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雜牌軍的冒險
從云和克澤正在商議的熱烈的時候,李耀國匆忙的走</br></br>“報告,北方軍區(qū)徐司令急電。”</br></br>“念!”沈從云頭也不抬,繼續(xù)和克澤看著地圖。</br></br>“總統(tǒng)大人均鑒,今俄軍主動放棄營口,震領(lǐng)一干主官商議后以為,此中必有蹊蹺。經(jīng)商議后,為防止玩意,作出如下調(diào)整部署。第一軍取消分兵作戰(zhàn)計劃,火速向丹東(安東)靠攏,同時電令蔣怡鼎部,謹(jǐn)慎提防。”此電,北方軍區(qū)司令部。”</br></br>“太好了,和我們想到一塊去了,看來徐震德國的留學(xué)沒有白去啊。”克澤臉上露出放心的笑容來,沈從云則依然凝重著,注視著丹東的那一點,慢慢的抬頭道:“如果和我們判斷的一致的話,庫羅帕特金實際上已經(jīng)占據(jù)了先機,一旦俄軍擊潰丹東方向,我軍再想完成全面壓縮俄軍的計劃,就非常的困難了,重新調(diào)整部署需要時間啊。”</br></br>克澤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道:“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還是北面的阻擊,第六軍打的很艱苦啊。丹東方面,是否讓蔣怡鼎暫緩攻擊?轉(zhuǎn)入防御,等待第一軍的增援?”</br></br>嘟嘟的敲門聲這時候又響了起來,李耀祖開門一看,火急火燎的趙星龍進來大聲道:“偵聽處剛剛轉(zhuǎn)來的急電,庫羅帕特金給蓋平和丹東的俄軍下發(fā)命令,讓他們堅決死守。要求蓋平守軍,至少要把我軍主力拖住一個星期以上。另外我部情報人員。在藍旗鎮(zhèn)一帶發(fā)現(xiàn)大批俄軍的蹤跡,人多地數(shù)不清,看番號旗幟,至少有四個師!俄軍的戒備非常的嚴(yán)密,沿途的一干村子,都遭了殃,凡是靠近的中國人,一律槍殺。我們的情報人員犧牲了三個,才算完成了偵查任務(wù)。”</br></br>消息得到了確定。沈從云頭上的汗馬上就下來了,一頭扎在地圖上,飛快的找到藍旗鎮(zhèn)后,不由的吸了一口涼氣。</br></br>“直線距離不過一百六十里。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天半地路程。好個狡猾的庫羅帕特金,玩了一手漂亮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br></br>克澤看清楚后道:“情況很嚴(yán)峻,庫羅帕特金這是早有準(zhǔn)備的行動。假定俄軍是五個師地兵力,這就等于俄軍集中了十萬人。要在丹東一線吃掉蔣怡鼎部。馬上把情報轉(zhuǎn)達給徐震,然后嚴(yán)令張光明的第一軍,不得有半點延誤,急行軍往丹東方向靠攏”</br></br>“克澤。我在北京呆不住了,必須親自到前面去看一看。”沈從云沉聲說著,克澤緩緩的點頭道:“去坐鎮(zhèn)前沿。對士氣也是一種鼓舞。不過時間不能太長。最多三天,目前整個國內(nèi)大局都需要你。”</br></br>沈從云點頭道:“我明白。走之前我會交代清楚的。”</br></br>北方軍區(qū),接到急電后,徐震和劉永福兩人額頭上都冒汗了。沒想到在我軍如此強大地兵力面前,庫羅帕特金居然還敢這么冒險,蓋平的守軍不會超過兩個師,就憑這點兵力想拖住兩三個軍?好大的胃口。</br></br>“奶奶!老毛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留下兩個師,我們就不客氣,讓萬樹生和劉永全合作,一口給他吃掉。