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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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鐘樹鴻覺得解鈴還需系鈴人,銅湖市作為農(nóng)業(yè)城市,想要發(fā)展,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是關鍵,而打田機又是重中之重。
若是這玩意不出來之前,他拿到了大興村特供稻谷的種子,還很有很大的信心做好春耕工作的,力爭年底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但現(xiàn)在因為銅湖市打田機的份額被扣了一半,發(fā)放至其他城市,他的信心確實沒有之前那么足了。
因為開頭慢,就是步步慢,銅湖市現(xiàn)在明顯處理劣勢,如果不解決,勝利的天平會越來越往別處滑去。
他不是沒想過其他的辦法去弄到更多的打田機,但因為七一機械廠將大興打田機注冊了專利,一般的人和廠壓根不敢仿制。
面對如今的局面,他的老領導商懷南讓他別去找周惠蘭,但他真的不甘心,所以他決定去見一見周惠蘭。
因為他知道,不管是找七一機械廠還是省委的人,都沒有用,只有周惠蘭發(fā)話是管用的。只有她找七一機械廠那位下決定的人談,他才能拿回屬于銅湖市的那份份額。
但他此時卻不想想,周徽嵐即使得知了這事,又怎么可能會按照他的心意去做?
且不說這樣做是符合她的利益和心意的,她要是按他想的去做了,這是要辜負別人好意的。即使她不喜歡這樣,也只能輕點一下,委婉地表示下不為例,而不能強硬地去改變已經(jīng)造成的結果,這樣就太打冷師傅的臉寒他們的心了。
其實位置調(diào)轉,如果鐘樹鴻站在周徽嵐的位置上,做出的決定幾乎是一樣的。
出發(fā)前,鐘樹鴻猶豫著要不要給女兒周思恬打一個電話,最終還是決定作罷。
銅湖市距離大興村一百三十多公里,鐘樹鴻的車足足開了四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鐘樹鴻觸目所及,發(fā)現(xiàn)大興村里通往西村的主干道已經(jīng)被拓寬了一倍,可以容納兩輛車輛同時進出。
西村主干道與通往東村的道路隔著一條馬路遙相對望,原來大家都一樣寬的,如今西村的主干道被拓寬后,東西這條路就顯得寒酸無比。
鐘樹鴻知道拓寬主干道需要占用原先道路兩旁的田地,這一個處理不好,就很容易就引起村民的憤怒和怨言的。
但周氏一族就處理得很好。周永正周徽嵐這些決策層的人就曾對大家伙說過,拓寬道路,方便的是大家,不能讓緊挨著道路的人家吃虧。
他們擬了一個方案,先統(tǒng)計拓寬的道路一共占用了兩旁多少的田地,然后按照西村這邊的人口數(shù)量進行一個換算,被占用了土地的人家會得到相應的補償。
這樣一來,拓寬道路的事就很順利。
大家都樂呵呵的,一起齊心協(xié)力建設家鄉(xiāng),為自己的居住地增磚添瓦。
車子從路口拐進去,一路上暢通無阻。
鐘樹鴻默默地看著大興村的變化,過年的時候就聽說周氏一族準備在來年的時候大規(guī)模地修建族地新區(qū),這條道路就是最早的變化之一,還有周遭的一些變化,可以看得出來新區(qū)的規(guī)劃很大氣。
當他發(fā)現(xiàn)一路上還有農(nóng)村婦女三三兩兩的湊堆說笑時,是真心感覺到大興村真的不一樣了。在銅湖市,現(xiàn)在這種時候大家都忙著整地的事,精做農(nóng)田,需要提前一兩周灌水泡田,粗耙、翻耖、施肥、耙平、開溝做畦……這一項項的,哪個不是活呀。畢竟以前沒有打田機,有耕牛的人家還是少數(shù)。所以每個人每天都很忙,也很累,幾乎是沒時間沒精力湊堆扯閑篇的。
鐘樹鴻在觀察大興村,對這些湊堆的婦女心生感慨。而那些婦女對他乘坐的汽車也是好奇不已的。
說起來,她們也是清閑鬧的。育秧的活計在村長和惠蘭他們的帶領下已經(jīng)做好了,耕種的田地呢,只需要給點錢,就全部都由打田機打好了。
這樣的日子她們以前真的沒有想過,以前這個時候呀,肯定是全家老少一起出動開始整理農(nóng)田,哪有空一起坐在樹下僅做點輕省活計然后說說笑笑的呢。
鐘樹鴻的車駛過之后,她們開始議論紛紛。
“那輛小車沒見過啊,不是以前來過咱們村的?!?br/>
“你沒見過的小車多了去了?!迸赃叺娜诵λ?。
她不服氣地道,“是,我沒見地小車多了去,但我見過的也不老少了?!碧貏e是這兩年,進出他們村的小車還少嗎,大人物還少嗎?
“我敢說,這輛車也是來找惠蘭的?!?br/>
“這個我也能猜到,很稀奇嗎?”
“你們別吵,我剛才好像看到鐘樹鴻了?!?br/>
眾人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你說車里的人是鐘樹鴻?”
“是鐘樹鴻,剛才一瞥,我看到他的臉了。”
“他來咱們村干什么?”
