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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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周永福一家子的人都看向他,倒是周惠竹垂下眼瞼。
周永福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當然有權力這么做,因為你老子不過是周家的養(yǎng)子?!?br/>
臥槽,周徽嵐沒想到他們家還藏著這等秘密,書里也沒說呀。
周圍的年輕人也都懵了,啥?你說一起玩耍一起長大的小伙伴竟然不是同族?當然,這個年代同不同族沒那么重要,但也太讓人意外了叭?
周永福一家子,除了周惠竹,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他們不知道這事啊,這些長輩們也太保密了吧?還有他們爹,也不曾露出過半點端倪。
鐘樹鴻也意外,他沒想到岳丈竟然是養(yǎng)子。
高煦他們的車就停靠在院子外的大樹下,他們聽了個全程。
小黃助手驚得嘴巴大張,“先生,周姐說的都是真的嗎?會不會弄錯了吧?堂兄堂妹,不會那么狠心吧?”
小黃助手是去過大坳村的,也知道周惠蘭過的什么樣的日子。
“嗯,都是真的。”
“可是,周姐她爸說的除族什么的,對周海來說不痛不癢吧?”小黃助理覺得沒什么用,不過在沒辦法將他繩之于法的情況下,也只能通過這樣的法子來消消氣了。
高煦淡笑不語,這可不止是消消氣那么簡單。周家世代行醫(yī),受其恩惠者眾多。只是周家人低調本分,從來不拿那些人說事,就連他們家,不也……
周永福一家被除族,看似無關痛癢,實則損失大著呢。
“開車吧?!?br/>
小黃助理:“這個時候開車,不和周姐說一聲嗎?”
不然再去裝一瓶水也好啊,周姐剛才真貼心,剛才送的水真的清爽甘甜,這大熱的天喝著太舒服了。
“不必,出發(fā)吧?!?br/>
院子里,周永善的話還在繼續(xù)。
“所以,看在我爹將你養(yǎng)大一場的份上,好聚好散。再者,本來你也不姓周,改回姓韓,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br/>
周永善是真的絕情,五六十年的感情,說斷就斷,但是怨嗎?周永福不知道該怨兒子還是怨他大哥。
周海不愿意了,況且現(xiàn)在都撕破臉了,他也不想一直忍讓著,“除族可以,憑啥要改姓,天下姓周也不止你這一家吧?”
他一直姓周,幾十年了,所有的朋友以及生意伙伴都知道,突然改姓韓,讓朋友怎么看他?而且解釋起來也麻煩。
“此子不類周家人。”三太爺?shù)吐曕洁炝艘痪洹?br/>
他的孫子聽見了,回道,“本就不是周家人,怎么會像呢?”
周永善掃了他一眼,不屑與小輩計較,直接問周永福,“老二,你說呢?”
周海磨了磨牙,只會拿輩份壓他爹!
周永福點頭,“放心吧大哥,這事我會辦妥的?!?br/>
“后天十五個是個好日子,除族就定在那天吧?!?br/>
她爹此刻真是霸氣側漏啊。今天周父周母真是給她開了眼界,大大迥異于書中兩老的性格。
“爸,善爺爺和善奶奶變得讓我都不大認識了?!敝艽笾菊嬗X得今天開了眼界,善爺爺一向給他的印象就是不多話不計較,除了遇上善奶奶的事,似乎沒什么東西值得放在心上的。
“這才是你善爺爺和善奶奶原本的模樣。你惠蘭姑姑不在的這些年,將兩老的精神氣也帶走了?,F(xiàn)在好了,你惠蘭姑姑回來了,他們有奔頭了,精神頭也好了?!?br/>
周大志:……
所以,他惠蘭姑姑是靈丹妙藥嗎?
