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對付男人的武器(加長)
一句舊時的稱呼,讓鳶也身影一頓。
尉母目光有些晦澀,難以啟齒,又忍不住挽留:“不著急走的話,坐下來一起喝杯茶吧?”
鳶也轉(zhuǎn)過頭,卻還是拒了:“不了,忙?!?br/>
然后便上車,將車子倒退出尉公館,一個轉(zhuǎn)頭,直接離去。
尉母握緊了阿庭的手,想起她纖細的背影,清冷的面容,對比當(dāng)年,到底是變了。
鳶也將車子開上馬路,面上沒什么變化。
尉母對她一直很不錯,她嫁給尉遲之前就很照顧她,確實是真情實意,只是千帆過盡,要她再像以前那樣,心無芥蒂地對待她,也是不可能了。
吁出一口氣,鳶也直接把車開去了姜氏集團。
公司重回她手中后,她便快刀斬亂麻地將中高層全換成了自己的人——這些年她在HMVL旗下的子公司歷練,收了不少精英人才,這次回國,本就有打算走這一步棋,所以早就挑好了人一起帶來,直接就能上手。
鳶也大步走進大堂,前臺小姐一眼就認(rèn)出她,連忙問候:“沅總?!?br/>
之后一路上樓,都有絡(luò)繹不絕的聲音喊她“沅總”,鳶也點頭應(yīng)了。
這是她第一次來公司,不過她之前在網(wǎng)上的陣仗那么大,員工們自然都知道自家老板就是大名鼎鼎的艾爾諾家家主,絕對不會錯認(rèn)。
到了頂樓,鳶也直接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這里重新裝修過,兩面玻璃墻,將整個辦公室都照得明亮且寬敞,簡單的黑白灰色調(diào),標(biāo)準(zhǔn)的性冷淡風(fēng),沒有任何多余的擺設(shè),利落極了。
鳶也走了進去,站在窗前眺望,輕易就看到了尉氏集團的大廈,眸子漸深。
門被敲響,安莎道:“沅總?!?br/>
在公司她也是這樣稱呼她,鳶也回了一下頭:“嗯?!?br/>
安莎先將一杯綠茶送上,再將文件打開,遞到她面前:“這是尉氏那邊安排和我們對接的團隊名單?!?br/>
鳶也端著茶,瞥了一眼,第一頁就是李幼安的簡歷。
安莎道:“李總監(jiān)想預(yù)約您明天上午十點鐘見面?!?br/>
鳶也微微瞇起眸,想起那天射箭場上的情形,淡道:“明天我有事,讓她等著吧,我空了會見她?!?br/>
“好的?!卑采仙衔募?,又說起了其他公事——如今的姜氏集團背靠HMVL,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多的是主動找上門的合作,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商業(yè)宴會邀請,都是想讓鳶也賞臉。
鳶也聽著,一直沒表現(xiàn)出太大興趣,直到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才挑眉:“HD?”
“是?!卑采f,“程董事長的六十歲大壽,在周六晚上,邀請您赴宴?!?br/>
鳶也斂了一下眸子,五十八樓的高度,能俯覽到大半個晉城,底下的車流川流不息,人卻渺小如滄海一粟,冬日里下午四點鐘的光線漸漸暗去,將整個世界都成了一張老照片。
碧螺春有很濃郁的清香,不多時就將整個辦公室都氤氳出很好聞的氣息。
鳶也輕搖了搖茶杯,應(yīng)了:“好,屆時我一定準(zhǔn)時赴約?!?br/>
在公司留到六點鐘,鳶也方才返回酒店,心思沉著,像在想著什么,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思緒。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眸子閃一下,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了點,等到音樂快響完了,才戴上藍牙耳機,接聽。
一開口,她就像換好了面具,言語帶笑:“姑姑~”
此刻的巴黎是中午十二點,李希夫人靠坐在飄窗上,背后就是結(jié)合了浪漫與糜爛的巴黎市,也回了一笑:“在忙嗎?”
鳶也道:“剛從公司出來,要回酒店了?!?br/>
李希夫人低著頭,膝蓋上放著一本相冊,她的手指在照片里的老教父的臉上輕輕撫摸,道:“你把尉遲傷了?”
鳶也不覺得她是現(xiàn)在才接到消息,特意打來這通電話,也一定不是只為了問這件事,不過還是應(yīng)著:“是。”
“怎么傷的?”
“弓箭傷的?!?br/>
李希夫人輕笑:“看來我聽到的消息是真的,尉遲是站著不反抗讓你射的,哎,我真的沒想到,尉遲對你竟然還有這么深的感情?!?br/>
鳶也不置與否。
她又說:“小也,你知道對付一個男人最有用的武器是什么嗎?”
鳶也目視著前方:“有勞姑姑賜教?!?br/>
李希夫人語氣倏地一沉:“是讓他愛上你,然后利用著他的愛,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再把他扒皮抽筋!”
鳶也頓時嗤笑,剛好到了酒店,她一邊下車,一邊說:“姑姑好歹也是HMVL的董事,商場上殺伐決斷的女強人,就不要教給小也這么LOW的手段了,掉價。”
李希夫人不以為然:“只要有用,管他是個什么招數(shù),做人太講究是很難成事的,你母親在這方面,就比你看得開多了?!?br/>
她最后那句話,帶著些諷刺之意,“母親”指的自然是蘭道夫人。
鳶也按下電梯,垂下的眼睫自然上翹,猶如鉤子那般掠過一絲寒光:“我的母親大人又做了什么?”
