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施急救盧王胡吹
夜,更深了些許,黑,布滿了蒼穹。潮氣在天地間回蕩漸漸濃郁,擴散出一種別樣帶起了幾分沉悶的氣氛。
軍營里人頭攢動,火把裊裊好似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不過那最中央的中軍大營帳內(nèi)依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耶律昶與子驁倆人吃著烤雞和小菜,日子好不快活,子驁突然有些愣神,看向了對面的三位將軍,就是問道:“說好的酒呢?為何這么長時間還不見拿來?”
耶律元哩應了一聲,隨即也是回答道:“二少爺有所不知呀,我們軍營的酒并非存放在帳篷里,而是在營帳外的山窟酒窖里,目的也是為了防止士兵們爛飲耽誤正事,所以這來去需要些時間?!?br/>
耶律昶與子驁聽后哦了一聲點了點頭,他們倆本來也還是個孩子,酒這東西對他們其實也并沒有多大的吸引力,有便喝喝,沒有也無所謂了,并不在意,還是繼續(xù)吃東西吧。
正當倆人都還吃著烤雞時,突然感覺到營帳外有些喧鬧,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耶律昶吃著雞腿,與子驁疑惑的對視一眼,又看著自己右手邊的三位將軍,問道:“外面這么這么吵?”
三位將軍也是有點大眼瞪小眼,顯然他們也是不知道,蕭山一木對著營門口喊道:“來人!”
語落,就見得一名守候在營帳門口的士兵掀開了軟簾走了進來,敬語道:“都統(tǒng)。”
“外面發(fā)生了何事?為何如此喧鬧?”蕭十罕暮看著那進來的士兵,冷冷問道。
“回都統(tǒng)的話,據(jù)聽說南營的蕭副都尉抓獲了一名刺客,現(xiàn)正押往轅門斬首?!?br/>
什么?。?br/>
子驁與耶律昶聽后臉色大變,倆人震驚的對視一眼,都有些難以置信,莫非是那姑娘被抓了不成?
蕭十罕暮點點頭,倒是不以為然,“知道了,這里沒你的事了,退下吧?!?br/>
士兵點頭應了一聲,剛要轉身離去,“等等!”子驁與耶律昶幾乎也同時大驚而跽一起喝道。
這倆個人的舉動有些頗大,驚得營帳內(nèi)四個人都有些錯愕,那三個將軍有些呆愣,不知他們倆怎么了,子驁似乎有些尷尬,看了一眼表哥,其實讓他來處理或許更好,于是便又跪坐而下。
耶律昶微頓片刻,隨即說道:“將那名刺客帶來,本王要親自審問她!”
聞言,四人都又是愣了愣,蕭山一木與耶律元哩有些不解的對視一眼,蕭十罕暮輕咳了一聲,笑道:“盧王殿下,一名小小的刺客罷了,交給末將們來處理便好,那需勞殿下親自費神呢?”
耶律昶想了想,看著他說道:“此人可能與我和表弟有些淵源。”反正也就是隨便說點什么糊弄過去,耶律昶又看著面前的那士兵,怒道,“還不快去!”
“是,是。”那士兵恭敬的應了一聲,連忙退出了營帳。
見到那士兵離開后,耶律昶才緩緩的跪坐了下來,這個軍營這么抓住刺客也不通報一聲,就直接給拉出去斬首了呢?想著也是看了子驁一眼,子驁的臉色也有些難堪,還好他與表哥耳尖詢問了一下,不然這后果真有些不堪設想了。
而那轅門前,黑衫女子被士兵們五花大綁起來,一點兒也動彈不得,小腿處的匕首被繳了去,不過她依然蒙著臉頰,也許是因為馬上要被處死的緣故,所以也沒太在意這些細節(jié)了。
女子被兩名士兵壓制住向前走去,而在她身前是一名衣著都尉服飾的男子,走到轅門外,一名刀斧手就迎了過來,恭敬了一聲:“都尉大人?!?br/>
那男子點點頭,也沒再理睬他,轉過身看著那被綁住的黑衫女子,冷漠問道:“姑娘,你可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你潛入我們軍營的目的為何?到底還有沒有同黨!”
