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農(nóng)家樂
眾人泡了半個小時就起來了,回房洗了澡換好衣服后,又集中到了溫泉的湯館里,點了幾盅溫補的湯喝著。
“現(xiàn)在的人整天嚷嚷著養(yǎng)生,咱們這算么?”張謙喝完湯,整個人懶洋洋的癱在沙發(fā)里,舒爽的感嘆。
沒人搭理他,大家都在享受這難得的清閑,不想跟他廢話。
張謙翻白眼,索性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玩了起來。
包廂里安靜下來,余疏林喝完湯,靠在沙發(fā)上有些昏昏欲睡。
“困了?”梁舟湊近他,輕聲問。
他困倦的眨眨眼,揉揉肚子:“嗯,吃得太飽,不想動。”
趙運趴在趙知懷里,眼皮垂啊垂,也是快要睡著的模樣,梁舟看看他,又看看余疏林,眼中染上絲笑意——吃飽了就睡,像只小豬。
……就是太瘦了。
“臥槽,楊琳加入榮華了!”張謙突然捧著手機蹦起來,差不多快睡過去的余疏林被驚醒,睜大眼看著他,眼中帶著些茫然。
趙運已經(jīng)徹底睡著了,聽到響動只是不安地動了動,換了個姿勢,又睡了過去。
“喊什么,去就去了。”梁舟皺眉看一眼張謙,安撫的揉揉余疏林的頭發(fā),起身哄道:“疏林,醒了就別睡了,咱們回房去睡。”
“啊?哦。”余疏林搓搓臉讓自己清醒一點,伸了個懶腰站起身。
張謙也察覺到自己說話聲音太大,忙將音量壓了下來,拿起外套起身,跟著他們往外走,嘴里猶自憤憤道:“榮華和楊琳真是太討厭了,天天在眼前蹦跶,好想掐死。”
凌春打個哈欠,他喝了酒之后又喝了點湯,也有些困了:“等你什么時候有了掐死他們的實力再說,你怎么那么精神,回房睡吧。”
趙知調(diào)整了下姿勢將趙運抱好,邊走邊感嘆:“年輕人就是精神好,我年紀大了,不行嘍。”
張謙掃過他們放松過度的臉,黑線。他是該自豪自己安排的行程十分舒坦呢,還是該擔心這群人會未老先衰,提早退休?
余疏林困得不行,泡過溫泉的身體總覺得軟綿綿的,溫補的湯一喝,整個胃一暖,腦子越發(fā)迷糊了幾分,他硬撐著精神洗漱完換上睡衣,然后爬上床,什么都沒來得及和梁舟說,倒頭就睡了過去。
梁舟見狀無奈的搖搖頭,放下睡衣,湊過去幫他蓋好被子。目光觸及他扣得亂七八糟的睡衣扣子,手頓了頓,小心的伸過去,幫他將扣子解開,重新扣好。被打擾到睡眠的余疏林動了動,翻個身,將腦袋埋進了被子里。
怎么還是這么喜歡蒙頭睡?梁舟扯了扯被子,沒扯動,反倒把剛扣好的睡衣扣子給扯開了一顆。睡衣衣領(lǐng)本就有些大,如今扣子還解了一顆,這下不止鎖骨,連胸膛都能隱約窺探一二。
梁舟別開眼,將被子幫他攏了攏,拿起睡衣去了浴室。洗漱時腦中晃過少年單薄的胸膛和白皙細膩的皮膚,有些晃神,隨即皺眉,搖頭。疏林太瘦了,不行,得養(yǎng)胖點,手感好(?)。
小心掀開被子躺到床上,他側(cè)頭看了看睡得香甜的余疏林,輕舒口氣,探手關(guān)掉床頭燈,閉上了眼睛。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余疏林爬起來上了次廁所,回來時也不管自己是從哪邊下來的,直接摸到了梁舟這邊,掀開被子就爬了上去,動了動,覺得有些擠,便推了推身邊礙事的“枕頭”,發(fā)現(xiàn)推不開,索性腿一跨,胳膊一搭,抱著“枕頭”繼續(xù)睡。
梁舟被折騰醒,垂眼看看擱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腿,又側(cè)頭看看埋在自己脖頸間的腦袋,嘆氣,側(cè)身,將對方扒拉進自己懷里,手□□纏的睡了。
余疏林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服,夢都沒做一個,醒來時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都是力氣。他伸了個懶腰,望望窗外燦爛的陽光,露出個笑容,蹭到床邊準備下床洗漱。
咦,拖鞋呢?
梁舟渾身濕氣的從浴室出來,見他傻愣愣的坐在床邊,皺眉問道:“坐著干什么?”
