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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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室不大,布局雅致,小小的紅木圓桌,圍了一圈沙等人談笑品茶。*小說章節(jié)*)
京城市委副書記馮哲眉毛很濃,目光炯炯,一看就是堅毅的性格,他病逝的父親馮老曾是共和國保守派中有名的悍將,而馮老寫下的“經(jīng)儉為德,以侈喪軀”至今還掛在馮書記的書房。
馮書記給人最深刻的印象則是他在中部省份某市任市長時因為工作重心和中央政策相左而被就地免職,調(diào)回部委另委他任。當時九十年代初,唐逸剛剛憑借大爭論中的一篇文章嶄露頭角,而當時三十出頭,看起來前途無量的馮市長則黯然下野。
其時共和國東部中部省份,大力展私營經(jīng)濟,“五小企業(yè)”遍地開花,馮書記則一次又一次的整頓“五小企業(yè)”,“保守”兩個字從此成了他的標簽,而現(xiàn)在,國家開始大力氣整治“五小企業(yè)”好像印證了他的先知先覺,其實這并不能證明馮書記當初的作法有多么正確,當時改革初期,急需打斷各種枷鎖,鼓勵私營小企業(yè)展是必經(jīng)階段。
現(xiàn)在馮書記依然是那么保守和強硬,主張市委市政府加強經(jīng)濟整體調(diào)控,特別反對將一切矛盾推給市場的作法。而私下,他倒是對大農(nóng)莊改革頗為認同,但這不代表他和唐逸意見是多么相近,他欣賞的是農(nóng)莊改革中的集體所有制成分。
看著唐逸,馮哲微笑,“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十三年前。”想來,唐逸的文章和他的下野幾乎不分先后,在他人生最慘痛的失敗中,也使得他牢牢記住了唐逸的名字。
唐逸隱隱能想到他現(xiàn)在心理上的微妙情緒,笑了笑道:“時間證明你是正確的。”
馮哲笑著擺擺手,“很多東西要用很長的時間證明,你我都看不到。”
唐萬東微笑道:“這是家庭聚會,不要談?wù)撎林氐脑掝}。”轉(zhuǎn)頭看向程朝倫,“朝倫,茶還可以吧?”
程朝倫笑著點點頭,他一直沒怎么說話,因為這個圈子他是第一次接觸,必須要謹言慎行。
馮哲隨即笑起來。“朝倫啊。你那篇訪談我看了。講地很好哇。尤其是關(guān)于稀有金屬產(chǎn)業(yè)那一段。人深思啊!”
程朝倫笑了笑。說:“一家之言而已。”
馮哲擺擺手:“不是一家之言。是警世之言!”
程朝倫笑道:“馮書記太贊譽。不敢當。”
四人說說笑笑。氣氛倒也融洽。十點多地時候。馮哲和程朝倫起身告辭。唐逸也想走。卻被唐萬東留下來要他住一晚。唐逸就知道二叔有話想和自己說。點頭說好。
送走馮哲和程朝倫。唐萬東就和唐逸進了書房。看著櫥柜里排列整齊地線裝古書。唐逸笑道:“二叔是越來越雅了!”
唐萬東微笑道:“不像你,四處點火。”坐到了沙上,對唐逸招招手,又嘆氣道:“你二嬸不在,這個家越來越清冷了。”
唐逸坐到了唐萬東身邊,說道:“叫欣欣回家住嘛,二嬸跑來跑去的,多累?”
