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5章】她言不由衷,她表里如一
流蘇有約,晚上不能來我家,我之所以沒有馬上打電話給王家姐妹說改ri再請她們吃飯,只因為請客原本是我主動提出的,雖然王家姐妹人情世故懂得太少,連真心話和客套話都分不清楚便打蛇隨棍上了,可人家期待了一天,我這個時候才找借口推脫,不免有故意戲弄之嫌,姐姐王小夢沒心沒肺倒也罷了,問題還是敏感多疑的妹妹王小萌——生死關(guān)頭遭至親王杰情拋棄,經(jīng)歷劫難之后,現(xiàn)實中的人情冷暖,同齡人中又有誰比這個女孩看得清楚、體會得深刻?一個還未真正踏上社會就已經(jīng)開始懷疑社會甚至懷疑親情的女孩,我的冷漠和玩味,我的輕視和嘲弄,會否對她未來的人生觀和價值觀產(chǎn)生負面影響?我不敢嘗試。
王小萌近ri的改變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那未必是幡然醒悟,或許僅僅是對自己過去的盲目否定,一個對自己都不再自信的女孩,她的尊嚴已經(jīng)脆弱的經(jīng)不起任何、哪怕只是輕微的傷害了——所以她沒有直接向我表白,而是送了我一塊繡字的手帕,她害怕失敗,故而先試探我的態(tài)度...
如果我的女朋友優(yōu)秀到可以她自慚形愧,那么,不管她是知難而退,還是引為自己奮斗的目標,鍥而不舍的追趕并努力去超越,都是我認為最理想的結(jié)果,前者可以讓她不再有幻想,將對我的那種摻雜了英雄崇拜和報恩情結(jié)還有一點點或者很大一部分與妖jing競爭之心的愛慕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后者則可以讓剛剛決定洗心革面不再玩世不恭的她從此找到一個正確前行的方向...至于將來,就像我對鄭雨秋說的,當王小萌真的成為比我現(xiàn)在的女朋友加優(yōu)秀的女人之后,我這個懶惰平庸的草根男自然也就入不了她的眼睛了。
毫疑問,事業(yè)方面即將一飛沖天的鳳凰女流蘇是最佳人選,她沒空,我是打算找墨菲幫忙的,盡管墨大小姐超凡脫俗的完美女神形象,極有可能只會讓王小萌知難而退,卻法激起她的攀比之心。
可讓我沒料到的是,三小姐和閔柔,連墨菲也一起請了去,這就讓我撓頭了。
我還能找誰?
紫苑?太隨和太低調(diào)了,這丫頭的夢想就是做個全職家庭主婦,心氣太低了,實在沒啥威懾力;冬小夜?她的氣勢很足,可是...作為我和王杰結(jié)仇的唯一原因,王家對她就算談不上恨之入骨,厭惡至極也是有的,誰敢說王小萌當著冬小夜的面塞給我示愛的手帕,沒有故意挑釁的意思?說不準,王小萌所謂的喜歡我,不但是和蕭妖jing較勁,也是故意和虎姐搶男人呢,我拉虎姐做擋箭牌,和拉蕭妖jing做擋箭牌的效果一般二,只會燃燒王小萌的斗志...
逼不得己,盡管改約是下下策,我還是讓冬小夜撥了王小夢的電話,不料王小夢關(guān)機,聯(lián)系不上,再想聯(lián)系王小萌,卻發(fā)現(xiàn)我倆根本沒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
誰知道王小萌的手機號?想來想去,我和冬小夜認識的人當中,除了王小萌她老爸王猛,就只有蕭妖jing了——打死我也不敢問這兩個人啊,嫌命長嗎...
奈之下,也只好順其自然了。
流蘇隨墨菲離開公司之前,沒和冬小夜說過話,連眼神上的交流都沒有,但她的視卻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敵意,如紫苑這個毫知情的人,甚至沒有察覺到她倆之間有什么不自然,這得感謝墨菲,不但一直主導(dǎo)著辦公室的氣氛,以閔柔之約為由,提前下班,應(yīng)該也是她有意為之,避免流蘇與冬小夜尷尬——流蘇接受了我與冬小夜的事情,卻不代表這件事情不會在她和虎姐之間栓一個結(jié)。
與墨菲的情敵變朋友不同,冬小夜的朋友變情敵,多少充斥著一些背叛的味道,流蘇在心理上確實難接受一些,習(xí)慣了喜怒形于sè的她沒有將對冬小夜的不滿情緒流露出來,已經(jīng)實屬難得,足以令我感激涕零了。
冬小夜甚至不敢奢求流蘇的原諒,見她沒有為此與我吵翻就是莫大的驚喜了,又怎會在意流蘇對她的忽視?倒是楚緣斤斤計較,一下就看出來了,就算對冬小夜有意見,在她心里,也是冬小夜親近些,坐在車里,沒少嘟囔流蘇‘得了便宜都不會賣乖’,‘自己也是第三者,端著正宮娘娘的架子給誰看呢?’‘自稱姑nǎinǎi的人,臉皮就是厚’云云...聲音不大,可剛好讓我和冬小夜聽得清楚。
我坐在副駕駛位,差點忍不住叫她閉嘴,回頭的時候視線正從冬小夜臉上掃過,不由得一怔,話就沒說出口——開車的冬小夜緊咬著嘴唇,淚眼模糊,卻是一臉的欣慰和感動...
