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們都沒有選擇(加更)
對峙沒有勝負(fù)之分,不長不短的安靜后,尉遲先下了床,卻不是要離開,而是將她直接橫抱起來,鳶也當(dāng)即就要反抗:“放……”
“再鬧,今天我們就一起在床上過?!蔽具t淡淡地看著她。
鳶也身體一僵,氣憤他的威脅,但也不得不投鼠忌器,如果他真想用強(qiáng),她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只好緊緊攥住拳頭忍了。
尉遲抱著她去浴室,放下,拿了牙刷,擠了牙膏,最后挑眉:“要我?guī)湍???br/>
鳶也面無表情地奪過牙刷,尉遲就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她。
洗漱完,尉遲又不打招呼地將她橫抱起來,驟然失重的感覺,驚得鳶也本能地去環(huán)住他的脖子。
他大約是很滿意她這個舉動,唇邊的弧度又恢復(fù)平時的溫從。
只是鳶也下一秒就把手撤回去了。
他抱著她下樓,傭人們紛紛非禮勿視地低下頭,鳶也不舒服:“我自己有腳?!?br/>
尉遲嘴角噙著笑:“害羞?之前是誰自己跳到我身上,非要我抱上樓?”
鳶也咬緊后槽牙,落了太多把柄在他手里,以至于每次都沒辦法在口頭上說贏他,這種感覺真的糟糕透了!
尉遲將她抱到餐桌前,放在椅子上,傭人馬上送上來加熱好的午餐,八道菜擺開,全都是她平日愛吃的。
鳶也拿起筷子,開始吃——她確實(shí)餓得很難受,再不吃就是自虐。
她夾了一塊辣子雞丁就要送進(jìn)嘴里,尉遲卻將一碗湯放在她面前,溫聲說:“兩頓沒有吃,先軟一下胃。”
鳶也放下筷子,自己拿了只碗,重新盛。
尉遲神色無虞,將那碗湯收回來,道:“阿庭找了你一個上午,剛剛被保姆帶出去散步,等會回來,跟他說幾句話?!?br/>
蓮藕排骨湯熬得很夠火候,食之卻無味,鳶也勾起嘴角:“尉總那么會算計,想要達(dá)成什么目的,再動動心思不就好?!?br/>
明晃晃的嘲諷,是人都聽得出來,管家目光掃向一旁伺候的傭人,傭人們紛紛退出餐廳,不敢多聽主子的私事。
尉遲看著她,平緩地道:“你不是希望我對你坦誠相待?”
“現(xiàn)在坦誠相待有什么用?”
“夫妻一輩子都在互相磨合,你不喜歡,我改就是?!?br/>
鳶也忍了忍,到底是忍不住,咄聲說:“我氣的是你根本就沒有給我過我選擇的余地!”
“你做的不是選擇題,我做的也不是選擇題?!蔽具t的目光描繪過她怒氣橫生的眉眼,語氣算得上溫柔,“我是他的父親,但凡有一點(diǎn)救他的辦法,我都要去嘗試?!?br/>
那是一條人命,非救不可,不救才是錯!
他一下子就立在了道德的至高點(diǎn),鳶也被刺得心口狼煙四起,脫口而出:“那你去跟白清卿生啊,她才是他媽媽,我欠他什么了嗎?憑什么一定要是我生?”
話說出口,她的心臟就劇縮一下,是疼的。
尉遲同樣冷了眉眼:“你讓我跟白清卿再生一個孩子?”