張光明火速靠攏蔣怡鼎后,暫時先穩(wěn)定住戰(zhàn)局,把總預(yù)備隊第四軍給拉上去,直接給我撲向花園口,斷了俄軍主力的退路。只要大量消滅了俄軍地有生力量,我主力才能從容的完成戰(zhàn)略轉(zhuǎn)移,回頭對付北面的俄軍。”劉永福大聲說道,臉上露出一陣激動,雙眼地眉毛一直亂跳著。</br></br>“好,就這么干!電令萬樹生和劉永全,兩個軍攻打兩個師,我最多給他們?nèi)斓貢r間,多一分鐘都沒有。”徐震答應(yīng)之后,劉永福笑道:“第四軍能否切斷俄軍地退路,對整個戰(zhàn)局而言很關(guān)鍵,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br></br>劉永福的這句話,頓時把一種責(zé)任給表達了出來。徐震心里何嘗不明白,沈從云把這么多軍隊集中在北方,這份擔(dān)子沉甸甸地壓在大家的身上,擊敗俄軍才是唯一的出路。劉永福主動請纓,這是在擔(dān)責(zé)任呢。</br></br>“劉大人,您多辛苦。”徐震站直身子,給鬢角已經(jīng)有白發(fā)的劉永福行了個莊嚴(yán)的軍禮,在這一瞬間過往的種種內(nèi)心里的不愉快,在抵御外辱的硝煙中,全都消散的干干凈凈。有的只是相互之間的絕對信任,這也正是沈從云最愿意看見的一幕,一個精誠團結(jié)的軍區(qū)班子。</br></br>“徐大人,請放心!劉某人還沒老,一頓還能吃一斤米飯。”劉永福同樣莊嚴(yán)的回了一個軍禮,恍惚之間,當(dāng)年那個在越南戰(zhàn)場上,讓法國人聞風(fēng)喪膽的劉永福,又站在面前。</br></br>…</br></br>綏化,夜已經(jīng)很深了,昔日的北洋三杰還圍在一起。</br></br>“佳木斯方面一再請求援軍,我已經(jīng)嚴(yán)令他們,援兵一個都沒有,必須堅守三天。”王士珍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波動,心里實際上已經(jīng)開了鍋了。同樣是防御戰(zhàn),明顯齊成功方面要艱苦的多,即便是這樣,兩天下來齊成功硬是咬著牙齒沒叫苦。這一對比就顯出差距來了,佳木斯方面是兩個師的兵力啊,居然還叫苦,怎么好說的出口啊。</br></br>其實手下兩個師長的心思,在座的三位心里都清楚,兩個師都是老北洋的底子,也算是三人的嫡系了。眼下戰(zhàn)局嚴(yán)酷,第六軍單獨阻擊,下面的人多少都存著保存實力的心思。齊成功是天子門生,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了。</br></br>“丟人!”段瑞惡狠狠的罵了一聲道:“看看人家11師,兩個旅有一個已經(jīng)殘廢了,面對數(shù)萬俄軍,目前還在苦苦堅持。還有一天的激戰(zhàn)才能撤退,這幫子王八蛋倒先叫苦了。不行,我得連夜走一趟,撤了趙立秋和白先楚這個兩個狗日地。”</br></br>“不行啊,臨陣換將是兵家大忌,芝泉你走一趟是可以的,但是別沖動,打完仗再修理這幫小子不遲。這次去告訴他們,向11師學(xué)習(xí),每人一枚光榮彈。死也要腦袋朝著北方。”馮國璋同樣惡狠狠的說著,王士珍慢慢的開口道:“老北洋這點家底子,是沈大人還給我們的,今天在抵御外辱的戰(zhàn)場上。警告他們別惦記著保存實力了,牡丹江方面我們要求守三天,佳木斯方面至少要守上五天,等11師退下來撤。一句話,戰(zhàn)死者全家老小有國家有軍隊養(yǎng)著,貪生者就地處決,身后事就別指望了。”</br></br>一陣風(fēng)把門吹開。一道寒風(fēng)鉆進來,陰森森的夜晚就在外頭,天空中沒有半點月光。