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楚露x韓揚(五)
    楚露也沒想到韓揚會這么直白,一時之間啞了聲,不知道該說些什么。</br>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yīng)過來了,她道:“沒有,最近確實忙。”</br>  韓揚盯著楚露的臉,后者十分坦然,一點破綻也沒有,這讓韓揚稍稍放了心,他嘀咕道:“我還以為姐姐討厭我了呢。”</br>  楚露想了想,還是選擇沒搭話,車內(nèi)一時之間安靜的有些詭異。</br>  韓揚看著車前一對情侶手牽手的從車前走過,深吸了一口氣,偏頭問道:“姐姐有喜歡的人嗎?”</br>  “……沒有。”楚露偏過頭問道:“怎么了嗎?”</br>  她其實想直接回答有的,但是以她和韓揚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所了解的,她要是說了有,韓揚估計不出一天就會吧她身邊的男人了解完。</br>  韓揚聽見這個回答還有點小竊喜,還好,沒有喜歡的人就行。</br>  他繼續(xù)問道:“姐姐之前交過幾個男朋友呀?”</br>  “問這個干什么?”楚露也懶得啟動車子了,她從包里摸出煙和打火機,自己捏了根出來,又將香煙遞給韓揚:“來一根?”</br>  韓揚其實很少抽煙,但還是接了一根,楚露打燃打火機,腦袋微微靠前將煙點燃,順手還將旁邊的窗戶打開了。</br>  她叼著煙,一邊將煙灰缸放扶手箱上一邊將打火機遞給韓揚。</br>  但是韓揚卻沒有接過她的打火機。</br>  他道:“我不需要打火機。”</br>  楚露聳了一下肩膀,將打火機收了回來。</br>  下一秒,韓揚卻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將她的腦袋往自己方向帶了一下。</br>  楚露皺著眉,抬眼看他,不知道他搞什么鬼。</br>  韓揚忽的沖她笑了一下,按著楚露的后頸,叼著煙湊了過去,將自己的煙與楚露點燃的煙相碰。</br>  煙點燃了。</br>  在他們之間升起了微弱的白煙,曖昧不清的氣氛也逐漸升溫,讓楚露不自覺的瞇起了眼。</br>  這是她沒有想到的,她還以為剛才就已經(jīng)是最大膽的了,沒想到更大膽直接的是現(xiàn)在。</br>  讓她想逃避都不行。</br>  韓揚將自己的手收回。他道:“煙現(xiàn)在不就點燃了嗎?”</br>  他點煙的方式還真是別具一格。</br>  楚露吸口煙,輕笑一聲問道:“你對其他女生也這樣子嗎?”</br>  韓揚搖了搖頭說道:“我只對姐姐這個樣子。”</br>  他叼著煙看著楚露問道:“姐姐你難道不明白我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嗎?”</br>  楚露沒有第一時間應(yīng)答,她只是沉默著吸著煙,過了許久,韓揚都以為她不會應(yīng)答,想要再次</br>  表明心跡的時候,楚露淡淡道:“我不喜歡比我年紀(jì)小的弟弟。”</br>  韓揚愣了一下,這和他所知道的好像有一些不一樣。</br>  他明明記得自己去查的時候,楚露之前兩個男朋友都是兩個比她小的弟弟。</br>  一個是大學(xué)生,另一個正剛出了社會,但無論他們其中的哪一個,韓陽都格外的有信心,他比他們優(yōu)秀太多。</br>  他也摸清了楚露的喜好,按理說楚露應(yīng)該也是對他有好感的,但她這么一說,著實讓他不知道該怎么接話。</br>  車內(nèi)又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過了許久,楚露說道:“下雨了,我要回家了。”</br>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逐客令。</br>  韓揚將煙掐滅,難道臉上有幾分認(rèn)真的神色,他道:“楚露,可我喜歡你。”</br>  這一句‘喜歡你’也不知道和多少人說過。</br>  楚露聳了一下肩,她道:“我知道追我的人很多,喜歡我的人也很多,謝謝你喜歡我,但是呢,我對你的感情就跟對沈弟弟的感情是一樣的。”</br>  她和沈星謙什么感情,異父異母的姐弟感情。</br>  韓揚心臟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他假裝不在意地說道:“那姐姐喜歡什么樣的人呢?”</br>  “溫柔體貼,成熟穩(wěn)重一點的吧。”</br>  韓揚細(xì)想了一下,不就是溫柔體貼,成熟穩(wěn)重嗎?</br>  簡單。</br>  韓揚有了信心,可楚露對著著韓揚一笑,給了他一個永遠(yuǎn)都沒有辦法達(dá)成的條件:“我喜歡比我大的。”</br>  而韓揚比楚露要足足小上兩歲。</br>  楚露慢條斯理的把煙頭丟進煙灰缸里,最后逐客令,語氣卻依舊溫柔,像是勸一個叛逆小弟弟一樣,她道,“弟弟回去吧,姐姐現(xiàn)在要回家了。”