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江南春里有春嬌</br>　　浮生說過，在揚州城城西有一座叫江南春的小樓，那里就是一處都察院的秘密眼線。</br>　　關于都察院的一切，夏商知之甚少，只知道都察院在大華的任何角落都分布著眼線，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機密組織。</br>　　以前，夏商是不想去了解，不想沾染因果。可經歷了這許多，夏商不得不嘗試著接觸。靠他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小了，他有太多事情要做，找到上官嬋、干掉揚州知府、為狂風寨慘案報酬、保護家人</br>　　如今浮生也走了，夏商必須要新的力量。</br>　　在家中休息了一天，然后便一人悄悄去了揚州城。</br>　　如今的揚州對夏商而言并不陌生，到了城西，一路走訪打聽，沒多久便已找到了江南春。</br>　　光聽名字，夏商還道是一座酒樓，到了門前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座妓院。</br>　　和別的花樓一樣，江南春門前不遠也是垂柳岸春江水，是京杭運河開道出來的支流，因地處偏僻，并不如其他地方雅芝，不過貴在清靜，周邊只有幾間少人的茶社和兩家當鋪。</br>　　夏商站在門口，看著面前不高的門庭，門口垂著的絲簾、窗花、絲帶并非隨流的紅色，而是以青藍色為主，給人淡雅清心的感受。和別的花樓比起來，少了幾分喧囂，多了幾分恬淡，這就是江南春跟別的地方不同所在。</br>　　門口也有姑娘，不過穿得并不花哨，端莊得體，手持油扇，翩翩擺動，吹著她們身上的香粉，讓周圍空氣中都帶著誘人的味道。</br>　　見夏商駐足觀望，門前有位嫩黃紗裙的妙齡姑娘搖臀擺手走了過來，嬌羞卻不諂媚地將手中小扇輕輕在夏商胸口拍了拍：“公子面生，該是第一次來吧？與其駐足觀望，不如進而賞玩，若公子信得過嬌兒，便隨嬌兒進來吧。”</br>　　夏商看了這自稱嬌兒的女子一眼，此女生得七分姿色，腰纖可盈握，臀豐難獨掌，眉目如畫，煙云帶彩，一口朱唇嬌俏小好似眉心一點丹青。其貌之外，便是她談吐間柔中帶剛的話語聲，聽著好比夜鶯婉轉，清脆生花，可卻掩不住一種氣緩綿長的味道。</br>　　這種感覺是武者該有的，夏商見識過很多武者，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br>　　如此說來，眼前的姑娘身懷武功，且還不算弱。可能被自己感知到，估計應該達不到浮生的層次。</br>　　夏商心中暗想，這江南穿果然有些門道，如此個看門侍女便非同凡人，都察院果真是深不可測。</br>　　思緒一閃，夏商朝嬌兒點點頭。</br>　　夏商在打量嬌兒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他，估計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帶著夏商往里邊兒去了。</br>　　穿門而入，走過江南春的門庭，之后方知此間天地。</br>　　此處跟別處截然不同，院內沒有一座高樓，全是雅致嬌小的江南竹居，帶著清淡地竹香，環(huán)繞在游龍戲鳳一般的人工水之間，一派欣欣向榮的小橋人家景象，若非親眼所見，很難相信揚州城呢還藏著這樣的別樣之所。</br>　　此間地貌極廣，一眼望去看不到頭，只見各種花草樹木，小橋石道穿梭其間，偶有幾對年輕男女成雙游玩。</br>　　這里給夏商的第一感覺便是景美、人少。</br>　　“公子，請隨我來。”</br>　　嬌兒走在前頭，不時回頭微笑地喊一聲，淡淡地微笑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總在不經意間給人好感。</br>　　走了不多久，夏商到了一間竹居坐下，里面琴棋書畫一應俱全，卻不見女子慣用的胭脂水粉。</br>　　嬌兒坐在夏商對面，搖著小扇笑道：“公子自飲茶水，少時便會有嬌兒的姐姐們來，公子可隨心意選之。”</br>　　話音剛落，便有四位女子進來，最小的不足二八，最大的約莫三十，長得都頗有姿色，卻又不是濃妝艷抹的，看起來平添幾分自在。</br>　　“沫熙見過公子。”</br>　　“晴兒見過公子。”</br>　　“子鈺見過公子。”</br>　　“六兒見過公子。”</br>　　四位姑娘一一介紹，各自都補足了禮數(shù)。</br>　　嬌兒還是那般輕搖折扇的姿態(tài)，笑道：“公子可有中意者？若分辨不出喜好，倒是可叫她們都陪公子彈唱亦無不可。不過公子也應看得出，我們江南春的姑娘可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正經女子，只要公子不唐突了佳人就好。”</br>　　夏商看著，默不作聲。</br>　　面前四女跟嬌兒比起來顯然要更緊張些，至少不會有嬌兒的隨性自如。再者，眼前四人是普通人，看不出武功底子，想必沒有深層次的身份。</br>　　夏商故作不滿，搖了搖頭。</br>　　嬌兒一皺眉，坐直了身子：“公子，這四位可是咱家里才藝絕佳的幾位，不如先讓她們給公子獻彈一曲？”</br>　　夏商還是搖頭，目光轉向嬌兒，故作戲虐之態(tài)，不經意間輕輕抓住了嬌兒放在桌上的小手。</br>　　嬌兒一驚，想要抽回，卻被夏商死死拉住。</br>　　“嬌兒姑娘，先前在外邊，我便被姑娘的美艷所吸引，近來便是想跟嬌兒姑娘共飲幾杯的。還是嬌兒姑娘留下陪我吧？”</br>　　嬌兒擰著眉頭，想要抽手卻不敢強來，擠出一絲笑容道：“公子有所不知，嬌兒只負責拉客，不負責接客的。”</br>　　“這有什么？接客拉客，還不都是為了賺錢，難不成怕我給不起銀子？”</br>　　說罷，夏商從錢袋中摸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br>　　嬌兒眉頭蹙得更緊，看得出夏商的舉動讓她心生反感，卻又不好發(fā)作。</br>　　嬌兒不說話，夏商又道：“還不夠？”</br>　　說罷，又摸出一錠金子來。</br>　　這回，旁側四位姑娘都變了臉色，出手這么闊綽的少爺?shù)故呛茈y見到的。</br>　　“還不夠？”夏商又問，正要再摸東西出來。</br>　　嬌兒忽然抽出手，低聲道：“公子請自重，嬌兒說了不接客便是不接客。”</br>　　“什么接不接的，你再看看這個夠不夠！”</br>　　“啪！”</br>　　說罷，夏商又把手拍在桌上，發(fā)出一聲脆響。</br>　　“公子！我說過了，就算給再多錢我也不不”</br>　　嬌兒話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從隱隱地憤怒轉為無比的驚詫。</br>　　因為夏商最后摸出來的不是金子，而是一塊腰牌！</br>　　嬌兒再不敢有任何不耐，低聲朝身后四女道：“都退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