“一準沒好事?!?br/>
“星子,快回去通知你爺爺,讓他多注意一下你惠蘭姑姑家?!?br/>
“狗子,你也去,告訴你爸……”
鐘樹鴻將車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周徽嵐剛回來,她剛去了一趟秧地視察秧苗的成長狀況。今年周氏一族的秧田很集中,她那片大棚暫時撤了,已經(jīng)全部改為秧田了。因為那片大棚地也算是老的菜園地了,用來做秧田是很好的。
大棚撤了,但她另外選了一處作為她的植物實驗基地。這一處地也是六畝大小,是她和周思恬分得的田地。
鐘樹鴻的到來讓周徽嵐挺意外的,但她沒有請他進屋,而是打開了大門,然后就站在那里,示意他有什么話就趕緊說了。
鐘樹鴻見了周徽嵐,便避重就輕地將七一機械廠因她之故將分配給銅湖市打田機的份額扣掉一半的事和她說了。
周徽嵐沒想到還有人幫她出了口氣?當年隨手布施的善舉被人一直銘記著,這是所謂的善有善報嗎?
鐘樹鴻和緩了語氣說道,“惠蘭,打田機事關銅湖市民生民計,你能不能出面,讓他們別因私廢公,別再搞那套了。”
周徽嵐拒絕,“抱歉,我不認識什么七一機械廠的領導,也不認識省里的領導,我也不覺自己能左右那些領導的決定,所以我不會出面?!奔词顾茏笥矣衷趺礃??她為什么要幫鐘樹鴻?
還有,省里既然已經(jīng)下了文件,那就代表了事情是可行的,鐘樹鴻想讓她出面解決,那豈不是讓她變相地和省里作對?
鐘樹鴻勸她,“惠蘭,這事關重大,非同兒戲,我們之間的恩怨,能不能暫時放到一邊呢?”
周徽嵐很理智地說道,“首先,你做這事的目的,與其說是為了銅湖老百姓,倒不如說是為了你自己吧?還有,我不知道你說的緣由是真是假。事大事小那也是你的事,你可別給我扣帽子,銅湖市百姓如何,那是你作為市長的責任,和我有什么關系?你把責任推到我身上,那是你無能?!?br/>
這用詞真是犀利,她對他們父子真夠狠,語言化作刀子,刀刀往他們父子身上捅。
鐘樹鴻苦笑,“你說的對,我承認銅湖市是我的責任?,F(xiàn)在的問題就是,因為你的原因,銅湖市的發(fā)展受到了人為的限制,這對我肯定是有影響的。你想過咱們的兩個孩子沒有?我知道你不在乎國棟,但思恬呢?她雖然跟了你這生母,再怎么說,我也是思恬的父親,血濃于水,我發(fā)展不好或者我倒了對她也沒好處對吧?”
“周樹鴻啊周樹鴻,你真是雙標得厲害。當初我被拐二十年,歸來之后我只是想洗脫污名,只是想討個公道而言,你都攔著。那時你怎么沒想想,我這生母頂著那樣的污名,對兩個孩子有什么影響呢?如今事情落在你頭上,你急了?”周徽嵐真的很難理解他,他憑什么覺得他來找她,她就一定會幫他呢?
“還有,別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發(fā)展不好會影響思恬?不會的,你就放心吧?!?br/>
“之前你的事是我沒思量清楚,我道歉?!?br/>
周徽嵐驚訝,鐘樹鴻這是服軟了?
“抱歉,你的道歉我不接受。”傷害已經(jīng)造成,不是他輕飄飄的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
鐘樹鴻接著說道,“但是我犯的錯誤,我不希望你也犯?!?br/>
“所以呢?”周徽嵐想笑,說來說去,又繞回了一開始的問題上了?
她懷疑即使剛才的道歉他都不是真心的,只是以退為進,想達到他的目的罷了。原書男主竟然變成了這樣面目可憎的模樣?周徽嵐心里有說不出的失望。
鐘樹鴻深感棘手,她太油鹽不進了。
兩人的表情都不太好,這時有個中年人走了過來,“惠蘭,你們家沒事吧?”
周徽嵐沖著外面的人搖頭,“無事無事,大家別擔心。”
“要幫忙就喊一聲,我們都在外面,準能聽到的。”
周徽嵐咧嘴一笑,“好咧,九堂兄。”
鐘樹鴻默默地看著這一幕,他剛才就注意到不斷有族人晃蕩過來。他甚至還注意到了榕樹下正在與人交談的人,那不時朝他這邊看過來的不正是王氏一族的族長?
鐘樹鴻知道這些人都是在防著他哪。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周徽嵐一家子在大興村除吳氏一族之外的民心,這些是韓家當初在大興村如日中天時都沒有得到過的待遇。
一時間,鐘樹鴻心里有些復雜。
“我自認為,除了在處理你的事情有不妥之處有所虧欠之外,無論為人還是為官,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我現(xiàn)在向你提的這個要求,也不是僅僅為了我自己。所以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一談,別那么劍拔弩張?”
周徽嵐挺煩他這樣的,話題是他挑起的,提了如此無理的要求,被她反駁之后卻反過來指責她情緒激動,襯得他自己多么冷靜理智,又顯得她無理取鬧一樣。
“鐘樹鴻,拜托你搞清楚一點好不好?打田機是供不應求,又不是我藏著掖著不肯給你,你說你銅湖市很需要打田機,你怎知別的地方就不需要?你提這要求很不合理的,難不成你銅湖市的老百姓比旁人更金貴不成?”周徽嵐這話已經(jīng)拒絕得很徹底了,不管于公于私,她都不會幫忙。
鐘樹鴻堂堂大市長被她訓得啞口無言,他都懷疑這次來是自取其辱,他的老領導不讓他來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