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就問他圖什么呢
程董事長發(fā)言完畢后,下個環(huán)節(jié)便是舞會,隨著鋼琴曲響起,男女成雙成對進入舞池。
彼時鳶也站在臺邊,身邊又沒有男伴,程董事長便走上前,邀請她共舞,鳶也欣然同意。
這種宴會跳的都是交誼舞,禮貌又優(yōu)雅,進退間鳶也送上一句:“程董事長,生日快樂?!?br/>
程董事長心情極好,哈哈大笑道:“同樂同樂,今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沅總還請見諒。”
鳶也笑意滿滿:“我和程董事長都是老朋友了,不用說這么客氣的話?!?br/>
雖然尉氏和她都對外澄清沅也不是姜鳶也,但作為三年前和她有過來往的程董事長,自然知道是假的,現(xiàn)在聽到這話,也不驚訝:“我以為沅總不想承認自己以前的身份?!?br/>
“做給外人看而已?!兵S也莞爾,看到程念想從眼前走過,又是感慨,“這幾年HD發(fā)展迅速,我猜得到是因為念想病情好轉(zhuǎn),沒想到她可以恢復(fù)到這個地步。”
程念想的病能好,確實是程董事長最高興的事情:“還要多謝沅總當(dāng)初把陳醫(yī)生介紹給她?!?br/>
鳶也挑眉:“我小表哥應(yīng)該只看過念想的病歷而已吧?真正治好她的人,難道不是秦醫(yī)生?”
程董事長神情凝滯一下,復(fù)而又笑起來:“陳醫(yī)生留下了很多資料,秦醫(yī)生都說多虧那些資料,他才能更精確地下-藥,所以還是要謝謝沅總?!?br/>
“都說商人重利輕別離,可我始終覺得,以人為本才能真的合作愉快,當(dāng)年我介紹我小表哥給念想,雖然有沖著HD的投資的緣故,但也是真心實意想要念想好,現(xiàn)在她能康復(fù),我也很高興,程董事長不用再謝?!?br/>
程董事長一頓。
商人重利輕別離,出自白居易的《琵琶行》,意思是,商人更加看重利益,把夫妻的離別看得很輕。
結(jié)合她整句話,這句詩用在這里其實不太妥當(dāng),她大可以只用“商人逐利”四個字……等等,夫妻?
程董事長瞇起眼睛:“沅總好像在暗示我什么?”
鳶也隨著音樂轉(zhuǎn)了一個圈,低著聲音道:“念想還有很長的人生,程董事長要多為她的以后考慮,與虎謀皮怎么看都不是最好的保護傘?!?br/>
幾個舞步下來,程董事長已經(jīng)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告訴他,尉遲為了利益連她這個妻子都能除之后快,何況只是合作伙伴的HD,尉遲現(xiàn)在就這么野心勃勃,連歐洲的市場都要,又怎么會放過嘴邊的肥羊?
他已經(jīng)年邁,程念想還有將來,如果HD沒了,她要怎么辦?
“沅總希望HD和尉氏解除合作?”程董事長緊盯著她,“如果真如沅總所說,這怕不是解除合作,就能獨善其身的事情吧?”
鳶也不答反問:“程董事長覺得尉總是一個好的合作伙伴嗎?”
程董事長謹慎地道:“尉氏是HD需要的合作方。”
“但尉氏,不一定只能在尉總手里?!兵S也微笑,“用尉總當(dāng)年勸您的話來說,‘給別人一個機會’,也許這樣一來就兩全其美了。”
剛好一曲結(jié)束,程董事長停下來:“我人老了,沒辦法跟你們年輕人一樣,就不跳了,掃沅總的興了?!?br/>
鳶也不介意:“沒關(guān)系,程董事長去休息一會兒吧,今晚的宴會您還有得忙的?!?br/>
程董事長含笑點頭,秘書攙扶著他到安靜的地方坐下,他其實不是真的累,而是覺得鳶也的話太有深意,需要好好像一想。
不一定只能在尉遲手里?給別人一個機會?尉遲是尉家的獨生子,尉氏獨一無二的繼承人,怎么還有“別人”?難不成,尉家還有滄海遺珠?
