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發(fā)生大事
從云果然如盛宣懷所料,得知李鴻章要修鐵路,一封到李鴻章的那里,稱“從云每感于中堂之眷顧,無不心有戚戚也,近聞中堂欲修路至山海關(guān),此等利國利民之偉業(yè),從云不敢落人之后。愿以每公里鐵軌作價一兩銀子,為中堂解憂。”</br></br>每公里一兩銀子,這就是在白送啊,沈從云心里固然疼的厲害,可是隨之而來的蘆漢鐵路,只要李鴻章不反對,就算修個五年修起來,沈從云一旦需要出兵朝鮮,有鐵路總比輪船要快吧。這銀子,必須花。當然了,李鴻章提出的統(tǒng)一采購鐵軌的招數(shù),這才叫打蛇打七寸,一下就把沈從云和鄭觀應的要害給打中了。</br></br>歷史這一手是盛宣懷入主漢陽鐵廠后玩出來的,現(xiàn)在歷史微微的改變了一點,張之洞沒搞漢陽鐵廠,盛宣懷就用這一招來打動沈從云。假如只是簡單的讓沈從云出點銀子,這事情也不是辦不到,盛宣懷這么干其實很有一點雙贏的意思,自己落了實惠,沈從云也不愁日后每年30頓的鋼鐵沒銷路。</br></br>關(guān)鍵問題是,鐵路能修的起來么?</br></br>兩條鐵路的修建,由三位在全國最有影響力的總督提出,可謂是聲勢浩大。沈從云也給朝廷上了道折子,直接提出鐵路應該修到奉天,一旦東北有事,北洋之兵可快速馳援。</br></br>沈從云的折子讓朝廷地清流們狠狠的參了一本。尤其是李鴻藻,直接說鐵路一旦修道奉天,將震動九龍城的陵寢。沈從云之心可誅!</br></br>對于李鴻藻的折子,光緒皇帝看了后冷笑道:“杞人憂天!”翁同龢在一邊聽光緒這么說,也就及時的閉上了嘴巴。慈禧看了折子后,當著光緒的面。叫來軍機大臣奕譞和孫汶,問了問他們地意思。孫汶之前從李蓮英那知道了慈禧的態(tài)度,便搶先上奏道:“沈子歸本是從西洋回來的人,現(xiàn)在有是在帶兵的,他這么考慮自然是從軍事角度上出發(fā),一個海外長大的人,對朝廷的一些個規(guī)矩不太明白,上了這么一個折子。不值得興師動眾的口誅筆伐吧?”</br></br>慈禧不拿這個事情敲打沈從云,是有原因。眼看剛毅要調(diào)回北京,沈從云及時的上了一道密折,請剛毅轉(zhuǎn)給慈禧。密折地里頭沈從云說,眼下在越南搞了一些廠礦,賺來的錢足夠維持開支了,眼下老佛爺要修園子沒銀子,沈從云心里急的跟著火似的,朝廷每年撥款60給沈從云練兵,沈從云決定每年從練兵銀子里拿出五十萬來。孝敬老佛爺。為什么是五十萬呢?其中的十萬,自然是委托剛毅帶話的好處了。要不怎么剛毅這么上心著幫忙,用上密折了。剛毅眼看就要離開兩廣,每年六十萬的銀子眼看就要落到別人的口袋里,剛毅自然非常心疼。沈從云的意思,即給了剛毅一個拍慈禧馬匹的機會。有能每年坐收十萬兩銀子,剛毅能不積極么?</br></br>有了孫毓汶這個馬屁精在前面開路,慈禧順著這話道:“還是孫大人說話實在。不就是說了一句鐵路應該修到奉天么?怎么了?人家沈從云在越南數(shù)年,練出了五萬精兵,法國人這么囂張這幾年都沒敢越雷池一步。如今朝中這樣地能臣不是多了,是少了。照我看啊,鐵路要修,不能修到奉天。還不能修到錦州?”</br></br>慈禧說這話,其實是臨時起意,順嘴而已。本來的意思,為沈從云開拓。順便支持一下李鴻章和奕劻,沒想到這話說出了口,包括光緒在內(nèi),都誤會慈禧主張大修鐵路來著,心里都為三大督撫提出兩條鐵路的修建計劃定下了基調(diào)。原本計劃從唐山到山海關(guān)的鐵路,慈禧這么一句話出來,現(xiàn)在定下修到錦州了。這就是中國的政府!不管什么事情,慈禧一句話就定下了。至于修鐵路有沒有銀子,慈禧就不去管了。</br></br>光緒和一干大臣得了慈禧的話,這便要告辭下去。這時候一個比丘尼悄悄地來到慈禧的身邊,在慈禧的耳邊低語了兩句,慈禧臉上露出笑容來。</br></br>一干人是認得這個尼姑的,不約而同的露出可惜的目光來,紛紛起身告退。</br></br>李鴻章、張之洞要修鐵路,朝廷準了。可是,戶部沒銀子,拿什么來修?