遲鈍的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臭丫頭嘟嘟囔囔,拼命數(shù)落流蘇的不是,何嘗不是在婉轉(zhuǎn)的告訴冬小夜,至少表面上,她是接受且支持她的嗎?
念及此,我會心而笑,伸手就想摸一摸臭丫頭的頭,不料楚緣突然抓住我的爪子,張嘴就是一口,疼的我身而起,腦袋又撞了車頂,慘叫連連,抽回手一看,手心手背兩排牙印,都見了血了!
“你是小狗啊?!動不動就咬人?!”我正感慨和驕傲這丫頭終于長大了,她就跟我耍起小孩脾氣,我不怒才怪。
“誰讓你當我是小狗的,總想摸我頭!”臭丫頭舔舔嘴唇,怒目相視,理直氣壯。
“我...我是想表揚你!”
楚緣問:“表揚我什么?”
我偷瞄一眼虎姐,含糊道:“表揚你長大了...”
說不清楚緣是生氣了還是神氣了,小鼻子朝天,道:“你都承認我長大了,還摸我頭?”
“笑話,長大了我就不能摸你頭了?”我差點脫口告訴她,要不是你喜歡被我摸腦袋,我也不至于養(yǎng)出這么一個習(xí)慣,動不動就這樣摸自己女朋友,搞得我時不時自己都會懷疑自己是個藥可救的妹控。
“我沒說不許你摸...”楚緣一頓,又擺擺手,嘆氣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不等我追問,臭丫頭從旁邊的背包里掏出一包濕巾和幾貼創(chuàng)可貼,然后拉過我被她咬傷的那只手,先撕開濕巾擦掉了從牙齒印滲出來的血水,然后歪歪斜斜的貼上幾條創(chuàng)可貼,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偏偏嘴里還碎叨著,“你說你,多大人了,還讓人這么不省心...”
這語氣,這神態(tài),倒好像我才是一個頑皮長不大的熊孩子,讓哥們好不郁悶,這傷,是你咬的吧?若非聽到冬小夜撲哧一笑,我一準在臭丫頭腦門上狠狠敲一個爆栗子,給她個大包出來。
楚緣這一口咬下來,終于讓沉默了半天的冬小夜開了口,問了我一句,“疼不疼?”
我正愁冬小夜不說話,找不到話題呢,聞言心中一喜,臉上卻全是怒容,瞪著楚緣說道:“疼,所以晚上下不了廚房了。”
楚緣不知我晚上請了王家姐妹,卻知道我根本就不會做飯,奇道:“你下廚房干什么?”
冬小夜則知道我那點小心思,啐道:“想讓緣緣幫忙就直說,找這種借口干什么?”
我對楚緣使了個眼sè,轉(zhuǎn)而望著冬小夜,笑瞇瞇道:“她讓你幫忙做槍手和流蘇下棋,不是也找了借口嗎?”
冬小夜明顯一愣,心思細膩且迅捷的她瞬間就聽懂了我話里的話,愕然回頭,問楚緣道:“打賭是借口,結(jié)果是商量好的?!你和流蘇說了什么,她才沒生我的氣?!”
對冬小夜的疑問,楚緣置若罔聞,只是不滿的瞪著我,咯吱咯吱的磨牙,又有要咬我的沖動。
如果我不說,我想臭丫頭一輩子都不會告訴冬小夜,甚至是聲稱永遠秘密共享的東方小娘和蕭妖jing——她求了流蘇,她沒有惡作劇,她不是因為嫉妒所以針對了冬小夜...
但我必須讓冬小夜知道,楚緣并不是兩面三刀的壞孩子,背后yin人,又當面哄人...
我想告訴冬小夜,楚緣長大了,美麗且可愛,她常常言不由衷,卻始終表里如一...
她喜歡她的小夜姐姐,即便她的小夜姐姐和她喜歡上了同一個人,這一點也從未改變...
我渴望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楚緣已經(jīng)長大,也仍然保持著那一份最可貴的童真——簡單,干凈,純潔。
是的,她言不由衷,她表里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