密密麻麻的星星不滿了整個天空。</br></br>“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啊。老天爺咋這么不幫襯?”馮國璋一聲嘆息,段瑞已經(jīng)站起身來。整了整軍裝道:“就這么定了吧,我連夜出發(fā)。二位兄長放心,只要我在佳木斯一天,就一定守住。”</br></br>牡丹江,齊成功的指揮所外,望著漫天地星光,一臉文弱的齊成</br></br>默的面朝著東邊,獨自站在黑夜中。</br></br>兩日來艱苦的阻擊,讓齊成功從內(nèi)心深處感受到痛惜地同時,更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種自豪。孫浩團的表現(xiàn),更是讓齊成功臉上光彩無比。整整36個小時,面對俄軍幾倍的兵力,硬是一步不肯后退,官,幾乎換了一遍,危機時刻懷揣集束手榴彈撲向敵群者,比比皆是。</br></br>黑夜中一支擔(dān)架隊,悄悄地從前方不遠(yuǎn)處走過,從這里過去三百米不到,就是戰(zhàn)地醫(yī)院。</br></br>齊成功不由的邁步朝醫(yī)院的方向走來,因為想起孫道公也受了重傷,當(dāng)時知道情況的時候,戰(zhàn)局正慘烈地繼續(xù)進行中,沒來得及看看。</br></br>剛剛踏進大院子,院子里整齊的擺放的蓋著白布地一排一排尸體,馬上讓齊成功停下了腳步。</br></br>一個胳膊上吊著綁帶地軍官,一下就進入了齊成功地視線內(nèi)。</br></br>“孫浩!”齊成功喊了一聲,正在門口的臺階上坐著抽煙地孫浩,馬上站了起來,看清楚是師長大人后,馬上小跑過來。</br></br>“敬禮!”</br></br>“這么晚了,還在這里呆著做啥?”齊成功很想表現(xiàn)的和善一點,可是看著一臉硝煙未洗的孫浩,臉色不由的便凝重了起來。</br></br>孫浩悄然的回頭往了往手術(shù)室里面的***,低聲道:“我們團長在里面搶救,已經(jīng)推進去四個小時了。”</br></br>齊成功的臉色不由的越發(fā)的凝重,孫道公是他一手從老部隊要來的,今天白天戰(zhàn)斗激烈的時候,應(yīng)妙才的手臂叫老毛子騎兵劈下來的時候,二營的陣地要不是孫浩帶預(yù)備隊及時增援,就守不住了。久攻不下的老毛子惱羞成怒,不顧陣地上還有自己的騎兵,用重炮進行無差別轟擊,一發(fā)炮彈落到孫道公身體五米之外。</br></br>手術(shù)室的門悄悄的打開了,出來一個滿臉疲憊的洋鬼子醫(yī)生。</br></br>“醫(yī)生,情況怎么樣?”齊成功一個大步上前,關(guān)切的問。</br></br>“手術(shù)很成功,從他身上取出了16塊彈片。他的傷勢太重了,能不能挺48小時,就得看他的意志力了。其他的,只有上帝知道了。”</br></br>“我們可以進去看看么?”孫浩不由著急的問,</br></br>“可以,現(xiàn)在還在深度麻醉中。”</br></br>一群醫(yī)護人員推著孫道公出來,兩人上去,孫道公閉著眼睛,臉上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眼看病人就要進特護病房,護士回頭攔住兩人道:“你們不能進去,免得傷者傷口感染。”</br></br>這是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重外傷者能不能活下去,更多真的是要看個人的意志力和老天爺了。</br></br>護士的話,兩人不敢不聽,一起停下。這是院子那頭一陣輕輕的吵鬧聲傳來:“你怎么不聽話啊?亂跑什么?”</br></br>“小護士,我求你了,就讓我去看我們團長一眼。”