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討厭和麻煩的客人
“右衛(wèi)門督殿下實在是太客氣了!在下只是略盡綿力而已,您完全沒必要總是把謝字掛在嘴邊……”我努力壓制著滿腔的厭惡敷衍到,臉上還必須表現(xiàn)出親切和藹的笑臉。沒辦法,這個人我眼下還不能得罪。
“兵部丞殿下說得是那里話,畠山家這次能夠得以……”畠山昭高臉上擺著甜得令人發(fā)膩的笑容,嘴里不斷重復(fù)著不知是真是假的感激話,還把我那比他低不知多少級的官職翻來覆去的念叨著。
我只能對著他微笑,不管他說什么,不管有多么厭煩也只能微笑。沒的辦法!誰叫他是織田信長的妹夫呢!
畠山昭高是回高屋城就任家督和河內(nèi)守護(hù)的,不知是順路還是專程先來若江見了我,雖然雖然嘴里說得是如何感激我平息了游佐信教的叛亂;如何替他的哥哥報了大仇;如何使畠山家免于覆滅;如何……,但他真正的意圖就只于此嗎?
畠山昭高的面貌特征和畠山高政極為相似,只是稍微矮些、胖些,也更文弱些些。經(jīng)過我側(cè)面的打聽這個人確實不會多少武藝,可能實際程度也就比竹中半兵衛(wèi)強(qiáng)上那么一點,和我的水平在伯仲之間。他的少年生活是在紀(jì)伊的避難中度過的,元服后有一直在幕府中擔(dān)任足利將軍的陪臣,長時間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經(jīng)歷使他養(yǎng)成了八面玲瓏的性格,這當(dāng)然也是作為“大人物”身邊“小角色”的必備品性。
但如果你要是就此低估甚至蔑視他,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我手下忍者把他的各種情況偵緝的非常詳細(xì),這當(dāng)然也包括不為人知的陰暗一面。報告上說這個人表面上雖然一團(tuán)溫吞,但暗地里決不會吝惜背后捅刀的手段!早在足利義輝時期,幕府中實際上就存在著細(xì)川和京極兩派人馬的斗爭,雙方為幕府執(zhí)政這個位置幾乎鬧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在這種情況下這個畠山昭高居然是左右逢源如魚得水,不但雙方都沒有得罪反而利用他們的矛盾使自己的地位一再擅升,同時也使細(xì)川藤孝和京極高佳都沒能得到足利義輝完全的信任。這樣一個人現(xiàn)在到了織田信長手下,還成了親戚,我自然是不能掉以輕心了!
“右衛(wèi)門督殿下您的這種禮遇在下實在是愧不敢當(dāng)……”我擺出了尊敬而不失親切的神情。“您是朝廷的從四位重臣,眼下又領(lǐng)受了河內(nèi)守護(hù)一職!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是我到高屋城去拜見您,怎么能讓您屈駕若江呢?這可實在是太不應(yīng)該了!”
“兵部丞殿下您實在是過謙了……”不知是長時間的習(xí)慣一時改不過來,還是這個畠山昭高認(rèn)為把自己擺在較低的位置上較為有利,總之他一直對我是一副恭敬的態(tài)度。另外說一句,織田信長的任命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把我的身份由“大人”變成真正的“殿下”了!“在私!您對畠山家有再造之恩,有如昭高的再生父母;在公!您是織田家的家老重臣,更是我景仰的前輩,我自然應(yīng)該是前來拜訪!”
“這您就過譽(yù)了,說起來您可還是主公的一門眾呢!”我對這種無聊的相互吹捧實在是沒有興趣。“我原想在安頓好之后再去高屋請教的,如今您既然親自前來我也就冒昧了!在下雖然已經(jīng)接到了新的命令但眼下畢竟還在河內(nèi),不知您對近期的政務(wù)有什么打算嗎?”
“其實倒也沒有什么……”畠山昭高雖然看似無意,但眼神明顯閃了一下。“在我離開岐埠時彈正忠殿下已經(jīng)有所交代,對您的重要指令已經(jīng)下達(dá)!雖然您近來是非常的辛勞,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織田家還有很多事必須倚重殿下。我是想在你面前請教一下,您的任務(wù)還有什么在下可以效勞的地方嗎?”
“噢!原來這才是他的來意,是要看看我什么時候滾蛋!”我的心里一下子恍然大悟。雖然已經(jīng)作出了安排但我還想再試他一下,可就在這時屋門突然響了一下。
“主公,前田大人有急事想請您去一下!”一個近侍在門外說到。
“真沒規(guī)矩!叫他等著!”申斥完后我又轉(zhuǎn)過頭對畠山昭高歉意的說道:“我的手下多是一些粗人,真是讓您見笑了!”
“沒什么、沒什么……”畠山昭高大度的擺了擺手說道:“殿下麾下的眾位將軍都是久經(jīng)沙場的忠義武勇之士,自然不會拘于一些俗禮!”
“啊!大人能夠體諒,我就感激不盡了!對了,說到任務(wù)……”我低頭假作沉思了片刻。“倒是沒有什么勞動殿下的地方!只是我久在若江,一時遷移不易,可能還要有一些時日的耽擱!”
