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十一章 奕匡的態(tài)度
盛宣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滿意的笑了笑,朝李鴻章看了過來,微微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大早的請沈從云過來,以沈從云現(xiàn)在的身份,完全可以不買這個帳,這個主意是薛福成出的,就是想看看沈從云的反應(yīng),看看沈從云還有沒有是李鴻章一系的人的覺悟。</br></br>沈從云出了大門,直接帶了李耀祖和兩個衛(wèi)兵,一陣快馬急行,趕到李鴻章的行轅不過十幾分鐘的事情。距離行轅大門十幾米外,盛小七已經(jīng)翻身落馬,疾步上前報上沈從云的名號。這時候沈從云也下馬快步上來了,門口的戈什哈早得到了指示,恭敬的上千打千相迎,通報的人早跑步去內(nèi)院,戈什哈引著沈從云往里面走來。</br></br>“子歸來的好快!辛苦了。”李鴻章笑呵呵的樣子,沈從云看在眼里,想起了一句話“態(tài)度決定一切。”</br></br>和李鴻章對著干明顯不是對手,沈從云調(diào)整定位,確定了新的歷史時期對待李鴻章的辦法就是虛偽和對待。見李鴻章對自己隨傳隨到的姿態(tài)表示滿意,沈從云自然要加把火,把虛偽進(jìn)行到底。</br></br>“中堂大人對從云有知遇之恩,從云一直以能唯中堂馬首是瞻為榮,中堂傳喚,怎敢怠慢?”沈從云態(tài)度之誠懇,連自己都被感動了,當(dāng)初混白領(lǐng)那會,對頂頭上司拍胸脯表忠心也不過如此,不過記憶中那個頂頭上司,后來吃了沈從云的暗算,被沈從云頂了位置。還是魯迅先生分析的透徹啊,這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想不被別人吃掉,就要學(xué)會吃人。</br></br>“哈哈哈,我輸了,今天中午望海樓我請客。”薛福成笑呵呵的接過話去,臉上不露痕跡,輕輕的看了看盛宣懷的表情。</br></br>李鴻章笑了起來,微微點(diǎn)頭道:“書耘請客的事情,往后放一放吧,慶王爺昨日派人送來消息,今天一早出發(fā),傍晚便到,我等還要早早前往迎接,自然是要安排宴席給慶王爺接風(fēng)洗塵的,到時候大家都去。”</br></br>說罷,李鴻章意味深長的看了沈從云一眼,發(fā)現(xiàn)沈從云一副完全不知情的差異表情,不由心中微微得意道:“子歸啊,朝廷昨夜來了急電,慶王爺坐鎮(zhèn)天津,總領(lǐng)與法國人談判一事,你心里可不要有想法啊。”</br></br>沈從云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苦笑道:“豈敢,朝廷這也是表示對談判的重視,從云以為慶王爺?shù)搅颂旖颍亻_談判之事便可提上日程了。”</br></br>李鴻章笑道:“太后對議和一事決心很大,也很重視,子歸凡事需謹(jǐn)慎從事,不可過分激怒法國人,引發(fā)新的爭端,這就不是太后所希望看見的了。”說完,李鴻章自嘲的笑了笑,又道:“老夫這也是瞎操心了,以子歸之才,何須老夫多言。眼下老夫受命與倭國交涉,其中事務(wù)還請子歸建議一二才是,這也是請子歸來的目的之一。”</br></br>歷史上1885年4月18日,李鴻章和伊藤博文簽署的中日《天津條約》,可以說是李鴻章一貫的外交作風(fēng),也可視作是一貫的失敗。</br></br>日本對朝鮮的圖謀已久,占據(jù)朝鮮以之為跳板進(jìn)而某圖中國東北,這是日本人早就制定的計劃。從1875年的《江華條約》,日本以承認(rèn)朝鮮為自主國家開始,一直到《天津條約》,十年的時間,日本完成了把朝鮮這么一個中國屬國的地位,演變成朝鮮由中日“共同保護(hù)”之下的地位,可見李鴻章在外交上的軟弱,雖然他也看到了日本侵略朝鮮的野心,但是沒有意識到日本會主動和中國開戰(zhàn),更沒有看到,日本最終成為他一生外交活動中最大的恥辱。</br></br>現(xiàn)在歷史似乎發(fā)生了小小的震動和扭曲,《天津條約》到4月底了,還沒正式簽署,可見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估計李鴻章和伊藤博文談的基本到了最后階段了。</br></br>既然沒有正式簽約,李鴻章又開口相問,沈從云深思了一番,還是覺得要說一點(diǎn),于是便露出沉重的表情到:“中堂,倭國自明治維新起,全盤向西方學(xué)習(xí),其發(fā)展速度之快,國力增強(qiáng)之快,遠(yuǎn)遠(yuǎn)大于我國。