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人心比詭異更可怕
“大人不是全部都調(diào)查清楚了嗎?”</br> 高家二少奶奶一臉的疑惑。</br> 陸寧搖搖頭:“我只知道你的死和高家脫不了關(guān)系,至于你為何要殺鎮(zhèn)上那么多人,我并不知曉。</br> 還有你這件血衣,一看便知道來歷不凡。</br> 這不是你一個普通的女子應(yīng)該有的東西。”</br> 一旁的楚翼和張龍聽到這番話,隨即在一旁朝著陸寧豎起了大拇指。</br> 區(qū)區(qū)一個高家,他們確實沒有放在心上。</br> 他們更想要知道的是讓眼前這個女子變成詭異的原因。</br> 以他們多年的斷案經(jīng)驗,這背后肯定還有幕后黑手在暗中推波助瀾。</br> 高家二少奶奶緩緩閉上雙眼,開始講訴起來。</br> “事情要從半年前說起,由于高學(xué)道那個敗家子無法讓人生育。</br> 于是我那自詡為大善人的公公便以調(diào)養(yǎng)身子為由,接連對我做出了不軌之事。</br> 我本就是一個落難的女子,在青衣鎮(zhèn)無依無靠,只能將這口氣給咽下。</br> 直到一個月后我有喜了,高學(xué)道知道這件事之后,就跟發(fā)了瘋似的問我奸夫是誰?</br> 我自然是不肯說,最后還是公公站出來承認了這件事,說是要給高學(xué)道留后。</br> 這是丑事,高家人自然不敢聲張,但高學(xué)道就是一個瘋子。</br> 他竟然提前寫好了休書,而且趁人不注意將我的孩子打掉之后將我賣進了黑窯之中。</br> 在那里我受盡了各種折磨,好幾次我都想要尋死,可黑窯的那群人對我嚴加防范。</br> 我連尋死的機會都沒有,直到在黑窯待了一個月后,我突然收到了這件血衣。</br> 上面還留著一封血書,說如果我要報仇就穿上它自盡,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能報仇。</br> 當天晚上我就做出了決定,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穿上血衣之后,黑窯中的人便沒有人能看得到我。</br> 于是我就在村口自盡身亡。</br> 當天晚上我就變成了鬼物,然后根據(jù)血衣之中所記載的方法修煉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開始報仇。”</br> 陸寧聽完這一番話之后,心頭的疑惑全都解開了。</br> 為何青衣鎮(zhèn)上死去的人都是男子,想必那些家伙都是在黑窯之中對她行了不軌之事的人。</br> 哐當!</br> 一聲悶響將眾人從高家二少奶奶的話中拉回到現(xiàn)實之中來。</br> 眾人尋聲看去,只見高學(xué)成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br> 顯然他一個讀書人有些接受不了,家中出了這等陰暗之事。</br> 高學(xué)成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了高家二少奶奶身前跪下道:“弟妹,此事是我高家對不起你,將我也殺了吧。”</br> 高家二少奶奶緩緩搖了搖頭:“大哥,你是君子,此事與你無關(guān)。”</br> “經(jīng)過這位大人的開解,我心中最后一絲怨氣也消散了,倘若你心中有愧就將此事公之于眾還我一個清白。”</br> “若你不愿意,我也不會再繼續(xù)為難高家。”</br> 話音一落,她的詭體漸漸地變得模糊起來。</br> 不一會兒,便化作點點光暈消散在空氣之中。</br> 籠罩在青衣鎮(zhèn)上的烏云也漸漸散開,月色籠罩在了整個青衣鎮(zhèn)上。</br> 一連數(shù)日籠罩在青衣鎮(zhèn)上的詭異陰云也隨之消散。</br> “陸老弟果然厲害,連詭級的女鬼都能被你超度了,以前我只是聽聞有這種事,今日一見還真大開眼界。”</br> 楚翼第一個走過來朝著陸寧豎起了大拇指。</br> 陸寧的臉上沒有半點的喜悅:“楚大哥說笑了,我這只是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罷了。”