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事后
清晨,一抹初陽拂過大地。</br> 給寒冷的冬天帶來一絲絲的溫暖。</br> 不過初陽并沒有給城中的老百姓的內心帶來一絲暖意。</br> 昨夜那漫天的廝殺聲,讓城中的老百姓全都躲在家中閉門不出。</br> 過一會兒,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就響了起來。</br> “昨夜長公主勾結邪祟,意圖謀反現如今青鸞郡主和陛下已經平定叛亂,還皇城一個朗朗乾坤。”</br> 隨著衙役的聲音傳來,那些躲在家中的老百姓也松了一口氣。</br> 一些膽子大的老百姓悄悄地從家中走出來。</br> 他們看著正在張貼告示的衙役走上前去看了一眼。</br> 能在京城生活的百姓,多半都是讀過書的。</br> 他們看完告示后心中長舒了一口氣。</br> 皇城外,衙役們辛苦地在洗地,長公主府現在已經被洗劫一空。</br> 血氣迷漫在空氣中,讓每一個衙役心頭不由得微微一顫。</br> 他們雖然知道昨夜皇城之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br> 但親自來到現場之后,心中還是不由自主地在發(fā)顫。</br> 而皇城之中。</br> 陸寧和青鸞郡主夫婦正在和太子姬凌云交接一些政務上的事情。</br> 這才過了一夜,太子整個人就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般,整個人有氣無力地坐在椅子上。</br> 東宮之中,并沒有人心惶惶的景象。</br> 太子妃和一眾皇孫聽到青鸞郡主奪位成功,一開始是詫異,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br> 對于他們來說青鸞郡主登基,還是太子登基,對于他們的生活都沒有太大的影響。</br> 午時。</br> 陸寧才獨自一人離開皇宮,坐著車輦前往宜城侯府。</br> 這一次,他秘密返回京城并沒有告訴自己的妻女。</br> 而宜城侯府,現在依舊是大門緊閉。</br> 陸寧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家,他對著一旁的馬罕道:“馬罕去敲門就說本侯回來了。”</br> “諾!”</br> 馬罕說完就上前去敲門。</br> 侯府內。</br> 明鸞郡主和月曦兩女一夜未免,她們在安靜地等待著大戰(zhàn)的結束。</br> 昨夜那么大的動靜,她們自然是能聽到的。</br> 只不過宜城侯府在京中的勢力不大,她們并沒有派人前五觀戰(zhàn),只是在家中安靜地等待著結果。</br> 不一會兒,管家小跑道后院門后一臉興奮地說道:“郡主、夫人,侯爺回來了。”</br> “真的?”</br> 明鸞郡主和月曦兩女聽到這話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br> 陸寧不在這家中,她們就沒有了主心骨,現在主心骨回來,她們心里自然是安了。</br> 不一會兒,侯府大門打開明鸞郡主和月曦帶著侯府上上下下走了出來。</br> “妾身恭迎夫君回府。”</br> 陸寧連忙走上前去扶起了自己的兩位妻子,道:“夫人免禮,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br> 明鸞郡主沒有詢問陸寧為什么會突然回來,他人現在站在這里,就說明他參加了昨日的奪嫡。</br>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參與奪嫡的原因,不過看到夫君安然無恙,明鸞郡主心中就長出了一口氣。</br> “回來也這么不提前說一聲,好讓咱們侯府上上下下有所準備。”</br> 陸寧笑著說:“這不是回來得匆忙忘記和你們說了,現在為夫已經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了,就第一時間來找你們。”</br> 月曦問道:“夫君,你這一次回來要待多久?”</br> 她平日里和陸寧是一對歡喜冤家,但心中還是十分記掛著自己的丈夫。</br> 陸寧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一次回來之后,我就不離開了。”</br> 聽到這話最開心的不是月曦和明鸞郡主,而是三個小家伙。</br> 他們圍在陸寧身邊問道:“爹爹,你說的是真的嗎?”</br> 陸寧笑著說:“爹爹這么會騙你們?”