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早該料到這種事
黎雪像掃去灰塵般一拂,其實(shí)是將硬幣收入掌心,只是不小心,其中一枚掉落在地,貼著碑座立著。
她一皺眉毛,側(cè)目看了一下陳桑夏,雖然她的注意力被她轉(zhuǎn)移,但如果她特意去撿,那樣還是太顯眼了。
罷了,得不償失。
她抿唇,只將這兩枚硬幣捏在手心里,最后說:“不是他的話,我不可能這么快就康復(fù)?!?br/>
陳桑夏從旁人口中聽到她二哥的故事,心頭酸澀,又看著她:“你不是已經(jīng)離開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剛才忘記跟陳醫(yī)生說一句很重要的話,如果今天不說出來,我可能會后悔一輩子,所以就回來了?!边@一句說得更叫人浮想聯(lián)翩。
陳桑夏若有所思,禮貌地退后幾步:“你說吧?!?br/>
黎雪看著那張黑白照片,這句是真心的:“陳醫(yī)生……對不起?!?br/>
話畢,她站起身,對陳桑夏道:“我先走了?!?br/>
怎么就走了呢?陳桑夏忙問:“你叫什么名字?”
自然不能說真話,黎雪冷靜地道:“黎雨?!?br/>
陳桑夏記住了,黎雪便走了。
她走后,陳桑夏才在陳莫遷墓前盤腿坐下,看著照片說:“我猜那個女孩一定是單戀你,咱們老陳家的人,都少了一根談戀愛的筋,大哥,你,我,都一大把年紀(jì)了,還是母胎solo?!?br/>
“你和鳶也一起走,在那邊你也可要保護(hù)她啊,我明天就去晉城看她?!?br/>
“大哥說你們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會找到兇手,用法律替你們討回公道?!?br/>
“……”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一直到凌晨兩三點(diǎn)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最后還是守陵人看不下去,進(jìn)來勸說,她才后知后覺感到寒意,揉揉鼻子,撐著地面起身。
守陵人手里拿著電筒,照著地上,陳桑夏無意間瞥見墓碑底座有什么東西一閃,她伸手拿起,是一枚一元的硬幣。
“怎么會有這個?”
守陵人看了一下,硬幣而已,不稀奇:“今天來來往往的人多,可能是誰不小心掉的吧?!?br/>
陳桑夏是海軍戰(zhàn)士,有著敏銳的自覺,盯著這枚硬幣,又想到了剛才那個女人,感覺有哪里不對?
“黎雨?!?br/>
……
一夜很快過去。
身體的記憶,其實(shí)有時候比大腦的記憶更加難以忘記,鳶也睡得很沉,無意識地轉(zhuǎn)身,面朝著里,進(jìn)了男人的懷抱,那一直包圍著她的氣味,此刻更加濃郁地鉆進(jìn)她的鼻間,還攜帶著令人眷戀的溫暖。
她囈語一聲,在那人收緊手臂將她揉進(jìn)懷里時,她沒有拒絕,完全出于本能,鉆進(jìn)了他的懷里。
她低著頭,露出一截后頸,細(xì)小的絨毛在晨光里像散開的蒲公英,連同肌膚也若有若無地散發(fā)著香味。
尉遲深深地看著,她的耳垂有一個小小的耳洞,耳下還有一顆小痣,以前每次親近,他都很喜歡咬她的耳垂,看她難以抑制地戰(zhàn)栗,眼角泌出淚水,又羞又惱地推開他——當(dāng)然,沒有一次成功。
她其實(shí)也知道推開不了,只是他們都很喜歡那種欲拒還迎的情趣,尤其是在白清卿母子出現(xiàn)之前的那兩年,他們的夫妻生活一直很和諧,她的性格不扭捏,在床上也是,會彎出柔軟的曲線,會發(fā)出很婉轉(zhuǎn)的聲音。
……尉遲呼吸加重,喉嚨輕輕一滾。
鳶也有固定的生物鐘,本來就快醒了,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將自己抱得很緊,胸前被擠壓著,不太能喘過氣,不太舒服,她皺了皺眉,抬起眼皮,首先撞上的就是尉遲的胸膛。
現(xiàn)下就有些不適了。
昨晚入住酒店,他只定一間房,擺明就是要跟她睡一張床,她雖然不愿意,但也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再者考慮到如果和他分兩間房睡,她就更拿不到他的手機(jī),所以才按捺著忍下。
昨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抱著自己睡,而自己竟然還睡得那么熟。
她心里有些煩躁,恨自己控制不住身體,就想把他推開,驀然之間,她感覺到有什么抵著她的小腹,微微一愣,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后,一股火直接沖上了腦門!
鳶也都要炸了,雙手立即將他的胸膛推開,第一下沒能推開,男人反而吻到了她的下巴。
男人晨起的自制力差人盡皆知,何況他們都有那么久沒有親近過,溫香軟玉在懷一晚上,她剛才又在他的懷里磨磨蹭蹭,要說他會沒有感覺那才是假的。
他手揉著她的耳朵,那是她的敏感地帶,以往他這樣做,總能讓她全身酥麻,在短時間內(nèi)化作一潭春-水。
下巴往上就是嘴唇,他細(xì)密地吻著,呼吸已經(jīng)帶著那種意味。
鳶也腦海里飛快閃過那個孩子生生從她身體里剝離時的痛感,那些血順著她的腿滑下,熱的黏的,她幾乎要窒息了,在推不開他的情況下,手忙腳亂地抓起床頭柜上的臺燈想砸他,尉遲倏地抬手扣住她的手腕。
從她的脖頸間抬起頭,殷紅的唇瓣帶著水光瀲滟,尉遲眸底化開濃郁,定定地看了她半響,才說:“你就那么恨我?”
鳶也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咬著牙齒蹦出字來:“從我身上下去!”
別碰她!
她眼里清清楚楚寫著恨,這是他第二次看到——上次是得知自己被他當(dāng)做替身時,而這次是上次的十倍。
恨。
恨他,她恨他。
尉遲沒有放開她,直視進(jìn)了她的眼睛,一灘幽邃將她的恨盡數(shù)包裹,慢慢地說:“捅了我一刀還不夠,還要再砸我一下,我有一天不見血,你就咽不下這口氣?”
鳶也一直回避不去想那個來去匆匆的孩子,可是他剛才的親近叫她毛骨悚然,她怎么忘得掉,除了她的小表哥,她的孩子也死在他的手里!
她失去理智,連原本想好的計劃都忘了,像子彈一樣將自己的真實(shí)想法噼里啪啦地蹦出來。
“從你要把我拘禁在你身邊起你就該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你最好離我遠(yuǎn)點(diǎn),別再給我出手的機(jī)會,我不會就這么算了!”他還壓著她,還抵在她的身上,她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填滿憎惡,“我他媽讓你從我身上滾開你沒聽到嗎!”
尉遲扣著她的手腕加重力道,鳶也吃疼,他冷涔涔地說:“想讓我見血可以,用別的辦法?!?br/>
他掐起她的下巴,落勢兇狠直接吻住她。
鳶也松開手,臺燈落地,她雙手推他掐他抓他捶他都沒有用推不開他,尉遲將她的腦袋桎梏住是甩都甩不開,混著不知道誰被咬破了的血腥味疾風(fēng)驟雨地糾纏她的唇舌。
互相抗拒間她身上的睡衣被撕拉一聲裂開領(lǐng)口,露出漂亮的頸子和精致的鎖骨以及一大片雪白的風(fēng)光,鳶也清楚看到尉遲那一瞬間的眼眸都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