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群官覲見
豫州官吏倒是這沒人見過太子殿下,看著下面一群人三拜九叩的樣子,夏商忙阻止:“別,我不是太子。”</br> 下面一隊人紛紛愣住了:“那上差是何職位呀?”</br> “太子殿下舟車勞頓,命下官與各位大人交涉,談一談近期出現(xiàn)的難民情況。”</br> 聽說夏商不是太子,下面的官員都紛紛站起身,拍著身上的塵土,臉色也似乎放松了許多。</br> 夏商掃視了一下下面官員,然后不緊不慢地下樓,找了一張凳子坐下。</br> 看著夏商如此散漫,各位官員也跟著嬉笑起來,甚至有人還學(xué)著夏商的模樣在客棧大廳中端出來凳子坐下。</br> 夏商看了看那個試圖坐下的官員,又看了看一邊站著的浮生:“那個人,拖出去先打一頓。”</br> 浮生眉頭一皺,似乎并不接受夏商的命令,但話已經(jīng)出口,浮生若不照做也就算是違背了太子的意思。</br> 那官員屁股放在凳子上還沒感受到凳子的溫度,凳子卻被人一腳踢飛了出去,然后他的屁股一空,直接坐在了地上。</br> “這……”官員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情況,人已經(jīng)被浮生揪住,左右就是兩個大耳光。</br> 只聽啪啪兩聲脆響,那位官員就躺在地上雙手抱頭不停地掙扎起來。</br> 浮生的天生怪力,本身又是一等一的高手,一個普通的官員哪兒經(jīng)得起他這么抽打?</br> 就是兩巴掌,沒有大出血,卻直接把人打成了豬頭,淤血都在皮下,整個臉都腫了,黑一塊、紫一塊,看上去極為恐怖,痛得他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br>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前面的豫州知府皺著眉頭問:“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br> “看來你們還是不清楚自己的境遇,外面那么多難民沒有得到處理,而你們一個個的都還挺清閑的。</br> 我沒讓你們落座,居然敢自己坐下,想來你們是認為自己不但沒過,反而有功對不對?”</br> 官員的心態(tài)其實是向著只要不直接面對太子,一切都比較好運作。</br> 反正大家都是當朝為官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也更好說話。</br> 眼下發(fā)生在豫州的事情雖然比較嚴重,但功過本無絕對,只要眼前這位大人在太子面前美言幾句,大家的日子都好過。</br> 比如說一句別看外面鬧得厲害,但城內(nèi)一切有條不紊,至少豫州各個官員沒有自亂陣腳。</br> 可他們沒有想到,夏商一見面就把現(xiàn)在的狀況定了性,因為難民得不到處理,就是管理不當,疏于職守。</br> 此話一出,官員們算是明白過來,這位代表太子的年輕官員是來者不善,就是來給大家扣帽子的!“大人,您有所不知,這些難民來自于徐州。</br> 本來我們豫州是好好的,一切有條不紊,誰知徐州出了事情,大批的難民涌入。</br>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還請大人明鑒,能在太子面前多美言幾句。</br> 我等皆不會忘了大人的恩情。”</br> “聽你這口氣似乎就是抱怨徐州出了事,要自己這個豫州知府來處理,心里很是不平對吧?”</br> 夏商這話真是說到了知府的心坎兒里,一拍手,叫道:“大人所言極是,下官自上任豫州知府以來一直矜矜業(yè)業(yè),未敢有絲毫怠慢,豫州上下一派祥和,從未出現(xiàn)過任何不法之事。</br> 治下官員依舊公正廉潔,奉公執(zhí)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br> 此次事故皆因徐州而起,下官左右思量,還是覺得如此關(guān)閉城門,保證城中百姓安寧為首要。”</br> 夏商冷笑一聲:“你可知自己是在為朝廷當官,為大華天下當官?</br> 凡大華之事皆是你之事。</br> 若人人都跟你們一樣,各自打掃門前雪,這天下還不亂了套?</br> 既然難民到了你所管轄的地界,你就有責任去處理,而非想著如何推諉責任。</br> 你說你束手無策,那你可去親眼看過城外景象?</br> 難民多少可有統(tǒng)計?</br> 城外到底是那幾戶人家在施粥?</br> 豫州府對此又做了哪些準備?”</br>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面前眾人啞口無言,知府擰眉,表情凝重,心說這個年輕人怎么這么不開竅呢?</br> 夏商表情凝重,心說就這樣的懶政官員,豈能處理好眼前之事?</br> “既然你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對此次難民的事情一概不知,那就隨太子的人一起押送至京城,以瀆職之罪論處。”</br> “你說什么?”</br> 一聽這話,知府立刻翻臉了,“本官堂堂二品大員,豈容你幾句話就能定罪的?”</br> 這時候,樓上傳來了李辛的聲音:“夏大人的意思就是本太子的意思,若誰又不服或誰抗拒執(zhí)法,可先斬后奏!”</br> 太子李辛的兇名誰沒聽過?</br> 整個大華沒人不知道太子李辛的勢力龐大且只手遮天!他說的話甚至比圣旨還要管用,他說要殺你,根本都不需要緣由!至于太子的身份,他們沒人趕去懷疑的,先有證物驗證,更不會有人膽大妄為到假冒太子。</br> 原來太子一直在上面注意著下面的動靜,既然太子都已經(jīng)發(fā)話了,那此事必然就是蓋棺定論。</br> 這下子,下面官員終于是慌了,知府甚至都想直接沖到樓上去跟太子解釋,卻又被浮生所攔住。</br> “太子,請榮下官解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上面沒有聲音,根本沒有意思回應(yīng)。</br> 知府這又轉(zhuǎn)頭對夏商下跪:“大人,大人,下官知錯了,還請大人在太子面前說兩句,肯定太子給下官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br> 此事……此事的確是下官疏忽,但……但罪不至于押解京都……”這句話知府倒是沒有說錯,他雖然有罪,但罪不至于把他搞到京城去定一個罪名。</br> 徐州來的難民確實是非常棘手,作為當?shù)毓賳T,選擇明哲保身不作為也不為過,夏商這么說只是給足他壓力,希望這里的官員在面對難民的事情上盡到最大的努力。</br> 等到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之后,夏商終于松了口風:“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br> “知道了,下官都知道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