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煙鎖池塘柳
第387章煙鎖池塘柳</br> “不讓問名字,這可如何是好?我哪知道誰才是曹先生?”方蕊姑娘回到之坐位,氣悶不知如何是好。</br> 身邊的姐妹又說:“他說的是不用通報姓名,又沒說一定不能通報姓名。他說他的,你問你的。”</br> “說的好聽,在場的可都是蘇州有名的人物,本姑娘還要臉面。你若臉皮厚,你去問。”</br> 這么一說,一桌四位姑娘全都偃旗息鼓沒了聲音。</br> 在說那中年男子勸退方蕊之后,走到初見二人面前,拱手示意,引著初見到一張空桌坐下,只是多看了夏商一眼,疑惑問道:“這位是?”</br> “我的護(hù)衛(wèi)。”初見說。</br> 一個文人還帶著護(hù)衛(wèi)?</br> 真是一對奇怪的組合?</br> 想著,那男子對這二人的身份也好奇起來。</br> 這男子沒有自報姓名,但初見身側(cè)一桌的幾位男子已經(jīng)小聲地議論起來。</br> 此人名叫趙權(quán),國教通史附簿執(zhí)筆官,編寫大華朝史冊的學(xué)士,位翰林院學(xué)士。雖是一個沒有實(shí)權(quán)的閑職,但此人接觸的都是朝廷上的重臣、大人物。在東岳先生的學(xué)生之中,此人算得上是較出名的了。</br> 初見坐定,他在眾人眼中是個生人,雖是俊俏非常,但也無人再主動上前搭話。</br> 眼下正午將至,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進(jìn)來,年輕文人又有七八人左右,倒是有一批中年商人先后入內(nèi)。</br> 但這些商人不能坐在場間,而是隔著一條小溪,坐一張獨(dú)凳看著。</br> 就是那位方家小姐的父親也在其中,那姑娘歡喜地對父親揮手,對方卻將之叫到身邊好一番責(zé)問。</br> 夏商看了不免有些不爽,他沒把自己當(dāng)文人,他覺得單憑名中“商”字就該屬于商人一系。那遠(yuǎn)處有一溪之隔的商人們可都是蘇州有頭有臉的人物,卻在東岳府的游園會中只有一張獨(dú)凳,不可靠近的待遇,實(shí)在是有些不公,同時也對這些文人的自視甚高感到可笑。</br> 冬日整日陽光陰沉,露天之下難免寒氣森森。東岳府的下人送來了火盆,那叫趙權(quán)的中年男子對眾人道:“各位且先行果腹,家?guī)煵粫r便會出來。”</br> 之后眾人各自吃著面前桌上美食,場間卻是顯得有冷清。</br> 后又一人起身,是那歲江乾前來的尚杰,對眾人說道:“眼下來看,東岳先生怕是還有一些時候才能先生,我們此間一眾人等也不可少了風(fēng)趣,倒不如對對子,以供諸位樂趣。”</br> 話音之后,周圍有幾人附和:“甚好甚好。”</br> 尚杰笑道:“既如此,不如就請咱們江南第一才子江乾公子出上聯(lián),諸位意下如何?”</br> “江乾!”</br> “江南第一奇才江乾竟然在這游園會之中!”</br> 人群頓時多了些議論。今日的游園會究竟有誰參加,有多少人參加,除了東岳先生之外,其余人等皆是不知的。這江乾的的確確是江南的風(fēng)云人物,名氣頗高,且此人又是幾位自傲之人,素來不把外人放在眼中,更不見他參與過這樣的聚會,今日他能參加?xùn)|岳先生的游園會著實(shí)是有些意外。</br> 見此情形,尚杰落座笑著對江乾公子道:“江公子,您看看你在江南眾文人之中呼聲多高?就不要推辭了,還是趕緊給眾人出題吧。”</br> 江乾神色淡淡,起身時不顧嚴(yán)冬寒冷,打開折扇自是風(fēng)度翩翩的搖晃起來,順著清風(fēng)騷騷開口:“既然大家興致正高,那我便出上聯(lián)煙鎖池塘柳。”</br> 煙鎖池塘柳?!</br> 乍一聽,此聯(lián)似乎字?jǐn)?shù)少,意境明了,似乎不是很難。</br> 但再一想,場間便沒有了聲音。</br> 見當(dāng)場情形,江乾落座之后,尚杰連連豎起大拇指贊嘆道:“江公子,高啊!實(shí)在是高!”</br> 場間無話,天上卻輕輕地飄落了幾片雪花,柔柔地如絲綢一樣輕盈,涼涼的又如山澗的清泉。</br> 初見回頭看了看夏商,夏商搖頭,示意她先看看情況。</br> 可這沉默了有大概一刻鐘,依舊無人作答。</br> 尚杰哈哈一笑:“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子,簡簡單單五個字,卻讓這江南一眾才學(xué)之人啞口無言,佩服佩服!”</br> 尚杰話音未落,一女子起身:“我來對。”</br> 就看那方蕊起身,高聲道:“我對云罩萬丈松!如何如何?這有什么了不起的?”</br> 方蕊得意滿滿,覺得自己的對子很完美,又頗有意境。</br> 可說完之后卻不見有人叫好,反倒看見有人嗤笑,好似看笑話一般。</br> 這時,江乾再起身:“姑娘,我的對子可不是這么簡單的。煙鎖池塘柳看似簡單平常,但這五個字的偏旁部首各自含有五行之中火金水土木。此聯(lián)看似簡單,但其中深意還請姑娘細(xì)細(xì)思索才行。”</br> “啊?還有這樣”方蕊吃驚,身邊眾人卻笑了起來,方蕊鬧了個大紅臉,趕緊坐下。</br> 江乾自覺很有風(fēng)度,出言安慰:“姑娘不必介懷,此聯(lián)乃某多年所悟,迄今為止尚無人對出下聯(lián)。本欲借此江南才子齊聚的機(jī)會尋得一位解題之人,眼下來看,似乎是某高估了諸位。”</br> 這話何其囂張?</br> 尤其是在場的公子,無不漏出憤慨之色。</br> 可是那一句“煙鎖池塘柳”實(shí)在是太難,縱使心中不忿也無可奈何。</br> 就連一邊的趙權(quán)也皺起了眉頭。</br> 江乾自得滿滿,擺擺手:“罷了罷了,此題略過,還請他人出一聯(lián)吧。”</br> “得意什么?若是曹雪芹曹公子,這一聯(lián)他定能對出來。”</br> 也不知是誰說的,但此話一出,全場炸鍋。</br> 曹雪芹!</br> 不僅是姑娘們,場間所有的年輕人有哪個不知其名諱?</br> 連江乾也是明白的,聽了之后面露不屑:“曹雪芹?莫不是寫那紅樓夢的曹雪芹?那不過是一個只敢躲在書本之后藏頭露尾的人物,世間人人傳說曹雪芹,卻又有誰人見過曹雪芹。曹雪芹的能耐就是世人愚昧所杜撰出來的,曹雪芹若真實(shí)存在也不見得寫出紅樓夢,縱然有些學(xué)問,也不過爾爾。”m.</br> “你你竟敢污蔑曹先生!”</br> 刷的一聲,全場十幾位姑娘紛紛起身,一個個攥著拳頭像是要打人似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