這聲音熟悉的很,孫浩聽了不由失聲道:“政委。”</br></br>由警衛(wèi)員攙扶著的應(yīng)妙才,一條袖管空落落地飄著。聽見孫浩的聲音,不由的一陣激動,舉目看來,發(fā)現(xiàn)齊成功時,馬上一手推開警衛(wèi)員,挺直了胸膛舉手敬禮道:“師座!”</br></br>應(yīng)妙才是政工人員的出身,有政訓(xùn)部的背景,平時看起來帶著厚厚鏡片的眼鏡,一個非常文弱的人。沒想到啊。就是這樣一個文弱書生,上了戰(zhàn)場就敢端著刺刀和人高馬大的老毛子拼命。齊成功看著應(yīng)妙才蒼白的臉,喉嚨劇烈地蠕動幾下,心里不禁一酸。</br></br>11師有這樣的官兵。這仗何愁不勝?</br></br>“我命令,都回去休息吧!醫(yī)院里有醫(yī)生和護士呢,都給我好好的養(yǎng)傷,養(yǎng)好了我還指望你們重新上戰(zhàn)場殺敵立功。”齊成功說著眼角不由的模糊了。飛快地扭過頭去。</br></br>…</br></br>蔣怡鼎有點上火了,一個軍整整打了一天,居然沒能突破丹東守軍的外圍陣地。劈頭蓋臉的將擔(dān)任主攻的師長一頓臭罵,回過頭來就接到軍部發(fā)來地電報。</br></br>“俄軍主力約十萬人。已經(jīng)向你部逼近,速速后退組織防御,勿使俄軍打通中朝通道。第一軍已經(jīng)奉命向你處靠攏。望你部稍作后退。死死黏住俄軍主力。不使逃脫。”</br></br>蔣怡鼎吸了一口涼氣,放下電話沖到地圖跟前。看清楚電報上俄軍所處的方位后,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按照目前的部署態(tài)勢,一旦俄軍主力逼近,完全有可能反包圍。</br></br>怎么辦?丹東一線在沒有建筑和夜戰(zhàn)工事地情況下,絕對是易守難攻,也正因為這一點軍區(qū)戰(zhàn)前的作戰(zhàn)計劃,才放了個第四軍和宋慶他們來打丹東,現(xiàn)在倒好了,丹東沒快速拿下不說,還要面對俄軍局部優(yōu)勢兵力的反撲。退過鴨綠江更是不能考慮地問題,真地退過去,就等于把北面地出路讓給俄軍了,俄軍隨時可能冒險北上,到時候不要別人槍斃,自己自殺得了。蔣怡鼎想了一會,有了主意。不過需要宋慶和徐邦道的配合,于是馬上派人請宋慶和徐邦道來一起商議。</br></br>已經(jīng)是半夜了,兩人接到蔣怡鼎地邀請后,還是先后趕到了第五軍軍部,蔣怡鼎多少有點慚愧的轉(zhuǎn)達了軍區(qū)的命令。按說還有一天的時間可以部署,要是第五軍要是完全拿下了丹東,這仗打起來完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主動權(quán)就在自己的手上了。</br></br>得知俄軍主力已經(jīng)逼近,宋慶和徐邦道的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隨即都凝重了起來,一起看著蔣怡鼎,畢竟這里還是他說了算。</br></br>“兩位,眼下我第四軍打了一整天,老毛子的外圍陣地已經(jīng)拿下了三分之二,如果兩位能阻擊俄軍主力一天以上,我第四軍絕對有把握拿下丹東,這樣以來老毛子就算來到城下,想要打通中朝通道而攻擊丹東,就要面臨久攻不下被我軍圍殲的危險。”</br></br>蔣怡鼎這個建議,無疑充滿了誘惑,可是巨大的誘惑往往伴隨的是巨大的風(fēng)險。以不足三萬的雜牌軍去阻擊十萬俄軍主力一天,這對宋慶和徐邦道而言,實在是心里沒底氣。</br></br>“蔣大人,是不是請示一下軍區(qū)?”宋慶是老江湖了,所以謹(jǐn)慎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事實上這個意見等于是一種試探,同時也是一種進退自如的策略。