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陸縣丞:老叔公,時代變了
“禮安,陸家這些人,你打算怎么處理?”</br> 秦修遠(yuǎn)淡淡地問道。</br> 陸寧道:“此次咱們只誅惡首,不牽連其他人,陸縣丞那里就走個過場,先生您覺得怎么樣?”</br> “可。”</br> 秦修遠(yuǎn)點點頭,自己這個學(xué)生對于官場上的平衡之道掌握的是越發(fā)的得心應(yīng)手了。</br> “大人冤枉啊!”</br> “伯爺冤枉啊!”</br> “……”</br> 陸家的人一個個都在喊冤,唯獨老叔公和陸縣丞二人站在原地一言不發(fā)。</br> 老叔公雙眼無神,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斗志。</br> 而陸縣丞這是不停地轉(zhuǎn)動著眼珠子,似乎是在想什么。</br> 陸家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被押著離開了陸家老宅。</br> 宅院之中的下人和婦孺,一個個瑟瑟發(fā)抖。</br> 似乎在等待著命運的宣判。</br> 不過陸寧并沒有動這些下人和婦孺。</br> 尹縣令看到陸寧一行人安然無恙地出來,而且還押解著陸家眾人,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br> 青瓷鎮(zhèn),這塊肥肉他早就想要吃下來了。</br> 可陸家確實一塊硬骨頭,柴米油鹽不進不說,而且家中還有幾尊三境的儒修。</br> 除非他出動整個宜城縣的力量,要不然根本無法將陸家拿下。</br> 可他一個外來人,若是搞大動作的話。</br> 肯定會引來其他家族的反抗。</br> 這也是他遲遲不動手的原因。</br> 現(xiàn)在陸家被陸伯爺大義滅親了,那青瓷鎮(zhèn)就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br> 至于賦稅,每年給陸伯爺將糧食的賦稅送上去就行了。</br> 反正青瓷鎮(zhèn)最賺錢的根本就不是糧食稅,而是商稅。</br> “恭喜伯爺。”</br> “何來喜一說?”</br> 陸寧反問了一句。</br> 尹縣令瞬間就愣了一下,他笑著說:“現(xiàn)在沒有了陸家這個毒瘤,伯爺就能將整個青瓷鎮(zhèn)收入囊中。”</br> 陸寧冷笑道:“這青瓷鎮(zhèn)本來就是本伯的封地,何來收入囊中一說。”</br> 話里話外就透著一個意思,青瓷鎮(zhèn)是本伯爺?shù)耐鈦淼娜诵蓍e要染指青瓷鎮(zhèn)。</br> 尹縣令心中雖然不痛快,但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br> 陸伯爺始終是要入京的,到時候山高皇帝遠(yuǎn)。</br> 陸家又無反抗之力,這青瓷鎮(zhèn)要怎么拿捏,還不死他一個人說了算。</br> “伯爺說得沒錯,下官這不是怕陸家的人欺上瞞下嗎?”</br> 陸寧道:“這事就不勞煩尹縣令擔(dān)心了。”</br> 他轉(zhuǎn)頭看著秦修遠(yuǎn)道:“先生,還請您現(xiàn)在就開審陸家眾人。”</br> 秦修遠(yuǎn)道:“也罷,陸家人這么多,一一帶回去審問確實有些麻煩,現(xiàn)在大家伙都在,咱們就在陸家老宅公審。</br> 也好讓陸家鎮(zhèn)的所有百姓都看一看咱們緝妖司的公正無私。</br> 來人升堂!”</br> “諾!”</br> 緝妖司的捕快們對這種事情可謂是輕車熟路。</br> 不到片刻,秦修遠(yuǎn)和陸寧二人就開始審問陸家眾人。</br> 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也開始圍過看熱鬧。</br> 秦修遠(yuǎn)看著被押解在地上的十余位陸家嫡系,他冷冷地說道。</br> “本官現(xiàn)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你們能指出培養(yǎng)邪祟的惡首,交代出是誰指使邪祟行兇,那本座可以從輕發(fā)落。”