翁同龢更是整天在光緒面前叫窮,叫的光緒都煩了。</br></br>“這是太后決定的利國利民地大事,有銀子要修,沒銀子也要修。”光緒一句話,無奈的翁同龢只好很委屈的擠出來兩百萬兩,李鴻章和張之洞一人一百萬,多一個子都沒有了。</br></br>朝廷有銀子給固然是好的,李鴻章也好,張之洞也罷,都沒有把希望放在戶部地身上,各自都另找路子弄銀子去也。李鴻章基礎(chǔ)扎實,問題還不是很大,張之洞就頭疼了,歷史上建個漢陽鐵廠都逼的張之洞寫祭文賣了十萬兩,修蘆漢鐵路沒個上千萬兩,根本就是一句空話。上哪去搞銀子?張之洞步沈從云的后塵,做銀元,發(fā)行貨幣。“鷹洋”自道光年間鴉片戰(zhàn)爭后,大量的流入中國,張之洞就是仿制“鷹洋。”其實道光以前,銀元的有很多種,比如“廣板”“福板”“杭板”“蘇板”,都因為摻雜了太多的銅和鉛,成色比鷹洋差很多,民間拒絕使用罷了。</br></br>張之洞開設(shè)的銀元局,模仿鷹洋的形式和成色,正面鑄有“光緒元寶”四字,背面中間有蟠龍紋,所以也叫“龍洋。”</br></br>僅僅靠做銀元,張之洞籌來的銀子還是不足以修建蘆漢鐵路,張之洞有他的辦法,一邊先動工,把事情定下來,另一邊辜鴻銘到了上海,找到胡雪巖。財神爺?shù)你y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了。胡雪巖秉著左宗棠地意思,拿出了五十萬兩襄助,就是白給了。辜鴻銘自然是不滿足,提出借銀子的時候,胡雪巖嘆息道:“銀子本來是有一點,可惜都拿去入股輪船公司了。”</br></br>貨輪不是戰(zhàn)艦。耗費銀子自然沒多少,有了胡雪巖的加入,鄭觀應倒是不用為銀子發(fā)愁了。唯一發(fā)愁的</br></br>芬,他又要離開中國了。</br></br>這一次斯蒂芬離開并不是一個人,而是帶了一百多名十六七歲的,有海上作業(yè)經(jīng)驗的少年,這些少年是唐紹儀奉了沈從云地意思,辛苦四處找來的。最起碼的要求都是要讀過幾天書的。唐紹儀費了好大的盡,從南洋、廣東等地,費時半年才搜羅到這些人。</br></br>斯蒂芬非常不解的是,沈從云說這些少年是為日后輪船公司壯大培養(yǎng)人才,可是偏偏要斯蒂芬動用家族關(guān)系,安排這些少年到英國海軍學校學習兩年。為此,沈從云有花出去幾十萬兩銀子。斯蒂芬敏感的意識到,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英國海軍,可是世界第一,到英國去學海軍。日后回來開輪船?可能么?</br></br>另一個斯蒂芬不解的事情,是沈從云怎么知道美國有個愛迪生地,居然點名道姓的要斯蒂芬找遍美國也要挖出這么一個人來,然后不管花多少錢,也要和愛迪生簽署一個協(xié)議,由沈從云出資提供愛迪生搞發(fā)明。然后沈從云獲得愛迪生50%的專利。如果愛迪生已經(jīng)有了某項專利,斯蒂芬就要花錢買下來。這么一個有點沒頭沒腦的使命,讓斯蒂芬非常之困惑。還是鄭觀應說的好,沈從云考慮問題都是著眼未來,十年、乃至二十年以后的事情。</br></br>如果斯蒂芬知道,愛迪生以后光靠發(fā)明就成了大富豪,不知道會怎么理解沈從云現(xiàn)在的做法。關(guān)于定購輪船的事情,沈從云倒是只簡單的說。“你看著辦。”</br></br>一句很信任的話!讓斯蒂芬非常地有滿足感。</br></br>—</br></br>1889年是忙碌的一年,平定了西寧]始進入鋪軌的階段。廣寧的碼頭也正式竣工,可以停泊大型貨輪。</br></br>由于越南和廣西云南交界的緣故,加上沈從云在暗地里地刻意作為,在越南信譽良好的中國銀元,大量的流入兩省,民間出現(xiàn)了大面積使用銀元的局面。廣西的布政司還沒啥好說的,云南巡撫岑毓英就不行了,直接上奏參了沈從云一本。說沈從云私鑄銀元。</br></br>奏本到了朝廷,很快被打了回來,光緒在上面朱批道:“沈從云在越南發(fā)行銀元為練兵之故,干爾何事?”