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寧江郊力斗合木
且說到阿骨打張弓一箭射殺遼渤海驍將耶律謝十,女真因此士氣大振,而渤海士兵見到主帥陣亡,軍心潰散,驚恐得如無頭蒼蠅一般,自相踐踏。
移烈親率女真鐵騎克服溝壑,縱橫沖擊重創(chuàng)那渤海先鋒大軍,斬敵首七八千級,奪得兵械、馬匹不計其數(shù)。
阿骨打下達軍令,命三將乘勢火速攻取寧江。
寧江州駐軍總都尉為遼國四院統(tǒng)軍司耶律石王與其州郡防御使大藥師奴,兩人得知渤海軍于移河谷地大敗,而面驚失色,立命軍隊加強戒備。
下午未時,移烈統(tǒng)所部九百輕裝騎兵,先臨寧江城下,以強弓勁弩輪番連射,一時間箭如密雨,女真善射,遠距離的射殺遼軍毫無辦法。
大藥師奴屬下一名校尉,見移烈軍隊勢少,遂統(tǒng)所部八百校刀手出東門迎敵,欲從此處突圍。只可惜被移烈一槍刺死馬下,圍殲其部下八百校刀手,威震寧江郊外,城上遼軍觀之皆肝膽俱裂,死守城門,戰(zhàn)意全無。
酉時,完顏阇母、完顏婁室所統(tǒng)大軍與移烈會師,三位將領(lǐng)見這天色已晚,強攻恐怕不利,遂遣軍圍城。
次日巳時,阿骨打率軍督戰(zhàn)。
女真軍填塹攻城,命移烈取東門,先攻;完顏阇母繼取北門;完顏婁室最后攻取南門。耶律石王得知女真軍攻城了,親自率軍于東門嚴守,若凡有逃跑者立斬城上,遼軍拼命守城,向女真投擲雷石、滾木,以弓箭射之阻其上城。
正當酣戰(zhàn)之際,突傳軍報北門出現(xiàn)一隊女真勁旅,為首大將正是完顏阇母,耶律石王得知后速遣大藥師奴率軍去北門防守。
戰(zhàn)不久時,又來軍報稱南門遭到女真軍猛攻,守將已抵擋不住,請求支援。耶律石王聽過阇母、婁室,這兩人都是女真軍營帳內(nèi)一等一的上將軍,而移烈不過乃無名之輩,于是便調(diào)來一千精兵并留下兩將守東門,自率軍直奔南門。
耶律石王走后,移烈見到其中一名守將疏忽,拉弓一箭取了他的性命。東城樓頓時騷動起來,移烈得此空隙快速破城,登上城樓,斬其守將,砍倒大旗數(shù)面,引兵殺向其余兩門,生擒大藥師奴,女真軍留下西門放遼軍逃去,耶律石王也知一時難以驅(qū)逐賊兵,遂領(lǐng)千余殘眾自西門向黃龍遁去,寧江城陷。后人有詩贊移烈道:
女真帳下英才出,無名小將誰爭鋒?寧江一戰(zhàn)唬遼魄,勇將移烈振金魂。
女真三將奪取寧江,遂領(lǐng)軍入城,經(jīng)方才惡戰(zhàn),城內(nèi)百姓如見豺狼猛虎一般驚恐逃竄,移烈見狀急令軍士打開寧江糧倉,賑濟災(zāi)民,安撫百姓。時近黃昏,百姓方安,完顏阇母遣卒飛報女真大營帳內(nèi)。
且說阿骨打督戰(zhàn)后,便率軍折返營帳。從寧江的守備來看,遼軍是何等的腐朽,他只需在帳內(nèi)坐等三將的好消息。
方過酉時,便傳來捷報,營帳內(nèi)各部首領(lǐng)與諸將皆歡。寧江首戰(zhàn)告捷,無疑極大的鼓舞了女真全軍的士氣,攻占重鎮(zhèn)寧江州也為女真族踏入遼境打下堅實基礎(chǔ)。
尚且在諸部各將慶賀之時,吳乞買進諫道:“二哥,我們可不能因為這個勝利而沖昏了頭腦,寧江雖破,但遼軍的主力尚存,更何況我們的對手不是東北軍而是天騎兵。”
“四世子有何高見呢?”帳內(nèi)一將問道。
吳乞買微微一笑,繼續(xù)道:“高見談不上吧,不過寧江被破,耶律石王必回黃龍,且有軍探來報過,蕭英杰先鋒大將蕭撻不野、耶律顏暉率軍已至中州城郊,若得知寧江失守,必然驅(qū)兵來攻。恐怕…到時移烈三人兵將勢少,難以抵御呀。”
阿骨打不傻,他也早有此意。吳乞買提醒的是,對于他們來說真正的對手應(yīng)該是天騎兵,而這些小勝利根本不值得嬌狂,遂許,親率諸將赴往寧江。
移烈三人率軍出城迎接,阿骨打入城后,日夜操練軍馬,隨時準備御敵。
再道耶律石王,自從寧江敗后,便率領(lǐng)殘部向黃龍而去,所隨部將,軍士亂發(fā)披肩,灰頭土臉,騎著馬如喪家之犬一樣奔走,途中亦有偷逃者,不計其數(shù)。
蕭撻不野奉蕭英杰之命,支援寧江,率軍至中州城外五十里得知寧江失守的,眾將皆面面相覷許久,不知如何是好。
耶律顏暉看著他,微嘆一聲,怒罵道:“東北路御兵司竟這等鼠識,寧江如此重要的城池也敢疏于防范,布這等兵將也想守住城池真是天方夜譚!如今寧江失守了,元帥讓我們前往支援,已無城可援了!”