</br> 聽到這話,陸家一眾嫡系七嘴八舌地說道。</br> “大人,此事與我無關(guān)啊!”</br> “大人,小民真的不知道,邪祟的事情,這些都是老叔公一個人干的。”</br> “……”</br> 尹縣令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他常年混跡于官場之中。</br> 很快就判斷出,陸伯爺和秦大人似乎不打算將陸家一網(wǎng)打盡,這就麻煩了。</br> “肅靜!”</br> 秦修遠(yuǎn)大喝一聲,整個院子之中瞬間就安靜了下來。</br> 他冷冷地說道:“爾等可知,本座乃是文道四境,若是你們說假話,本官必定重罰。”</br>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話,瞬間就閉上了嘴巴。</br> 文道四境,讓人口吐真言,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br> 可他們這里所有的人或多或少,就和這件事脫不了干系。</br> 現(xiàn)在該怎么辦?</br> 秦修遠(yuǎn)道:“陸縣丞,你可有話要說?”</br> 現(xiàn)在陸縣丞雖然是疑犯,但并未革去官職,因此他是這里所有人之中地位最高的。</br> 陸縣丞并未下跪,拱手道:“下官拜見秦大人、陸伯爺。</br> 陸家有邪祟一事,下官確實知道。”</br> 尹縣令聞言臉上隨即露出了欣喜之色,姓陸的你既然承認(rèn)了,那你就死定了。</br> 他相信緝妖司不會公然偏袒這陸縣丞。</br> 官員勾結(jié)邪祟,這在大乾可是死罪。</br> “那你為何要助紂為虐?”</br> 秦修遠(yuǎn)的聲音不大,卻給人一種直擊心靈的感覺。</br> 陸縣丞道:“下官并未助紂為虐,而且也沒有幫助邪祟害過任何一個人。”</br> 尹縣令沒想到陸縣丞竟然還敢隱瞞,正要開口怒斥,秦修遠(yuǎn)繼續(xù)道:“那你為何隱而不報!”</br> 呼……</br> 尹縣令聽到這話,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隱而不報雖然不會讓陸縣丞丟了性命。</br> 但也只夠他丟官了,沒有了縣丞的官職,那他也不過是一舉人,奈何不了本縣令。</br> 陸縣丞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回秦大人,下官有給秦伯爺匯報過此事,而且還點明了邪祟就在祖祠之中。”</br> 這話一出,無論是陸家的人,還是縣衙的人都怒了。</br> 老叔公原本無神的雙眸之中,瞬間燃起了熊熊的怒火。</br> “孽……孽障,你……你怎么敢的!”</br> 陸縣丞一臉平靜地說道:“老叔公時代變了,老祖就算是如你所愿,也不過是一尊兇級的邪祟。</br> 可陸伯爺才二十出頭,日后很有可能是封侯,我陸家需要的是一位侯爺。</br> 而不是一尊人人喊打的野邸。”</br> “你!你!”</br> 老叔公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話卡在喉嚨里,根本就吐不出一個字來。</br> 噗……</br> 他噴出了一口老血,直接暈死過去。</br> 老叔公一派的人更是一個個怒視這陸縣丞,嘴里還在不停地破口大罵。</br> “叛徒,你這個叛徒一定會遭到報應(yīng)的!”</br> “你這個該死的叛徒,老夫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br> “……”</br> 尹縣令整個人都麻了,他萬萬沒想到這陸縣丞竟然是一個墻頭草。</br> 不過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要釘死陸縣丞這個家伙,絕對不能給他翻身的機會。</br> “秦大人,口說無憑,誰知道陸縣丞是不是為了脫罪找的借口呢?”</br> 秦修遠(yuǎn)沒有動怒微微點點頭:“陸縣丞,你可有證據(jù)?”</br> 就在這時一旁的陸寧忽然開口道:“證據(jù)就在我的手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