程董事長轉(zhuǎn)頭問秘書:“最近尉氏有誰想見我嗎?”
“是有一個人,是尉氏公關(guān)部的副總監(jiān),魏深?!?br/>
程董事長一愣:“哪個wei?”
秘書描述:“委鬼,魏?!?br/>
魏?尉?程董事長沉氣:“下次他再想見約見我,替我答應(yīng)?!?br/>
……
琴師剛結(jié)束一曲,轉(zhuǎn)手就彈了下一曲,依舊是交誼舞,舞池里的男女又跳了起來,鳶也不湊熱鬧了,準(zhǔn)備到宴會廳四周設(shè)置的沙發(fā)上休息,未曾想面前擋上一個人。
尉遲。
他對她伸出一只手,邀舞。
鳶也視若無睹,繞過他就走。
結(jié)果腰上驟然一緊,整個人被拽了回去,鳶也面無表情,抬起眼睛看著這個男人。尉遲看似溫和實則強硬,攬著她腰身的手不放開:“不想跟我跳?”
“可惜我一定要?!毕乱豢?,他就帶著她回到宴會中心,隨著音樂進退、旋轉(zhuǎn)。
豪門世家出身的大小姐,這種社交舞蹈都是輕車熟路,鳶也很快跟上他的舞步,讓自己沒那么被動,臉上要笑不笑:“尉總這話說的,縱觀全場,哪位女客不想跟尉家大少共舞?我榮幸?!?br/>
鋼琴樂輕緩悠揚,與之相配的舞蹈亦是親密,鳶也沒有選擇地將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尉遲的神色微緩,他們其實很少擁舞,哪怕是三年前也沒有過幾次,太過珍貴,以至于他前半曲竟舍不得出聲打破這氣氛。
只是他還有話要說,終是在一個音樂高-潮后,低聲道:“莊舒不是我的女朋友?!?br/>
鳶也心里數(shù)著節(jié)拍,計算這一曲還有多久結(jié)束:“哦?!?br/>
尉遲沉聲:“你不信?”
鳶也笑了:“我信啊?!?br/>
應(yīng)得太隨便,分明是不在意。
不在意他和莊舒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尉遲收緊在她腰上的手,下垂的眼簾遮住一半瞳眸:“你大表哥把白清卿帶回來了?”
他果然知道這件事。鳶也抬眼,無不諷刺道:“尉總的消息還是這么靈通?!?br/>
“不是只相信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為什么還要找她?”尉遲低頭,和她對視。
“這好像是我的私事?!毖韵轮猓懿恢氖?。
“我們還沒有的離婚?!毖韵轮猓芄芩乃绞?。
鳶也不惱不怒,甚至連嘴角弧度都不變,只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轉(zhuǎn)到他整齊的衣襟前。
她手指細長白皙,指甲上染了人魚姬色,燈下熠熠閃閃,抵著他的胸口往下滑動,一瞬間猶如一簇電流從尉遲背脊竄過,他下意識往后退半步,但那種細細密密的酥麻感覺卻在心尖兒上揮之不去。
思緒一晃,他想起了當(dāng)年,卻在此時腹部一疼,聽見她輕而緩地說:“尉總覺得現(xiàn)在說這些有意思?”
剎那間,所有風(fēng)花雪月盡數(shù)散去,昏暗的燈光也沒能遮住尉遲泛白的臉色,低頭一看,鳶也的指甲刺在他傷口的位置。
疼痛由此而來。
鳶也就喜歡看他疼:“尉總還真是身殘志堅,都這樣了還強撐著來赴宴,圖什么呢?”
尉遲握住她的手,聲音略微沙啞:“當(dāng)年你剛做完闌尾切除術(shù),不是也強撐著來了嗎?那時候你圖什么,現(xiàn)在我就圖什么?!?br/>
當(dāng)年她圖……他。
現(xiàn)在他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