</br> 三個小家伙聽到爹爹要在家中常住比誰都高興。</br> 現在他們是最渴望父愛的年紀,自然是想要無時無刻都跟在自己爹爹身旁。</br> 明鸞郡主問道:“夫君,你沒有受傷吧?”</br> 陸寧道:“夫君怎么可能受傷,有什么事情咱們回府再說,這外面人多眼雜,有些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br> “嗯。”</br> 明鸞郡主沒有去問青鸞怎么沒有一起回來,而是帶著眾人返回了侯府之中。</br> 陸寧陪小家伙們玩了好一會兒之后。</br> 月曦才讓自己的貼身婢女將他們帶走。</br> 明鸞郡主這才開口問道:“夫君能給我們講一講昨夜究竟發(fā)生了什么?”</br> 陸寧也沒有隱瞞而是將昨夜發(fā)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了明鸞郡主兩女。</br> 就連他早早的就開始謀劃為青鸞奪位這件事也如同倒豆一般給兩女說了一遍。</br> 不過兩女在聽完青鸞郡主要登基之后,臉上并沒有露出什么喜悅之色。</br> 她們擔心自己的孩子未來也會走上奪嫡那條路子。</br> 陸寧哪會看不出她們心中的擔憂,直接將兩女給摟在懷中:“放心吧,我不會讓我們陸家的弟子以后卷入皇室之爭。</br> 這天下是姬家的,和謙兒他們無關。”</br> 聽到陸寧的保證,明鸞郡主和月曦這才長舒了一口氣。</br> 她們是上一次宮斗大賽的失敗者,自然是知道皇族內部的斗爭有多么殘酷。</br> 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再度卷入這種斗爭之中。</br>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br> 青鸞郡主離開了東宮之后,就來到了御書房之中,聽自己皇爺爺教誨的同時,還給萬年縣中的諸位中立大臣發(fā)書信。</br> 讓他們早早回京繼續(xù)處理政務,景泰帝也下旨封青鸞郡主為皇太女、監(jiān)國。</br> 并且還將她的身份從郡主提到了長公主。</br> 至于原來的長公主已經很體面地飲了一杯毒酒。</br> 宗人府已經按照公主規(guī)格的葬禮將這位長公主下葬。</br> 只不過長公主府已經被血洗,她的子嗣和后代全都被屠戮。</br> 整個葬禮十分簡單。</br> 萬年縣。</br> 納蘭國師看著京中傳信和皇帝的旨意,嘴里喃喃道:“老夫還真是小看了這位青鸞郡主,就不知道這位青鸞郡主登基之后大乾會有什么樣的變化。”</br> 一旁的管家道:“老爺,咱們現在要回京嗎?”</br> 納蘭國師微微點頭:“咱們也是時候該回京了。”</br> 和納蘭國師不同,很多中立的大臣看到消息之后全都傻眼了。</br> 他們還等著長公主和太子殿下分出勝負。</br> 現在陛下卻告訴他們勝者其實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青鸞郡主。</br> 這結果讓他們一時半會兒有些難以接受。</br> 一些文臣約好了一同找到了國子監(jiān)的孔祭酒,想要讓他聯名一眾文臣,讓陛下改立其他人選。</br> 孔祭酒早就預料到了,這些家伙回來搞這么一出,他笑著說:“諸位,為什么長公主坐得,青鸞郡主坐不得那個位置?”</br> 國子監(jiān)兵道院院長道:“祭酒,郡主頭上還有太子,咱們大乾豈有女兒當皇帝,老子在一旁看著的道理?”</br> 孔祭酒淡淡地說道:“這么說,你們是打算找禮安理論一番了,不怕告訴你們,禮安現在已經是先天強者了。”</br>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文官全都愣在了原地。</br> 過了好一會兒,兵道院院長才開口道:“祭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禮安和青鸞郡主的計劃?”</br> 孔祭酒沒有說話只是默認了,眾人看到他的表情,心中頓時明了。</br> 兵道院院長道:“祭酒大人,咱們國子監(jiān)一向都不是同氣連枝的嗎?你怎么可以瞞我們大家伙?”</br> 孔祭酒好沒氣地說:“我這不是來找你們表明了立場,沒有看著你們去京城觸霉頭嗎?”</br> 眾人:“……”</br> 一場紛爭,就這樣被孔祭酒三言兩語給消滅在萌芽之中。</br> 孔祭酒看著眾人遠去的背影,心道:禮安老夫能幫你們的就只有這些了,接下來,能做到哪一部,就看你們自己了……</br>m.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