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今晚他會跟我走
鳶也不敢喝酒,就跟侍應(yīng)生要了杯溫水,倒在高腳杯里,裝模作樣地品嘗著,注意到白清卿的目光,她納悶:“你對她做了什么?那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
顧久漫不經(jīng)心:“沒有啊,我只是告訴她一點穿搭技巧而已?!彼聪蛄硪贿?,“我倒是覺得尉遲的臉色不好看,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的關(guān)系,至于嗎?”
“誰知道他,大概是白小姐身嬌體弱沒滿足他吧?!兵S也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顧久無語:“他可是你老公,你怎么說得出這種話?”
鳶也低下頭,淡去笑意后的神色,細看有些落寞。
顧久看了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入座了?!?br/>
“我去一趟洗手間。”鳶也說。
顧久頷首:“好,我在這里等你?!?br/>
“嗯?!兵S也放下高腳杯。
從洗手間的隔間出來,鳶也走到洗手臺洗手,身后忽然有人喊她:“姜鳶也?!?br/>
她抬起頭,從鏡子里看到了那人的身影,是表情難看的白清卿。
“白小姐兩個小時前才說下次再見,沒想到這么快就見面了?!兵S也擠了一點洗手液,慢條斯理地搓弄手指,語氣淡薄。
白清卿緊緊捏著手指:“你是故意的?!?br/>
“故意什么?”
“你故意來跟我搶遲的!”
鳶也一笑,將滿是泡沫的手伸到自動感應(yīng)的水龍頭下沖洗,語調(diào)微翹:“是啊~”
她竟然敢這么肆無忌憚!白清卿猛地上前:“你!”
鳶也隨手抽了一張紙巾擦手,轉(zhuǎn)過身,妝容精致而笑容優(yōu)雅:“你信不信,他今晚是跟我走?”
白清卿仿佛被什么擊中一般,整個人都是一震,心底忽然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即將失去什么東西似的。
……怎么可能?遲怎么可能被她搶走?她和遲還有個兒子,遲怎么可能會離開她?!
她從牙縫里擠出話:“姜鳶也,你別想得逞!”
懶得和她多說。鳶也將紙巾丟進垃圾桶里,徑直出了洗手間。
不巧,遇到了韓漫淇。
鳶也入場時那么大的動靜,韓漫淇自然知道她來了,陰陽怪氣地嘲諷:“你不是請病假了嗎?我看你現(xiàn)在這樣也不像有病的樣子?!?br/>
鳶也輕輕捂著腹部:“我真病了,開了刀,差點下不了床?!?br/>
韓漫淇撇嘴,開刀下不了床的人可打扮不出她這個狐媚樣兒:“信你的鬼話?!?br/>
鳶也嘆氣,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了。
韓漫淇側(cè)頭看了眼還站在洗手臺前的女人,她剛才只聽到她氣急敗壞地對鳶也喊話,不由得好奇:“她是誰???”好像是尉總帶來的女伴?
鳶也只說了句:“對手?!比缓缶妥吡?。
競爭對手?韓漫淇想到那個地皮項目,自然而然地把白清卿當(dāng)成別家公司,想趁這個慈善晚宴接近尉遲商談合作的人。
她瞇起眼睛,這個對手好像比她和鳶也都有手段,竟然能和尉總一起出席,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但無論如何,要是被她得逞了搶走合作了,她的正部長之位豈不是更加難以企及?
不行,她不能再讓她接近尉總。
韓漫淇心思轉(zhuǎn)了幾圈,已經(jīng)打定主意,勾起紅唇,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宴會廳,鳶也環(huán)顧一圈想找顧久,結(jié)果先對上一個熟人的視線,那人立即喊:“姜副部?!?br/>
鳶也頓了頓,出于禮貌,朝他走過去,隨手拿了一杯酒與他相碰:“形總,您今晚也來了?!?br/>
“是啊,為了慈善,再忙也要趕過來。姜副部今晚可是艷壓全場,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啊。”地中海啤酒肚身高不過一米七的老總,眼睛圓滴滴地在鳶也身上轉(zhuǎn),笑出一口黃牙。
鳶也打完招呼就想借口走人,結(jié)果她忽然發(fā)現(xiàn),尉遲就在他們身后四五步的地方與別人的寒暄著。
她心思一轉(zhuǎn),沒了走人的意思,對著形總笑說:“形總謬贊了?!?br/>
形總被她一笑,迷得神魂顛倒:“看到你啊我才記起來,高達和蒙亞的合同好像還沒簽吧?姜副部什么時候有空,我們把這個流程走完?”
“形總開口,我什么時候都有空,等我回公司,馬上準備合同?!兵S也說著,眼角輕輕往后一瞥,果不其然捕捉到尉遲朝他們方向側(cè)身,唇邊的笑意越發(fā)輕柔。
“好啊,那我一定準備豐盛的晚餐招待姜副部?!毙慰傔B連點頭,又戀戀不舍地看了她幾眼,到底沒忘記這是什么場合,沒敢越界,又叮囑了她一句一定要來簽約,這才走開。
鳶也莞爾:“難怪網(wǎng)上有句話叫‘靠臉吃飯’,蒙亞原本都沒打算和高橋合作,現(xiàn)在反倒主動找上門……尉總,你說他的主要目的是簽約,還是約我吃頓飯?”
