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9章 無人參賽
夏商一人說了許多,房中眾人也逐漸變得冷靜了。</br> 不管先前的懷疑是真是假,夏商最后說的沒錯。</br> 他們都只看到了成為大華代表的風光,卻沒有想到萬一失敗了,之后的名聲會有多大的損失。</br> “不是在下打擊各位的積極性。</br> 是各位的情緒過于高昂,完全沒有正確評估整件事的風險。</br> 以這樣的心態(tài)參加文會,十有八九不會有好結果。</br> 不說墨白公子是不是心里沒底所以退出,單說昨日在祥云酒家出現的倭國代表張良,僅靠一首詩就讓歐陽文修羞愧離場,可見倭國使團的人不是什么泛泛之輩。</br> 而此次文會也是由他們挑起的,說明倭國一方對此次文會充滿信心,想來也是做了充分的準備。</br> 甚至在座各位的資料早就被他們爛熟于心。”</br> 夏商越說,在場各位的表情就越是難看。</br> “最后,朝廷又不知出于何種原因,竟然讓誠王殿下加入我們的隊伍之中。</br> 有了誠王參加,等于是四個人對戰(zhàn)倭國的五個人,難度的又增加了一分。”</br> “你什么意思!”</br> 主位看戲的李子衿勃然大怒,捧著的茶杯摔在地上粉碎,“你的意思就是說本王是拖后腿的?”</br> 夏商訕笑:“殿下息怒,在下只是想讓在座的各位明白此次文會的難度和風險,并沒有冒犯的意思。”</br> “此地如此熱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m.</br> 眼看著夏商和誠王殿下要爆發(fā)沖突,等候許久的歐陽先生終于出現了。</br> 歐陽老先生帶著一臉和善的笑容,在歐陽文修和歐陽長浩的陪同下到了客廳。</br> 歐陽正出現,所有人都停止了議論,整齊起身對著南圣深深一拜。</br> “咳咳……不必如此了,在座的都是大華文壇新一代的精銳,此次兩國文會可都指望著各位呢。”</br> “先生抬舉了,我等在先生面前不值一提。”</br> 歐陽正緩緩地到了李子衿左側入座,正看見李子衿一臉怒容,笑著詢問:“不知何事惹得誠王殿下如此氣惱?”</br> 李子衿強壓怒氣,憤憤坐下:“此次文會,本王勢必要參加,若誰又意見,自去朝堂上跟皇上提。”</br> 看著李子衿有些紈绔的樣子,才子們臉上都多了憂慮。</br> “那個姓夏的說的沒錯呀,此次文會帶著這么一個人,如何能保證贏倭國人?”</br> 一邊,歐陽正坐下后喝了一口茶,然后掃一眼眾人:“方才聽聞各位討論激烈,如今可有決定下來將由哪五人代表大華出戰(zhàn)?”</br> 墨白回答:“先前這兩位白公子、楊公子、常公子、還有拾音姑娘皆有意成為大華代表。</br> 在學生來看,今日在場的各位,論才學都是伯仲之間,且這幾位都十分愿意參加文會,學生認為他們都是合適的人選。”</br> “等等!”</br> 楊尚忽然打斷,皺起了眉頭,“先生,方才學生思慮不夠,自認為除了在棋道之外,其他各方面皆不如在場各位,為了不拖累大家,我還是當一個陪練最合適。”</br> 楊尚主動退出,拾音姑娘也馬上改口:“我身為女子,自認為多方面都不如柯仙子,連柯仙子都不敢參加文會。</br> 拾音自然不敢造次,我還是幫各位公子作一些幕后的工作合適。”</br> 很顯然,夏商的話起到了一些效果,才子們都意識到了事情比想象中要復雜很多。</br> 很快,常公子也主動退出,連帶白家兄弟也打起了退堂鼓。</br> 這樣一來,便沒有人主動參與文會了。</br> 歐陽正的臉色不怎么好看,就這樣的氣勢,不用比就已經輸了。</br> 歐陽正的背后,歐陽長浩冷笑:“你們可都是京城最有名的風云人物,平日里舞文弄墨的功夫可不少,怎么一到了關鍵時刻大伙兒就都啞巴了?</br> 看來何種時候還得看我們歐陽家。”</br> 說著,歐陽長浩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弟弟。</br> “文修,看來這詩會代表非你莫屬了!”</br> 歐陽文修臉色一變,低下了頭。</br> 歐陽長浩疑惑道:“怎么?</br> 你不想參加?”</br> 歐陽文修紅著臉:“兄長,不是弟弟不想參加,而是不敢參加。</br> 之前在祥云酒家遇到的倭國人,作詩極為厲害,我不是其對手。</br> 而且,我還聽說了,那個人在倭國代表中只能算是末流。</br> 以弟弟現在的水平,很難有所作為,所以就不必去拖累大家了。”</br> 聽了歐陽文修的話,眾人的氣勢降到了最低。</br> 倭國使團中最差的竟讓歐陽文修沒了與之對戰(zhàn)的勇氣?</br> 在座的雖說都敢說一句比歐陽文修強,但他們又能強到哪里去呢?</br> 以歐陽文修作為參考,大家的心里就更沒底了。</br> 眼看沒人說話,歐陽正眼神逐漸深邃,低聲道:“兩國文會關乎國家顏面,不是計較個人得失之時。</br> 若爾等無心應戰(zhàn),那老夫也不必在此多費時間了。</br> 哎……”一聲嘆氣,歐陽正準備起身離開。</br> 這時候,夏商道:“我愿意參加!我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輩,縱然輸了也沒什么好丟人的。”</br> 說著,夏商對林青竹使了個眼色。</br> 林青竹也道:“先生,我林青竹也愿意參加,我只是個女子,便是輸了,也沒什么好丟人的。”</br> 因為輸了沒什么好丟人的,所以參加。</br> 這個理由實在是有些膈應。</br> 想著之前說不參加的是夏商,現在站出來說要參加的又是夏商。</br> 這時候,大家也都反應過來,剛才不過是這小子演了一出戲,打消眾人的積極性,現在沒人參加了,他再站出來說要參加,反倒沒人去反對了。</br> “夏公子,當真是演了一出好戲。</br> 原來真正想參加的人是你!但你用敢這樣的手段,未免不太光彩吧?”</br> 墨白冷眼問道。</br> “墨白公子,在下用了什么手段?</br> 方才所言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br> 再說了,跟倭國人比試可沒有什么光彩不光彩的說法,只要能贏,用什么手段都可以。</br> 我不跟你們比才學,但跟你們比計謀,顯然這一局是你們輸了。</br> 再說了,就算此刻你們一樣可以反悔,在座的各位有誰敢堵上自己在外的名聲參加文會,大可直接站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