br></br>說完沈從云也不讓這兩位進去，下馬自己進了屋子，直奔東廂房就去了，毓秀住在里面呢。進了毓秀的房間，一眼就看見毓秀正在捧著一本什么東西在看，沈從云悄悄上前，一把摟住，雙手不老實的奔著胸前就來了。</br></br>“別亂動，正看書呢？”毓秀嬌笑一聲，扭著身子躲閃著，沈從云來這都一年了才見著葷腥，如何肯罷手，一手順著領(lǐng)口就往里鉆。</br></br>“嘿嘿，不動？當我傻啊，現(xiàn)成的便宜自然要占的。”</br></br>毓秀抵擋不住，乳尖被捏，微微喘氣，連連求饒道：“好人，不要啊。下面還疼的厲害呢，你饒我一回吧。”</br></br>沈從云一聽這話，多少有點不好意思，要說這兩天有點生猛，有點忘記毓秀是才破瓜之身，要的勤了一點。</br></br>禽獸啊！沈從云暗暗罵自己一聲。</br></br>“怎么了？生氣了？我也不是不讓你那個，你不是還有兩個小妾么？”毓秀笑吟吟的勸道，沈從云一聽這個，心里就一陣煩躁。</br></br>青弦和玉瓶什么都好，這一年下來也都長好了，就是有一點是小腳，沈從云一想起來就覺得有心里陰影。為啥捏？現(xiàn)代人看女人的腳是否好看，和變形的小腳完全是兩個概念。沈從云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看過小腳女人的腳的圖片，那形狀叫一個慘不忍睹啊，好好的腳被纏的擠成了一團，偏生圖片邊上還有介紹，說女人纏足后腳會爛掉，發(fā)臭云云，一想到這些沈從云就沒有勇氣辦了青弦和玉瓶，沒用勇氣去面對兩雙變形的腳。</br></br>現(xiàn)在聽毓秀這么一說，沈從云多少有點意興闌珊，懶洋洋的往床上一倒，長嘆道：“小腳女人，哎！”說著，沈從云哧溜一下坐了起來，看著毓秀笑問：“你怎么沒纏足？”</br></br>毓秀笑道：“纏那做啥？怪遭罪的，我們滿族女子，可以不纏足的。我小的時候，額娘也叫我纏來著，我性子野，前頭纏了后頭就給扯了，要不就要死要活的，額娘坳不過我，也就作罷了。”</br></br>沈從云一聽這個，正色道：“不行，我要去看看，今后讓她們別纏足了。”沈從云說著就出了東廂房，奔著西廂過來了。</br></br>進了院子就看見青弦在繡花，沈從云上前猛的拉起青弦的手道：“去把玉瓶也叫來，我找你們有事。”</br></br>青弦被唬的臉色都白了，看清楚是沈從云，這才摸著胸口道：“老爺，你嚇死人了，啥事火急火燎的？”</br></br>正說著，房間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里面露出捧著一盆水的玉瓶，看見沈從云就笑著道：“今天刮的什么風？把老爺給吹來了？”</br></br>沈從云拉著青弦過來，急忙道：“都在就好了，都跟我進來，讓我看看你們的腳。”</br></br>兩丫頭一聽這個，臉就紅了，古代女人的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只有自己的男人才有權(quán)利看，又或者是妓女，給了錢就能看。古人從女人的小腳上面，聯(lián)想到的往往是性欲，沈從云現(xiàn)在要看小腳，還是兩個一起看。玉瓶和青弦能不臉紅么？這還是大白天呢，就要做那事情，雖然她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還是羞的頭都不敢抬，讓沈從云牽著進了屋子。</br></br>“等一等，讓我把洗腳水倒了。”玉瓶趕緊的說道。</br></br>沈從云拉著兩人進了屋子，回頭鬼鬼祟祟的把門關(guān)上，一轉(zhuǎn)身看見兩個丫頭正羞紅著臉解衣服扣子，沈從云頓時就急道：“干嘛啊你們，我要看你們的腳，又不是身子，脫衣服做啥？趕緊的趕緊的。”</br></br>蘇東坡《菩薩蠻》詠足詞云“纖妙說應(yīng)難，須從掌上看”，甚至還制定出了小腳美的七個標準：瘦、小、尖、彎、香、軟、正，又總結(jié)出了小腳的“七美”：形、質(zhì)、資、神、肥、軟、秀，真是博大精深。</br></br>沈從云看著的則是兩雙只除了拇指以外，其他腳趾已經(jīng)嚴重退化，皮膚上一層細細的干裂的油皮，準確的說是潰爛的腳。