從云以為,倭國雖小,然其野心不小,如不早做準(zhǔn)備,日后必為我朝大患。朝鮮一事,必須堅(jiān)持一條,日本撤兵,中國駐軍,否則后患無窮。”</br></br>“哦?”李鴻章露出不以為然的微笑,沈從云看著心里拔涼拔涼的,知道自己的話白說了,也就不再多說。只是安靜的等待著李鴻章繼續(xù)道:“從云想的甚遠(yuǎn),不過老夫以為倭國彈丸之地,斷不敢尋釁我大清,從云多慮也。”</br></br>沈從云心中一陣慘笑,暗道:“很傻!很天真。英國、法國、德國這些國家,那一個大的過中國?不照樣打上門來,逼著清朝簽署賣國條約,燒了皇家園林圓明園么?我跟你說吧清楚,隨便你去折騰,總之日后你李鴻章的淮軍是靠不住的,我也沒指望擬你。”</br></br>心里這么想,臉上沈從云還是露出謙虛的笑容道:“中堂高見!”心里自然還要加上一句,“高你媽啊!”</br></br>…</br></br>大道朝天,旌旗亂舞,慶親王出門好大的排場,李鴻章親率直隸諸大員出城十里迎接,沈從云置身其間,看著大張旗鼓的隊(duì)伍,巴不得天上落下一顆炸彈,炸死丫的。YY是美好的,現(xiàn)實(shí)是無情的,李鴻章為首的一干官員紛紛上前見過奕劻的時候,沈從云還是要裝出最誠懇的笑容,上前給奕劻見禮。</br></br>“你就是沈子歸?不錯!不錯,小伙子不錯!”奕劻眉開眼笑的拍著沈從云的肩膀夸獎了一番,似乎還不足以表達(dá)對沈從云的親熱,干脆當(dāng)著眾人的面拉著沈從云的手笑道:“子歸是我大清的干才啊,老佛爺曾給予高度褒獎的,今番與法國人談判,子歸只管放手去談,本王絕不干涉,只管靜待佳音。”</br></br>奕劻這一番親熱的表情,引得一干官員對沈從云更是另眼相看了,尤其是李鴻章,快速了掃了沈從云一眼,實(shí)在有點(diǎn)想不通,沈從云怎么和奕劻拉上線了。</br></br>沈從云也算是放心了,五十萬兩銀子沒白砸,估計這其中毓秀格格的話,還是起了作用的。既然奕劻這么親熱,沈從云見李鴻章目光閃爍,一笑道:“太后過獎了,王爺抬愛了。今番有王爺坐鎮(zhèn)指導(dǎo),談判之事必定一切順利大功告成。”</br></br>一番客氣后,隊(duì)伍繼續(xù)啟程,來到李鴻章為奕劻特意準(zhǔn)備的住所,奕劻讓李鴻章和沈從云跟著進(jìn)去,一干蝦兵蟹將都在外面等候。到了內(nèi)院,沈從云突然朝兩人拱手笑道:“王爺,中堂大人,在下有點(diǎn)私事,還想請王爺和中堂成全。”</br></br>“哦?子歸請講。”李鴻章看著奕劻心領(lǐng)神會的表情,笑著說道,心里不由一陣犯嘀咕道:“這兩人一副你知我知的樣子,在搞什么名堂?”</br></br>奕劻是老狐貍了,今天一大早起來,管家就來匯報,說毓秀的貼身侍衛(wèi)送來五十萬兩銀票,還有一封書信。五十萬兩可是大手筆,奕劻連忙拆開信來看,知道這是沈從云托毓秀轉(zhuǎn)送的。按照奕劻的心思,沈從云花這么大的本錢求自己,自然是在越南撈足了油水的,還想繼續(xù)往下?lián)疲蝗贿@么賣力要越南那地方做啥?另一個要求是至少兩鎮(zhèn)的新軍編制,這個有點(diǎn)難辦了,不過奕劻一路上想來想去,覺得拿了五十萬的銀子不給點(diǎn)實(shí)惠的好處給沈從云,以后沈從云怎么肯繼續(xù)送?再說了,毓秀格格揚(yáng)言是要嫁妝,沈從云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里面,慈禧太后那邊也能說的過去了。在越南那個地方,手下沒兵,拿什么去收刮民脂民膏,這一點(diǎn)覺悟奕劻還是有的。</br></br>現(xiàn)在沈從云提出要兩人幫忙,這其中肯定和毓秀格格脫不開關(guān)系,所以奕劻答應(yīng)的很干脆。</br></br>“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擺脫中堂和王爺做個媒人。”沈從云笑著說,奕劻一副果然如此的點(diǎn)頭大笑道:“好,那個野丫頭一向眼高于頂,滿北京城的小伙子她都看不上,這一次她算是栽在咱爺們手上了,這個媒人本王做定了。”</br></br>“呵呵,子歸看上的是誰家的姑娘?”李鴻章不知道說的是誰,自然要問一句。奕劻笑著接過話道:“呵呵,是太后的表侄女,毓秀格格。”</br></br>李鴻章覺得眼前一暈,搖晃了一下,差點(diǎn)沒摔下椅子來。不知不覺間,沈從云的未來,已經(jīng)不是李鴻章能左右的了。這個發(fā)現(xiàn)對李鴻章而言,是在是堵心的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