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美色惹禍
“瑩兒,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啊!哎,你也不用長這么漂亮啊!”黃羽翔頗有幾分醋意,看著如春花一般的嬌俏少女。
單鈺瑩白了他一眼,一副你現(xiàn)在才知道的神情,道:“我也不想啊,那些人的眼睛真是可惡死了!”
自兩人從樓上下來吃飯之后,一直有人盯著單鈺瑩,有些人甚至已經(jīng)吃完了,還是不肯走人,又叫了些酒,裝模作樣的在一邊飲酌起來。店里的伙計(jì)也爭著向這一桌上菜。好在他倆沒要幾個菜,單美人被人趁機(jī)偷窺的機(jī)會也沒多少次。
“那我呢?”黃羽翔也學(xué)著那些人的樣子盯著單鈺瑩,其實(shí)他也不用學(xué),他的樣子本是最色的。
“呀!”單美人被他的目光嚇得一驚一愣的,嬌叱道:“死小賊,你看什么看!”
黃羽翔收回目光,專心吃菜。這家雖然是客棧,但做的幾個菜還真是極其美味,黃羽翔吃了幾口,便再也停不下來。單美人嘗了幾口,也嘆道:“這菜真是好吃,比府里的還好吃!”
她抬頭看向黃羽翔,隨口問道:“小賊,那四個老頭干什么要追你啊?”
“這個”黃羽翔戀戀不舍地看著才吃了沒幾口的菜肴,掙扎著抬起頭來,“說起來話可就長了”不過一看到單美人如星星般美麗的雙眸,目光又帶著三分要求、三分撒嬌還有三分柔情蜜意,頓時將一切拋在了腦后,源源本本地將如何不小心偷窺到無雙玉女洗浴,如何被她傳令天下追捕,如何被四鬼叟遇上,一直講到進(jìn)單府遇上她為止。
“死小賊,就知道你會到處闖禍!”黃羽翔沒想到單鈺瑩一點(diǎn)也不安慰自己受到的不公待遇,也不夸獎一下他是如何英勇地逃出圍捕,竟是口中酸酸地道,“你說的那個張夢心真得很好看嗎?”
黃羽翔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這小妮子這么注意人家長相干嘛!隨即想道,自己曾把張夢心稱為天下第一美人對于一個對自己的容貌極為自負(fù)的女人來說,如果有個男人在她面前說竟有另一個女人的容貌還在她之上,而且這個男人還跟她關(guān)系頗為曖昧的話,恐怕沒有一個女人會忍受得住。
心知自己犯了一個極其重大的錯誤,當(dāng)下小心翼翼的道:“這個,她雖然也很美麗,不過比起瑩兒來,還是差了一點(diǎn)。”心下也道:張夢心小乖乖,不是為夫不為你說話,不過眼前這個女人你相公實(shí)在是惹不起,以后你若是知道了,可千萬不能怪我啊!
單鈺瑩早在注意到黃羽翔提到張夢心的時候樣子就怪怪的,色色的神情一如她那討厭的表哥,她心中氣急,但卻沒有像惱她表哥一般對黃羽翔生出厭惡之情,反倒有一種不服輸想要比一比的意氣。
“這個死小賊雖然嘴里說著好話,但心底下肯定還是認(rèn)為我比不上她,真是可惡!”單鈺瑩心中柔腸暗結(jié),但聽黃羽翔故意損著張夢心贊揚(yáng)自己,明知是假,但仍是心中一喜,道:“算你識貨!”挾了一塊肉到黃羽翔碗里,突然又想到自己的舉動過于親膩,俏臉一紅,低下螓首,只是呆呆地看著桌上的菜肴,心中一陣后悔,又是一陣甜蜜。
黃羽翔一愣,沒有想到如此刁蠻任性的天之嬌女竟會有如此溫柔之舉,凝目向她看去,在大廳中明亮的燈光映照下,單鈺瑩美麗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將原本就美麗異常的俏臉襯得更是如嬌艷的名花一般。此刻的她,全沒有往昔大小姐的嬌氣,羞澀之中,透著安詳平和的喜氣,真如新嫁的妻子一般,正盡心地將丈夫服侍,卻又含羞不止。
他從沒有室家之樂,只覺燭光搖曳,佳人如玉,越看越是入迷,恍惚之間,竟是癡了。這一刻,心中真真正正的只剩下單鈺瑩一個人。
單鈺瑩握著筷子,在盤里茫無目的挑揀著,心中想道:“他會怎樣看我呢?會不會覺得我的舉動很隨便,將我看作一個輕佻的女子?他敢!他要是這樣的話,我非打得他滿地找牙,叫他以后再也不敢亂說話!”想到狠處,手中的筷子在盤子中重重的搗弄幾下。
