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恍惚獨行
第419章恍惚獨行</br> 夏商沒有言語,自顧自已經(jīng)走出很遠。</br> 鳳起看著夏商的背影,再看一眼手中沉甸甸的腰牌,左思右想不明白。</br> 二皇子何時變得這么好說話了?還有首座大人是怎么知道二皇子一定會把腰牌原封不動地送回來?</br> 帶著疑惑,鳳起加快步子離開了蘇州府,追上夏商,連聲問道:“大人等等您是如何知曉二皇子會將腰牌送回來?”</br> 夏商沒有立刻回答,看著他手中的錦盒,想了想:“這腰牌是你保管還是我保管?”</br> 鳳起一愣,識趣地將腰牌雙手奉上:“當(dāng)然是該由首座大人保管。”</br> 夏商也不客氣,將錦盒丟到一邊,把腰牌揣進了懷里。</br> 怎么處置這塊腰牌夏商還沒有想好,不過只要腰牌在手,夏商就能隨時任命一個百里司的的首座出來,以夏商的身份,他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br> 收好腰牌,想到鳳起的問題,夏商笑了笑:“二皇子現(xiàn)在可不是樹敵的時候,雖然我不喜歡他,也讓他很不爽,但現(xiàn)在他還不敢讓我不爽,因為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我的能力,他現(xiàn)在必須奉行一句話小心為上。這不是十二司首座的腰牌,他犯不著因為這樣的一塊腰牌而得罪我,從而有可能得罪整個都察院。”</br> 鳳起聽了眉頭皺起:“聽大人所言,似乎對京城形勢很了解?”</br> 夏商看了眼鳳起:“不要想太多,我還沒去過京城,對京城的形勢一點不清楚,所知道的不過都是些市井留言,但細細一想,真實的情況也能感覺到的。”</br> “感覺?”鳳起不太相信,如果京城內(nèi)錯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能憑感覺去猜測,那這樣的人是不是太妖孽了些?</br> 簡單的幾次接觸,鳳起發(fā)覺眼前的首座大人越發(fā)地深不可測。</br> 雖然了解得還不夠深,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位首座大人跟以往每一位首座大人都不一樣。</br> 以往的首座無一例外都具備當(dāng)世最強的武力,至五十年前動亂之后,都察院首座開始變得平庸,但都有獨到的能力。比如陸尋,他看似武功平平,但卻有能讓都察院手下凝聚在一起的能力,將幾乎已經(jīng)名存實亡的都察院又重新整合了一批力量。</br> 而現(xiàn)在的這位首座,看似年輕,卻藏著無數(shù)不為人知的能力,單憑這個腦子就是歷屆都察院首座所不能比擬的。或者現(xiàn)在的首座真能給都察院帶來一些變化。</br> 想著,鳳起心中充滿了希望,同時有多了一分擔(dān)心。</br> 曾經(jīng)的都察院是年輕才俊輩出的地方,想他這樣的年輕人還有很多,都是都察院中的好苗子。但隨著時間推移,當(dāng)這些年輕人見多了,想多了,便出現(xiàn)了許許多多格格不入的思想。所以催生出了獨派和舊派,成為了都察院分崩離析的根源。</br> 不知眼前的年輕人會不會走上他們同樣的路?</br> 如果還是那條路,這個年輕人反而會成為都察院最大的敵人。</br> “鳳起大人,你在想什么?”</br> 夏商的話打斷了鳳起的思緒,鳳起一回神,愣了愣,然后才慌慌張張應(yīng)道:“回大人,屬下在想,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百里司首座的腰牌要了回來,下一步應(yīng)該重新著手考慮該怎樣找回神筆了。”</br> 說到神筆,鳳起的眉頭又僅僅地皺在了一起。</br> “現(xiàn)在有一個傳言,說是神筆已經(jīng)落入了紅花會的手中。就在常豐死的當(dāng)天,紅花會和白衣教再一次展開了大戰(zhàn),一共死了三十幾位高手,最終以紅花會的勝利而告終。現(xiàn)在紅花會已經(jīng)公然對朝廷下手,二皇子和蘇州城外的兵將已經(jīng)在爭對紅花會展開圍剿。只是這紅花會在蘇州根深蒂固,擁有無數(shù)秘密據(jù)點,紅花會的人一個個都像老鼠似的,難以找尋。我們是否應(yīng)該你也參與其中?”</br> “關(guān)于神筆,不用”夏商剛開口,便止住了,“既然鳳起大人有打算,就由鳳起大人自行處理吧。我還有別的事情,關(guān)于身份,我也不便暴露,所以就不參合其中了。”</br> “可是”鳳起還有話說,可聽到首座大人的語氣很平靜,似乎并不在乎神筆的歸屬,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想來是沒把天下安定放在心上,“既如此,那屬下就現(xiàn)行告辭,待日后有事是再來尋找大人。”</br> 鳳起沒有停留,很快就消失在夏商的視野里。</br> 雪還在下,街道兩側(cè)的積雪已經(jīng)堆成了雪白的小山坡,看著銀裝素裹的蘇州城街道,雪地上留下的一串串腳印,夏商恍然記起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冬天是很難看到如此雪景的。m.</br> 這是一刻很美的感受,但下一刻就被抽離出來,回憶那一瞬間的清新感受,夏商皺起了眉。</br> 越來越多的事情糾纏在身,夏商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也不知從何時起生活變成了這樣?只知道自己的人生與起初所規(guī)劃的愜意悠閑越走越遠。</br> 都察院、白衣教、紅花會、英雄莊</br> 還有不知深淺的皇權(quán)爭奪,這些似乎都成夏商無法避開的漩渦。</br> 夏商思緒萬千,在雪地里走著,隨著心境,不問目的,最終卻停在了上上居的門前。</br> 上上居和往常一樣,越來越大的雪也阻擋不住天下男人的好色之心,往來其中的人依舊絡(luò)繹不絕。</br> 夏商想到了初見,不知她這幾天過得如何,更不知她為自己的首次亮相又準備得如何?</br> 于是夏商想著要進去看看,可是門口的人實在是多,等了半天都沒靠近院門。</br> 卻在這時,夏商注意到就在上上居旁邊的一間小閣樓,打著逸軒的招牌,布著青、藍、白三色的絲綢、繡花裝點外觀,看上去素雅恬靜,跟上上居的艷紅和花枝招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此時,正有一個木工搭著梯子,在閣樓外面拆解樓上的裝飾。</br> 夏商好奇,看了看周圍店鋪,這條街上可都是花樓,這逸軒也應(yīng)該一樣。</br> 只是這逸軒門前無人問津,跟上上居緊挨著,卻不見一個人進去。</br> 逸軒的門還開著,夏商走到門口朝里面看,正看見里面一張大圓桌前做了七八位姑娘,也不知在說些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