“……”鳶也的呼吸好像也停住了。
他丟下勺子,湯水溢出,在桌面上留下斑駁的痕跡,面容是冷的:“不管你怎么想,我的孩子,只能是你生?!?br/>
鳶也突然又吃不下飯了。
閉上眼睛,定了定情緒,她準(zhǔn)備起身,手卻被他按住了。
“再吃一點(diǎn)?!?br/>
“吃不下。”
尉遲說:“這桌飯菜,傭人從早上七點(diǎn)就開始準(zhǔn)備,魚和蝦都是剛從北美空運(yùn)過來,你不吃,等會兒就全倒進(jìn)垃圾桶。”
鳶也手指松開又捏緊,最后還是坐下了。
尉遲挖出一塊魚肉,仔細(xì)剔去小刺,連同碟子一起放到她面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話,以后不要說了?!?br/>
他還是看穿她了,知道她說出那句話,自己心里也難受……她怎么可能忍得了他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鳶也看著這碟子魚肉,坦白講,白白凈凈,很誘人。
但要她吃下去,就等于是讓她接受尉遲所做的一切,太梗了。
謊言是這個世上最丑陋的東西,因?yàn)橐坏┍唤掖?,再美好的東西也會變得面目全非。
鳶也甚至覺得,他為什么不能把這個謊編造得再完美一點(diǎn),這樣她就不會發(fā)現(xiàn),不會落到現(xiàn)在這個死胡同的地步。
想到這里,她自嘲一笑,顧久說她被尉遲洗腦成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沒準(zhǔn)真是,她被他吃得死死的。
鳶也心中穿過一條走馬燈,這幾個月來的事情又重現(xiàn)一次。
她忽的說:“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br/>
“你那么看重阿庭,連原本打算替李檸惜保留一輩子的尉太太之位都能拿來跟我做交易,就為了讓我給阿庭捐獻(xiàn)骨髓,現(xiàn)在同樣是為了阿庭,往我身上套了一個圈,為什么對阿庭的生母白清卿,你反而很無所謂?”
尉遲皺了一下眉:“幼安跟你說了什么?”
鳶也沒理他的問句,兀自道:“我之前攻擊過白清卿一句話,說她不是阿庭的親生母親,難不成,她真的不是?”
“她是?!?br/>
“阿庭該不會是李檸惜的兒子吧?”
尉遲一斥:“荒唐?!?br/>
鳶也聳聳肩,拿起筷子繼續(xù)吃飯,她隨口說的,李檸惜十年前就死了,阿庭才四歲,確實(shí)不可能。
只是她莫名感覺,尉遲對阿庭過于看重了,和他對白清卿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也可能是她想多,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看重也是應(yīng)該。
“尉遲?!遍T口傳進(jìn)來一道女聲,鳶也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
李幼安的身影很快出現(xiàn)在餐廳,訝然:“現(xiàn)在才吃飯呀?”
尉遲點(diǎn)頭,李幼安就注意到他臉上淺淺的紅印,伸手去摸:“你的臉怎么了?”
鳶也看了一下,是被她打的。
她都沒注意到留下痕跡,幼安小姐還真是細(xì)心。
尉遲避開了她的手:“怎么來了?”
李幼安看了鳶也一眼,道:“尉遲,你忘了嗎?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今年沒辦法到她的墓前祭拜,但不能不拜吧?我們?nèi)ソ烫冒伞!?br/>
鳶也筷子停了那么十分之一秒,又恢復(fù)自然,繼續(xù)吃。
一會兒之后,尉遲應(yīng)了:“好?!?br/>
他們走后,鳶也沒了胃口,起身上樓,手機(jī)響了,是顧久。
她興致缺缺地接了:“有事?”
顧久一貫玩世不恭的聲音:“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態(tài)度?也就哥哥脾氣好,上次你不是讓我?guī)湍愦蚵犂钣装矄幔俊?br/>
鳶也眸光輕閃,走進(jìn)房間,關(guān)上門,才說:“打聽出來了?”
“找了幾個朋友問,才知道原來是那個李家。”顧久說。
“很有來頭?”
“不算,只是幾年前鬧出過丑聞,在他們的圈子里傳開了。”顧久說的圈子,指的是法國那邊。
鳶也皺眉:“別賣關(guān)子了?!?br/>
“李幼安本名叫李檬惜,她有個姐姐叫李檸惜,大她五歲,十年前為情自殺,還是臥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