唐萬東嘆口氣,“欣欣這孩子,嫌家里約束多。”
見二叔心情不佳,想來女兒和他漸行漸遠令他有些沮喪,唐逸就笑:“也是,深宅大院,要我住這兒,我也住不慣。”
唐萬東笑了笑,說:“不談這個了。”從書桌上名片夾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唐逸,“這個人,你最好見一見。
”
金色塑封名片,透著淡淡的奢華,“共和國第二稀有金屬礦業(yè)集團總裁陳慕林”
唐逸就笑:“這個人,我知道。”
共和國地金礦開采業(yè)可謂一波三折,改革開放初期,實行的是以資源換投資的辦法,九十年代初期外資開始進入國內(nèi)勘察,但因為當時政策只允許外資與低品位、難選冶金礦的開,外資礦業(yè)在中國沒有取得太好的成果。但在近年,由于國際市場黃金價格持續(xù)攀升,國內(nèi)市場對黃金巨大需求,又刺激了外資礦業(yè)卷土重來。國內(nèi)多個儲量過百噸的特大型金礦山均被外資礦業(yè)公司控股圈占。
尤其是一些地方政府的短視行為,為了吸引外資給予外資企業(yè)許多優(yōu)惠政策,在合資中沒有很好地計算黃金礦山本身地經(jīng)濟價值和投資預(yù)期增長價值,被外資低價控股,有“資源賤賣”之嫌。
近年來,提高資源危機意識,限制黃金礦山的勘查和開采等呼聲高漲。有關(guān)專家認為,黃金儲備是金融安全的重要防線,黃金開采大量掌握在外資企業(yè)手中,將在一定程度上危及國家金融安全。中國有必要調(diào)整特殊資源的管理政策,以保證相關(guān)產(chǎn)業(yè)地效益最大化。國家開始重視稀有金屬保護,準備逐步將國內(nèi)世界級金礦的控股權(quán)從外資手里拿回來。
而共和國第二稀有金屬礦業(yè)集團,不但在非洲拿到了一個大金礦的開采權(quán),更和國內(nèi)圈占特大型礦山的幾家外資企業(yè)建立了戰(zhàn)略伙伴關(guān)系,有希望逐步從這些企業(yè)手中將股份回購。
這些,都脫離不了二礦集團陳慕林總裁和非洲政要以及外資礦業(yè)公司的私人友誼,而陳慕林更是成為共和國稀有物資儲備業(yè)的風云人物,二礦本就是副部級國企,更有消息傳陳慕林有可能會被調(diào)入改委,任改委副主任、共和國物資儲備中心主任等職。
據(jù)唐逸所知,陳慕林和那邊關(guān)系一向密切,在唐逸眼里,他更是不折不扣地某些既得利益集團的代言人。
“和他聯(lián)系?”唐逸微微一怔。
唐萬東笑笑,拿起了茶杯。
想起馮哲地話,唐逸隨即明白,程朝倫并不是在談到“財富分配”問題時激怒了某些人,而是訪談的最后,談到西南某些省份地原住民“守著金山要飯吃”的現(xiàn)狀,程朝倫隨便說了幾句外資企業(yè)控股礦山地弊端,例如開時只注重短期行為,一些企業(yè)在黃金冶煉后留下的尾礦,其含量品位仍在3克左右,這一品位甚至超過國內(nèi)許多正常開采礦山的含金品位。而外企控股礦山,更不會對當?shù)亟ㄔO(shè)起到什么有益的作用,民眾很難從中獲得相應(yīng)地收益。
看來是程朝倫這番話得罪了某些人,陳慕林自然是其中的代表性人物。
“見見他?也好。”唐逸掂量著名片,微微一笑,這是個能人,結(jié)識結(jié)識
下也不錯。
……
紐約大酒店明月軒菊花廳,唐逸見到了陳慕林,他四十多歲,神采奕奕的很有風度,一身黑色西裝剪裁得體,锃亮的皮鞋上沒有一絲灰塵,很注重儀表的一個人。
唐逸和他握手地時候感覺到他握手的力度很大,通常這是侵略性很強的人表現(xiàn)出的性格。
“唐主任,我深感榮幸!”陳慕林坐下后滿臉微笑。
唐逸笑道:“就不要客氣了,能見到你這位傳奇人物,是我的榮幸才是。”說著話,親自幫陳慕林倒了一杯茶。
陳慕林爽朗地笑:“唐主任很少給人倒茶吧?”
