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寧兒哥,書中真有顏如玉
安靜的小院之中。</br> 陸寧將手中的畫卷放在石桌上,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江南水鄉(xiāng)婉約秀麗的女子畫像。</br> 畫中人穿著一襲素衣,頭戴玉簪,長發(fā)及腰,巧笑嫣然。</br> 此時月亮從云后探出頭,一抹月光照在了畫卷上。</br> 只見畫中的女子,素手拂袖,輕盈的身體輕輕一動,便從畫中走了出來。</br> 半詭級。</br> 陸寧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現(xiàn)如今他已經(jīng)是鍛骨境的武者,而且四肢已經(jīng)淬骨完畢。</br> 就算是不使刀,也能一拳將眼前的畫中女子給打哭。</br> “妾身湘萍這身有禮了。”</br> 湘萍朝著陸寧微微作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惡意。</br> “小生,陳紹峰。”</br> 陸寧拱手道,出門在外有幾個馬甲那是必須的。</br> 反正陳少是自己的至交好友,想必他是不會介意的。</br> “陳公子是讀書人?”</br> 湘萍輕聲細語地問道。</br> 陸寧笑著說:“沒錯,我剛讀書不久,只是一個小小的儒生。</br> 不知道小姐為何會出現(xiàn)在畫中?”</br> 湘萍打量著眼前這個英俊的小郎君,心道:真俊,讓人怎么狠得下心來傷害他。</br> 如果他不主動的話,那我便放過他。</br> “公子可聽說過畫中仙?”</br> 陸寧點點頭,心道:既然你要跟我玩聊齋,我就陪你玩一玩,也好探一探你的底細。</br> “當然聽過,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過,一位儒生買了一幅畫卷,里面也是有一個美人。</br> 每到夜里,這位美人就會幫那位書生洗衣做飯。</br> 等第二天早上書生起來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被人喜好了,而且還有熱騰騰的飯菜。</br> 莫非小姐,也是來給我洗衣做飯的?”</br> “……”</br> 湘萍滿頭的黑線,心道:這書生看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書。</br> 哪有讓美人替他洗衣做飯的。</br> 不應(yīng)該是紅袖添香,盡享男歡女愛嗎?</br> 莫非他不行?</br> 想到這里湘萍臉微微一紅余光飄了陸寧身下一眼。</br> ???</br> 陸寧也是一臉問號地看著眼前這個畫中仙,對方看起來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br> 怎么讓她洗衣做飯,就臉紅了,又不是要她替自己沐浴更衣。</br> “如果你不會的話,那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吧,我這里不養(yǎng)閑人。”</br> 湘萍整個詭都傻了,她也遇到過不少讀書人。</br> 就從沒遇見過這等對美色不動心的家伙。</br> 還是他讀書讀傻了?</br> “公子,莫要趕我走,湘萍其實是一個可憐人,被囚禁在這副畫中無處可去。</br> 若公子不介意,湘萍可以試著給你洗衣做飯。”</br> “早說嘛,你先等著。”</br> 陸寧說著就跑進了自己的房間之中,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個裝滿了臟衣服的木盆出來。</br> “交給你了。”</br> 湘萍看著這堆臟衣服,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陰沉起來。</br> “公子,看來你并沒有聽說過畫中仙的另外一個傳說?”</br> “什么傳說?”</br> 陸寧仿佛沒看到對方臉色的變化一般,一臉好奇地問道。</br> “畫中仙不僅會紅袖添香,而且還會吸男子的陽氣。”</br> 湘萍話音一落,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可怕的煞氣,伸手朝著陸寧的脖子抓了過來。</br> 陸寧回應(yīng)她的遺跡重拳。</br> 砰!</br> 湘萍整個詭都被打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院墻上。</br> 陸寧放下了手中的木盆,隨后緩緩地朝著對方走去。</br> 湘萍被打蒙了,她怎么也沒想到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竟然能將自己一拳給打飛。</br> 不對,他不是普通的儒生。</br>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br> “你猜。”