“無城可援?”蕭撻不野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情報擲于地上,“既然失守了,那我們就應(yīng)該把城池奪回來,否則又有什么面目去面見元帥呢!”
眾將聽后皆不再異議。他們本打算在中州城內(nèi)停歇片刻,稍作整頓后再行援軍,竟未想到女真軍攻勢如此之猛,短短幾日就能攻破重鎮(zhèn)寧江,這到底會是一支什么樣部隊!
故不再入中州城內(nèi),率軍火速前往寧江,約行至陶郡北郊三四十里左右與耶律石王相遇。
耶律石王向他們講述了失城的全過程,兩人聽后也只是小聲嘆息,他們本是遼中將領(lǐng),無權(quán)過問東北之事,且耶律石王年長,又不便指責什么,同為遼朝將領(lǐng),城池既失,奪回便是。蕭撻不野敬道:“奪回寧江還望將軍鼎力相助!”
耶律石王重新整裝,換了戰(zhàn)駒,與他們同率遼中先鋒軍,殺奔寧江。
數(shù)日之后,遼軍復(fù)回寧江西門城樓。女真諸將登上城樓觀陣,遼軍槍刀森布,旗幟鮮明,嚴整有威。
吳乞買觀陣后,不禁嘆道:“常言有云:‘見軍如見帥。’此必是遼中精師,如此雄壯,真想親眼見見蕭英杰到底是何神人矣。”
“四世子莫非太高看蕭英杰了吧!”一旁的移烈聽后不樂,看著城下的軍隊,“待有與他相遇必將其擒來,讓四世子好好觀看觀看!”
移烈話音剛落,城樓上諸位將領(lǐng)都笑了起來。阿骨打點點頭,對他與諸將道:“我移烈能有這骨氣,何愁大遼不覆矣!不過呀,此遼軍非彼遼軍,當年蕭英杰出征渤海,以一人之力戰(zhàn)死戰(zhàn)傷渤海名將二十余人,兵鋒一指,三萬遼中師虎震渤海二十萬大軍,天騎兵之勇猛舉國聞名,移烈若真與其相遇,可萬萬不能輕敵呀。”
“大汗為何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家威風?”移烈氣道。看著城下敵軍亦是暗思:這謠言傳道天騎兵如何厲害,看樣子也不過如此,吹噓著蕭英杰如何神勇,想必也只是插標賣首,浪得虛名罷了!且大敵當前,也容不得他多想什么,雙手抱拳上前說道:“末將愿出城迎敵。”
阿骨打點頭遂許,調(diào)配好軍將遣移烈率三千精兵出城拒敵。移烈出城后擺下軍陣,坐騎白色戰(zhàn)駒,手持銀槍,行至軍隊前列,傲慢的看向耶律石王,笑道:“手下敗將,故放西門讓你逃去,今番又欲返回豈是來送死乎?”
耶律石王聽后大怒,黝黑的臉龐被氣的通紅,持大斧指之怒罵道:“無名下將,休得猖狂,若有本事莫走,與我大戰(zhàn)三百回合!”
移烈冷冷一笑,輕蔑的看了看他身后的遼中軍隊,笑道:“自以為請來救兵便可勝否?我觀之,亦不過烏合之眾罷了。”
“大膽反賊!”耶律石王勃然大怒,胯下馬兒亦是一聲嘶吼,正要上前,卻被身邊蕭合木連忙叫住:“將軍且慢,這涉世未深的小將牛犢,安知我大遼虎威,待部下斬其首級獻于麾下,以報將軍之仇,您看如何?”
蕭撻不野聽后一笑,“依了你。”隨后又看向耶律石王,勸道,“且讓合木去廝殺,縱然殺不得他也讓他知道我軍之厲害,待將這將之首級暫寄其項上,還是讓將軍將其取下如何?”
耶律石王聽后怒氣仍不消減,卻也無辦法,只好冷冷應(yīng)道:“也罷!”
“喂,如此婆婆媽媽是怎做上這將帥之職?難道這所謂的大遼帝國就真的已無將領(lǐng)了么?竟雇了爾等婦心之輩!”移烈笑道。
“賊將,戰(zhàn)場之上人外有人,你莫太囂張了!”蕭合木也不生氣,提刀便去。
“等等!”移烈突然道。
蕭合木一驚,拉住馬繩,停了下來,冷冷道:“怎么了?若是害怕就下馬受降吧,我保你不死!”