</br>  韓揚下了車,楚露還坐在車內(nèi)沖他揮了揮手,溫柔囑咐道:“注意安全。”</br>  然后便開著車走了,楚露走了,韓揚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抿著嘴,最后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朝自己的車位走去。</br>  *</br>  “今天的單我來買,大家隨意喝隨意喝啊。”</br>  穿著花襯衣的男人舉著酒杯和美女碰了一杯,然后走著風(fēng)騷走位到了韓揚身邊,花襯衣道:“喲韓老三,今天怎么這么沒勁啊?場子上可是有很多美女的,你這樣可不太行。”</br>  韓揚睨了他一眼,沒有搭話悶聲喝著酒。</br>  花襯衣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手放在旁邊然后挨著韓揚坐了下來問道:“是不是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說吧,說出來兄弟才好幫你想辦法。”</br>  韓揚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找你想辦法還不如去找沈大。”</br>  花襯衣翻了個白眼,但依舊好脾氣的說道:“沈大和我能一樣嗎?他就是圈養(yǎng)的羊,你哥哥我可是看慣了大風(fēng)大浪的人。”</br>  “這句話我會原封不動的轉(zhuǎn)訴給沈大。”韓揚看著臺上跳舞的人。</br>  今天晚上是一個交際趴,本來他不想來的,面前的花襯衣硬是在他家門口等了半小時,他才勉強答應(yīng)的。</br>  不知道怎么,被楚露拒絕之后,韓揚干什么都提不起勁,連最愛的蹦迪泡趴都索然無味,像是被人抽走了快樂神經(jīng)一樣。</br>  “還是不是兄弟。”花襯衣給了他肩膀一錘子,然后又道:“讓我猜猜,你肯定是為了女人才會這樣。”</br>  韓揚看了他一眼,花襯衣繼續(xù)道:“你花哥我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一眼就看出來了,說說看嘛。”</br>  韓揚將酒杯放在旁邊的玻璃桌上,想了想,簡言意駭?shù)膶⑹虑檎f了一遍。</br>  當(dāng)然隱去了自己已經(jīng)告白過一次的事情。</br>  花襯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許久才高深莫測的說道:“老三,你這是想浪子回頭啊。”</br>  這回輪到韓揚翻了個白眼,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居然還認(rèn)為他能說出什么好話來。</br>  不過很快花襯衣又說了:“開個玩笑,你告白唄,女孩子不都喜歡浪漫的那一套,你以前追人的時候不是做的挺好,送花送包,每天接上下班,肯定不出一個月,絕對能抱得美人歸。”</br>  “她不一樣。”楚露根本看不上這些,韓揚低著頭抓了抓自己的后腦勺:“算了,我走了。”</br>  花襯衣看著韓揚起了身,在他背后說道:“記得,追人的時候真摯一點啊。”</br>  韓揚背對著他揮了揮手,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br>  韓揚走后,另一個穿著小吊帶的女人坐在了花襯衣身邊,她笑盈盈問道:“花哥,小韓總怎么這么早就走了?”</br>  韓揚喊了代駕,路過楚露小區(qū)時便停了下來,韓揚將窗戶打開,坐在車內(nèi)往樓層上方看去,明明不久前才上去小坐了一會兒,現(xiàn)在卻進都進不去。</br>  晚風(fēng)吹過,吹向韓揚的臉讓他的酒清醒了些,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代駕說道:“走吧。”</br>  代駕點了點頭,剛啟動了車子,后排的人又道:“等等。”</br>  韓揚看見楚露的車了,楚露進了小區(qū),韓揚皺了皺眉問道:“現(xiàn)在幾點了?”</br>  代駕道:“馬上要十二點了。”</br>  這么晚才回來,韓揚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朋友圈,楚露的朋友圈停格在三天前,一張在大樓里往下拍的夜景圖。</br>  配字就是簡單的‘加班’二字。</br>  韓揚手指摩挲了一下手機邊緣,他嘆了口氣說道:“走吧。”</br>  代駕啟動了車子,韓揚又看向窗外,腦子里面突然又蹦出了今晚花襯衣和他說的那些話。</br>  接上下班,送花送包,送一切她喜歡的東西。</br>  韓揚大拇指摩挲了一下下巴,在微信里面找到自己之前加過的花藝店。</br>  【HY:幫我準(zhǔn)備一束玫瑰花,明天下午我來拿。】</br>  【花美麗:1】</br>  韓揚往后一仰,靠在靠背上,腦子里面已經(jīng)飛快的轉(zhuǎn)著追人的一千種方案,總有一種是有用的。