“那他要是要趁機(jī)要對我非禮怎么辦呢?這小賊總是一副色迷迷的樣子,要是讓他以為有機(jī)可趁,那我要怎么辦呢?”她渾然忘了自己的武功比起黃羽翔來卻要好上很多,芳心正慌亂間,不由得抬起頭來偷偷地看向黃羽翔,卻見黃羽翔碗里的肉還是原封不動地放著,一時之間,心中什么想法也沒了,只覺一股怒氣直塞胸中,嗔道:“喂,你這人,人家好心挾菜給你,你怎么如此不領(lǐng)情啊”
她話音才落,猛然捕捉到黃羽翔注視自己的視線,不知怎地,心中像是被什么東西撩撥了一下,亂亂的,又像是甜甜的,斥責(zé)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喔”黃羽翔這才醒悟過來,忙將碗中的肉挾起一口吞下。這塊肉的塊頭其實(shí)很大,但他眼中只是看著佳人如玉一般的俏臉,渾沒有了其它念頭。只是吞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咽不下去,一口氣回不過來,模樣甚是狼狽。當(dāng)真是進(jìn)退維谷,吞又不能,吐又不得。
“噎死你這個小賊!”單鈺瑩忍住笑了起來,一時之間,倒把剛才的疑慮、尷尬拋到了一邊。她這一笑如春花一般燦爛明媚,驚艷之下,座中眾人連碰杯挾菜之聲也全沒了,整個屋子頓時鴉雀無聲,悄無聲息。
黃羽翔好不容易終將口中之肉吞下,抬頭向單鈺瑩看去,正好單鈺瑩笑了一陣也累了,也轉(zhuǎn)頭看向他。兩人目光甫一接觸,便再也分不開了。
“公子,這小妞真是不賴!”兩人正甜蜜間,卻聽一個諂媚的聲音猛地鉆入了兩人的耳朵。座中雖有不少女眷,但稱得上美貌的,也只有單鈺瑩一人而已。
雖然在店里的眾人都對單鈺瑩的美貌心癢不已,但都是在私下里悄悄議論,頂多拿眼睛多看幾眼,哪有像這樣大膽的。
單鈺瑩聞言芳心一怒,只是她此刻心中正甜蜜,聽過也就不去理他。只是被他這么一打擾,也就不好意思與黃羽翔對視。
黃羽翔自是對壞他好事的人大起惱意,聞聲朝門口看去。只見兩個家丁打扮的壯漢簇著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公子走了進(jìn)來。那年青公子一身衣服倒也算名貴,只是人長得實(shí)在有欠恭維,算是白白浪費(fèi)了。他手里拿著一把折扇,附庸風(fēng)雅般地輕輕搖著,裝出一副瀟灑的樣子。
“嗯,著實(shí)不錯!”青年公子目無旁人地走了過來,也不理單美人目中似要?dú)⑷说膮拹簡蚊廊司褪莾雌饋恚彩鞘敲利惖拿髌G異常徑自坐在兩人身旁空閑的凳子上,道:“本公子馬文才,我爹爹便是本地的知縣大人。你們兩個是什么人,是外地來的吧!”
這馬文才乃是本地一霸,平日里仗著父親的權(quán)勢,欺壓良善,漁肉鄉(xiāng)里,壞了不少良家婦女的名節(jié)。闖出禍來,便由父親出面擺平。他父親倒端得是個人物,雖然只是本地一個知縣,但相交卻是甚廣,與朝中眾多大臣皆有來往,在義烏城里,倒真是無人能扳得倒他。他父親雖然恨鐵不成鋼,但膝中卻僅有此一子,溺愛無比。五六年來,竟然讓馬文才橫行無忌,越發(fā)膽大枉為。
果然馬文才一出現(xiàn),屋中眾人皆紛紛議論起來,都道這下子這美人兒定是難逃魔掌。有人惋惜,有人嫉妒,有人艷羨,卻是無一人說句公道話。
單鈺瑩見他問得無禮,而目光更是肆意地打量著自己,當(dāng)下便要發(fā)作。
黃羽翔忙從桌下伸過手去,輕輕地拉了她的衣袖一下,眼睛輕輕一眨,暗示她不要生事。隨即轉(zhuǎn)頭看向馬文才,低聲道:“公子爺,我們的確是從外地來的,正要到杭州去省親。這是舍妹”他眼光示意了一下單鈺瑩。他心知單定坤的人馬已經(jīng)開始搜捕,能不生事就盡量避免生事。
“嗯,”馬文才拿著折扇的手輕輕向后指一指,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單鈺瑩,看他的意思,似是恨不得將單美人一口吞進(jìn)肚里。
他身后的兩個家丁一左一右地站在身后,見他折扇一指,左首的那個壯漢道:“兩位,算你們運(yùn)氣好,今兒個遇見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可是咱們老爺?shù)莫?dú)生子,咱們老爺可寵著他呢!你們也不用去探什么親了,以后跟著我們家公子,吃香的,喝辣的,可比當(dāng)個平民百姓強(qiáng)多了!”