移烈亦是冷哼一聲,道:“蕭英杰且在軍中,讓他來戰(zhàn)我!!”
“無知小輩!”蕭合木拍馬揮刀大怒道,“殺雞焉用牛刀,取你首級豈須元帥出陣!”說罷,縱馬而去。移烈大震,亦是被他激怒,怒喝一聲,提槍便戰(zhàn)。
兩馬相迎,拼死惡斗,聽得那兩兵相交之聲,清脆刺耳,聞之悚然。移烈猛,蕭合木亦猛,兩將飛馬陣前瘋狂刺殺,震驚城上城下所有人!
“久聞蕭英杰驍勇,亦未想到其部下也非犬將矣。”吳乞買觀之深嘆道。
阿骨打冷靜的注視著城下拼斗的雙方將領(lǐng),可以見得蕭合木高深刀法,確實是一名久經(jīng)沙場的將領(lǐng),而移烈經(jīng)驗欠缺,但一招一式干凈利落不留破綻,將那搏斗槍術(shù)施展得淋漓盡致。阿骨打甚是欣慰,只須好好培育移烈,將來定成為遼帝國各將夢魘。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雙目黯淡失色,沉默了好久,輕輕道:“若斡孛兒能有移烈這身武藝,該有多好呀。”
“二哥…”吳乞買突然一驚,低下了頭,不知該說什么,片刻之后,看向他安慰道,“斡孛兒定能勝移烈十倍!”
“你怎么知道?”阿骨打一愣,看著他,“你見過他?”
“我…沒有…”吳乞買顯然有些底氣不足,繼續(xù)道,“二哥,你曾說過,斡孛兒是只蒼鷹亦如烈馬,將來定能威震群英!”
阿骨打聽后苦苦一笑,心中卻隱隱作痛,深深吸入一口涼氣,再次看向城下拼斗的雙方將領(lǐng),輕輕道,“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語罷,城樓上吳乞買及其他完顏部落將領(lǐng),面色均有難過神情,再也無人說話了。
且說移烈與蕭合木惡斗一百五十回合不分勝負。蕭撻不野一旁副將耶律耀野見之,揮斧便上,與蕭合木一齊夾攻移烈,戰(zhàn)約有十回合,移烈佯退。耶律耀野追上便砍,移烈反身擋住,縱身一刺,耶律耀野急閃,移烈回身與他獨斗。
蕭合木趕上便是一刀,移烈亦擋。卻說三人來回廝斗,震得雙方軍隊目瞪口呆,移烈槍法精湛,未露半點破綻,遼將雖占得上風,卻無法取他性命,移烈亦有心無力,戰(zhàn)不得,走不行,只能拖住。
正當三將酣戰(zhàn)之際,突然寧江西郊響聲四起,隨后殺喊聲響徹天地,只見遼軍陣北陣南,一齊殺出兩隊女真大軍。
居北為完顏阇母,完顏婁室兩人自北向南殺奔而來;居南為完顏宗雄,完顏銀術(shù)可率軍自南向北殺奔而去。移烈以拖延戰(zhàn)術(shù)成功掩護兩軍自南北兩門而出,秘密繞行至遼軍陣北陣南一起殺出。
遼軍大驚!蕭撻不野恐二將有失,急令他們回陣,女真鐵騎馬快且猛,遼軍陣角大亂。
移烈見兩軍已至,遂揮師殺去。北軍直沖遼陣左翼,南軍直取遼陣右翼,移烈統(tǒng)所部3000精兵襲遼陣中軍。蕭撻不野命耶律顏暉、耶律石王敵北軍,蕭合木、耶律耀野敵南軍,自敵移烈。
然而遼軍陣角已亂,女真軍攻勢甚猛,遼軍只得緩?fù)恕R屏铱v馬奔去,躍入遼陣,左手持刀,右手持槍,前刺后砍,如入無人之境。遼兵遇時皆驚,尚無應(yīng)對,移烈不是槍刺便是刀砍,手起之處,衣甲破裂,血涌成泉。
遼軍大敗。
南北兩軍猛擊遼翼,欲將其從中截斷,前不應(yīng)后,后不濟前,分而破之。蕭撻不野不敢再戰(zhàn),已知敵軍猛攻,又以奇兵襲之,遂遣軍向后撤,避開女真鋒芒。
遼軍撤退穩(wěn)步而走,牽制女真攻勢。
移烈奪不得軍械、旗幟亦是不服,快馬直逼蕭撻不野,欲從亂軍中強取其性命!卻說蕭撻不野命軍隊后退,左右兩翼回陣集中兵力,移烈追上提槍便刺,卻被一將擋住,他目視,正是耶律石王。
兩人于亂軍中惡戰(zhàn),耶律石王掩護大軍后退,亦不敢戀戰(zhàn),勒馬便回。移烈那肯就這么放過他們,率軍直追,早就將南北兩軍甩在身后好遠!
這個移烈一激動一憤怒,難道忘了耶律謝十是如何命喪移河谷地了嗎?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