“是這樣……”畠山昭高的神色明顯黯淡了下去。
“果然如此!”我在心中暗笑。既然已經(jīng)試出他的意圖我也沒必要把關(guān)系搞僵,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但是軍務(wù)緊急我也當(dāng)盡速行動!大約將在一個月后撤出若江城,還請殿下介時派人前來接收!”
“兵部丞殿下何必如此緊迫呢?”畠山昭高的眼睛再次明亮了起來,但嘴里還是說著挽留的話。“……我初回河內(nèi),還有許多事需要您的援手啊!”
“軍令如山啊……”我“無奈”的長嘆了一聲。“右衛(wèi)門督殿下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領(lǐng)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畠山昭高急忙借坡下驢。
“主公……”門外近侍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前田大人說您要是再不過去,他就要親自過來了!”
“這個混蛋!”我不禁“勃然大怒”。
“不要緊,是我打擾了!殿下公務(wù)繁忙,在下就此告辭!”畠山昭高急忙站起了身,目的既然已經(jīng)達(dá)到他也沒心思在這呆下去了。
“實在是失禮了……”我起身把他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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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事啊?”回來后我在走廊里對那個近侍問到。
“好像前田大人想讓您見什么人……”近侍回答說到。“具體情況卑職也不清楚!”
“原來是你們幾位啊!”我在小客廳里見到了在前田慶次陪同下的,居然是阿國、阿雪、冢原卜傳三人,也就明白了他為什么這么著急。“不知阿國小姐光臨若江有什么見教嗎?我記得……當(dāng)初的約定我們還沒有達(dá)到啊!”我忍不住開了她一句玩笑。
“讓殿下見笑了!”阿國深深的行了個禮,同時臉上微微一紅。“殿下武勇威震列國,軍威之盛勢壓近畿!小女子行走各地,所到之處無不傳頌著殿下的事跡。因而這次回到京都,也就不揣冒昧前來道賀了!”
“阿國小姐見笑了!”不知為什么她的恭維話我聽著比畠山昭高順耳多了。“其實戰(zhàn)事勝敗三分在人七分由天,小勝幾場多在僥幸!不過……這幾場戰(zhàn)役我軍多憑借騎兵的強(qiáng)悍,慶次也是出力良多啊!”看到前田慶次一個勁兒的對著我擠眼,我也不得不提他一句。
“殿下實在是過謙了!”阿國直起身展顏一笑,常年的奔波和歲月的增長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美貌,相反還增加了一種和諧舒爽的氣質(zhì)。“這次前來其實還有一件事要請求殿下俯允,就是我這個妹妹……”說著她向邊上的阿雪一指,阿雪也隨著一躬伏地。
我這時才注意到邊上的小阿雪,兩年不長的時光居然一下子使她成熟了許多。一身和體淡雅的和服配上低垂的眼簾、安詳?shù)纳裆奈撵o靜再不是當(dāng)年那個拿著木刀亂砍人的野丫頭了!
“阿雪從小的愿望就是成為一名姬武士……”阿國繼續(xù)說道:“這些年來一直為了這個目標(biāo)而努力!經(jīng)過長時間的觀察我也注意到,她確實不適合當(dāng)一名巫女。如今諸星家武名煊赫,所以我特來拜求殿下成全她這個心愿!”
“小姐可能還不知道……”我現(xiàn)在正面臨重大轉(zhuǎn)折,并沒有這種照顧小孩兒的精力。“眼下我正要奉命遷往它處,以后的情形尤未可知!只怕要辜負(fù)小姐的期望了!”
“這件事情前田大人剛才已經(jīng)對我們說過了,我不認(rèn)為這有什么重大的不同!”阿國神色如常波瀾不驚,顯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殿下絕世英才曠古罕見,一點點挫折無損于您,他日必定鵬程萬里!”
“是這樣……”我瞪了前田慶次一眼,他正可憐巴巴的望著我。“上陣廝殺是九死一生的事,阿雪小姐實在沒有必要冒這樣的的危險啊!”我只好另找理由。
“殿下只管放心!”阿國顯然對這件事也是胸有成竹。“阿雪從小練武,自保當(dāng)無問題!如果您信不過我的話總該相信冢原大師的話吧,他可是阿雪的老師!阿雪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不會置她的安全于不顧。”
“殿下只管放心!”一邊冢原卜傳也說了話。“阿雪天縱英姿,是老夫生平最得意的弟子!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說萬夫莫敵,但躍馬疆場完全沒有問題!”
“阿雪剛滿10歲吧!”我在作著最后的努力。“就算是男子元服上陣怎么也得在12歲以后,她這么小也不行啊!”
“殿下所言甚是……”阿國終于認(rèn)同了我一回,但馬上就提出了變通的辦法。“可以先讓阿雪作您的侍女,幾年后再成為近衛(wèi)武士,不管怎么說以您今時今日的身份,即便是在軍營中也該有人照顧。軍士們粗手粗腳必不妥帖,阿雪是女孩子又會武藝,正是最佳人選!”
“那……好吧!”我終于答應(yīng)了下來。促使我作決定的,是前田慶次那“殺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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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熊:這兩天的書評很熱鬧,主要是對織田信長和主角的性格有各種看法!看著看著竟有些興奮,寫了點東西大約會在2小時后發(fā)上來!贊同的、反對的都說說意見,沒興趣的可以不看,反正和正文的內(nèi)容沒多大關(guān)系!另外這個星期的精華只剩十幾張,今天發(fā)完明后天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