他一直覺得他善爺爺善奶奶挺怪,像惠蘭姑姑這事,要是發(fā)生在別人家,比如他們家吧,做父母的傷心痛苦會有,但過一段時間,或者一年兩年,或者三年五年,必然會強打起精神撫養(yǎng)下一代,畢竟日子還是要過的。
但善爺爺他們不是這樣的,兩個小外孫,他們最初的時候想接一個過來撫養(yǎng),被鐘家人攔了,他們就算了,后面再也沒提起過。
他覺得善爺爺太容易放棄了,他惠蘭姑姑當年生下兩個孩子呢,她不在了,老人又是那樣的情況,分一個過來不正是情理之中的事嗎?當時他們都在摩拳擦掌,只等他一聲令下,他們就跟著去楊柳村討說法。可惜這事最終不了了之。
鐘樹鴻猜到了公安來了后的結果,卻完全沒料到事情這樣發(fā)展。
他剛才示意周海服軟,就是不想大家鬧得太僵,后面再讓國棟思恬和她說點軟話,補償一二,淡化這件事的傷害,這事就算過去了。如果能說服她去派出所撤案,那就最好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前岳父的性子算不上圓滑,甚至可以說得上有些不知變通,現(xiàn)任岳父要好一點,會審時度勢。如今前岳父將周海一家子除族踢出周家,像是他那性子會做出來的事。但現(xiàn)任岳父太好說話了?
周徽嵐不知其心思百轉,她朝鐘樹鴻走了過去。
周惠竹心里防備起來。
“我們之間,你打算怎么辦?”
周徽嵐問鐘樹鴻,說起來,他才是原主遭受那么多年苦難的罪魁禍首,盡管他本人并不知情。
鐘樹鴻看著眼前曾是他妻子的女人,頭發(fā)亂糟糟,臉色不如周惠竹白,嘴唇?jīng)]有血色,眉眼間皆是滄桑。
他們之前是夫妻,共同孕育了兩個孩子,分開十八年,她被迫嫁人被迫給人生孩子,而他也重新結了婚,重新組了家庭。
他最難過的時候也曾在心里狠狠地發(fā)過誓,定要好好努力,等再見時一定要讓她后悔當初拋夫棄子的選擇。今天卻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是他一直以為的那樣。前妻當初是被迫離開的,這些年過得很慘。但他現(xiàn)在在她面前,并無優(yōu)越感。
聽到她這些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努力地想要回來,并且為此吃了不少苦頭,他心里的感覺很復雜,感動有,卻也間雜著害怕與擔憂。
說實話,人到中年,他很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并不想出現(xiàn)太大的改變。
“鐘樹鴻?”周徽嵐體會不到他此刻五味雜陳的心理,只覺得這人咋在這個時候發(fā)呆?
鐘樹鴻回過神來,“你的想法呢?”
周徽嵐輕笑,果然是政客,不習慣將自己的底牌最先掀開。
“我的想法重要嗎?”
“重要,畢竟你是國棟和思恬的媽媽?!?br/>
周徽嵐挑眉,“那我說了,就能按照我說的來或者以我的想法為主?”
鐘樹鴻如今事業(yè)蒸蒸日上,家庭美滿,此時她只是一個中年婦女,還是無業(yè)的,他心里明白,不可能以她的意愿為主的。
她的問題步步進逼,鐘樹鴻意識到此刻她非常清醒,也意味著她變得很難纏。
換個角度想,他應該松了一口氣的,現(xiàn)在這情況總比她扒著他要重修舊好來得好吧?
于是他正色道,“那咱們商量著來吧?!?br/>
周徽嵐注意到周母眉眼間的疲憊,打住了繼續(xù)搞鐘樹鴻的念頭,決定今天先到這里。
“那行,等你想清楚了,咱們再坐下來談一談。對了,我想見見兩個孩子?!?br/>
鐘樹鴻下意識拒絕,“國棟和思恬都去外地上大學了,剛走,現(xiàn)在叫回來,不好吧?”大學生多金貴啊,孩子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呢。而且才開學就請假,萬一讓老師教授印象不好怎么辦?
周徽嵐揚眉,學業(yè)重要,那十八年未見的生母就不重要了嗎?
迎著她的目光,鐘樹鴻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
“這樣吧,你把聯(lián)系方式給我,我給他們拍一封電報,回不回來取決于他們,你看如何?”