女子聽后冷哼一聲,沒回答他,反正自己如今落入了他們手中必然死路一條,說與不說結局都是一個樣,她也懶得浪費口舌。
那男子突然一笑,點頭叫好,“果然是個硬骨頭,也不管你的目的如何了,如今你落得這步田地也可以宣告失敗了,至于同黨嘛,如果有的話也算是你走運,那黃泉路上我們會送下來給你留個伴好照應,如果沒有的話,嘖嘖,那姑娘這路上可就有些孤單了。”
女子聽后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男子倒也不在意,冷冷一笑,“行刑!”喝聲一過,便是走到了一旁,那刀斧手吐了兩口唾沫在手心中搓了搓,從地上抓起巨刀,一個高舉刺眼的刀刃在那清亮的月光下閃了閃,女子輕輕閉上雙眼,只見得她眼角處竟然有淚水流下,她有些不甘就這般死去,她似乎還有心愿未了…
巨大刀刃高舉,剛欲落下,只聽得遠處營帳傳來大吼聲,“刀下留人!”
聲音傳來,那轅門外的所有人無不一驚,女子也是驚訝了一刻,睜開了雙眼,而那行刑的刀斧手也是一愣,停了下來,眾人都是尋著那聲音之源望去,就見得一名士兵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大口喘息。
“出什么事了?”那名都尉也有些呆滯,看著這面前那還沒回過氣來的士兵就是問道。
“傳…傳盧王殿下口諭,將此人押回中軍大帳內(nèi)聽候發(fā)落?!蹦鞘勘€是在喘息,這口氣真沒讓他給倒在這里了。
聽到這里女子神情稍緩和了一些,他們果然沒有袖手旁觀。
那男子聽后卻是一愣,看了一眼黑衫女子,又皺著眉頭看著那傳令士兵,疑惑道:“軍紀鐵規(guī),凡探營者立斬。不知盧王殿下這是要做什么呢?”
那士兵緩過一陣后好許多,搖搖頭,回答道:“屬下也不知道,但屬下是親耳聽見盧王殿下發(fā)令的不會有錯,不管怎樣,都尉還是先將此人押回去吧,聽聽殿下的意思?!?br/>
聞言都尉也是小許沉默,點了點頭,也沒有什么異議,雖然不知道盧王殿下為何要插手此事,但也還是不必忤逆的好,再者說他們這些整天在刀口上舔血的將軍,殺人跟吃飯一樣并不急這一時,于是傳令給士兵,“押回中軍大營帳內(nèi),聽候殿下發(fā)落?!?br/>
“是!”
中軍大營帳內(nèi)。
三位將軍倒是沒什么,還是各自吃著東西,喝著酒,只不過每一次喝下,都會小皺眉頭,似乎有些嫌棄的樣子,倒是也并不在意其他事了。
耶律昶與子驁倆人現(xiàn)在可是沒有了一點胃口,似乎都是有些擔心那姑娘的安危,也不知士兵傳令得及時不及時,真是害怕最后送來的會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有些憂慮的對看了一眼,又一起看向那三位哈哈大吃的將軍,有些無奈。
過了好久,突然那營帳的門簾被掀開了,子驁倆人都緊張得連忙看去,首先走進來的是那名都尉,隨后是兩名士兵壓制著被綁住的黑衫女子,見到這一幕,子驁他們也算是松了口氣,只要沒被斬首,那么他們也有把握能保下她了。
那女子進入了營帳后也是看到了倆人,恨得都有些牙癢癢,她自己一個人又闖迷陣又過暗道,弄得狼狽不堪最后還是被抓住了,這倆小子居然如此逍遙快活,不過想想后雖然有些氣不過,但又只能作罷,這就是身份和地位的差距。
那三位將軍也是看到了他們進來,但還是沒有停頓下手中的食物,送進了嘴巴,什么也沒說,關于那刺客死或不死,跟他們可沒什么關系,也不論盧王殿下想做什么了。
都尉進了營帳,先是向耶律昶與子驁各行一禮,恭敬道:“末將見過盧王殿下、見過二少爺?!倍Y畢后又看向那三位都統(tǒng),就是說道,“將軍,這就是在南營所抓獲的那名刺客,不知作何處置?!?br/>
蕭十罕暮嘴巴里還吃著雞肉沒咽下去,嘴里不停發(fā)出嗯嗯嗯的應答聲先點了點頭,連忙想咀嚼完說話一般,模樣有幾分滑稽。
一旁的蕭山一木就是說道:“聽聽盧王殿下的意思吧?!?br/>
聞言,那都尉又看向耶律昶,恭敬的抱了抱拳。
子驁看著那營帳中央的女子,也是在尋思著如何救她,還在想辦法的時候,就突然聽見表哥說起話來,“果然是你吶?!弊域堃汇断虮砀缈慈?,只見耶律昶嘆息的搖搖頭,又道,“易寒姑娘,這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又何苦如此執(zhí)著呢?”
