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威脅
“現(xiàn)已夜深,你們孤男寡女獨處一起成何體統(tǒng)?速速回去休息!在這房頂上鬼鬼祟祟的,小心被人當(dāng)做賊人抓了去。”</br> 青鸞母親罵了一句,憤憤地又回到了自己房間,但樓頂留下的破洞是補不好了。</br> 青鸞有些心慌,但心慌之余卻感覺今日母親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為什么。</br> 想著娘親那一句孤男寡女,青鸞也覺得現(xiàn)在確實是有點兒不合適,便對夏商道:“不早了,還是休息吧?”</br> 夏商早有了去意,但現(xiàn)在卻改變了注意:“再坐一會兒。”</br> 青鸞一愣,沒想到夏商會是這樣的回答。</br> 夏商解釋:“正好我有問題想問你?!?lt;/br> “嗯?”</br> “那是你娘親吧?”</br> “是啊?!眒.</br> “跟你長得很像?!?lt;/br> “嗯?”</br> “說起來你娘親也算是救過我一命,到現(xiàn)在連當(dāng)面說一聲感謝的機會都沒有。”</br> “這就不必了,我娘不是那么世俗之人。”</br> “但我就是個世俗之人,被人救了我,無論怎么說都應(yīng)該感謝一下。這樣,你能不能跟你娘說一聲,就說我想跟她單獨說兩句感謝的話。”</br> 青鸞皺著眉頭,感覺夏商的行為有些古怪,但又說不上來:“一定要這樣嗎?”</br> 夏商很嚴肅地點了點頭。</br> 見夏商堅持,青鸞也沒多想,跟夏商一起下了屋頂,然后去了她母親的房間。</br> 過了一會兒,青鸞從房中出來,對夏商指了指里面:“進去吧,娘親答應(yīng)見你了?!?lt;/br> 夏商單獨進屋,就在剛剛玉面狐貍離開的那間屋子里。</br> 青鸞母親還是站在那個位置,穿著一襲飄逸的白衫,背著身子,沒有任何動靜。</br> “前輩,不知如何稱呼?”</br> “離素。”</br> “多謝……”</br> 夏商抱拳拱手正要說感謝之語,卻又被對方打斷。</br> “或者叫我白蜂也可以?!?lt;/br> 沒想到對方會這么直接地把白蜂兩個字說出口,夏商也頗為意外。</br> 不過既然對方都已經(jīng)承認了,那就少說些拐彎抹角的話,直接進入正題。</br> “沒想到傳說中的都察院第一美人居然還活著,而且還成為了劍絕的妻子,甚至連女兒都成年了。既然你已經(jīng)表明了身份,難道還不遠回頭讓我漸漸前輩的廬山真面目?”</br> “樓頂偷聽之人過真是你!”白蜂嬌叱一聲,瞪著鳳眸一轉(zhuǎn)身。</br> 之前在月色之下看得不清楚,現(xiàn)在白蜂和夏商距離不過三米,這一回頭足是驚鴻一瞥,一張驚艷絕倫的臉蛋,盡管過了風(fēng)華正茂的時候,但那種優(yōu)美像是一朵永不凋謝的花,一眼之間就給人震撼。雖說這張臉跟青鸞的有著七分相似,但那一點點不同卻將她和青鸞完全區(qū)分開來,只是一個眼神就知道這個女人曾經(jīng)是一朵滿身帶刺卻開得最為嬌艷的玫瑰,與生俱來的氣質(zhì)更是讓這種美平添了三分容資。</br> 夏商也是經(jīng)歷之人,卻在白蜂容貌之下不禁感嘆:“不愧是當(dāng)年的都察院第一美女,就算現(xiàn)在依舊榮光不減當(dāng)年?!?lt;/br> 白蜂無心聽夏商感嘆,冷眼瞪著:“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br> 說著,白蜂想著夏商靠近了幾步,眼神之中似有殺機。</br> 夏商則不在意,反問:“一個連當(dāng)年的敵人都會相救的人,會如此輕易地對我下殺手?”</br> 白蜂眉頭一皺,止住了腳步。</br> 夏商很平靜:“不管前輩曾經(jīng)是個什么樣的人,但就現(xiàn)在而言,前輩并非那種十惡不赦,可以做到殺人不眨眼的人,所以就不必作出一副十分不好交流的樣子?!?lt;/br> “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跟都察院沒有了任何關(guān)系。我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如果有人膽敢毀壞我的生活,我發(fā)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這樣的人消失。”</br> “我跟瑾娘不同,更不是都察院以往的做派,不會動不動就威脅他人,更不會試圖控制某些人。今天假借青鸞的名義見您,就是想從您的口中得到一些關(guān)于瑾娘的消息,還有便是希望得到白蜂以及曾今追隨白蜂的一些人的支持?!?lt;/br> 一聽這話,白蜂立即退了兩步,臉上罩上了一層寒霜:“你走吧,你要知道的一切都無可奉告。”</br> “我知道您在擔(dān)心什么。”夏商臉上古井無波,“的確,初次見面,要前輩相信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確實不容易,還有那個瑾娘的確十分不好惹。前輩若是松口,必然會給前輩帶來巨大的影響,您擔(dān)心您現(xiàn)在的生活會被打破?!?lt;/br> “既然你知道還多問干什么?”</br> “前輩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從您救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您現(xiàn)在的生活不會像以前那樣平靜?!?lt;/br> “你什么意思?難道你也要威脅我?”</br> “威脅您的不是我,而是瑾娘。相信玉面狐貍給您的話也都記得吧?瑾娘要您用我的人頭去保您的生活平靜。如果您做不到……我想瑾娘可不會和我一樣顧及這么多?!?lt;/br> “既然你都明白,此刻還敢跟我對話?難道就真的不怕我殺了你?”</br> “這個不用擔(dān)心,您是不可能完成殺我的任務(wù)的。尤其是在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和玉面狐貍對話的前提下。”</br> “好大的口氣!當(dāng)真以為我這個春坊司二號是白當(dāng)?shù)模俊?lt;/br> “因為您是白蜂!或許這世上還對都察院的規(guī)矩和傳統(tǒng)保有一定敬畏的人。我相信您不會壞了規(guī)矩以下犯上,畢竟我的腰牌是陸尋親手傳給我的?!?lt;/br> “呵!”白蜂一聲苦笑,“那又如何?就算永遠遵循規(guī)矩終于朝廷又如何?到最后朝廷可管過我一絲?還不是靠著自己才能茍活到現(xiàn)在!”</br> “過往之事,不予平說。但現(xiàn)在您的處境并不妙,不僅僅是要殺我,這次您夫君的任務(wù)也是跟瑾娘的勢力直接沖突。你以為瑾娘不會利用你去牽制劍絕前輩?現(xiàn)在她們只是要你殺了我,而后她們威脅你要你殺了劍絕前輩你又當(dāng)如何?”</br> “……”白蜂沉默了,這正是她最擔(dān)心的一點。</br> “如果我沒想錯,您一定是十分愛自己的丈夫吧?最后您面臨的選擇要么是自己殺了自己的丈夫,要么就是被丈夫知道自己是都察院的妖女,這樣的選擇你已經(jīng)想好了答案嗎?”</br> “夠了!不要再說了,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不過,你必須替我保守秘密,并且將那些威脅我的人通通抹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