周徽嵐話里有一絲不容拒絕的強勢,最終鐘樹鴻只能點頭,“行。”
至此,三太爺叫散,各回各家,將空間留給久別重逢的一家人。
回去的路上,徐秋蘭發(fā)著牢騷,“真當我們稀罕姓周啊?!闭f起來這些年,周家還是沾了他們一家子的光了。他們家發(fā)達之后,照應了多少族人?等他們除族不姓周之后,這些人休想再占他們家便宜!
即使這么想,她心里仍舊難受,覺得丟人,他們這次與被驅逐無異,再一想兩日后還要在祠堂舉行除族儀式,她就恨不得那一天永遠都不要到來。
“爸媽,如果你們擔心觸景生情,不想住在大興村了也可以,我縣里市里都有房子,你們考慮一下想住哪里?!?br/>
“就依你的意思,這兩天收拾收拾,走吧?!?br/>
這下不走也得走了,大興村有近半人姓周,大家拜的都是同一個祠堂老祖宗,七拐八彎的,都沾親帶故。他們再住在這里,也不自在,而且還像死皮賴臉地賴在這里似的。
“你們啊——”周永福仰天長嘆,“希望你們日后不要后悔才好。”
“那魚塘咋辦?”周波悶悶地道。
這事態(tài)一路發(fā)展,周波都是懵的。他不明白,為何惠蘭堂妹回來這么一件高興的事,最后會發(fā)展成這樣。
這魚塘租的時候錢不多,但后期的清理費了很多人力物力,可以說清理那兩張墉的活他們夫妻倆就干了兩三個月,期間他岳父家都來幫忙了一陣子。現(xiàn)在魚塘弄好了,步入軌道,開始賺錢了?,F(xiàn)在他們卻要走了,魚塘該怎么辦?
周永福道,“轉出去吧,看看誰有意?!?br/>
許是看出周波情緒不高,周惠竹安慰道,“大哥,去縣上挺好的,至少去了,東東和麗麗可以上更好的學校。這幾天我陪你們到縣上看看,如果有合適的房子就買一套吧。要是錢不湊手,我這邊湊點給你們?!?br/>
周海也跟著說道,“要是還不夠,我這里也有點流動資金,先拿去墊上?!?br/>
周大嫂也是一肚子的郁悶,這件事發(fā)展到后面,怎么反而是他們家受到的沖擊最大。
小叔本來就在縣里辦公,頂多偶爾回來住一住。但他們不一樣,他們的根就在這里,而且他們都是莊稼人,去了縣里市里他們能干什么?現(xiàn)在不但要走,還得考慮在縣上買房子,買房子是好事,但欠債就讓人渾身難受了。
“小妹,我們去了縣里做什么啊,總不能啥也不干吧?”
周惠竹沉吟,“盤個帶后院的店面,做點買賣吧,大嫂你就做吃食好了。大哥的話,找個機會學門修自行車的手藝。”
周惠竹三言兩語就替自己的哥嫂安排好了未來的路子。
周永福想了想,對周海說道,“還有你那工程隊,準備另外招人吧?!?br/>
周海的工程隊,最初的隊伍核心正是出自大興村周氏子弟,最初的那一批人,隨著工程隊做大做強,不少人都升上來了,其中有幾個還是核心骨干。
周海一愣,“他不會那么霸道吧?”他是連大伯也不愿意叫了,只用了一個‘他’字替代。
“有備無患,你自己多準備一手吧?!?br/>
周海覺得不能吧,畢竟他又不曾虧待這些昔日的發(fā)小玩伴,他開出的工資,能是回來種地能比的?
“你不懂?!?br/>
周氏子弟一向團結,他大哥這些年一直很消沉低調,看著就只是個不怎么吭聲的農村老頭子,那只是表象。周惠蘭受了那么大的罪,他能能干看著?
見兒子還不警覺,周永福恨不得踢他,“讓你準備就準備,我這當?shù)倪€能害你不成?”