“大膽!”單鈺瑩鳳目圓睜,道,“竟敢如此放肆!”
她平日做慣大小姐,此番一發(fā)威還真有一股威懾之氣。馬文才與那兩個家丁一時俱被鎮(zhèn)住。
黃羽翔心道能這樣解決事情就好,萬一把事情搞大,雖然不懼眼前幾人,但單老爺可是一方霸主,若是被他知道兩人的行蹤,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馬文才心中暗暗驚訝,想道此女氣勢如此驚人,家中定是非富即貴,雖然有些擔(dān)憂,但美色當(dāng)前,要讓他放手可是萬萬不能。他平生雖然見過佳麗甚多,但自惡名傳出,年輕女子都是避他而行,這一兩年來已經(jīng)少有姑娘能夠入得了他的眼睛。但單鈺瑩此等美貌,直如九天仙女一般,雖是被她喝斥,但心中卻更是癢癢,生平所遇女子,無一人能及得上眼前此姝。
“小娘子,不要這么兇嘛!”馬文才色迷心竅,竟毫無顧慮地伸手去抓單鈺瑩的玉手。
這下黃羽翔也是不能再忍,他心中已將單鈺瑩當(dāng)作自己的妻子,豈能容他人染指,便欲出手,誰知突然一根筷子飛來,正好打在馬文才手上。只聽馬文才怪叫一聲,用另一只手捧住手腕,滿臉的痛苦之情。他人本就生得極是丑陋,此刻擠眉皺鼻,又是眼淚長流,更是不堪入目。單鈺瑩別過臉去,臉上滿是憎惡的神情。
“公子!”“公子!”兩個家丁忙扶住主子。剛才那根筷子飛來速度極快,他們二人都沒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的主子突然捂手痛哭。
黃羽翔倒是看得分明,轉(zhuǎn)頭向筷子飛來的地方望去。只見離他們?nèi)淖肋h(yuǎn)的地方,一個藍(lán)衣青年正在小酌,豐神俊朗,論起長相,可不在黃羽翔之下,而且錦衣玉服,比之一身粗布麻衣的黃羽翔,更要強(qiáng)上幾分。
他的桌上正好少了一根筷子。
見黃羽翔看來,他微微一笑,說不出的瀟灑,正好單鈺瑩也望向這邊,見他如此俊美,也是一呆。那藍(lán)衣青年見到單鈺瑩的俏臉,臉上的笑意更濃,雙目之中異彩連閃。
“哼!”黃羽翔看得好不惱火,忍不住打斷了兩人的“眉目傳情”。單鈺瑩臉上一紅,別轉(zhuǎn)頭去。
“誰?是誰敢打本少爺!”馬文才怪叫著站了起來,在屋里轉(zhuǎn)起了圈子,“敢暗算本少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個什么東西”
馬文才在罵人的本事居然頗有造詣,那藍(lán)衣青年本是笑吟吟地看著單鈺瑩,但聽到后來實(shí)在難以忍受,臉色逐漸變壞,這當(dāng)兒,馬文才已經(jīng)罵到他第七代祖宗的直系女性了,藍(lán)衣青年的一張俊臉已變得難看之極。
黃羽翔雖然感激他剛才一筷之助,但見他也如其他人一般盯著單鈺瑩,心中就老大不高興。而且見他豐神如玉,氣宇不凡,在外形實(shí)在還是勝過自己一籌,不由得大起敵愾之意,眼見他臉色難看,心中著實(shí)高興。
“嗖”,藍(lán)衣青年終于忍受不住,又是一根筷子飛出,正好從馬文才左頰打入,從右頰穿出,馬文才頓時說不出話來。不過才安靜片刻,只聽馬文才悶哼起來,卻又叫不出聲來,血流滿面,越發(fā)得猙獰恐怖。
那兩個家丁這時已看到是藍(lán)衣青年動的手,他們兩個也算聰明,知道自己可不能勝過人家,當(dāng)下叫道:“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了傷了知縣大人的愛子!你有種別走!”