</br></br>蔣怡鼎心里暗暗的鄙視了一下這個老家伙,心道得給他們好好分析一下才行。同時蔣怡鼎心里又暗暗的著急,時間緊迫,還得耐心的給這兩個不配合的家伙分析形勢。</br></br>努力的擠出笑容來,蔣怡鼎拖過地圖道:“兩位請看,目前擺在我們的面前的方案,只有三個可能。第一,退過鴨綠江,憑借鴨綠江的天險守住邊境線。很顯然,這樣等于把北上的道路給主動讓了出來,萬一俄軍主力直接北上,我想我可以找個地方挖坑把自己埋了,省的丟人現(xiàn)眼。第二,后退十里,構(gòu)筑防御工事。可惜這一帶幾乎無險</br></br>一旦俄軍部署一支阻擊部隊,擋住前來增援的第一軍我們兩只軍隊很可能就是被擊潰的下場。第三條,我之前已經(jīng)說了,冒險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沒準(zhǔn)能夠一舉扭轉(zhuǎn)被動局面,同時兩位也能一展伸手。”</br></br>宋慶和徐邦道說不動心是假的。可是蔣怡鼎說地一天就能搞定丹東的話,似乎有點水分。到時候真的打起來了,丹東遲遲拿不下來,兩人的家底只有打光的結(jié)果了。所以,兩人只能一再謹(jǐn)慎。</br></br>“蔣大人,你還是說說具體怎么想的吧,我們再商議一下。”徐邦道目光中閃過一道激動,身為軍人,在對外的戰(zhàn)場上。自然想打出個名聲來。</br></br>蔣怡鼎見兩人動心了,連忙笑道:“請看這里——滾兔嶺。老毛子人多兵多,輜重自然也多,只能走嶺下的官道。這里是也附近唯一算的上有利地地勢了。兩位率部搶先占領(lǐng)這里,構(gòu)筑工事,阻擊俄軍主力。”</br></br>蔣怡鼎的計劃,實際上已經(jīng)打動了宋慶和徐邦道。歸順了新政府后。兩人確實也需要一次拿得出手的戰(zhàn)績來為自己正名,不然雜牌軍這個尷尬的身份,可能要頂在頭上一輩子。</br></br>二人相互看看,蔣怡鼎趕緊又加了一把火道:“這樣。我把調(diào)一個重迫擊炮團和一個重機槍營歸你們指揮,加強一下你部地火力。”</br></br>“干了,要死卵朝上!”宋慶猛地站了起來。一錘狠狠的砸在桌子上。</br></br>“我們馬上回去。連夜整隊出發(fā)。”徐邦道說著站了起來。蔣怡鼎趕緊補充道:“兩位這一去,責(zé)任重大。面對俄軍主力,如果守不住,請及時撤下來。”</br></br>“嘿嘿,蔣大人,您也別激將。我們兩個老家伙,也不會吃這一套。既然答應(yīng)干了,別說阻擊一天。丹東只要沒拿下,我們兩個老家伙就一直打到最后一個人。如果蔣大人關(guān)心我們,還是多多考慮一下,如何快一點拿下丹東吧。”宋慶陰森森的笑著說,臉上有點不屑。</br></br>蔣怡鼎的一點小心思,被人一眼看穿了,多少有點尷尬地笑道:“如此,拜托兩位了。”其實蔣怡鼎心里也明白,阻擊一天,加上俄軍在路上至少要走一天,一共是兩天的時間,能不能打下丹東還是個問題。蔣怡鼎也心里也非常明白,只要這兩位答應(yīng),丹東拿下之前,怎么都不敢輕易放棄阻擊陣地的。</br></br>宋慶的話,倒也激起了蔣怡鼎地豪氣來,拱手道:“二位,廢話我就不說了,大敵當(dāng)前,我蔣怡鼎是當(dāng)年黑旗軍的出身,并不比二位強多少,不過是先你們幾步進了新軍的門。今天我把話撂這,我要與二位同心協(xié)力,搭臺子唱一出好戲給一些人看看。”</br></br>蔣怡鼎這掏心窩地話,倒是很對這兩位老將地脾氣,兩人也不客氣,齊齊拱手后,宋慶道:“蔣大人,您能這么說,我們心里就有底了。您放心,只要我們兄弟在滾兔嶺,只要丹東還在老毛子手上,老毛子地主力就別想越過阻擊陣地一步。