“我的拖鞋呢?”他抓抓亂七八糟的頭發(fā),迷糊道。
梁舟將視線從他臉上挪開,指指床的另一邊:“那邊,快去換衣服刷牙洗臉,吃完早餐咱們?nèi)マr(nóng)家樂釣魚。”
聽到釣魚,余疏林眼睛瞬間亮了,點點頭,爬到床那邊穿上拖鞋,跑到浴室去了。
梁舟目送他進了浴室,轉(zhuǎn)頭看向睡得凌亂的床鋪,扒拉了一下早就染回來弄直的頭發(fā),臉上隱約有些疑惑和煩躁。
農(nóng)家樂里人挺多,梁舟又是帽子又是□□鏡的,小心的避開人群活動,倒也幸運的沒被人認出來。
眾人收拾好釣具移步池塘,悠閑的釣起魚來。
張謙對這種安安靜靜的活動沒興趣,便拉著余疏林和小胖子趙運玩跳棋,水果零食擺著,倒也熱鬧。
早晨的陽光柔柔的,照得人很舒服。凌春將釣竿架在原地,搬著小板凳坐到梁舟身邊,用胳膊肘捅捅他:“發(fā)什么呆呢,昨天不還挺好,怎么今天臉就黑了,怎么,沒睡好?”
梁舟皺眉,努力壓下心中的煩躁,轉(zhuǎn)轉(zhuǎn)釣竿,含糊道:“起得有些早。”
“是小余睡相不好?”凌春笑瞇瞇的,一副“你不開心我就很開心”的模樣,調(diào)侃道:“還是說你溫補的湯喝多了,真的欲求不滿了?”
“胡說八道!”梁舟啪一下丟掉釣竿,戴上帽子,朝外走去:“我去看看中午的菜單,你們繼續(xù)玩。”
凌春摸摸下巴,瞇眼:“這反應……莫非真的欲求不滿了?”
余疏林是跟著母親在城里長大的,農(nóng)村沒來過,和趙運一樣,看什么都稀奇,扯著張謙問個不停。有人陪聊,張謙說得也很是盡興,唾沫橫飛的,一點沒嫌棄對方年紀比自己小。
中午地道的農(nóng)家菜很是下飯,余疏林吃了兩大碗,算是少有的好胃口了。
梁舟全程板著臉,表情也只有在見到余疏林多吃了一碗飯時才稍微好看了些,張謙等人都不明白他這是怎么了,但鑒于從前梁舟黑臉才是常態(tài)的相處經(jīng)歷,倒也沒多關(guān)注。
反倒是余疏林很有些不習慣梁舟這樣悶聲不說話的模樣,吃完飯趁著眾人喝茶休息時,他哄走趙運,蹭到梁舟身邊,挨著他坐下,湊過去低聲問道:“哥,你怎么了?不開心?”
暖暖的氣息噴到脖間有些癢癢的,梁舟瞬間背脊挺直,隨即又強迫自己放松下來,靠進椅背里,搖頭:“沒什么,在想些事情。”
“是公司的事?”余疏林皺眉,仔細回憶:“是因為那個楊,楊什么加入榮華的事?她很重要嗎?”
楊琳?關(guān)她什么事。
他搖頭,目光掃過余疏林嬰兒肥稍減的臉頰,移開目光,低聲道:“是出國談合作的事,關(guān)博聞加入榮光后自己聯(lián)系了部片子,邀請我加入。這片子跟好萊塢那邊搭上了路子,需要派人進一步接洽,若談妥,估計要出國進行拍攝,這片子走國際路線,倒是個提升榮光的好機會,現(xiàn)在榮華想壓榮光一頭,若這事成了,榮華的算盤也就落空了。”
梁舟工作上的事情從來不避著他,所以余疏林多少能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他抬手拍拍梁舟的肩膀,鼓勵道:“哥你盡管去吧,我相信你可以的!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肩膀被拍過的地方好像被貓尾巴掃過,感覺有點奇怪……梁舟又開始身體僵硬了。他動了動,有些不自在。雖然他心情煩躁的真實原因并不是這個,但公司為了影片的事確實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他也廢了不少神,如今聽到余疏林的鼓勵,他心里其實是很受用的。
他抬手想要像以前那樣去揉揉對方的頭發(fā),可手指動了動,卻又默默收了回來。
下午他們?nèi)ス淞斯涓浇墓麍@和田地,湊熱鬧摘了幾把野菜,還體驗了一把農(nóng)民伯伯“汗滴禾下土”的辛苦,在農(nóng)家樂吃過晚飯后,眾人回了溫泉山莊,繼續(xù)泡溫泉。
余疏林向來早睡早起習慣了,泡完溫泉回房后沾床就睡著了,十分香甜。
梁舟有些苦惱的站在床邊,看了看睡得幾乎要打呼的少年,猶豫了會,小心的在床的邊沿睡了。
半夜沒有再出現(xiàn)什么起夜睡錯邊的事,但余疏林卻迷迷糊糊的自己滾了過來,手腳一搭,頭埋在他肩窩,不動了。
他刷一下睜開眼睛,翻身背對著余疏林,但這姿勢顯然更加糟糕,對方溫熱的鼻息噴在他脖子上,手搭在腰上,刺激得人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起。
重新翻回來平躺,他瞪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覺得心臟跳得有些快。小心往外蹭了蹭,結(jié)果余疏林也跟著蹭了過來。
見鬼!他有些狼狽的低咒,頭一次覺得張謙說得沒錯,他確實是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