</br> 陸寧嘴角微微上揚,隨后話鋒一轉(zhuǎn):“還不快給我麻利點去把衣服給我洗了要不然等會你吃的就不是我的拳頭,而是一刀了。”</br> “你是武者!”</br> 湘萍蜷縮在墻角,聲音都有些顫抖。</br> “答對了,還不快去洗衣服。”</br> 陸寧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兇狠起來。</br> 這畫中仙來得還真是時候,自己這段時間都忙得沒時間洗衣服了。</br> “好……好……”</br> 湘萍連忙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石桌旁,抱起了木盆走到井邊開始洗衣服。</br> 她拿著棒槌不停地敲打在衣物上,似乎將自己心中的不滿全都發(fā)泄在衣物上。</br> 陸寧則是拿出了《括異志》認真地研讀起來。</br> 半個時辰之后,湘萍才將這些一幅洗好晾在院子之中。</br> “公子衣服洗完了。”</br> “坐。”</br> 陸寧淡淡地說了一個字。</br> 湘萍:“妾身不敢。”</br> “嗯?”</br> 陸寧鼻音拖得老長。</br> 湘萍怯生生地坐在了陸寧的對面。</br> “說說吧,你究竟是什么來歷,為何要躲在這畫中害人?”</br> 陸寧一邊翻著書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br> “我……我沒有害過人,我每次都只是吸他們一點點陽氣和文氣,讓他們生點小病而已。”湘萍道。</br> 陸寧:“繼續(xù)說。”</br> 湘萍思索了一會兒之后才開口。</br> “我也忘了自己是從何而來,只記得我有意識之后就在這幅畫之中,一個月前我被人從天水郡帶到了這安州城中。</br> 幾經(jīng)周折便到了趙公子的手里。”</br> “天水郡!”</br> 陸寧瞬間捕捉到了她畫中的有用信息。</br> 看來這幅畫的來歷不簡單。</br> 天水郡現(xiàn)在可是天理教的地盤。</br> “你先到畫中去吧。”</br> “是,公子。”</br> 湘萍聽到這番話如蒙大赦,一溜煙便進入了畫中。</br> 陸寧將目光落在畫像上,依舊能看到畫中人,臉上還有一個清晰的拳頭印,那半張臉都腫了。</br> 他將畫卷給收了起來,隨后盤膝而坐,運功修煉。</br> 一夜無事。</br> 翌日一早,陸寧睜開眼洗漱一番之后,開始念書。</br> 做完早課之后,陸寧正要出門,去緝妖司讓秦先生看一看這幅畫。</br> 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br> 咚咚咚……</br> “寧兒哥,快開門。”</br> 陳紹峰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br> 陸寧有點小小的意外,陳少這種大忙人,竟然能起這么早。</br> 他拿起畫卷走上前去,將門打開道:“陳少,你大早上的來找我有什么要事嗎?”</br> 陳紹峰從自己腰間的袋子里面拿出了那本《飛燕外傳》道。</br> “寧兒哥,你說得沒錯,書中真的有顏如玉。”</br> 陸寧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你是說這書中也有詭異?”</br> 陳紹峰一聽就不樂意了。</br> “寧兒哥,瞧你這話說的,讀書人的事,怎么能叫詭異,那叫顏如玉好不好。”</br> 陸寧看著他盯著兩個黑眼圈,一看就是徹夜未眠的樣子。</br> “你不會又?”</br> 陳紹峰道:“我是那種下流胚子嗎?”</br> “我昨夜可是和飛燕姑娘聊了一晚上的文章。”</br> ???</br> 陸寧瞪大雙眼看著陳紹峰:“陳少,你不對勁?”</br> 陳紹峰好沒氣地說:“寧兒哥,你這就看不起人了,飛燕姑娘還夸我文采好呢,和她交流了一夜,我感覺自己的文氣恢復了不少。”</br> “詭異還有這種用處?”</br> 陸寧喃喃一句之后,朝著陳紹峰豎起了大拇指。</br> “陳少,你呀總能給我玩出些新花樣來。”</br> “嘿嘿。”</br> 陳紹峰嘿嘿一笑:“對了,你和那位畫中仙交流得怎么樣了?”</br> “你大清早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吧?”陸寧反問道。</br> “必須的,不然我來找你干嘛。”</br> 陳紹峰一臉認真,還不忘喃喃一句。</br> “也不知道小趙那家伙哪里弄來這么多好東西。”</br> 陸寧聽到這話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陳少,依我之見,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小趙問問,看看他究竟是在哪里弄到這么多詭物的?</br> 若是安州城里出了很多類似的詭物,可不是一件好事。”</br> 陳紹峰雖然紈绔,但也不是傻子,聽陸寧這么一說,連忙道:“走,咱們?nèi)簡杺€明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