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蔣南孫的動搖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灑滿大地,接到韓韜電話的蔣南孫,知道他一會就到松江了,緊忙放下手中的活,準備去找王永正說一聲。
此時的王永正,正站在一輛后備箱敞開的貨車旁,拿著一個采購清單,清點著需要退貨的涂料。
見到蔣南孫向著自己走過來,直接開口道:“蔣南孫同學,你那邊忙完了嗎?
如果忙完了,剛好幫我清點一下東西,這些都是要退回的涂料!”
“為什么退回去,這不是昨天才采購的涂料嗎?”
說罷,蔣南孫眉頭微皺,接過他遞過來的單子,然后眼中不解的看著王永正問道。
王永正看了她一眼,面色平靜的解釋道:“這批涂料在陽光地下有些微的差距,所以我換了那一批!”
說罷,他指了指不遠處,那里正摞著一堆其他品牌涂料。
聞言,蔣南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然后皺著眉頭詢問道:
“換掉了?可是這個牌子不在規(guī)定的采購清單之內(nèi)!”
王永正看著她,無所謂的聳聳肩:“我知道,這些你不用管,只需要把它們和退貨的涂料都請點一邊就好!”
“你確定,這個事情可大可小的!”蔣南孫有些擔憂,所以再次挺醒道。
王永正微微點頭,回道:“我知道,你放心的清點就好,我回頭會報告給酒店的!”
說罷,他也不等蔣南孫回應(yīng),直接跟裝卸的工人說了幾句,然后轉(zhuǎn)頭就走。
蔣南孫見狀,對著他喊道:
“喂,王永正,我話還有事沒說完,你去那里?”
聽到蔣南的孫招呼聲,王永正回身看著她:“蔣南孫同學,還有什么事嗎?
小姨的房子軟裝馬上結(jié)束,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我需要提前去看一下,方便明天驗收!”
蔣南孫點點頭道:“哦,那你過去吧,我就是跟你說一下,今天有事不加班,而且需要早走一會!”
“沒問題,你把涂料清點完就可以走了,明天見!”
王永正微微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工地,前往蔣南孫小姨交給裝修的那套民宿。
蔣南孫看著他走遠后,轉(zhuǎn)身跟更換涂料的工人溝通起來,她一邊標著需要更換的品牌,一邊清點著兩批涂料的數(shù)量。
…………………
下午四點半,韓韜準時來到松江酒店,然后發(fā)信息告訴蔣南孫,自己已經(jīng)到了。
不一會,一身咖啡色休閑裝的蔣南孫走了出來,韓韜跟她擺了擺手,然后一邊打開車門,一邊開口道:
“南孫,怎么就你自己,不是說章兄也一起的嗎?”
“章安仁不來了,今天系里有活動,需要他參加!”
說完,蔣南孫白了韓韜一眼,覺得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見蔣南孫氣鼓鼓的解釋原因,韓韜忍不住逗她道:“我說小姨子同志,你對章安仁有氣別沖著我來啊!
我可是大老遠來接你的,沒得到感謝也就算了,怎么還受了無妄之災。”
聽到韓韜的話,蔣南孫再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后沒好氣道:“呸,不許叫我小姨子,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知道章安仁沒來才這么說!”
“這從何說起?我隨口一問而已,是你自己想多了,不過從這點可以看出來,他在你心中也不是那么不懈可擊的!”
“哼,你就是故意的,我就看不慣你這副好像看透一切的樣子,我跟你說,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愛我如章安仁,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努力。”
“但愿如此,就像我之前說的,拭目以待吧,我跟章安仁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沒有必要詆毀他,是鎖鎖擔心你,所以我之前才做出提醒,至于如何判斷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蔣南孫對章安仁的評價,讓韓韜啞然失笑,他真的不知道說她傻,還是說章安仁太會偽裝,可能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蔣南孫永遠也看不清,章安仁骨子里的自卑才是他們只見最大的鴻溝。
而這種自卑,不會因為蔣南孫對他的好而消失掉,只會因為離蔣南孫越近,發(fā)現(xiàn)她的驕傲之后,心里越來越不平衡。
在韓韜看來,這是致命的沖突,雖然章安仁對蔣南孫真的很好,吃飯會給她端過來,收拾東西的時候不讓她動手,照顧的無微不至,嘴上也經(jīng)常喊著會保護蔣公主。
但是這不是健康的相處方式,摻雜了討好的愛情,不可能牢固,因為處于下方的章安仁,一直都想要在蔣南孫家里人面前抬起頭來,并且把留校當成是自己最重要的機會。
為比他更是因為導師說了一句“無論留不留校,都讓他把畢業(yè)展做完,以后可以成為他的履歷”,心里就起了疑心,還采取了不正當?shù)氖侄危ㄟ^損人利己的方式來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而蔣南孫,雖然跟家里叛逆,但是跟章安仁的這段感情里,她已經(jīng)做得足夠好,無論什么時候她總是維護著章安仁。
可章安仁有了今天的成就不容易,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自己做打算,他為了留校名額,致蔣南孫于不義,去舉報競爭對手王永正。
他為了攀上蔣南孫的高枝,跟初戀袁媛分手,還撒謊說自己是第一次戀愛,他不愿意做個展,是因為槍打出頭鳥,他說過這樣一句話“所謂精彩人生,不過是步步為營”,足以看到他的算計和城府。
想到此處,在考慮到朱鎖鎖的囑托,韓韜只能試著說道:“其實你們倆最大的鴻溝就是階級,蔣叔叔和阿姨他們的考慮不是沒有道理的,女人選擇不下嫁不是貪慕虛榮,而是怕男人心里會不平衡。
他高攀了你,為了自尊心就要打壓你的,你們愛著的時候,什么窮,軟弱猶豫,高冷驕傲都是與眾不同的優(yōu)點,但是到一起過日子可就不一樣了。
我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心理,男人都是強自尊的生物,尤其是像章安仁這樣全靠自己走到今天的人,特質(zhì)就是敏感,而且自尊心格外強。
他不想要身邊的人看不起自己,一心想要依靠自己強大起來,所以受不了別人的一絲怠慢和輕視。
但是你再想想,他在面對蔣叔叔時態(tài)度,有過絲毫的不滿表現(xiàn)嗎?