唐逸眉頭皺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點頭。
家常小菜一道道送上,唐逸就詢問起陳慕林關(guān)于國家物資儲備的一些問題,陳慕林倒是侃侃而談,很多觀點令唐逸有耳目一新的感覺,例如他說到達國家越來越多地把本國貨幣與石油、黃金等稀缺資源緊密捆綁,某種意義上講,誰擁有資源,誰就擁有世界,擁有主動權(quán)和話語權(quán)。但從國內(nèi)角度考慮,因為開采技術(shù)落后,一味地封閉只會使得我們的開采業(yè)追趕世界水平的步子越來越慢,所以適當開放稀有金屬開采市場,作出一些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唐逸雖然不大認同他地看法,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一定道理。
陳慕林說到這兒就嘆口氣,“當然,對外資開放黃金開采市場應(yīng)該側(cè)重引入他們的技術(shù),不能將資源當籌碼賤賣,可是很多人只想一時的痛快,沒有站在更高角度看問題,講話很偏激,這種行為只會破壞我們和一些友好外資企業(yè)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們二礦和多倫礦業(yè)集團回收股權(quán)的談判就很困難,因為人家不信任我們了。”
唐逸笑笑,“陳總習慣未雨綢繆,一定有辦法地。”
“難啊!”陳慕林面有難色的嘆了口氣。
唐逸笑了笑,就不再說這個話題,倒是和陳慕林談起了非洲一些礦山,陳慕林也微笑著和唐逸閑聊起來。
唐逸在黃海地很多主張他結(jié)識的圈子里都談?wù)撨^,大家無一例外地認為,如果這就是唐逸施政理想的話,那大家以后地處境可能會困難起來,而現(xiàn)在唐逸進了改委,雖然主要分管農(nóng)業(yè)和大家交集不多,但他分管的領(lǐng)域還是常常出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尤其是就業(yè)司,出臺的一些新政策令人很頭疼,早就有人提議給唐逸施加些壓力,提醒他部委不是地方,像個野馬一樣橫沖直撞只會頭破血流,而現(xiàn)在,無疑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程朝倫靠邊站,就是要給唐逸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本以為唐逸會往深里點一點,沒想到聽到自己的話風唐逸就轉(zhuǎn)了話題,看來這個人倒是傲得很呢!陳慕林微笑看著唐逸,覺得和這樣的人交手很有趣。
唐逸自不知道陳慕林的真實想法,但和陳慕林見面的第二天,分管國民經(jīng)濟、人事、物資儲備等工作的賈漢森副主任就打來了電話,笑呵呵和唐逸聊了幾句,就說道:“唐主任,我是來向你請將的,物資儲備中心正在擴編,急需人才啊,我看朝倫同志就很不錯,不知道唐主任能不能割愛?”
唐逸微笑道:“只要朝倫同志同意,我沒有意見。”
賈副主任笑著說好,“那我這就和朝倫同志談一談。”
掛了電話,唐逸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思忖了幾分鐘,就撥通外線,“田野,幫我約一下二礦的陳慕林。”
幾分鐘后,田野就進來匯報,電話倒是馬上打通了,但陳慕林的秘書說,陳總最近很忙,忙著和一些朋友解釋問題,行程表滿滿的。
田野更補充道:“我提了是您,但那邊還是說陳總要安撫一些朋友。”
唐逸就笑了,點點頭,沒有說什么。
……
裝飾豪華的書房里,陳慕林正愜意的靠在豪華老板椅上講著電話。
他是個很懂得享受的人,手里,是一杯82年的拉菲,猩紅的酒在夜燈下泛出誘惑地微光。
“文廷,沒問題,放心吧,寧西的金礦我們一定會注意環(huán)境保護,二礦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恩,恩。”
說著話,陳慕林咂了口紅酒,微笑道:“你們常說的老狐貍名不副實嘛,這次砍斷他一支胳膊,看他知道痛否!”
話筒那邊就沉默下來,好一會兒后,低沉的男音道:“放一放,還是要放一放。”
陳慕林微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不會逼得他太急。”
男音又沉默下來,欲言又止,“總之放一放吧,很多事你不知道。”
陳慕林微覺詫異,笑笑道:“好吧,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謹慎了?”
掛了電話,陳慕林就給秘書去了電話,要秘書和田野聯(lián)系一下,幫自己約個和唐副主任見面地時間,誰知道這次秘書很快回了電話,說那邊說了,唐副主任沒時間。
陳慕林皺起眉頭,掛了電話,伸手慢慢摩挲著一絲不芶的短,唐逸,是真不知道深淺啊!就算位置再高,很多事都是要妥協(xié)的,你才幾斤幾兩?
作為國家層面倚重的國際金礦業(yè)風云人物,陳慕林確實有著自傲的資本。
他微笑拿起了電話,撥了個號,低聲和人密談起來。
唐逸地辦公室里,怎么都感覺有一種壓抑的氣氛。
程朝倫放下茶杯,微笑道:“主任,去儲備中心也不錯,同樣可以光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