</br></br>慘不忍睹！這就是沈從云看了兩位小腳女人的腳以后，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的感慨。很難想象，面對這樣嚴重扭曲變形，且有摻雜著香粉和腥臭的腳，古人是怎么產(chǎn)生情欲的？腦殘，嚴重的腦殘，至少在性取向上有虐待的傾向。</br></br>瘦、小、尖、彎、是具備了，香則無法理解，軟倒是軟，不過看起來更像是浮腫，正，這歪七八扭的形狀，和“正”字沾邊么？</br></br>“媽媽的，以后你們兩個別纏腳了，每天都給我洗腳，別三天五天的才洗一次。”沈從云捏了捏鼻子，強忍著香粉混合了腥臭的味道，想起了錢鐘書說的那句，巴黎菜市場的味道。</br></br>沈從云的決定，青弦和玉瓶自然是難以理解，從下就纏足，并且從小給人洗腦，纏足是女人美麗的一種體現(xiàn)，現(xiàn)在沈從云說別纏了，她們一時有點難以接受。</br></br>青弦臉色蒼白的問道：“老爺，不纏足我們以后怎么見人？”</br></br>沈從云看著兩位可以說是又憐惜又痛心，這兩個丫頭在照顧沈從云上面是無微不至，平時也是任勞任怨的，想想她們邁著小腳忙里忙外，腳上承受的痛苦何其深也，就沖這一點，沈從云心里有股邪火也只好壓下來，朝二人和顏悅色的說：“我說別纏就別纏了，聽老爺?shù)臎]錯，這叫婦女解放。”</br></br>“啥子婦女？啥子解放？”“解放”這個字眼似乎有點超前了，玉瓶很不理解的看著沈從云問道，沈從云哪有心情和她們解釋，苦笑道：“好了，準確的說，老爺我不喜歡女人纏足。”說罷，沈從云灰溜溜的轉(zhuǎn)身走人，心里罵自己蠢，就這兩位，和她們談婦女解放，不如去和牛談一談別吃草了，改吃肉。</br></br>解釋不清楚就采取命令，正所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從這件事情上來看，以后對待那些思想跟不上的下屬，以其浪費口水解釋，不如直接采取行政命令。</br></br>沈從云展開的轟轟烈烈的婦女解放運動，在當天傍晚的時候，就遭遇到了強大的阻力，青弦和玉瓶在飯桌上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表情，惶恐，焦慮，差點把飯吃到鼻子里面去了。</br></br>沈從云又一次認識到，洗腦是多么強大的一件事情啊。女人也是人，當深入到骨髓里的觀念被顛覆的時候，出現(xiàn)這樣的表現(xiàn)非常之正常。也就是說，日后在越南，在訓(xùn)練自己的軍隊的時候，很有必要給手下灌輸一個概念，只有緊跟自己，才有飯吃，才有衣服穿，才有好日子過。沈從云不由的想的很多，想到了袁世凱在小站練兵時，手下士兵高呼“謝大帥賞餉銀，謝大帥賞衣服，謝大帥…”的高呼聲。這也是一種洗腦啊！值得借鑒，這個時代跟士兵談理想，談人生，談抱負，那才叫真的腦殘了。</br></br>沈從云走神走的厲害，手上的筷子都伸到青弦的碗里去了，弄的青弦目瞪口呆的，有話又不敢問。</br></br>這一夜，沈從云獨自在書房呆了一整夜，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時代的很多東西，僅僅局限于書本上的介紹，當和這個時代的人真實的面對，真實的去交流的時候，沈從云才真切的感覺到，這其實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時代，金手指不是隨處可見的時代。</br></br>要讓一個時代來適應(yīng)自己，明顯是不現(xiàn)實的，所以只有自己去適應(yīng)這個時代。適應(yīng)這個充斥了虛偽、墮落、殘忍的時代，然后尋機自上而下的改變這個時代。而當社會發(fā)生變革的時候，從來都是充滿著血腥的味道的，這一點必須有足夠的思想準備，必須有你死我活的認識。</br></br>一夜悄然過去，次日，天邊云層密布，遮住了太陽。沈從云出門的時候，太陽頑強的露出了半個腦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