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麓山書院的詛咒
房間之中琴聲裊裊。</br> 一曲罷,陸寧和謝靈楓兩人都還沒有為回過神來。</br> 沁沁開口道:“二位公子,不知道小女子這一曲如何?”</br> 陸寧笑著說:“沁沁姑娘的琴聲繞梁三日,當(dāng)世一絕。”</br> 謝靈楓點點頭:“確實是一曲仙音。”</br> 沁沁問道:“不知道二位公子接下來想要看點什么?”</br> “咱們都是雅士,沁沁姑娘可否給我們展示一下自己的茶藝,隨后我們一起秉燭夜談,聊聊分風(fēng)花雪月。”</br> 謝靈楓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瀟灑和不羈。</br> 再加上他又才華橫溢,一般的女子想不淪陷都難。</br> “諾。”</br> 沁沁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她給二人煮了一壺茶,隨后坐在茶案前,緩緩地給二人添茶倒水。</br> “好茶。”</br> 謝靈楓泯了一口之后道:“沁沁姑娘雖是女子,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為何要待在這小小的天香閣之中?”</br> 沁沁聽到這話,眼神之中透著一絲哀傷。</br> “我在等一個人回來。”</br>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br> 謝靈楓最喜歡聽的就是別人的故事,這樣他才有作詩的靈感。</br> “不知道沁沁姑娘等的是誰?”</br> 沁沁語氣有些平靜地說道:“一個永遠等不到的人?”</br> 陸寧問道:“是麓山書院的人嗎?”</br> “算是。”</br> 沁沁聽到麓山書院四個字,雙眸之中閃過一抹憤恨之色。</br> 只是一瞬間,就被陸寧給捕捉到了。</br> “莫非沁沁姑娘的情郎在麓山書院出事了?”</br> 沁沁道:“二位公子,聽你們的口音是外地人吧?”</br> 陸寧:“沒錯我們確實不是麓山府的人。”</br> 沁沁道:“二位公子,此事你們還是不要關(guān)心得好,免得惹火燒身。”</br> 陸寧笑著說:“我們兄弟二人平日里就喜歡聽這些事情,這樣才能給我們寫詩的靈感,至于麓山書院,我們也不在意。”</br> 沁沁聽到這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br> 謝靈楓和陸寧兩人也沒有繼續(xù)追問,而是安靜地品著茶。</br> 過了好一會兒,沁沁開口道:“二位公子莫非是京中來的大人物?”</br> “何出此言?”</br> 謝靈楓笑盈盈地問道。</br> “因為在江南郡,麓山書院就是最強大的存在,別說是知府,就算是郡守,也不敢得罪麓山書院。</br> 只有京中來的大人物,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br> 沁沁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間一切。</br> 陸寧笑著說:“沁沁姑娘果然聰慧,現(xiàn)在你要不要給我們講講你的故事呢?”</br> 沁沁緩緩道:“其實就是十年前一個少年郎,為了他的心上人,去麓山書院赴死的故事罷了。</br> 他曾經(jīng)說過會活著回來見我的,可惜我這輩子都等不到他了。”</br> “那姑娘留在這里等待又有何意義?”</br> 陸寧覺得對方的做法很奇怪,按理說那少年郎去了麓山書院中了詛咒而死。</br> 她留在這里根本什么都做不了。</br> 沁沁道:“我在等待麓山書院的覆滅。”</br> 聽到這話,陸寧和謝靈楓兩人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抹凌厲之色。</br> 這姑娘有些不對勁,難道這件事與她有關(guān)?</br> 沁沁完全不在意二人的表情,緩緩道:“因為在十年前,念郎和我說過,麓山書院后山的那怪物就快要控制不住了。</br> 他很害怕可又無處可逃,因為他已經(jīng)將自己給賣到麓山書院了。</br> 他名義上是麓山書院的學(xué)子,但實際上確實麓山書院的奴仆。</br> 麓山書院雖然不限制他的自由,但他每次出門身邊都會跟著幾個學(xué)子。</br> 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在他出事前的一個月,他每天晚上都在做同一個噩夢。</br> 夢里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催促他念書。</br> 若是他不念書,就會死于非命。</br> 他一開始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有一天聽到幾個教習(xí)在私下議論,后山的封印要破了,念郎大限將至。”</br> “這么說來,麓山書院并不是有詛咒,而是圈養(yǎng)著一頭妖魔?”</br> 陸寧瞇著雙眼,目光之中閃過了一抹寒意。</br> 謝靈楓不動聲色地說道:“陸老弟,咱們喝茶。”</br> 他此時內(nèi)心也十分亂,若是做實了麓山書院圈養(yǎng)妖魔。</br> 那么麓山書院就不可能存在了,這對于文壇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br> 莫非大亂將至?</br> 陸寧則是問道:“沁沁姑娘,那麓山書院,每年是以什么樣的形式招收最后一名學(xué)子?”</br> “給錢,而且是一筆能足夠全家老小生活十年以上的銀子。</br> 也正是因為如此,有不少人因為家中困難,將自己的孩子送入麓山書院之中念書。</br> 哪怕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明年就回不來了。”</br> 沁沁沒有過多地評價這些人的做法。</br>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麓山書院倒沒有強買強賣。”</br> 謝靈楓喃喃一句,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說給陸寧聽。</br> 陸寧道:“咱們明日繼續(xù)看一看不就知道了。”</br> 沁沁問道:“二位公子莫非是想要用賣身的方式,進入麓山書院之中調(diào)查?”</br> “雖然這幾日麓山學(xué)院就要招學(xué)子了,但你們此舉是行不通的,你們身上的文氣是無法掩蓋的。”</br> “多謝姑娘提醒,我們只是去湊個熱鬧,不知道麓山書院招生是在什么地方?”陸寧問道。</br> 沁沁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麓山書院每一次都是在北城招人,明日二位可以去北城打聽消息。”</br> “好。”</br> 兩人在沁沁的房間之中秉燭夜談一夜。</br> 翌日中午。</br> 陸寧和謝靈楓換了一身粗布衣,隨后前往北城。</br>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一間茶館。</br> 這里客流很多,算是一個不錯的打聽消息的地方。</br> 不一會兒,他們就聽到了有用的消息。</br> “今年麓山書院的招生怎么還沒有開始?”</br> “應(yīng)該快了,怎么你家也缺錢用了?想讓你兒子去麓山書院給你換一筆錢?”</br> “我就是單純地看個熱鬧,看看是哪家的倒霉蛋要去麓山書院上學(xué)。”</br> 陸寧聽著這些人的談話,喃喃道:“看來,麓山府的人對這件事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br> 謝靈楓點點頭:“咱們還要不要繼續(xù)打探。”</br> 陸寧道:“隨便找一個人問問。”</br> 言罷,他轉(zhuǎn)身對著隔壁桌的幾人抱拳道:“幾位老哥,麓山書院不是天下五大學(xué)院之一嗎?還有人用自己的兒子去麓山書院換錢的?”</br>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立馬就安靜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