她知道尉遲有關(guān)注他們這邊,果不其然,問完那句話,尉遲就抿起了嘴角。
鳶也又問:“你覺得我是讓手下的人去簽這份合同就好,還是親自走一趟?”
尉遲伸手拿走她的酒杯,擱在桌子上,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敢去,我就……”
鳶也搶話:“吊銷我的駕照?”這是他在寧城威脅她的那一招,噗哧一聲笑,“那我還能打車呀,再不行,找人送我。”
尉遲清冷的眸子里浮沉著不悅,事實上從鳶也入場到現(xiàn)在,他就沒有心情好過,尤其,是在鳶也慪他那句話之后。
鳶也往他身邊走了兩步:“尉總這么不樂意我被別人覬覦,那就把我藏好了。”
尉遲低頭看她,聲音緩緩:“你藏得住嗎?”
鳶也笑著,彎彎的眼睛彎彎的唇角,她當(dāng)然藏不住,也不愿意被藏住,金絲雀才會待在牢籠里,她可是搏擊長空的白鷺。
“尉總等會送我回去吧?!?br/>
尉遲頓一頓,然后說:“好?!?br/>
……
白清卿在洗手間里冷靜了許久,才將表情調(diào)整回端莊優(yōu)雅的樣子,轉(zhuǎn)身出門。
回宴會廳,需要經(jīng)過一條走廊,可能是因為拍賣即將開始,走廊上空無一人,但白清卿還是掛著得體的微笑,從容地走著。
一個保潔正在拖地,她特意貼著墻走避開她,然而沒想到,保潔突然將拖把伸到她的腳下,白清卿嚇了一跳,下意識收回腳,卻忘了自己穿著高跟鞋,本身就不那么穩(wěn),這么一躲一避,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朝地上撲去。
“啊!”
地上好死不死有一灘水,白清卿這一摔就直接坐到了上面去,她意識到了什么,連忙爬起來,然而還是晚了,白色的絲絨裙從臀-部到大腿的位置,已經(jīng)留下了一大塊非常明顯的水漬。
白清卿傻眼了。
保潔叫道:“哎呦,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都看到我在拖地了,還把腳伸到我拖把下?!?br/>
若是深色的裙子,濕了還不明顯,但白色的裙子一旦弄到臟東西,哪怕是干了也會有痕跡,在這種宴會上,有一點不完美都是非常丟臉的事情。
白清卿怎么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拎著裙子,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韓漫淇悠然地從走廊經(jīng)過,嘲笑道:“裙子都臟了,就別去宴會上湊熱鬧了,趁早離開吧,省得丟人?!?br/>
白清卿難堪至極,低著頭咬著牙,緊緊地捏著裙擺。
韓漫淇輕哼一聲,扭著細腰走了,想跟她搶的合作?做夢!
白清卿確實想走了,她本來就沒有鳶也漂亮,如果再讓人看到她這么狼狽的樣子嘲笑她,她受不了。
平時有多自卑的人就有多要臉,白清卿本來是要偷偷離開,走到一半,她看到鳶也和顧久在說話,想到剛才顧久對她的羞辱,臉上更是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
她心底忽然涌起了強烈的不甘,如果她現(xiàn)在走了,尉遲就真的跟姜鳶也走了,她不想輸給她!
白清卿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朝尉遲走去。
她身后那一大灘污漬根本掩飾不住,所經(jīng)之處都有人在偷偷笑話她,見她是朝尉遲走去,更是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畢竟那可是尉氏的總裁,他帶來的女伴成這個樣子,可不要太丟人。
尉遲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白清卿咬著下唇,眼眶紅潤,小聲地說:“我在洗手間遇到了姜小姐?!?br/>
他問的是她裙子上的污漬怎么來的,她卻答遇到了鳶也,內(nèi)涵就是告訴尉遲,是鳶也把她的裙子弄成這樣。
尉遲知道鳶也那桀驁不馴的性子,她又一向看白清卿不順眼,但沒想到她做得出在這種場合把人家的裙子弄臟,害人家狼狽的事情。
他微抿薄唇,將外套脫下來,披在白清卿身上。
抬頭看向鳶也時,他的眼神宛如山崖上過往的風(fēng),凜冽刺骨。
鳶也一愣,卻是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拿這種眼神看她,剛才不還好好的嗎?又見他將手落在白清卿的腰上,擁著她一起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他的手指上,還帶著他們的婚戒,結(jié)果那只手抱了別的女人。
鳶也轉(zhuǎn)開頭,隨手從桌子上端了一杯酒喝下,想壓住胸口窒悶的不適感,卻忘了自己剛做完闌尾手術(shù),辛辣的酒一入腸胃,她頓時咳嗽起來。
“咳咳……”鳶也咳得扯到了刀口,很疼,連忙捂著腹部,眼角都泛出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