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絕望的宗師們
“我跟七絕派沒有任何仇怨,跟劍絕青風也沒有任何恩怨,我不想這樣,更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br> 再說,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白蜂,你冷靜點!”</br> “就是你!就是因為你!都是因為都察院!這么多年了,都察院一直是我的噩夢!就像我生命中的夢魘永遠揮之不去!我每天都在擔心自己的身份會暴露,擔心最愛的男人會因為我的身份對我拔劍相向!如果不是你,我的心就不會亂,就不會涉足其中。</br> 青風……青風……或許就……就不會來京城……或許就……就不會這樣……”夏商真的很冤,現(xiàn)在的情況跟夏商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br> 也不知道女人的邏輯是怎樣的,為什么會把青風的死算在自己的頭上?</br> 可現(xiàn)在跟她解釋嗎?</br> 有用嗎?</br> “我……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br> 白蜂越說越激動,通紅著眼睛就要強行運轉(zhuǎn)真氣。</br> 她不運轉(zhuǎn)真氣還好,真氣一動,臉色頓時潮紅,然后漏出了極度痛苦的表情,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整個人都蹲在了地上。</br> 春嬌道:“不要強行運氣,這里似乎被一種古怪的真氣所籠罩,任何真氣想要強行運轉(zhuǎn)都要受到真氣反噬。”</br> “現(xiàn)在什么都不重要了!”</br> 白蜂慘然一笑,回頭抱著滿身是血的丈夫,“青風,我這便隨……”“素素……”這時候,青風忽然說話了,雖然含糊不清,還吐出了一口鮮血。</br> 但卻是真真切切地說話了,證明他還沒有死!“青風……青風……”青風傷勢極重,甚至都無法睜眼,只能含糊不清地動著嘴唇。</br> 白蜂湊到青風嘴邊,努力地想要聽清他說什么。</br> 白蜂顧不得擦拭淚水,擰眉認真地聽著。</br> “活著,為了女兒……”簡單的六個字,青風便沒了聲音。</br> “青風!青風!你別嚇我!求求你,快點兒醒過來!”</br> 夏商也湊了過去,低聲道:“讓我看看。”</br> 夏商簡單檢查:“還沒有死,不過現(xiàn)在是命懸一線。”</br> “真的?”</br> “真的!”</br> “你能救他?”</br> 夏商苦笑一聲:“這里根本沒有條件,況且我們自顧不暇……”“那怎么辦?”</br> “只能聽天由命了。</br> 他現(xiàn)在的傷勢,如果是尋常人,足夠死上十次。</br> 身為宗師,生命力本就超越常人,我還聽宗師說過,宗師若是受了重傷,一切外力治療都不會有太大效果,只能交給宗師自身,利用真氣慢慢恢復。</br> 旁人,幫不了他。”</br> 白蜂自然明白夏商說的都是實話,只是關(guān)心則亂,根本考慮不到那么多。</br> 當下,白蜂冷靜了許多,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多強,絕不會這么輕易地死去。</br> “青風,你要堅持住!我相信你一定不會有事的!”</br> 這時候,青風身體忽然一動,一把抓住了夏商。</br> 夏商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僵住了。</br> 還以為青風瀕死之際要對付自己,沒想到他只是瞪著眼睛,用最后一絲力氣說了四個字。</br> “沒……有……真……身!”</br> ……此時此刻,仙桃山金頂之上。</br> 傳說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宗師們,不知何時已經(jīng)陷入了絕望之中。</br> 頭頂是漆黑一片的厚重云層,一個巨大的氣旋緩緩旋轉(zhuǎn)在所有人的頭頂,像是要將這里所有人都吞噬。</br> 沒有光能透過這層云,只有黑云之中如同燃燒火焰一樣的詭異氣流在滾動,隱隱還有泛紅的閃電在交織。</br> 黯淡無光的金頂上,置身其中的人似乎身處于世界末日當中。</br> 地上,不僅僅是紛飛的血花,還有一層淡淡的霧氣。</br> 這看似不起眼的霧氣,此刻卻成為了在場所有人的催命符。</br> 在這霧氣之中,就算是宗師也不能隨便運轉(zhuǎn)真氣。</br> 一旦強行運轉(zhuǎn)真氣,體內(nèi)的真氣就會變得混亂且不受控制,稍不注意就會重傷自身。</br> 別看在場的宗師眾多,但眼下能稱之為戰(zhàn)斗力的卻沒有一個。</br> 之前想著拼死一搏的那一批人已經(jīng)被殺得七零八落。</br> 那些宗師在黑甲人面前如樹苗一般不堪一擊。</br> 十幾位宗師,不消片刻就成為了仙桃山中的枯骨。</br> 如此懸殊的差距,徹底擊碎了宗師們的高傲和希望。</br> 無法想象世間還有如此恐怖的戰(zhàn)力,無法想象人類的實力能達到這樣的高度。</br> 如果這都不算仙人,那成為地仙的人究竟會有多么厲害?</br> 是否具備傳說中移山填海之能?</br> “不要放棄!所有人都跟他拼了!我們這頭頂劫云已成,如果他繼續(xù)出手,天劫就要來了。</br> 無論此人有多強,他都無法抵擋天劫的威力。”</br> 直到現(xiàn)在,還能保持著如此斗志的人也就只有三清真人一個了。</br> 但現(xiàn)在不管他怎么喊,似乎都無法在喚醒任何人的斗志。</br> “魏河谷,你還不明白嗎!朝廷此次行動,不僅是要消滅江湖中的所有宗師,還包括你!包括朝廷自己人!你們現(xiàn)在想要活命就一起聯(lián)手。”</br> 魏河谷早已沒了生氣,慘然笑道:“現(xiàn)在還有什么用?</br> 在這樣的霧氣之中,除非達到如你這樣的修為,否則強行運氣就是找死。</br> 而且,這里的霧氣似乎還能吞噬武者的真氣,就算我們什么都不坐,要不了多久,體內(nèi)的真氣都會被吸干,最后也是死路一條。”</br> “人世間,根本不需要宗師的存在。”</br> 忽然間,一直沒有開口黑甲人居然說話了。</br> 不過此人的聲音有些古怪,聽著有些虛無和不真實。</br> 看著那一身不知被誰打得七零八落的的黑甲衣服顯得有些古怪。</br> 黑甲已無剛開始的完好,可見先前的戰(zhàn)斗的確傷到了黑甲人。</br> 不過從他的氣勢和話音來看,似乎依舊沒有太多影響。</br> 黑甲上大大小小的窟窿很多,卻看不到一點兒傷痕,著實古怪。</br> 黑甲人一說話,所有人都緊張起來。</br> “自號三清,這世俗之中恐怕也只有你一人有資格與我交手了。</br> 不過,以你一人之力,可有信心與我為敵?”</br> “今日貧道既然來了,就沒想著能安穩(wěn)離開,今日不與你分出的高下,我三清真人絕不收手。”</br> “是嗎?</br> 還是說你一早就知道,等我度過天劫,無論你躲到哪里,我都不會放過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