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潛藏的心事
江在鋮站起身來,攬著林夏,脈脈看著林夏淡淡回話:“我自然受教,走吧,親愛的,很晚了。”走了幾步,回頭,“哦,還勞煩藍爺開開門。”
藍爺氣極無語,臉色紅紫各半:“你——”握握拳頭,終是咬牙,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移到門口。
開了門,江在鋮才慵懶地踱著步子款步大大方方地出去,門口藍爺陰陽怪調地說:“江在鋮,你也不是無所不能,你的女人真是好膽色,希望下次還能如此。”
江在鋮就算你無所不能又怎樣,不還是有個讓你傾巢而出的女人,這個女人既然讓你這樣神魂顛倒,那你毀在她手上也算的是做鬼也風流……藍爺眼神肆無忌憚地盯著林夏。
青天白日的,這美夢倒是做的好……
藍爺?shù)难勖徶窒模@眼神灼熱地讓林夏莫名一怵,這梁子是結下了,這趟渾水她也趟得徹底了,現(xiàn)在要抽身也不可能了。
江在鋮掃了藍也一眼,不知怎的,明明所有都按計劃進行了,他如愿地將所有威脅都轉到林夏身上,可是為什么心里堵得慌,總有些慌亂不安。
這個女人這樣聰明應該不會有事吧,而且至少也不會這樣明目張膽吧,再說他也會派人……不過,林夏那個女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比如今天,要是再有今天這樣的情況怎么辦?如果他沒來得及怎么辦……不行,這個女人雖是聰明,卻從未讓人省心……
江在鋮越想心里越是煩躁,這些情況根本都不在他的計劃之中,好像什么都亂了。他煩躁,攬著林夏走,丟下了一句話:“如果你有本事的話。”
江在鋮低頭,正好看見懷里林夏頭頂淺淺的璇,很柔順,不似她的性子,林夏蹙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擔心嗎?害怕嗎?林夏你也會害怕?lián)模课叶ㄈ徊粫屇闾澅镜模瑫o你安全的。
遠遠地,還聽到包間了嘶聲力竭的吼叫:“江在鋮——”
聽這聲音,這血壓都升上去了吧,被氣得不輕啊……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事實證明:莫與狐貍一般斗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夏聽得這一聲聲嘶力竭,險些笑出聲來,抬頭戲謔地看著江在鋮:“你可把人給氣得不輕啊。”
江在鋮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托了你的福。”眉眼一挑,桃花眸寒冷。
林夏緘默不言了,這么想想,似乎真是自己闖了禍,可是她也沒有叫他來幫忙,說到底不過說相互利用罷了,真不知道這個別扭的男人在氣些什么。林夏不予計較,反正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男人還是少揣摩為上。
氣什么……江在鋮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吧。
回頭看看,鳳舞的街燈已遠,手一松,便與江在鋮拉開距離,既然沒有觀眾了,也不用再演下去了。
江在鋮的手懸在半空,手中空落落,夜有些涼。他微蹙眉,走在林夏身側。車子停得遠,這條路上只要稀稀疏疏的幾個人影。
十月的夜里微涼,風緩緩地吹,霓虹燈下,他們的影子拉得斜長,重疊在一起。
江在鋮看著前方,俊顏半明半暗地籠在淡黃色的街燈光下,辨不清情緒,聲音似是吹去的風,有些飄渺的輕柔:“我說如果,如果今天我沒有出現(xiàn),沒有留后路的你,要怎么辦?”
有很多假設,明明已經(jīng)安全,江在鋮還是忍不住地可笑地進行那樣的假設。
林夏微頓,繼續(xù)走著,看著街邊的車,漫不經(jīng)心地說:“意料之外,你出現(xiàn)了。”
要是他沒有出現(xiàn)……應該會很慘吧,只是他來了不是嗎?
林夏沒有任何假設,自江在鋮出現(xiàn)之后便沒有任何假設。
這樣的截然相反,一個假設了所有可能,一個沒有任何假設。
江在鋮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我說如果。”
林夏不以為然:“哪有什么如果。”
要真有如果那也算一報換一報,應該值得。
今日的江在鋮似乎有些不像往日里的裂帛斷玉:“林夏——”
林夏打斷:“更好。”回頭,淡淡看了江在鋮一眼,“現(xiàn)在越來越麻煩了。”
本來只要拿到東西就可以了,現(xiàn)在卻被盯上了,著實是莊虧本的生意。
該死的女人……江在鋮眸光炙熱,脧著林夏,燈下的俊顏陰翳,因為某人的不識趣,自以為是,還有狼心狗肺。趙墨林說得的確精華,這個女人很是狼心狗肺。他抿著唇,陰陰地問了一句:“那你要怎么一個人不麻煩?”
左右不過是個聰明的女人,還能翻天不成?自以為是的女人,可惡至極!