“我知道了?!敝芎5男那橛行┏林亍?br/>
幸虧先前他妹妹提醒他多向外招攬一些優(yōu)秀的人才,不然這一下子抽離了那么多人,工程運轉不開,他就要抓瞎了。
回到家,徐秋蘭就拉著周惠竹進了房間,有些話不方便讓姑爺聽見。
“周惠蘭回來,禍害我們家也就禍害到這里了。倒是你那邊,他倆當初畢竟是軍婚,她要是想回去,你可咋辦呀?”
“媽,你放心吧,當年部隊里也知道堂姐私奔的事,樹鴻轉業(yè)之后就登報離婚了,也去民政局補了離婚證,后來我和他可是補打了結婚證的。周惠蘭不是想回就能回來的?!?br/>
徐秋蘭拍拍胸脯,慶幸不已,“當時我還覺得麻煩,嫌你瞎折騰,現(xiàn)在倒是慶幸你當初堅持要這么做。”
徐秋蘭打量了自家女兒一眼,從臉蛋到身材,她女兒保養(yǎng)得比周惠蘭好多了。男人愛俏,她就不信姑爺能舍得棄了她女兒轉而選擇周惠蘭。這么一想,她心里總算解了點氣。
客人們都走了,幾人將院子略作收拾,就進屋說話了。
進去之前,周徽嵐去外面看了一眼,高煦他們的車也不在了,剛才她聽到車子發(fā)動的聲音不是錯覺。
“爸媽,都是為了我……”周徽嵐知道好賴,現(xiàn)在他們族里好多人都在周海的建筑工程隊做事,周父這么做總歸不太妥當。
“也不全是為了你,周海年輕的時候就敢那么膽大包天,如今小有成就,桀驁也初見端倪,等他事業(yè)做大之后,只怕會惹出更大的禍事來。”
周徽嵐想了想,不無這個可能。
“惠蘭,你有什么打算?”
李桂香挺擔心的,擔心她還想回去和鐘樹鴻過。
說實話,鐘樹鴻現(xiàn)在在市里是大領導了,他們之間又有兩個孩子,之前也不是沒有感情的,如果她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捫心自問,誰不想過好日子呢?
“媽,鐘樹鴻和周惠竹應該打了結婚證了吧?”
周惠竹是重生的,應該不會給自己留下那么大的漏洞才對。
“當初你失蹤,周?;貋碚f你是和駱峰私奔到港城了。我和你爸一直不相信你是那樣的人,但時間久了,你又一直沒出現(xiàn),鐘樹鴻和周惠竹日久生情。鐘樹鴻想離婚,但鑒于你那樣的情況,我們不出面,他離不成。后來是你不在后的第三年,惠竹懷孕了,挺著個大肚子來求我們。還有你二叔,不,還有周永福一家都來求我們。你爸和我尋思著,鐘樹鴻這樣,沒意思極了。索性就允了,和他一起去相關部門說明了你失蹤的情況,給你們離了婚。后來他和周惠竹順利地補打了結婚證?!?br/>
所以沒有重婚罪。
“媽,鐘家我怕是回不去了。當然,我也不稀罕回去和周惠竹搶男人。但很現(xiàn)實的情況就是,鐘樹鴻如今是大領導了,需要進行夫人交際應酬。夫人交際嘛,就需要像周惠竹那樣的帶出去才有面子。你看我可能行?”
“瞎說,你當姑娘那會可比周惠竹好看多了。”都是周海造的孽!
“以前歸以前,可人家看的是現(xiàn)在嘛,不是我妄自菲薄,現(xiàn)在的我確實不如周惠竹好看。但以后嘛……”有凈水臺,調理調理,她應該不會比周惠竹差。
看到眉眼飛舞的女兒,李桂香也跟著開心起來。是的,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
“那國棟思恬他們怎么辦?”
想起先前在大學酒謝師宴上鐘國棟只字不提生母,李桂香憂心啊,她擔心女兒被孩子給傷了。
周徽嵐看得很開,“等見了孩子,看看他們是怎么想的,再作打算吧?!?br/>
“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