另外,提醒一下蔣大人,當(dāng)心一下丹東的老毛子棄城而走,我軍一旦陷入被前后夾擊地境地,那才是真的危險了。”</br></br>蔣怡鼎肅然道:“二位請放心,攻城之戰(zhàn),圍三缺一,東面是隔著鴨綠江的朝鮮,老毛子要逃,也只能往西逃,所以我把西面留著給他們逃,城外事先派一個旅埋伏著,老毛子不逃也就算了,只要逃就算到頭了。”</br></br>…</br></br>天已經(jīng)三更,宋慶和徐邦道的朝鮮鎮(zhèn)守軍的軍營內(nèi),一派熱鬧。一隊一隊的士兵舉著火把往滾兔嶺趕去,兩位老將騎著戰(zhàn)馬,注視著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心中多少有點忐忑的同時,油然而生出一份豪氣來。</br></br>“徐兄弟,宋某年長,萬一戰(zhàn)事敗壞,老哥我先走一步如何,家里的后事就拜托您了。”宋慶淡淡的說著,徐邦道楞了一下,回應(yīng)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道:“此去的風(fēng)險,你我心里都非常的清楚。既然決定干了,就沒打算芶且偷生。”</br></br>幾乎是在宋慶和徐邦道出發(fā)的同時,庫羅帕特金也從睡夢中驚醒了,看一看手表后,不由的咒罵了一句:“該死的黃猴子,讓人覺都睡不著。”</br></br>庫羅帕特金是被一場噩夢驚醒的,回想起剛才的夢境,是在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上,到處都是中國軍隊特有的黃軍裝追殺俄軍的場面,庫羅帕特金急的想逃,偏偏腳下沒力氣。幾個中國士兵端著刺刀沖到面前時,嚇醒了。</br></br>這樣地一個夢,無疑不是什么好兆頭。坐在床沿上,庫羅帕特金默默的思索一番后喊道:“來人。”</br></br>“將軍閣下,您有什么吩咐?”副官應(yīng)聲推門進來,庫羅帕特金站起身子,開始穿上軍裝,一邊問道:“先頭部隊有消息么?”</br></br>“半個小時前,收到他們的電報。已經(jīng)抵達前方的紅旗鎮(zhèn),按照您的指示,回電讓他們休息到明天早晨六點,然后一早出發(fā)。”</br></br>庫羅帕特金聽著皺起了眉頭。口中不住的嘀咕著,徑自走出房間。這間屋子本事鎮(zhèn)上一家大戶人家的住宅,俄軍進駐后,鎮(zhèn)子上能看見的活人都?xì)⒘藗€干凈。這宅子也成了臨時的指揮所。</br></br>出了門口,院子里一片黑幽幽地,偶爾幾只火把,在黑暗中像鬼火一樣的閃動著。想起白天這宅子里幾十號人被殺了抬出去的場面,庫羅帕特金不由的心里微微地有點不舒服。偏偏一抬眼,看見院子里的那口井。想起了下午的時候。一個被手下拖到房間里打算強暴的女子。奮力擺脫后敞開胸懷沖到院子里,縱身跳進井口地場面。心里越發(fā)的覺得這黑暗有點陰森了,空氣中的血腥氣息,似乎也濃了起來。</br></br>一陣涼風(fēng)鉆進領(lǐng)口,遼東春天的夜風(fēng)冷地緊,剛剛從溫暖的被窩里起來的庫羅帕特金,不由地在風(fēng)中打了個寒戰(zhàn)。一種不好地預(yù)感,強烈地侵襲過來。</br></br>“該死的黃種猴子!”又是一聲咒罵后,庫羅帕特金總算是徹底地清醒過來了,思量一番后決然的下令道:“傳令,全體集合整隊,馬上上路。通知先頭部隊,不要休息了。”</br></br>“將軍閣下,您的計劃相當(dāng)?shù)母呙鳎蚁胫袊瞬粫创┠膽?zhàn)術(shù)部署的?”副官本意是要拍馬屁,結(jié)果拍到了馬蹄上,庫羅帕特金剛剛才想明白,一旦中國軍隊發(fā)現(xiàn)自己主動放棄營口,想到自己是另有安排的可能性,真的是太大了。