藍(lán)衣青年雙目如電,一瞪那兩個家丁,竟將他們嚇得說不出話來,道:“好,我等著你們來捉我!”說著,舉杯飲了一口。
那兩個家丁被他嚇得頓時說不出話來,只是攙著馬文才快步走了出去。一路上只聽馬文才痛哼不休,屋中又是靜悄悄的一片。事發(fā)突然,屋中眾人都是措手不及,等得反應(yīng)過來,紛紛結(jié)帳出店,住店得也提早回房,片刻間的功夫,屋中只剩下黃羽翔、單鈺瑩、藍(lán)衣青年和幾個伙計(jì)。
黃羽翔雖然對馬文才絕無好感,但見藍(lán)衣青年出手狠辣,私底下也是暗暗心驚。馬文才一路呻吟傳來,黃羽翔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好一會兒功夫,馬文才慘慘的痛哼聲才消失不見。藍(lán)衣青年這時推案而起,走到黃羽翔這一桌上,道:“我可以坐嗎?”也不等兩人回答,徑自坐在了馬文才適才坐過的位子上。
他雖然行事囂張,但配著他的俊朗面容,不凡的氣質(zhì),這一切從他身上做出來,仿佛是理所當(dāng)然似的,一點(diǎn)兒也沒有突兀的感覺。
“在下王海川,京城人氏,請問兩位貴姓?”這王海川嘴里說著“兩位”,但目光卻沒有一刻離開過單鈺瑩。
黃羽翔雖然心中對他甚是不以為然,而且從他看單鈺瑩的眼神來看,兩人還是情敵,但聽到他的名字和“京城”兩個字的時候,心中一動,道:“難道是四大世家中京城王家?”
“不敢,兄臺言中所說正是寒家。”王海川的臉上卻一點(diǎn)也沒有謙遜之色。他本是有事來浙江,義烏只是他途經(jīng)之地,正好借宿于此。他本來正嫌這客棧簡陋,才下到樓下,頓時便被單鈺瑩的美貌吸引,雖然一時弄不清她與黃羽翔的關(guān)系,但他一眼便看出單鈺瑩還是處子之身,想道憑著自己的相貌家世,任黃羽翔與她是什么關(guān)系都不是問題。心道自己本來還埋怨這客棧簡陋,誰想到竟遇上如此上好的女子,真是老天爺賜下良緣!
江湖上多少名門閨秀爭著當(dāng)他王家的媳婦,要知道一旦嫁給王家之門,以后便是錦衣玉食,全不同于在江湖上刀尖上討生活的辛苦。況且王家在武林中的地位極高,進(jìn)得王家,便是鯉魚躍龍門,烏鴉變鳳凰,立時身價(jià)百倍。
他原以為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便會大獻(xiàn)殷勤,卻沒有想到一個雖然臉上頗有震驚之色,卻是轉(zhuǎn)瞬即逝,低著個頭也不知道在動什么腦筋;另一個則是從始至終一個神情,一點(diǎn)也不以他身為王家之后而驚異。
他本是略有幾分尷尬,但想到單鈺瑩吃飯時的樣子,看到她一身名貴服飾,便知道她出身富貴,心中更喜。他王家雖然武林世家,但世代經(jīng)商,家中殷實(shí)無比,而且家處京城,在朝中也頗有地位,極其究竟門當(dāng)戶對。王海川心道若是單鈺瑩出身貧寒,自己便只能納她為小妾,但此刻見她一派雍容華貴,心下大喜,知道這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佳偶!
他這一思量根本沒有將黃羽翔放在一邊,這也難怪,自黃羽翔修成先天真氣以后,精華內(nèi)斂,看來與常人無異,而且舉止輕佻,也不得不讓王大公子將他視作等閑之輩。
至于單鈺瑩她修習(xí)的卻是一門奇怪內(nèi)功,只要她不動手,任誰也查覺不到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竟有一身不俗的武功。當(dāng)初黃羽翔不就吃過大苦頭嗎!
