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老與少的長談
第253章老與少的長談</br> 燈亮著,夏商對面坐著草燈,相互間的凝視和沉默讓氣氛異常詭異。</br> “你在躲我!”草燈冷冷地說道。</br> “是又怎樣?”</br> “可你現(xiàn)在為何又敢見我?”</br> “因為你知道我手上已經(jīng)沒有了你想要的東西?!?lt;/br> “你知道了些什么?”</br> “我只知道你那件袈裟挺值錢的,讓我賺我五萬兩銀子。”</br> “五萬兩?五萬兩銀子你就把那袈裟賣了?”</br> “不然還能怎樣?我是商人,能賺錢的東西自然要賺!我躲你,自然是怕你要回去,現(xiàn)在東西已經(jīng)賣了,你可以找別人要去,所以我現(xiàn)在不怕你了?!?lt;/br> “臭小子!你是在玩兒我?!?lt;/br> “玩你?我有嗎?如果你還揪著我不放,證明那件袈裟對你意義非凡。而且我還聽說江湖中人都在找你,你有在找袈裟,難道那件袈裟上有什么我不知道的?”</br> “你別在我面前裝傻!”</br> “我說過,我是商人,只關(guān)心賺錢,不在乎你們江湖中的狗屁事。就算那件袈裟有什么我也不會感興趣,相反,我明白知道越多就會越麻煩的。說實話,我知道那件袈裟一定有什么,但我不想去研究,因為怕麻煩,所以才急著賣掉,你明白?”</br> 草燈神色有所緩和,想了很久,狐疑地看了夏商眼:“你說的是真的?你真不知道袈裟的秘密?”</br> 夏商無奈地聳聳肩,論演技,夏商誰也不服。</br> “對不起,這樣的問題我懶得回答。”</br>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如果有一天老夫知道你騙我,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殺了你的!”</br> “草燈,你也要小心我。你是都察院的叛徒,又殺了許多無辜的人,于公于私,我也會取你的性命。”</br> “就你?”草燈老眼神光一閃,隨即狂笑,“哈哈哈笑話,你雖是都察院的首座,但老子五十年前就被都察院追殺,到現(xiàn)在也活得好好的,別說你一個不會武功的毛頭小子,就是陸尋活過來也別想。你的能耐,連陸尋的一根小指頭都不夠!”</br> “這就是你現(xiàn)在不殺我,還跟我閑聊的原因?”</br> “沒錯!老夫還不至于殺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br> “乳臭未干?那日夜里在觀音廟的禪房內(nèi),對著那尊金佛,你因何而怒?”</br> “你你別惹惱了老夫?!?lt;/br> 夏商沒再說話,借著火光看著草燈。</br> 此人除長得可怕些之外,很多地方是夏商較為欣賞的,無奈他對觀音廟的所作所為,注定此人必將以命來償還天道,不然興許還能成為忘年之交。</br> “草燈,在幾日之前,我是非常痛恨你的。那時候我根本不可能這樣跟你說話,但近日發(fā)生的一切讓我對你有所改觀?!?lt;/br> “小子,你什么意思?”</br> 夏商看著窗外,想著朱家發(fā)生的一切。</br> “同樣是都察院的人,你卻沒有一來就痛下殺手。就這一點,算我欠你一份。因為你只要決心殺我,我是活不了的。”</br> “你知道就好?!?lt;/br> “所以你再重新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么不殺我?”</br> 草燈聞言一愣,很詫異此少年能問出這話,這不是他的年紀該有的思考。這一句問話也讓草燈想到了以前,從這小子的深沉中似乎看到了那個將自己引入都察院大門的男人。</br> 那個男人說話亦如此子般有著和外表不服的深沉。</br> 草燈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開口:“老夫此生不殺值此腰牌之人,因為這也是我欠的!”</br> 草燈所指正是夏商腰間,那不起眼的腰牌似乎重了幾分。</br> 夏商知道,自己找對人了!了解都察院的真正歷史,應(yīng)該從此人身上得知。</br> “你欠誰的?為什么只認腰牌?”</br> “老夫當年”草燈話音一頓,欲言又止,想了想終于開口,“當年不過一無是處的胖子,卻因一番癡念被大人選中,有蒙大人指點方有一番成就。不管天下人如何議論都察院,但當年的那位大人是真正心念蒼生,為天下安定而開設(shè)都察院的。如今都察院縱有千般裂痕,但老夫不愿意讓都察院分離,雖然十二司之掌院死了又死,換了又換,但這個職位不能少!老夫也希望你能活得長久一些?!?lt;/br> “既如此,你為何要背叛都察院?”</br> “不是背叛!”草燈怒道,一掌記在桌面發(fā)出一聲巨響,接著神色便暗淡下來,“是是沒臉待了?!?lt;/br> “因為那件袈裟?”</br> 草燈點點頭。</br> “那件袈裟到底藏著什么秘密?”</br> “我不能告訴你!當年那位大人說過,那件袈裟關(guān)乎天下興亡,倘若泄密隨時可能引發(fā)滔天大禍。而老夫經(jīng)過這些年的研究,多少知道了一些原因,但也不能完全解答?!?lt;/br> 夏商沒有再問,只是覺得奇怪,那短短千余字藏著什么樣的秘密?關(guān)系天下興亡?未免也太夸張了些。</br> 今日草燈很配合,夏商還有很多想知道的,所以趕緊換了個問題。</br> “揚州的朱萬元知道嗎?”</br> “嗯?”</br> “為何他得知我的身份后要下死手?”</br> “不過是畏懼身份暴露,遭都察院毒手罷了。那貪財之人,沒有真本事,就算以獨派自居,也沒人會去保他,空有這金山銀山,他哪里守得?。俊?lt;/br> “可他說什么進入都察院就永不超生”</br> “加入都察院還想體面活著的人的確是永不超生?!?lt;/br> “為什么?”</br> “因為這世道總要有一群人活得不夠體面,不夠光彩,遭世人唾棄,違背自己的良心!老夫覺得你很危險,你這種白面小生,拖家?guī)Э诘娜瞬贿m合干這個活,真的,有一天你會理解朱萬元說的話。而你身居高位,面臨選擇時將更難,老夫希望能活到看你選擇的那一天,那一定非常有趣。但是,我不希望你做朱萬元那樣的人?!?lt;/br> “什么意思?”夏商隱隱有些不安。</br> “你以后會知道,總之一句話,現(xiàn)在退出或許來得及。但也已來不及了,因為太多人知道你的身份,這塊腰牌,除了死,誰也別想丟掉。”</br> 夏商不知前途,但他依舊從容:“魚和熊掌我皆可得,我說的也是真的,我也希望你能看到那一天,但顯然不可能?!?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