</br></br>“狗屎,要說道軍事理論,中國人在兩千多年前就已經(jīng)有了完整的軍事理論體系的著作《孫子兵法》,中國的絕大多數(shù)人是愚昧的,但是中國人口的基數(shù)太大了,出現(xiàn)一些精英根本很正常。例如我們面前遇見的對手,中國人的新軍,他們的最高統(tǒng)帥沈從云,拿到世界上來看,都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一個大國,一旦有了一個英明的領(lǐng)導(dǎo)人,是非</br></br>怕的。”庫羅帕特金不知道怎么了,心中升起一股</br></br>副官應(yīng)聲下去傳達命令去了,庫羅帕特金看著院子里開始忙碌起來的場面,抬頭看了看漫天的星光,那是一個充滿了未知世界,正如遼東戰(zhàn)場一樣,如此的難以預(yù)測。</br></br>“也許,我將很難體面的離開遠(yuǎn)東了。”一聲微微的嘆息,在凌晨的夜風(fēng)中幽幽的飄蕩。</br></br>…</br></br>牡丹江前線,一通猛烈的炮火將11師的一線陣地犁地一e+遍后,這兩天在陣地前留下了一千多具尸體的俄軍,開始借著晨霧的掩護,小心翼翼的往前小跑,眼看那熟悉又可惡的陣地就在眼前時,似乎陣地上完全沒有反應(yīng)。</br></br>距離一百米,沖在最前面的俄軍士兵開始緊張了起來,這些天的戰(zhàn)斗讓俄軍士兵記憶最深刻的是,就在這個距離上,中國人的小口徑火炮,機槍步槍構(gòu)筑的火力網(wǎng),根本就和死神的鐮刀沒有什么區(qū)別。可是,今天很詭異的是,陣地上依然沒有反應(yīng)。</br></br>“烏拉!”揮著指揮刀的軍官一聲大喊,士兵知道這是最關(guān)鍵的時刻了,一起扯開嗓子大喊著加快腳步往前沖。</br></br>大約在五百米以外的二線防御陣地上,齊成功舉著望遠(yuǎn)鏡很有耐心的注視著一線陣地上的變化,當(dāng)看見晨霧中幾面紅旗飛快的搖動時,齊成功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來,慢慢的拿起電話。</br></br>“蔣有禮,天氣不錯,老毛子上了一線陣地了,好好的給我招待一下。”</br></br>“重炮團!目標(biāo)正前方,標(biāo)尺3300三發(fā)急速射!”憋了兩天的蔣有禮,放下電話后沖出指揮所,對著傳令兵的這一聲怒吼,似乎要將這兩天憋的氣。一下都發(fā)泄出來。</br></br>沒有遭遇到絲毫抵抗地俄軍,沖上陣地后,發(fā)現(xiàn)“該死的”的中國軍人已經(jīng)跑了個干凈后,猛地的發(fā)出一陣劇烈的歡呼聲。</br></br>可是歡呼聲剛剛響起不到一分鐘,靄靄晨霧中突然傳來一陣密集且尖利的呼嘯聲。</br></br>“狗屎,是重炮,快臥倒。”一個軍官大聲的招呼,同時身子往下一趴。身邊的俄軍士兵,機靈的早就趴下去了。遲鈍一點地,馬上被鋪天蓋地的炮火卷上了天空。</br></br>俄軍士兵在戰(zhàn)后的回憶時,每每提到中國軍隊的炮火時,往往會用“地獄”“長了眼睛”一類地話來形容炮火的密集和準(zhǔn)確。一貫將炮兵發(fā)展看做新軍最重要的一環(huán)的沈從云。在炮兵上地投入是巨大的。不說別的,這三年來,從德國購買的大口徑火炮,就足足近千門。一戰(zhàn)地時候。俄軍一個集團軍,十幾個師才裝備4-500大炮。締造的新軍,排除迫擊炮不算之外,一個師就配備了一個重炮團。更別提每個軍還配有一個重炮旅。大炮數(shù)量上,要算起來在遠(yuǎn)東戰(zhàn)場上,足足是俄軍的兩倍。</br></br>短短地十分鐘地突然密集地炮火打擊。讓登上一線陣地的俄軍。嘗到了什么叫樂極生悲地滋味。事先鎖定的射擊諸元。使得炮火打擊變的精準(zhǔn)無比,幾乎沒有什么浪費。