“小姐,可否賜告芳名?”王海川說話之間溫柔無比,配著他的長相,確實(shí)有讓人不可抗拒的魔力。
單鈺瑩初見他時雖被他的英俊臉孔所吸引,但回過神來的時候,心中卻全是黃羽翔這個無恥小賊的身影。芳心的震顫,就只是那短短的一瞬,后來管王海川怎么說,她已經(jīng)全不將他放在心上。
她原想不理王海川的,但卻看到黃羽翔頗為緊張的看著自己,芳心中沒來由得一陣驚喜,暗道:這個小賊老是輕薄于我,我也要讓戲弄戲弄他!當(dāng)下微微一笑,對著王海川道:“王公子,妾身姓黃,至于名字,恐怕不便說于王公子聽。這位乃是舍弟,黃寶!”
這單鈺瑩當(dāng)真不愧二品大員的女兒,當(dāng)真要文能文,要武能武,看她說話時溫柔的神情,誰能想到她平日里有多刁蠻恐怖。黃羽翔頗為驚異地看著單鈺瑩,簡直不相信剛才的一番話是她說出來的。
不過聽她說自己姓黃的時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卻正好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柔情,心中一顫,想道:她說自己姓黃,莫不是說自己已是黃家的人了?不過聽她把自己認(rèn)作弟弟,名字又難聽之極,不禁雙眼一突,暗道你又在搞什么鬼。他心中一時疑慮,一時又是驚喜。
王海川見她不肯說出自己的芳名,心中也不奇怪,因?yàn)闅v來女子的名字便只能說給自己的夫君和極為親近的人知道。盡管黃羽翔怎么看也不像她弟弟,但見她笑語如花,饒他閱女無數(shù),但此時此際,也不由得心跳加速,腦袋轟得一熱,即使她說天上的月亮是方的,也不由得他不信。
“黃姑娘,請問令姐弟要上哪啊?”王海川見她對自己頗有意思的樣子,說話之間,語氣也興奮了很多。
單鈺瑩輕輕抬起素手,遮住了自己美麗的臉龐,只露出一角雪白的臉頰,道:“王公子,妾身與舍弟其實(shí)是逃出來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已是輕輕抽咽起來。
王大公子立時手足大亂,道:“黃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你放心好了,有我王海川,天王老子來了你也不用怕!”
他說這話的語氣倒是與黃羽翔在樓上客房中說的一模一樣,一副護(hù)花使者的樣子。單鈺瑩心中一動,微微轉(zhuǎn)過頭去看向黃羽翔。兩人的視線一碰,均想到在房中時的親膩,心中俱是一甜。
黃羽翔看到她的臉上笑盈盈的全沒有半分凄慘之意,卻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戲耍王海川。他心中對王海川原就沒有什么好感,自然樂意看到他受騙,當(dāng)下低下頭來,免得臉上露出笑容被他發(fā)現(xiàn)。
“王公子”單鈺瑩居然頗有幾分演戲的天份,道:“妾身原本是金華人氏,生來就居住在金華。只是半過月前,城中有個惡霸看上妾身的美色,硬要娶妾身為妾。妾身自是不允,只是那惡霸勢大,整日都來妾身家里逼婚。寒家雖然有幾分薄產(chǎn),但父母早亡,家中男丁便只剩下舍弟一人,怎斗得過他!妾身無奈,只好與舍弟在兩天前逃出了金華,欲到杭州投奔一個遠(yuǎn)房親戚。今日之事,多謝公子仗意相助。若不是公子的話,妾身又要落入虎狼之吻了。”
“可惡!”王海川臉上滿是憤憤之色,心中卻對那惡霸大為感激,若不是沒有他相逼,自己又怎能遇上這個美人兒呢!只是欣喜之下,卻渾沒有想到以剛才單鈺瑩表現(xiàn)出來的氣度,實(shí)在不是一個普通女子所能擁有。
“黃姑娘,你且放心,有我護(hù)著你,你什么也不用怕!”王海川想了想又道,“我正好也要到杭州去,就讓我送你們一程吧!”心中卻想到了杭州見到她親戚之后,自己正好提婚,以他的家世人品,有誰會不愿意與他結(jié)這門親事呢!
“那就多謝公子了!”單鈺瑩又對著黃羽翔道,“小弟,還不快謝謝王公子!”
黃羽翔無奈,只好對王海川一揖,道:“多謝王公子。”嘴里雖是這么說著,但心里卻將王家祖宗十八代全部罵了一遍,用語之不堪,比之馬文才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王海川若是知道的話,恐怖也會氣急之下不顧“黃姑娘”的面子而將此人一刀兩斷!
“黃兄弟不用客氣!”眼下黃羽翔榮升大舅子,王海川自是多了幾分恭敬。
三人這一番客氣中,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的腳步聲,馬文才的老爹終于派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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