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br>　　陸寧說完這兩個字，也停下了手中的筆。</br>　　這首詩，他還有最后一句沒有補上，可他體內(nèi)的文氣已經(jīng)被掏空。</br>　　沒文氣寫下去了。</br>　　還好寫的不是正氣歌那種超級長篇，要不然自己今天就算是累死在這里，也無法將正氣歌給作出來。</br>　　他喃喃一句，正想要給詩取一個標題。</br>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br>　　“禮安不愧是我長寧郡第一天驕。”</br>　　“一部掄語動天下，現(xiàn)在又出了一篇傳世之作，老夫這小小的正氣學院很快就要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br>　　話落，院子之中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br>　　包括陸寧在內(nèi)，所有的人都朝著門外看去。</br>　　只見院長笑盈盈地走了進來。</br>　　陸寧站起身來行禮道：“見過院長。”</br>　　其余眾人連忙道：“我等拜見院長。”</br>　　“無須多禮。”</br>　　院長笑盈盈地問道：“禮安今日為何有興趣來老夫這里作文章？”</br>　　陸寧笑著說：“應秦小姐之托，給她寫一首詩，幫她突破罷了。”</br>　　他說的輕描淡寫的，但在眾人聽來，卻是一種凡爾賽的感覺。</br>　　哪個文人助人突破是用傳世之作？</br>　　“哦？”</br>　　院長一臉的好奇走上前來，將目光落在了那首詩上。</br>　　看完之后，他忍不住夸贊道：“妙，妙啊！”</br>　　“能將舞劍寫得如此非同凡響，也只有禮安你能做到了。”</br>　　“嬋兒，你有福氣了。”</br>　　秦毓嬋聽到這話，俏臉不由得一紅，還偷偷看了陸寧一眼。</br>　　陸寧中覺得這話怪怪的，可一時間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br>　　院長道：“這首詩，還沒有題目呢。”</br>　　聽他這么一說，眾人這才反應過來。</br>　　不過陸寧卻擺了擺手，道：“先讓我緩一下，沒文氣了。”</br>　　噗嗤……</br>　　在場的三女聞言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br>　　她們這才感覺到往日里那個熟悉的寧兒哥又回來了。</br>　　剛才那個提筆就是傳世之作的寧兒哥，讓她們有些陌生。</br>　　陳少笑著說道：“寧兒哥，沒想到你也會有被掏空的時候。”</br>　　陸寧朝著他比劃了一下自己沙包大的拳頭。</br>　　“陳少，我只是文氣空了，不代表我血氣也耗盡了。”</br>　　陳少：“……”</br>　　他一臉幽怨地看著陸寧，心里就一句話，寧兒哥你變了，以前你都不是這樣子。</br>　　院長看到這有趣的一幕，用手捋了捋胡須。</br>　　他對著眾人道：“你們且先在這里休息，老夫去外面幫你們收尾，傳世之作一出，想必會有不少人來訪。”</br>　　嘶……</br>　　陸寧倒吸了一口涼氣：“三位小姐，都怪你們，琴簫和鳴與劍舞太棒了，竟然讓我忘記了保持低調(diào)，該死！”</br>　　剛剛轉身的院長聽到這話，老腰都閃了一下。</br>　　這小子還真是冷不丁就給人來一下。</br>　　陳少：“寧兒哥，你還能不能說點人話。”</br>　　三女這一次忽然覺得陳少說得很有道理，齊刷刷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br>　　陸寧沒有理會她們，而是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br>　　院長剛剛走到別院的大門外。</br>　　就看到一群匆匆而來的夫子和學子們。</br>　　“吾等拜見院長。”</br>　　“免禮。”</br>　　院長道：“諸位的來意，本座已經(jīng)知曉，不過那片傳世之作，此時還未完成，等完成之后，老夫自然會抄寫一份給諸位鑒賞。”</br>　　趙夫子：“院長，可否告知作出這篇傳世之作的是哪位？”</br>　　院長道：“那位不愿意透漏自己的姓名，你們還是不要多問了。”</br>　　大家伙雖然很好奇，但是有院長在此，他們也不好得繼續(xù)開口。</br>　　眾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過想到明日就能看到那篇傳世之作，也不再多問。</br>　　送走了一眾學子和夫子。</br>　　很快就有下人來報。</br>　　“院長，太守大人、鎮(zhèn)撫使大人、提學大人，以及諸位大人到訪。”</br>　　“老夫知曉了，請他們到院中一敘。”</br>　　院長自然不會阻攔幾人，這些可都是整個郡城中的大佬。</br>　　不一會兒，陳太守、龍鎮(zhèn)撫使、秦提學等人就出現(xiàn)在了前院之中。</br>　　“下官見過諸位大人。”</br>　　院長拱手道。</br>　　“免禮。”</br>　　眾人應了一聲。</br>　　隨后陳太守開口問道：“王大人，不知道方才是何人在你這里作文章？”</br>　　院長拱手道：“是作掄語那位。”</br>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驚訝之色。</br>　　“禮安？”</br>　　陳太守開口問道。</br>　　院長道：“沒錯就是他，不過現(xiàn)在他還沒有將那首詩給完成，諸位想要去欣賞大作的話，還得稍等片刻。”</br>　　陳太守點點頭：“行，那我等就在這里稍等他片刻。”</br>　　院長給自己的書童使了一個眼色，命令他去切茶。</br>　　……</br>　　內(nèi)院之中。</br>　　休息了好一會兒的陸寧終于緩過了一口氣來。</br>　　他再度提筆，給詩寫上題目——《觀毓嬋劍舞憶公孫大娘》。</br>　　陳少看到這個題目問道：“寧兒哥，公孫大娘是誰？”</br>　　陸寧道：“一個話本小說里面的人物，據(jù)說她的劍舞讓圣人也為止驚嘆。”</br>　　按照儒道的說法，詩圣也是圣人，所以沒毛病。</br>　　在場的幾女聽到這個解釋臉上的疑惑之色才消失。</br>　　秦毓嬋好奇地問道：“寧兒哥，不知道那本話本小說叫什么名字？”</br>　　陸寧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忘了，是一個沒有封面的孤本，里面講述的是刺客聶隱娘的故事，她是公孫大娘的徒孫，但劍舞卻是出神入化。</br>　　能與壁畫融為一體，殺人悄無聲息。”</br>　　一旁的幾女雖然好奇，也不好得繼續(xù)追問。</br>　　畢竟話本小說這種東西，很容易就變成孤本的。</br>　　陸寧寫好題目之后，在詩的下方寫下了一行小字——禮安贈秦毓嬋。</br>　　寫完之后，他拿出了印章蓋在了最后那行小字上。</br>　　章一落，院子之中的文道之光也升高了一丈，足足二十丈之高。</br>　　正在喝茶的一眾大佬看到這一幕，差點了手中的茶杯都沒有拿穩(wěn)。</br>　　他們之中，有人還以為剛才王院長是在框他們。</br>　　萬萬沒想到，那首詩竟然是真的沒有做完。</br>　　院長看了院子之中一眼，隨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對著眾人拱手道：“看樣子詩已經(jīng)出來了。”</br>　　“太守大人、龍大人、提學大人，你們等會可要淡定一些。”</br>　　聽到這話，陳太守和龍鎮(zhèn)撫使、秦提學三人頓時感覺自己被針對了。</br>　　不過三人的涵養(yǎng)極高，自然不會流露出任何不滿。</br>　　陳太守淡淡地說道：“那就勞煩王大人帶路了，讓我等見一見那位安州的大才！”</br>　　“請！”</br>　　“請！”</br>　　院長便帶著眾人朝著院子之中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