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婚
溫柔鄉(xiāng)
夜色降臨,雪也漸漸大了起來。
街邊的人撐著傘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跑,街上的小攤販們也沒再繼續(xù)吆喝,趕在雪再大之前回到家。
將軍府門前。
一群人站在門口,南均恒正看著天氣露出愁容,致遠(yuǎn)侯府距離這兒還有一條街,雖不算很遠(yuǎn),但的確有段距離。
眼瞧著雪愈來愈大,南枝站在南均恒的身后,往外頭看去,當(dāng)看見一群人行色匆匆的走過時,她略有些遲疑。
美眸微動,她的視線收回,而后看向了池珉。
而后輕聲道:“雪大了,不如晚些再回去吧…”
南均恒眼眸微動,不動聲色的看了南枝的方向,而后心底油然升起一道念頭,那就是女大不中留。
南枝站在原地,時青替她撐著傘。
霜雪落下,藏青色的油傘上落下了斑斑點點的白雪,她安靜的等著池珉的回答。
男人站在一側(cè),他身材高大,站著便能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加上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倒真的有些讓人不敢靠近。
而南枝也是鼓起勇氣才同他說出讓他晚些回去的話。
約莫過了一會兒,她便聽見池珉輕聲道:“府中還有些朝廷的事情處理,恐不能再叨擾了。”
南均恒得到了池珉不再繼續(xù)留在這的答案,便同陳書湘借口往院內(nèi)走去。
而時青也將手中的藏青色油傘遞給了南枝,繼而也退到了石屏后面去。
整個前院只剩下南枝和池珉二人。
南枝將手中藏青色的油傘遞給了池珉,而后輕聲道:“既然侯爺還有要事在身,那南枝便不留了。”
話音剛落。
便聽見頭頂處,傳來了男人悶悶的聲音,“方才,大家都在。”
美眸微垂,纖長的玉指輕輕的攥著那把藏青色的油傘上落下的雪點子,白色和青色融合,有些別樣的美。
她的氣質(zhì)也清淡又溫婉。
南枝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他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池珉是想留下來的,但是大家都在,她一個未出閣的女眷開口留他,而且還是快要入夜了。
若是真的留了,倒顯得南枝不檢點,池珉不懂事了。
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方才的話,有些愚昧了。
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而后將手中的這把藏青色的油傘雙手遞給了池珉,“雪天路滑,早些歸家。”
雪天路滑,早些歸家。
池珉在心口又默默的念了一次這句話,心口微動。
以前不甚明白,為何南均恒下了朝每次都那么歸家心切,亦不理解為何皇上到現(xiàn)在都不愿立后,雖說他后院也無人,但是畢竟身處的位置不同,他只是一個侯爺,隨時可罷官云游四方,可皇上不同,他必須為皇家開枝散葉。
但是如今聽見這八字。
他的心口卻是前所未有的炙熱,盡管內(nèi)心暗流涌動,可表面上卻還是云淡風(fēng)輕,旋即道:“還有兩日。”
還在懊惱方才不該當(dāng)著爹爹娘親的面那么沖動的說出留他的話,臉上亦有些熱意,有些走神的南枝輕輕的“啊”了聲,旋即,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他所謂的還有兩日是什么意思。
還有兩日便是他們大婚的日子。
指婚的時候總覺得下個月的日子有些遙遠(yuǎn),可真到了即將大婚的日子,她又覺得時間不夠用了。
夜里,南枝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中不斷回憶起前世的事情。
她記憶里,對死后的事情印象似乎不是太深刻,但是她倒是有些對未知的日子有些忐忑。
池珉的性子,雖說目前他沒有兇過她,可外界的傳聞,她聽了不少。
心中說到底還是有些恐懼的,畢竟兩人說到底也沒有真正的相處過,面對未知的事情,南枝顯然有些煩躁,后知后覺那日在永樂宮的行為太過于沖動,可那時候的情況下,除了那樣,貌似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翌日。
太皇太后從宮里讓人傳話,說是請南枝進(jìn)宮一趟。
南枝以為就像往常一樣,坐上將軍府的馬車去,可沒想到一出去大門口便瞧見了宮里的御用馬車停在了門口。
前前后后的隊伍,聲勢有些大。
陳書湘送南枝上了馬車,而后攥住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說:“太皇太后對你實在是沒話說,如今這陣仗,是她老人家護(hù)著你呢。”
馬車一路平穩(wěn)的駛向了皇宮,車內(nèi),南枝手里抱著一個湯婆子,腦海里都是母親的話。
明日就是大婚了,太皇太后這一舉動,明顯是在告訴大家,南枝是她的心肝寶貝。
這種明目張膽的偏愛,使得南枝的鼻尖驀然一酸。
因皇宮內(nèi)不可坐馬車,南枝到了小門便換了轎攆,一群宮人隨后,身側(cè)有人舉著傘。
去壽遠(yuǎn)宮的路必須經(jīng)過御花園,如今這個時辰,正是許多嬪妃們從太后那請安出來。
于是都看見了坐在轎攆上的南枝。
這個陣仗,還以為是皇后出宮呢,的確不是她們大驚小怪,后宮嬪妃那么多,可誰都沒資格坐轎攆。
坐轎輦的人,分兩種,地位高的,亦或者盛寵在身的。可后宮沒有皇后,亦沒有一個嬪妃受過恩寵。
再者,太后出來都沒有坐轎攆,進(jìn)宮那么久以來,也就一個南枝那么囂張了。
可南枝也不是高調(diào)的人。
她如今坐上轎攆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再者那么深厚的雪,明日就是大婚的日子,一不小心濕了小腿,染了風(fēng)寒可不吉利了。
多多少少能聽見她們議論的聲音,嘰嘰喳喳的不免有些呱噪。
南枝坐著轎攆去了壽遠(yuǎn)宮。
身影剛晃到轉(zhuǎn)角處時,一個穿著白色襦裙,生的標(biāo)志的女人便問道:“這是誰呀?”