“她現(xiàn)在還用做什么嗎?以前做的就夠多了,有個好弟弟,好手下,好管家,不像我,孤家寡人?!?br/>
果然……
鳶也聽到這里,已經(jīng)知道她的來意,輕輕一笑:“姑姑還有我啊,說起來,我也得回去跟董事們匯報一下四大港口的事情,正好到可以找我母親聊一聊。”
聰明人說話,提點兩分就好,李希夫人滿意了,隨手拿起美工刀:“好。”
掛了電話,她推出刀片,眼神驟然一狠,直接將老教父旁邊的蘭道夫人的臉,劃花。
……
電梯剛好到達樓層,鳶也帶著一身霜雪意進門,蘇星邑坐在島臺邊辦公,看一眼就察覺到她的情緒,目光往下一落,看到她手里拿著手機。
“誰的電話?”
鳶也放下包和手機,走到他身邊,懶懶地說:“蘇先生那么聰明,猜猜?”順手把他放在電腦邊的酒杯沒收,“Tracy說了,你不能喝太多酒?!?br/>
“哪位夫人?”蘇星邑只能猜到這個程度,復(fù)而又道,“怎么說得我像酒鬼?我只倒了小半杯,還沒有喝完?!?br/>
那也不行,他做完手術(shù)后,飲食起居要比以前更加注意,煙酒這種東西本就不能碰。鳶也收走酒瓶和酒杯,換了一杯溫水給他:“李希?!?br/>
蘇星邑清淺地看著她,鳶也嘴角一曬:“自從我做了家主,她就越來越怕我不受她的控制,隔三差五都要提醒一下,我曾答應(yīng)她的事情。”
和她一起把蘭道扳倒。
她說過,報仇的事情要自己來,所以蘇星邑對此沒有多話。
鳶也亦是一筆帶過,沒有多提,轉(zhuǎn)口說起:“我今天跟阿庭吃了飯,還聊了天,他其實沒有那么討厭我,而且我發(fā)現(xiàn)他真的很有繪畫天分,才六歲,已經(jīng)會畫水彩畫,而且畫得很好呢?!?br/>
蘇星邑將那杯水拿起來,卻是送到她的唇邊:“等把他接回來,可以幫他請個好老師,也許會成為一個很厲害的畫家?!?br/>
鳶也一笑:“我覺得也是?!?br/>
第二天,鳶也很早就去了尉公館接阿庭,多陪他玩了一會兒,他比昨天的話多了一些,好歹是愿意回她個“嗯”字。
到了中午,鳶也還是帶他去那家主題餐廳吃飯,末了才把他送去醫(yī)院。
她沒有進病房,只在門口將寫有自己手機號碼紙條上放在他的口袋里,溫柔地說:“以后你想找媽媽的話,隨時打我的電話,媽媽馬上就來見你?!?br/>
阿庭看著她:“什么時候都可以?”
鳶也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認(rèn)真承諾:“嗯,什么時候都可以,隨叫隨到,媽媽再也不會離開阿庭了?!?br/>
阿庭默不作聲,往前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頭看了鳶也一眼,鳶也對他笑了笑,他這才進了尉遲的病房。
鳶也心情很好,覺得阿庭已經(jīng)快要接受她,只是一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就想起一件事,擰了一下眉,轉(zhuǎn)身下樓。
她不是離開醫(yī)院,而是去了血液科。
這家醫(yī)院就是當(dāng)初阿庭做骨髓移植的醫(yī)院,鳶也輕車熟路找到那間辦公室,里面有四五個人,她敲了一下門:“張老教授?!?br/>
張老教授正在為一個患者面診,抬頭看到她,愣了一下,鳶也兀自走進去,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示意她先忙。
張老教授點點頭,收回目光,繼續(xù)為患者和家屬講解病情,結(jié)束已經(jīng)是二十分鐘后。
她起身送走患者,順便把門關(guān)上,鳶也真心實意地說:“張老教授已經(jīng)八十五歲高領(lǐng),還堅持每天坐班,為患者面診,真是醫(yī)者仁心?!?br/>
“只要我眼睛還沒瞎,腦子還轉(zhuǎn)得動,當(dāng)然是能幫一個是一個?!睆埨辖淌谏袂榇忍@,隔著老花眼鏡看著她,“那天我看到新聞,知道你回來,就料到你肯定會來找我?!?br/>
鳶也歉意地道:“我送阿庭來醫(yī)院,順路就轉(zhuǎn)了進來,沒有打擾到您工作吧?”
張老教授自然知道尉遲住院的神情,對他們的恩怨也略知一二,便沒有不識趣地多提起尉遲,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br/>
“我來,是想問阿庭現(xiàn)在的情況?!兵S也抿了下唇,“之前在電話里和您聊過,但還是想再當(dāng)面確認(rèn)一遍?!?br/>
張老教授如實相告:“三年前阿庭做了造血干細胞移植后,一直在恢復(fù)期,阿遲有定期帶他過來做檢查,沒有問題,只要過了前五年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他就是痊愈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三年,再有兩年就安全了。鳶也松了口氣,她是真的再也不想看到阿庭突然暈倒的畫面了。
張老教授卻是看著她:“那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