林夏走得有些快,很自覺地開了車門,鉆進去,聲音悠悠傳出去:“怎么說我還姓林,林志誠不會讓我死的,市長選舉在即,明面上也要做全套,只不過會晚些。”
“砰——”車門關得很響,江在鋮坐在主駕駛上,似是嘲弄:“晚些?注了毒品之后?”
林夏系安全帶的手一滯,抬頭問:“你知道?”微微思忖,忽而恍然,“藍爺那有你的人吧,應該很早就接到了消息,所以才會安排的天衣無縫。”
江在鋮啊江在鋮,果然是狐貍。
江在鋮發(fā)動了車子,沒有看林夏:“聰明有時候也讓人討厭,尤其是你這樣自作聰明的女人,藍爺是什么人,你以為你可以揣測嗎?你賭他不敢拿你怎么樣,賭他會顧及林志誠,林夏,是你太天真,還是太愚蠢,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人沒有你那么多的未雨綢繆,只有逆我者亡。”語氣越發(fā)陰寒,涼眸沉淀著風雪。
林夏不予茍同,沒有人未雨綢繆?論起這個,誰會比得過江在鋮,她反唇相譏:“你呢?你會未雨綢繆,會步步籌劃,會里應外合,會出其不意。”她看著江在鋮的側臉,勾著唇笑,“我猜猜那個人是誰?”
江在鋮的人自然不是個尤物,那是……林夏抽絲剝繭,想得入神。
掛擋,踩油門,車開得極快,車窗外的風吹亂了林夏的發(fā),她伸手去攏,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某人莫名其妙地質問:“你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么,如果不是……你以為你現(xiàn)在可以毫發(fā)無損?”
林夏轉過頭來,看著江在鋮一張陰沉地俊臉,弄不清楚到底他的氣些什么,簡直莫名其妙。
其實江在鋮也不明白他作甚要對著這個不知趣,不知死活的女人說這些她根本毫不在意的話,莫不是抽風了?
林夏全然沒有聽江在鋮的訓話,自顧想著江在鋮的那個臥底,忽地,她轉過去,眸子閃亮亮地:“哦,原來是那個成哥啊。”她突然來了興趣,“那要是趙墨林沒有突然出現(xiàn),他會不會真下手?”
既然是江在鋮的人應該不至于太狠,但是又有那個藍爺盯著,那個成哥……
江在鋮陰測測的話打斷林夏的思緒:“現(xiàn)在知道害怕?”
膽大妄為的女人,除了高跟鞋還會怕?
江在鋮自然不知道,林夏除了高跟鞋還怕他不來。
林夏自顧猜測:“應該逃不掉,在藍爺?shù)难燮ぷ拥紫隆!?/p>
江在鋮沒好氣地丟了一句:“讓你漲漲教訓。”
他對她說謊了,當時他只對成林說了一句話:不惜任何代價,我要那個女人分毫未損。
幾乎是頭口而出,現(xiàn)在他也想不出來會什么會說那樣的話,但是不用懷疑就是他親口說的,還那樣決絕。
如果讓這個女人知道怕是……不,如何能讓她知道,不然這膽大妄為的女人又會恣意妄為了。
林夏總是如此,不愛聽的便會自動屏蔽:“江在鋮,你的仇家可真不少啊,以后走到哪里都要小心點。”
可是小心好像還不夠,看來以后得蝸居,不能單獨出門,不能去人少的地方,不能讓人有下手的機會……真是麻煩啊,林夏拂額,頭痛不已。
江在鋮接話:“托你自己的福,比我預期的時間早了不少。”沉了嗓音,“你是不怕死,還是想找死,居然去一個人去鳳舞。”
林夏聽著,覺得有道理,想了想,回答:“不然結伙?下次會考慮。”
要是下次結伙,一個被抓了,一個搬救兵也是好的,不過河誰結伙呢?黎墨那個女人肯定自保。
這個女人居然……不知悔改。
江在鋮幾乎從嗓子眼里擠出幾個字:“下次?你這個女人就不能省點心,現(xiàn)在藍爺已經(jīng)盯上你了,給我安生點。”
一天也不讓人省點心,左右不過是個女人,如何這樣讓人操心。麻煩,怕是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有這個麻煩。
林夏輕悠悠地來一句,不痛不癢的語氣:“不正好合了你的意嗎?”
她被藍爺盯上了,林初就一勞永逸了,江在鋮不就是做的這樣的打算嗎?她的職業(yè)道德操守確實不錯啊,真不明白江在鋮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江在鋮不可置否,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久久,他說:“理由。”
林夏看著車窗外,絕對路好像不對,隨口回了一句:“職業(yè)道德。”
難道走錯路了?還是繞行,這條路離她住的地方不順路。抓過去看看江在鋮,昏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臉,林夏卻明顯感覺到了江在鋮的沉悶,便沒有開口問。
江在鋮冷哼一聲:“別說這樣連你自己都糊弄不過去的理由。”
職業(yè)道德……聰明的女人居然說這樣愚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