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下官拜見青鸞郡主,以及諸位大人。”</br> 閣樓上,陸寧朝著眾人拱手躬身道。</br> “免禮。”</br> 青鸞郡主對眼前這個剛剛拒絕了月曦的才子還是有幾分印象。</br> “謝郡主。”</br> 陸寧應(yīng)了一聲之后,便站在了閣樓的一角。</br> 高大人打量的眼前這個年輕人,目光平靜如水,沒有半點情緒的波動。</br> 但在內(nèi)心之中已經(jīng)開始在思索過一會兒該如何狠狠地教訓(xùn)一下這小子。</br> 青鸞郡主問道:“不知道陸大人在何處任職?”</br> 陸寧微笑道:“緝妖司。”</br> 高大人:“……”</br> 青鸞郡主也愣了一下,緝妖司在她的印象之中,就是一群只會喊打喊殺的武夫。</br> 雖然也有人是文武兼修,但緝妖司一眾官吏就沒有一個人能和才子沾上邊。</br> “方才陳大人說你乃是長寧第一才子,不知可否讓我等開開眼界。”</br> 陸寧恭聲道:“陳大人過譽(yù)了,我不過就是隨便寫了幾篇文章罷了,稱不上第一才子。”</br> “既然郡主要我寫一首詩,下官就獻(xiàn)丑了,不過下官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還請高大人答應(yīng)。”</br> 高大人聽到這話,輕哼一聲:“哼!看來長寧郡是沒有什么人才了,竟然讓一個捕頭成為第一才子。”</br> “說吧,本官倒是要看看你小子有什么能耐?”m.</br> 陸寧沒有生氣,似笑非笑道:“高大人才華橫溢,我想請高大人作一首詩,讓我開開眼界。</br> 有高大人珠玉在前,下官作詩才會有感悟。”</br> 陳郡守和秦提學(xué)、王院長三人聽到陸寧這個要求,嘴角微微上揚(yáng)。</br>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br> 禮安這小子還是愛記仇。</br> 不過也好,省得高炯這小子目中無人。</br> 高炯聞言眼神之中閃過了一抹不屑之色。</br> “既然你想要開開眼界,本官就成全你。”</br> “來人筆墨紙硯伺候!”</br> 青鸞郡主聽到他的話,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不過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br> 她余光一掃卻看到自己的堂妹正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高炯。</br> 她年紀(jì)輕輕能成為東宮長史靠得不僅僅太子夫君和才華,察言觀色的能力也非一般人可比。</br> 莫非眼前這陸寧還真有兩把刷子。</br> 高炯自然不知道眾人此時內(nèi)心的變化,他提筆蘸墨,龍飛鳳舞地在一張空白的畫卷上書寫起來。</br> 我是臨安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br> 曾批給雨支風(fēng)券,累上留云借月章。</br> 詩萬首,酒千觴。</br> 幾曾著眼看侯王?</br> 玉樓金闕慵?xì)w去,且插梅花醉京師。</br> 筆落,文氣現(xiàn)。</br> 畫卷上浮現(xiàn)出了九丈之高的文道之光直沖天際,與天空中的星辰交相輝映。</br> 嘶……</br> 在場的才子佳人看到這九丈高的文道之光,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br> 陳邵逸先前雖然被高炯羞辱了一番,看到這首詩之后,也不得不感慨起來。</br> “高大人不愧是昔日國子監(jiān)第一才子,隨手一首詩便是名動天下的文章。”</br> 一旁的幾人附和道:“怪不得,高大人看不上我長寧才子,他才過而立之年,竟然就有此才華,服了!”</br> 宋勤學(xué)看著高炯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心中充滿了羨慕。</br> 陳少則是一臉的不屑:“就這,我還以為他能寫出一篇傳世之作呢?”</br> 涼亭中的其他三女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了一抹期待之色。</br> 她們知道寧兒哥可不是那種允許別人蹬鼻子上臉的人。</br> 那位高大人今日要吃癟了。</br> 陳邵逸聽到這話,陰陽怪氣起來:“說得你們就能寫出傳世之作來一樣!”</br> “有本事,你讓那姓陸的寫出一篇傳世之作來?”</br> 陳少也不生氣,搖曳著手中的折扇道:“賭什么?”</br> 陳邵逸本來就對自己家叔爺爺公然說那姓陸的是長寧第一次才子這件事不滿。</br> 現(xiàn)在陳邵峰這小子,而接二連三地挑釁自己。</br> 他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br> “如果那姓陸的寫不出傳世之作,你學(xué)狗叫,爬出這座莊園!”</br> “可以。”</br> 陳少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隨后畫風(fēng)一轉(zhuǎn):“如果寧兒哥寫出來,你輸我十萬兩銀子如何?”</br> “我會怕你嗎?”</br> 陳邵逸一臉的鄙夷,這紈绔的眼里也只剩下錢了。</br> 兩人的賭約瞬間吸引了周圍無數(shù)人的關(guān)注。</br> 這兩位陳家少爺大家都是有所了解的。</br> 現(xiàn)在能親眼目睹陳家內(nèi)斗,也不失為一番樂事。</br> 閣樓上。</br> 高炯停筆之后將目光落在了陸寧身上。</br> “怎么樣?”</br> “可否有靈感了?”</br> 陸寧笑著說:“偶得靈感,筆墨紙硯。”</br> 話落,立馬就有兩個宮娥端著筆墨紙硯走到了陸寧身前,其中一人還將空白的畫卷掛在了閣樓之上。</br> 陸寧提筆緩緩寫下梅花二字。</br> 緊接著他一筆一劃地寫下第一句詩。</br> 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br> 不過這句詩并沒有像以前那般早早地就發(fā)出文道之光。</br> 他沒有停筆,繼續(xù)書寫。</br>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br> 一首五言絕句剛寫完,上面的字就發(fā)出了點點的光芒。</br> 這些點點光芒匯聚在一起之后,瞬間光芒萬丈。</br> 十丈高的文道之光,將整個莊園照亮得如同白晝一般。</br> 咚、咚、咚……</br> 文廟鐘聲陣陣,回蕩在整個郡城之中。</br> 但此時的莊園之中卻是鴉雀無聲。</br> 所有人都如同石化了一般看著眼前這首五言絕句。</br> 陸寧跟沒事人一般,動作十分熟練地拿出了私人印章,在畫卷一角蓋上了自己的名字。</br> “好!”</br> “好一句,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br> 陳郡守拍手鼓掌道。</br> 王院長也笑著說:“禮安,你小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br> “每一次出手都讓老夫的心臟砰砰跳。”</br> 秦提學(xué)看了一看陸寧,又看了看自己家女兒,心道:這死丫頭,怎么還沒有把禮安給拿下。</br> 在這樣下去,這乘龍快婿就要被別人給搶走了!</br> 青鸞郡主也是見過不少大世面的人,但陸寧冷不丁地給她來了一首傳世之作,還是讓她有些猝不及防。</br> 她也是文人,當(dāng)然知道這種五言絕句想要成為傳世之作的難度。</br> 可眼前這位陸禮安就做到了。</br> 長寧郡還真是藏龍臥虎之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