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你都直接喪偶了
Y先生來之前,還想過尉先生又不準(zhǔn)備在巴塞爾久留,住酒店不就可以,為什么要特意租一棟復(fù)式樓?莫非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藏了個什么人,怕酒店人多眼雜會被發(fā)現(xiàn)?
但來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院子里有很多美國人,個個身材魁梧,面色嚴(yán)肅,應(yīng)該是他的護(hù)衛(wèi),這樣顯眼一群人去住酒店,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確實是租住獨棟小樓比較方便。
黎屹帶著他進(jìn)門,尉遲坐在沙發(fā)上慢條斯理地喝茶,Y先生笑著道:“尉先生,您好,又見面了?!?br/>
“Y先生,請坐?!蔽具t放下茶杯,同時,黎雪也泡了一杯茶放在Y先生面前。
“多謝?!盰先生看向尉遲,笑了笑,“剛才我去了一趟警局,聽說,尉總把姜小姐的遺體帶走了?”
尉遲并未否認(rèn):“她名義上是我的妻子,我總不能不給她收尸?!?br/>
“這是應(yīng)該的,只是……”Y先生面露遲疑,欲言又止。
他的意思其實很清楚,但尉遲沒有要接話的意思,他踟躕到最后,只好自己接自己的話,“我家夫人讓我來檢查姜小姐的遺體,我一眼都沒有看到,回去不好交代。”
黎屹挑眉:“怎么?Y先生你們親自動手殺的人,反而不確定是不是本人?”
Y先生說:“那天山上的人太多了,我們?nèi)姼矝],都不知道當(dāng)時是什么情況?”
尉遲拿起手邊一份文件:“這是遺體的DNA鑒定書,警方開具的?!?br/>
Y先生馬上接過去看,確認(rèn)了幾處關(guān)鍵,滿意一笑:“太好了,有這個我回去就能交差了。”收起鑒定書,他又拿出另一份文件,雙手送上,“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那些資產(chǎn)的轉(zhuǎn)讓合同,您看一下?!?br/>
尉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黎屹代為接過,檢查了一下,確定沒問題才頷首。
Y先生看出尉遲沒什么待客之情,反正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也不自討沒趣,起身說:“既然尉先生身體欠安,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您在離開巴塞爾之前,如果有時間,請給我一個榮幸請您吃頓飯,今天我就先告辭了?!?br/>
不愧是來自法國的大家族,優(yōu)雅有教養(yǎng),一番話說得客氣極了。
尉遲沒有起身相送,僅是吩咐:“黎屹,送Y先生?!?br/>
黎屹手一引:“Y先生請?!?br/>
Y先生往外走了幾步,身后忽然傳來一句溫溫的話:“待我向蘭道夫人問好?!?br/>
Y先生倏地回頭。
蘭道夫人就是他的主子,從頭到尾沒有在他們的合作里出現(xiàn)過,他竟然已經(jīng)知道她……不過也是,追殺姜鳶也那天,夫人把家奴都派出去,差不多就是暴露自己身份,他留心去查,確實能查到。
Y先生心思轉(zhuǎn)動,雖然他們合作了一次,但不代表就是朋友,所以他只是笑笑,不置與否,跟著黎屹走了。
尉遲拿起那份資產(chǎn)轉(zhuǎn)讓合同,慢步上樓,不期然看到站在樓梯轉(zhuǎn)角處的鳶也。
鳶也看起來已經(jīng)站了很久,把他們的對話盡收耳里,沒什么氣色的臉上,若有若無一抹譏誚,尤其是看到他手里拿著的東西后,更是直接抬起的眼睛,與他四目相對。
尉遲頓了一頓,還沒有開口,鳶也就先說了:“簽好合同了?”
尉遲沉默就算是默認(rèn),鳶也伸出手:“那現(xiàn)在可以把手機(jī)給我了吧?”
他問:“你想聯(lián)系誰?”
“我大表哥留了人在巴塞爾,我讓他們來帶我走?!?br/>
之前他不讓她聯(lián)系外界,是怕不小心走漏她還活著的消息,讓沅家人知道了,他原本要到手的市場和島嶼就化為泡影,現(xiàn)在東西他都已經(jīng)到手,沅家人搶不回去了,他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了,也不必再把她看得那么牢。
尉遲斂了神色,看了她一會兒,淡淡道:“我說過,你現(xiàn)在最好消聲覓跡,否則也會給你大表哥平添困擾?!?br/>
鳶也無所謂地道:“我知道沅家很厲害,但陳家也不是吃素的,起碼藏著我不被發(fā)現(xiàn),還是做得到的。”
樓梯口只有一個小窗,稀薄地照進(jìn)來,恰好在他們中間投下一道光影,像涇渭分明的那條線,生生將他們隔開,尉遲在線的那一邊溫聲回話:“我在這里,不必再麻煩表哥?!?br/>
說來說去,就是不想給她手機(jī),不肯讓她聯(lián)絡(luò)外人。
真要她安安靜靜當(dāng)個死人嗎?呵。
鳶也呼吸由淺轉(zhuǎn)濃,眸子開始冷卻:“你聽不懂我的意思嗎?那我說得更直白一點,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我不想跟你這個害死我小表哥的兇手多相處一秒鐘,我現(xiàn)在就要走!”
尉遲說:“陳莫遷的死在我的意料之外?!?br/>
鳶也嗤笑:“狡辯?!?br/>
他一步上前,跨過那條線,迫近她的面前:“現(xiàn)在我說什么你都不相信?!?br/>
于是鳶也就反問:“你那里值得我相信?”
她不是沒有相信過她,她差點殺了伯恩的那個晚上,他就抱著她,說了一句——鳶也,信我。
那時候她真的以為他可以讓他相信,結(jié)果呢?白清卿,尉言庭,李檸惜的牌位……他們之間的舊賬太多了,細(xì)數(shù)起來他簡直是劣跡斑斑。
“你說還了地皮就離婚,結(jié)果在背后算計了我一出又一出,還讓我沒了小表哥沒了……”想起那個孩子,她心頭又是一撞,頓了一下才又接下去,“沒了那么多東西,你是我見過最大的騙子,我再也不會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br/>
“你怎么想都好,回房去休息,再過兩天我們就回國?!闭f完他就越過她要繼續(xù)上路。
“回國你會放我嗎?”鳶也冷笑,“你不會,所謂保護(hù)我安全只是你的借口,你就是把我困在你身邊!”
做他的禁臠?情人?尉太太?沒差的,總之他不可能放過她,這就是他找了小圓替死的原因,二選一算什么,魚和熊掌才是他的目標(biāo)!
鳶也壓著火:“你憑什么覺得我還能繼續(xù)跟你在一起?”
尉遲的面色像入夜后的彎月,越來越清冷:“你是我的妻子,留在我身邊合情合理?!?br/>
“你當(dāng)我一直以來跟你提的離婚是在開玩笑?”鳶也想到什么,忽而勾唇,“其實現(xiàn)在我們也不用離婚了,尉總你都直接喪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