嬪妃們瞧見開口問話的人,于是臉上都帶著討好,爭先恐后的替她解惑。
“這是南將軍的女兒,南枝小姐,”一嬪妃道:“也是太皇太后的心肝。”
這話一出,有些人淺笑,有些人則艷羨的看著南枝離開的背影。
而白衣女子則面露笑意,道:“原來是她啊。”
“周姑娘認(rèn)識?”
“聽太后偶然提起過,”周玥說完,轉(zhuǎn)身便進(jìn)了太后的宮中。
壽遠(yuǎn)宮內(nèi)。
南枝一邊拿著太皇太后新?lián)Q的湯婆子,一邊低聲關(guān)切的道:“太皇太后,如今天愈發(fā)冷了,盡量別早氣,娘娘們請安也讓她們免了吧。”
“哀家知道的,”太皇太后拉過南枝的手,低聲的道:“哀家這把身子骨,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倒是你,將軍家的嫡小姐嫁給了致遠(yuǎn)侯,兩人身份雖說門當(dāng)戶對,哀家也歡喜。”
南枝乖巧的聽著,將湯婆子放下,被捂熱的小手熟練的洗茶倒茶,而后杯中放入玫瑰花和蒲公英根,這茶是南枝特意研究的,最適合太皇太后養(yǎng)顏護(hù)肝喝的,玉手端起一個白玉杯放在了太皇太后面前,輕聲道:“太皇太后,用茶。”
太皇太后輕輕的抿了一口,而后接著道:“可你們兩人成親,身份擺在那,有些人免不了從中做妖蛾子,但是任何事情都沒有一帆風(fēng)順的,你們成婚后便是太后過壽,這些事情一下子擠在了一起,哀家心里頭,總格外不是滋味。”
太皇太后是見慣了大風(fēng)浪的人。
后宮的爭斗,先皇的早逝,她扶持著當(dāng)今圣上穩(wěn)坐皇位,這些都是眼前的婦人做出來的偉績。
“許是最近煩憂的事情太多了,”南枝輕聲的安撫道:“太皇太后別多想,枝枝會好好的,你放心。”
太皇太后聽后,臉上露出了笑,而后牽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哀家從前,便看好你和池珉,如今你倆即將大婚,哀家有件事也想囑托你。”
殿內(nèi)放了點點的安息香,不濃,淡淡的讓人醒神醒腦。
南枝美眸一顫,小腦袋點了點。
“不管以后怎么樣,你都要對池珉一心一意,”太皇太后眼底的情緒有些不明,她像是一個費盡心血的長輩一般,認(rèn)真的叮囑道:“從明兒起,你就是池珉唯一的家人。”
從皇宮離開的時候。
南枝的思緒也有些茫然,她記得...池珉有母妃的。
攝政王妃在藩地,自從攝政王逝世后,便再也沒有入京。
許是太皇太后說錯了,南枝也未往心里去。
一晃眼的功夫,第二天便來了。
大婚當(dāng)日。
天還未亮堂,南枝便被喜婆還有陳書湘喚了起來。
南枝睡眼惺忪的時候,便已經(jīng)被桎梏住,坐在了梳妝臺前。
往日神采奕奕,光是瞧上一眼便覺有些嬌媚的眸子如今眼都沒完全睜開,倒是喜婆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響起,“我替那么多的貴家小姐上過新娘妝,南小姐是我見過,唯一一個不上妝便能驚艷所有人的。”
大喜日子說吉利話倒也正常,可喜婆說的可都是真的,她還從未見過這么標(biāo)志的一個女子,不管是身形,該翹的地方翹,該圓潤的地方擁雪成峰,膚白若雪,臉上的氣色也是罕見的好。
南枝就在喜婆的一聲聲驚艷中上好了妝,換上了太皇太后送來的鳳冠霞披。
頌朝女子沒有特殊的賞賜和應(yīng)允是不可穿戴鳳冠霞披。
不管是昨日皇宮的馬車親自來接南枝入宮,還是如今穿著鳳冠霞披的南枝,大家都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兒,那就是太皇太后在的一天,南枝在京都的位置便無人可以撼動。
南枝頂著紅蓋頭,由喜婆扶著一步一步的往門口走去。
蒙著蓋頭的她,耳邊響起了賓客們的嬉笑聲,還有太監(jiān)的一聲高喚
——“南小姐出來啦!”
池珉穿著紅色的喜袍。
聽見這話,原本背對著的他,驀然轉(zhuǎn)身,那雙單薄的眼眸瞬間鎖定了南枝。
眼底的神色不再陰鷙瘆人,他娶了心愛的女人,眼底的笑意和喜色,是前所未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有紅包,我app密碼忘了,發(fā)不了紅包,明天之后一次性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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