</br>  *</br>  翌日,韓揚特意提前早退,但不小心碰上了他大姐,被揪了好一頓耳朵之后,才找了個理由溜了出來。</br>  他揉了揉自己被捏紅的耳朵,咬著牙簽了花單。</br>  他姐真是下死手了,也不知道當(dāng)年他姐夫是怎么看上他姐的。</br>  韓揚抱著一大束玫瑰花,低頭輕嗅了一下,還好沒耽誤他時間。</br>  韓揚今天開了輛騷包跑車,剛坐上去,想了想,還是又抱著花束從車上下來了,給秘書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秘書就下來了,他手里拿著自己車鑰匙有些奇怪地問道:“老大,你拿我鑰匙干什么?”</br>  韓揚接過他的鑰匙,問了一句車在什么地方,秘書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越野車。</br>  韓揚看了一眼:“行。”</br>  然后將自己的跑車鑰匙丟給了他:“你等會下班開我的車,你的車明天給你開這里來。”</br>  秘書啊了聲,韓揚道:“啊什么啊,回去上班吧。”</br>  秘書看了看自己的車,又看了看韓揚的跑車,皺了皺眉,他老板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br>  韓揚才不奇怪,主要是楚露那天拒絕他時說,她喜歡溫柔體貼成熟穩(wěn)重的,他那輛跑車顏色太騷里騷氣了,一看就和成熟穩(wěn)重搭不上邊。</br>  為了追人,他好努力!</br>  到了楚露的公司樓下,正好是下班時間,韓揚帶著墨鏡抱著花束站在大門口一側(cè)等著,可始終都不見楚露出來。</br>  韓揚看了一眼時間,不應(yīng)該呀,早出來了才是。</br>  韓揚沒等到楚露,反倒是等到了外賣小哥,外賣小哥拿著電話說道:“楚露女士是不是,你的外賣已經(jīng)到樓下了,你方不方便過來取一下?”</br>  “不方便啊?那行,我給你送上去,你幾樓啊?五樓啊?行行行好嘞,您等我一下。”</br>  韓揚站在邊上聽了個全,原來是在里面還沒下班呢,看她點了外賣估計又要加班了。</br>  韓揚思緒開了個小差,也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他抱著花默不作聲的跟著外賣小哥進去,然后假裝不經(jīng)意問道:“你送幾樓的外賣?”</br>  小哥正看著手機的單呢,應(yīng)道:“五樓的。”</br>  韓揚哦了聲面不改色說道:“我正好要去辦公室拿車鑰匙,也是五樓,我給您一塊帶上去吧?外賣是誰點的?”</br>  小哥看了他一眼,說道:“楚露女士點的。”</br>  韓揚道:“楚記者啊,我知道了,你確認(rèn)送達(dá)就行,她不會說什么的。”</br>  小哥又看了他一眼,韓揚滿臉寫著無害,正巧小哥的手機響了,有人來催單了,而電梯卻遲遲沒來。</br>  他想了想,還是先給楚露打了個電話,韓揚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哥說道:“您好女士,我這里有急單要送,正好有您的同事上樓,我可以讓他帶上去嗎?”</br>  “好的,謝謝謝謝。”小哥笑著掛了電話,他將外賣遞給韓揚說道:“謝謝你啊先生。”</br>  我才要謝謝你。</br>  韓揚點了點頭,微笑著送了外賣小哥離開,又等了一會兒電梯,拿著外賣和花,開開心心的上樓去了。</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樓里沒有什么人在,韓揚沒來過這里,繞了一圈才找到了外賣地址上的事實新聞組。</br>  他站在門口,一眼就看見了埋頭認(rèn)真看東西的楚露,辦公室里沒有其他的人,正合他意。</br>  韓揚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楚露工作太認(rèn)真了,就連他靠近都沒察覺。</br>  韓揚默不作聲的將外賣放在她手邊,本以為楚露會抬頭看一看,卻沒想到,她只是低著頭匆匆道:“謝了,麻煩你幫我?guī)蟻砹恕!?lt;/br>  韓揚嗯了聲,“不客氣。”</br>  楚露還是沒有抬起頭來,她拿著一支筆正在整理著人物關(guān)系,韓揚睨了眼,因為被楚露的身子擋著,他也只看見了Z市兩個字。</br>  Z市?</br>  看來她這幾天應(yīng)該都在忙這些。</br>  韓揚又用目光掃過楚露的辦公桌,整整齊齊的和他那個亂七八糟的辦公室好上了不止一星半點兒。</br>  楚露拉開了旁邊的抽屜,韓揚看去,還看見了用小的密封袋裝的一寸照。</br>  他眉頭輕挑,連證件照都那么好看,不愧是他看上的人。</br>  這時楚露終于注意到給自己身邊的人一直沒走,她偏頭看去,入眼的便是一束嬌滴滴的玫瑰花。</br>  再往上,就是兩三天沒見過的韓揚。</br>  韓揚微微伸了手,讓玫瑰花又靠近了楚露一些,他溫聲道:“姐姐,送給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