岑毓英頓時沒了聲音,也只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br></br>岑毓英沒有參動沈從云,沈從云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中國銀行的銀元,從廣西云南兩省開始往外蔓延,貴州、廣東、兩省很快也出現(xiàn)了大批地銀元,因為中國銀行的銀元樣式好看,成色也足,在民間很受歡迎。到1889年底的時候,中國銀行的分部,已經(jīng)先后開到了兩廣云四省重鎮(zhèn)。</br></br>有了岑毓英這個例子在前面,每人敢再參沈從云,不過沈從云這么干根本就是在人家地地盤上搶銀子,換誰都不樂意。</br></br>新任兩廣總督李翰章,就把狀告到了老弟李鴻章那里。李鴻章剛得了沈從云的好處,自然是要幫著沈從云說話的,不過老哥的利益也要照顧,所以李鴻章在中間斡旋,雙方達成協(xié)議,中國銀行的銀元可以在兩廣流通,但是要到廣州去辦銀元廠,有錢大家一起賺。</br></br>不分國內(nèi)國外,拼命刮錢的沈從云,也正為這件事情得罪人頭疼呢。李鴻章提出了這么一個模式,沈從云馬上心領(lǐng)神會,主動拍歐陽全去了一趟云南和貴州,提出合辦的意向。</br></br>原本云貴的督撫,拿沈從云也沒啥辦法,畢竟銀元是民間私下自行開始流通的,沈從云又沒有跑到云貴來做銀元。現(xiàn)在沈從云提出合辦,這是大家發(fā)財?shù)暮徒庵溃瑑墒《綋岫加辛锍鋈サ你y子又回來的感覺,雖然眼紅沈從云撈銀子撈的快,但也還是接受了沈從云這個還算皆大歡快的模式。</br></br>銀元只是沈從云在越南推行的一項掠奪政策,隨著上海各工廠的投產(chǎn),大量的布匹、香煙、火柴、涌入越南市場,沈從云還嫌運輸麻煩,直接在廣寧開始修建廠房,興建織布廠、火柴廠、卷煙廠。有軍隊在越南,手上還捏著越南王室,大量優(yōu)惠的政策,導致越南市場上主要的競爭對手法國貨,很快就被擠的無立錐之地。</br></br>法國政府雖然對此非常的憤怒,可是面臨俾斯麥一手構(gòu)建的德、奧匈、俄三國同盟的圍堵,法國無力東顧。目前正把心思花在利用柏林會議時,奧匈帝國和俄國出現(xiàn)的矛盾在化解三國聯(lián)盟的圍堵。為此法國財政全力支持俄國工業(yè)化進程,暫時沒心思為了越南的市場跟沈從云計較。</br></br>越南模式帶來的巨大甜頭,也是驅(qū)動沈從云把手伸向國內(nèi)的緣故。沈從云還通過各種關(guān)系,挖來了梁普時、梁普照兩位留學歸來的鐵路和礦山人才,詹天佑這個銀行行長,只能繼續(xù)干下去。沈從云不是不想找人代替詹天佑,可惜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幾次想讓斯蒂芬找個外國人來幫忙管這攤子事情,可是每每想到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惡名,沈從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br></br>在國內(nèi)沈從云也不敢做的太過分,搞定了四省之地后,沈從云停止了擴張的腳步,樹敵太多是不明智的。其實沈從云也不想這么干,可是隨著大批的機器設(shè)備和軍火訂單的到期,還有給李鴻章免費提供鐵軌的事情,沈從云就算對越南人民敲骨吸髓般的壓榨,短期內(nèi)也變不出更多的銀子來買單,只好出此下策。</br></br>時間悄然來到了1892年,沈從云十.在越南,沈從云現(xiàn)在擁有一支裝備了當今最先進的武器的陸軍,人數(shù)為一個軍五萬余人。這其中還不包括其他醫(yī)務(wù)、電信、工程等技術(shù)兵種,全部算上的話能有七萬人。</br></br>就在沈從云打算把手伸向另外一個預謀已久的領(lǐng)域時,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改變了沈從云預定的發(fā)展計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