</br> 他在緝妖司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有一種人心比詭異還要可怕的感覺。</br> 若不是高家做了這么多善盡天良的事情,青衣鎮(zhèn)也不會出現(xiàn)這么一個詭異。</br> “咦……”</br> 張龍發(fā)出了一聲疑惑。</br> “怎么了張老哥?”</br> 陸寧轉(zhuǎn)頭看向他問道。</br> 張龍從地上撿起了一枚長方形的玉,道:“我還是頭一次將詭物上散發(fā)著文氣的。”</br> 陸寧定睛一看,那詭物竟然是一枚玉制的鎮(zhèn)紙。</br> 這時一旁的高學(xué)成道:“弟妹她身前是一個儒生,因為逃難來到了我青衣鎮(zhèn),被我爹收留之后,嫁入了我高家。”</br> “平日里就愛讀書寫字。”</br> 楚翼仔細地觀察著那枚鎮(zhèn)紙道:“我看你那位弟妹不是儒生那么簡單,想必她已經(jīng)突破了文道二境,只是懷孕又加上你高家人多勢眾。</br> 才有了她后續(xù)這一些系列的悲劇。”</br> 陸寧聽完后道:“這么說來,也能解釋得通,為何她才死了短短一些時日就能成為詭級,再加上這件血衣,她便一躍成為半?yún)柤壍拇嬖凇!?lt;/br> 楚翼點點頭:“沒錯,還好這一次有陸老弟你,要不然整個青衣鎮(zhèn)都要遭重了。”</br> 高學(xué)成聞言連忙拱手道:“此事,皆因我高家而起,我高家一定會負責。”</br> 楚翼好沒氣地說:“那是你們的事,與我們緝妖司無關(guān),明日一早我們便會離開。”</br> 高學(xué)成隨即道:“諸位大人先去休息吧。”</br> ……</br> 翌日一早。</br> 陸寧便早早起身,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括異志》看了起來。</br> 可惜上面沒有關(guān)于血衣的記載。</br> 只能將其帶回緝妖司讓那些大人物檢驗一番了。</br> 至于那血衣究竟是什么人拿給高家二少奶奶的,他也無處去查,也無從去查。</br> 半個時辰之后,陸寧就聽到院子里面?zhèn)鱽砹艘魂囙须s的聲音,想必是緝妖司的同僚起身了。</br> 他收拾一番之后,便出門與眾人匯合。</br> “陸大人早。”</br> “早。”</br> 經(jīng)過昨夜一戰(zhàn),隨行的緝妖司眾人,看陸寧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敬畏。</br>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要靠實力說話。</br> “陸老弟,你這么早就起來了。”</br> 楚翼笑呵呵地朝著他走來,手里還拿著一個刻著符文的袋子。</br> 陸寧笑道:“楚老哥你不是也起得很早嗎?”</br> “對了老弟,這是那枚鎮(zhèn)紙玉,按照規(guī)矩這是你的戰(zhàn)利品。”</br> 楚翼說著便將袋子塞進了陸寧手中生怕他不要似的。</br> “至于那件血衣,咱們必須得上繳司里,不過這一次任務(wù)的大頭,由你拿。”</br> 陸寧拱手道:“那就勞煩老哥你了。”</br> 眾人收拾好之后,便一同朝著前院走去。</br> 只見高學(xué)成帶著一群人正在收拾東西。</br> “學(xué)生見過幾位大人。”</br> 陸寧:“免禮。”</br> 高學(xué)成朝著幾個下人揮了揮手,那幾個下人就抬著三個箱子走了過來。</br> “幾位大人,我已經(jīng)決定散盡青衣鎮(zhèn)的家財來彌補我高家過失,這里是五萬兩白銀,還望諸位大人笑納。”</br> 聽到五萬兩白銀,陸寧幾人不由得眼前一亮。</br> 他們都是武者,從不玩虛的。</br> 陸寧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既然你誠心誠意,那我等便收下了,日后遇上詭異,可以到緝妖司來找我等。”</br> “多謝大人。”</br> 高學(xué)成拱手說罷,繼續(xù)道:“諸位大人請慢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