耶律昶此話一出,可謂是語驚四座呀,在這個大營里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不目瞪口呆,也包括子驁與那被綁住的女子,子驁微張著小嘴驚訝無比的看著表哥,易…易寒?這,這姑娘叫易寒嗎?子驁倒吸口涼氣,不對呀,他們與姑娘相識也有兩天多了,這姑娘也沒告訴過自己的名字,表哥是怎么知道的?
那黑衫女子也是有些呆滯,這小子在胡說什么呢?什么冤冤相報何時了?還有那易寒又是誰呢?
“這…”那下面的都尉有些驚得語無倫次,好半晌后才緩緩道,“盧王殿下認識這姑娘?”
那邊的三位將軍有些怔了怔,不過隨后想到先前耶律昶說自己與表弟和這位姑娘有些淵源,既然有淵源那認識肯定也就不奇怪了,驚訝過后倒顯得平常了不少,繼續(xù)吃自己的東西了。
耶律昶一臉平靜的看了一眼那都尉,沒說什么,但臉色卻是有些難過,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他,隨后又看向自己右手邊的三位將軍,對著蕭十罕暮說道:“蕭都統(tǒng),雖然知道擅闖軍營是大過,不過今番能否看在本王的面子上,饒過這位姑娘呢?”
蕭十罕暮又不傻,其實自從知道這姑娘與他倆有淵源時就料到了會出現(xiàn)這般結局,倒是也并不在意,什么狗屁軍規(guī),那是人定的,肯定得因人而異了,今天這盧王殿下與二少爺不是也闖了嗎,難不成還真敢把他們倆給抓起來斬嘍?嘿,那誅九族沒準還算是輕的,指不定將十族凌遲了都有可能。沉吟了一下,也是點了點頭,說道:“哎呀,既然盧王殿下都這么說了,那末將肯定得賣殿下一個面子嘛,不過殿下也知道軍營的規(guī)矩,所以…”
話還未說完,耶律昶就含笑打斷道:“將軍放心,此事本王向你保證,待離開軍營后絕對不會提及半個字?!?br/>
“哈哈,有殿下這句話,末將也就放心了,此事也算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今天為殿下與公子接風洗塵,就不要因為這些瑣事,打擾了興致?!笔捠蹦簲[了擺手,大笑道。
耶律昶與子驁相視一笑,對著他輕聲說道:“如此那便先謝過將軍了?!笔捠蹦哼€是一笑,表示沒什么,耶律昶又看向那下面的都尉,道:“還不給姑娘松綁?”
那都尉得了命令,也對著身后的兩名士兵點了點頭,士兵隨即上前替女子解開繩索,繩索也確實綁得有些緊,待解開的那一刻,女子也是揉了揉有些生疼的手腕和胳膊,“替本王給姑娘安排一間上好的營帳休息,好生伺候,不得打擾。”耶律昶又繼續(xù)道。
“末將領命?!倍嘉緫篮竽樕行╇y堪,想著自己先前對這女子那般的惡言相對,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本是階下囚的女刺客,卻成了軍營貴賓,這般轉換不由讓得自己都有些頭暈,但連盧王殿下與都統(tǒng)都那般說了,他一小小都尉又哪敢造次,對著女子也是多一份敬意,“姑娘這邊請。”
女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主位上的耶律昶,眼神之中有著些許感激之情,轉身間又看了一眼子驁,子驁與她對視后,使了個眼神,隨即輕微的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輕舉妄動,這里的事交給他們倆就可以了。
女子略微沉思,也明白了這里她實在幫不了什么忙,但也沒表示什么,就轉過身跟著那都尉離開了軍帳。
見到保下了女子,子驁與耶律昶才是真正的輕松了不少,旋即胃口什么的也都有了,吃了點東西,但現(xiàn)在其實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那便是要想辦法如何去狼盤山脈,這倒是個燙手的山芋,如果不趁著這宴會的機會提一提,只怕等到明早還真會讓他們給送回去,那到時候就更加麻煩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