</br></br>借著晨霧的掩護。11師的炮兵陣地,根本沒有暴露的可能,給了俄軍一次狠狠的教訓(xùn)后,炮擊停止。</br></br>太陽出來了,濃霧在陽光中消散的很快,吃了大虧的俄軍,小心翼翼的藏在破敗不堪的工事里,只是派了一百多名大叫倒霉的士兵,冒險開始搬運那些在炮火中中獎的更倒霉的家伙。</br></br>統(tǒng)計結(jié)果很快出來了,一頓炮火下來,剛剛登上一線陣地的俄軍,足足損失了三四百人。惱羞成怒的俄軍倒也冷靜,沒有馬上發(fā)動反擊,而是等到濃霧散的七七八八了,看清楚五百米之外中國軍隊構(gòu)筑的第二道防御陣地時,大口徑的重炮這才又隆隆的響了起來。</br></br>…</br></br>幾乎是齊成功用大炮偷襲俄軍的同時,丹東城下第四軍的大小火炮,全部集中到了城北。一百多門大炮對準(zhǔn)城外的殘余陣地,來了半個小時的猛轟之后,開始向后延伸。</br></br>炮火剛剛延伸射擊,俄軍士兵從各自的掩體中溜上了陣地上。按照常規(guī),中國軍隊炮火準(zhǔn)備后肯定是要發(fā)起沖鋒的。</br></br>事情總是有點意外的,蔣怡鼎這一次玩了一把階段性的炮火準(zhǔn)備,俄軍步兵剛剛上陣地,剛把機槍上的漫布掀開,又是一陣炮彈呼嘯著落了下來,這一下砸的可算是熱鬧了。</br></br>丹東城外的炮火響的正熱鬧的時候,滾兔嶺上宋慶和徐邦道同時抬眼望了過來,看著一團一團的硝煙升騰的場面,兩人同時露出羨慕的表情。</br></br>第四軍的火炮數(shù)量,足足是這個朝鮮監(jiān)督軍的三倍還掛點零頭。朝鮮監(jiān)督軍25千人的編制,有個單獨的炮兵隊,裝備了75米的行營炮和野炮40門,這些火炮主要來源還是當(dāng)年甲午戰(zhàn)爭時期,從.獲的。沈從云順手賣了個人情,送給宋慶和徐邦道了。</br></br>歸順之后,沈從云又大方的補充了十幾門行營炮給宋慶和徐邦道,也算是承了戌戌年間兩人沒有投向滿人的一部分情。</br></br>“徐兄弟,你我分一下工,嶺上歸你指揮,我到官道的另一側(cè)找個地方,構(gòu)筑陣地,兩邊互為犄角之勢。”宋慶淡淡的笑了笑,收回目光。</br></br>“宋大哥,哪有這樣的事情?你在嶺上坐鎮(zhèn),下面我去。”徐邦道語氣堅定的說著,宋慶苦笑了一下,知道再勸也沒有用,只能笑道:“如此,兄弟多多保重,隨時保持聯(lián)系。”</br></br>蔣怡鼎的炮火準(zhǔn)備相當(dāng)?shù)某晒Γ粨舨筷牬抵鴽_鋒號從大地上一躍而起,潮水一般的朝丹東城涌去的時候,蔣怡鼎這才不慌不忙的回頭對副官說:“去,把我們的作戰(zhàn)計劃發(fā)電報上報軍區(qū)。”</br></br>說起來軍區(qū)的命令是讓蔣怡鼎放棄攻打丹東,結(jié)果這家伙反其道而行,也算是抗命了。不過,蔣怡鼎心里有數(shù),只要說清楚了情況,軍區(qū)方面有劉永福在,不會把自己怎么樣的。</br></br>徐震接到蔣怡鼎的電報時,看完之后開始渾身冒冷汗了。心里非常的想罵娘,可是仔細(xì)的分析了一下蔣怡鼎說的情況,又覺得蔣怡鼎的處理無疑是最佳的,前提是宋慶和徐邦道能頂住俄軍的攻擊,蔣怡鼎能及時的拿下丹東。至于蔣怡鼎電報里說的,力爭兩天之內(nèi)拿下丹東的計劃,徐震不由的嗤之以鼻,開什么玩笑,第四軍對上三萬俄軍,沒有了宋慶所部的協(xié)同作戰(zhàn),一個星期能拿下都算是好事了。</br></br>看看時間,蔣怡鼎那邊肯定已經(jīng)打起來了,部隊展開后再收回來,非常的傷士氣,徐震按捺住心中的彷徨,決定還是先給北京發(fā)電報,通報一下情況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