這就是城府,蔣家一直這么體面還好,可一旦蔣家倒下,蔣叔叔又負債累累,章安仁的態(tài)度就不好說了。”
“你跟鎖鎖不愧是兩口子,說話都一模一樣,倒是臭味相投!”
蔣南孫想到自己提出去跟章安仁那里住時,朱鎖鎖勸自己的話,不禁撇了撇嘴,心中也有些滴咕和猶豫。
不過想到章安仁以往的表現(xiàn),想到他在學校里,做事一直是被人稱贊,人緣那么好,何況人無完人,有自尊心也不是錯誤,就反駁道:
“我相信章安仁,不論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還是默無聞的普通人,他都會依然愛我。
如果我需要,他不會舍不得的,他不想賣房炒股票是我支持的,他對爸爸的態(tài)度也都是因為我!”
韓韜徹底被蔣南孫的信心打敗了,忍不住提醒道:“還是那句話,拭目以待吧,股市最近漲勢過勐,我估計大盤距離崩盤不遠了,現(xiàn)在的股票市場,幾乎達到了“全民杠桿”的程度。
所以市場上普遍存在著估值過高,偏離價值前期漲幅過大的現(xiàn)象,而且很多股票已經(jīng)翻番,甚至數(shù)倍漲幅,獲利盤太多,股價上漲的壓力越來越大,很多機構(gòu)投資者已經(jīng)開始減倉。
等大戶的杠桿資金撤離,散戶根本接不住,必定會引發(fā)大規(guī)模下跌,蔣叔叔的股票因為加了杠桿融資,已經(jīng)徹底套牢,所以蔣家即將面臨巨大危機。
因為虧空的錢,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天文數(shù)字,別說我瞧不起你們的愛情,你自己覺得章安仁,會不會為你背一輩子的債務(wù)?
退一步說,別說讓他跟蔣家共進退,因為蔣家沒有給他過任何東西,他沒有那個義務(wù)。
哪怕他可以幫你扛起壓力,不會遇事就退縮,就算我今天白說,到時我去給他道歉。
可就怕他一旦知道蔣家負債累累,就會敬而遠之,甚至怕惹禍上身,而讓你也遠離蔣叔叔他們。
不但如此,還會找理由說為了你好,為了你們的將來考慮。”
“你說的倒是輕巧,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么做?”
蔣南孫雖然理解韓韜的意思,也知道他要表達什么,但還是忍不住反駁。
韓韜微微一笑道:“這根本沒有可比性,因為蔣家的虧空對我來說并不是問題,我跟鎖鎖沒有結(jié)婚,可是我愿意把她的名字寫到房本上。
但是章安仁愿意嗎?這跟窮富沒有關(guān)系,是愿不愿意付出的問題。哪怕就一口窩頭,他愿意分你一半,或者全都放進你的嘴里,而你卻舍不得咽下,嘴對嘴的渡給他一半,這才是愛,才是真的為對方考慮。
何況我的情況本就跟他不同,別說幾千萬了,就是幾億或者是十幾億,也不至于讓我放棄自己的女人。
如果真的對一個人好,是凡事苦自己,而不苦對方,更不是拉著對方一起受苦,或者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致對方陷入不利處境而不顧。”
等韓韜說完,蔣南孫沒有說話,她此時已經(jīng)陷入沉思,苦自己不苦對方,這句話就像一道閃電劃過,發(fā)人深省。
她為了跟章安仁在一起,抗下了家里所有的壓力,甚至不惜與父親鬧掰反目,甚至搬離蔣家。
再想想鎖鎖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章安仁從來沒有給自己買過一件像樣的禮物,沒帶自己在外面吃過一頓飯。
只要吃飯,都是吃食堂,現(xiàn)在自己為了跟他在一起,搬了出來,他不來看看的理由,卻為了陪系主任。
說白了還是為了他的留校名額,還是為他自己。
韓韜見她終于聽了進去,松了一口氣,卻又覺得自己今天說的有點多,所以閉目養(yǎng)神,不在說話。
就這樣,車里安靜了下來,二人沉默的坐在車里,前往濱江一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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