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要不然筆給你,你來寫!
“是。”</br> 郭開沒有違背陳大學士的意思,往后一退重新落在了城墻之上。</br> 天理教主也沒有接觸出手攻擊的意思,就坐在轎子之中俯瞰著安州城。</br> 陳大學士不緊不慢地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天理教的妖人紛紛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br> “平步青云。”</br> 他說話間朝著天空之中邁了一步,緊接著一躍踏空而起,腳上更是多了一朵青云。</br> 天理教主打量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慈眉善目地問道。</br> “你就是那位陳大學士?”</br> “沒錯正是老夫。”</br> 陳大學士十分坦然地承認:“看來你天理教將我安州城的官府給滲透得差不多了。”</br> 天理教主笑道:“怎么能說滲透,是有人不想助紂為虐罷了。”</br> 陳大學士也沒有生氣:“聽聞天理教主佛武雙修,今日老夫倒是要見識一下教主的佛法。”</br> “你很快就會見識到的,為了與你一戰(zhàn),本教主可是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份驚喜。”</br> 天理教主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和一位許久未見的老友談天論道一般。</br> “能得到天理教主掛記,老夫倍感榮幸,有什么驚喜全都拿出來吧,省得你一會兒沒有機會了。”</br> 陳大學士說話間不緊不慢地從自己的袖子之中拿出了一支毛筆。</br> “如你所愿。”</br> 天理教主雙手合十,嘴里開始念起了一道令人聽不懂的法咒。</br>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能傳遍方圓數(shù)十里。</br> “梵語。”</br> 秦先生聽到這咒語,下意識地說道。</br> 陸寧站在他的身旁一言不發(fā),只是安靜地看著。</br> “邪不壓正!”</br> 陳大學士一筆成句。</br> 四個大字一出,原本被詭云所籠罩的安州城上空忽然飄來四個散發(fā)著炙熱白光的四個大字。</br> 將詭云弄出了四個巨大窟窿的同時,也朝著天理教主落下。</br> 就在這時,那白色轎子上散發(fā)出一道圣潔的光芒,將天理教主籠罩在其中。</br> 四個大字還未落下,便被那道圣潔的光芒凈化。</br> 轎子下的白蓮寶座更是變成了七彩蓮花。</br> 轎中的天理教主身后更是泛起了一道金色的背光,宛若一尊真佛。</br> 城墻上普通的士兵哪里見過這樣的畫面,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紛紛丟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不停地朝著天理教主叩拜。</br> “裝神弄鬼,蠱惑人心!”</br> 郭開立刻怒喝一聲,那些士兵才清醒過來,一個個茫然地看著周圍。</br> 感受到了大將軍的威嚴之后,他們這才撿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br> 陸寧此時也有一種心有余悸的感覺。</br> “這天理教的妖首還真是可怕,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著了他的道。”</br> 秦先生點點頭:“不愧是五境后期的可怕存在,怪不得天水郡會敗在他的手中。”</br> 天空中。</br> 陳大學士并沒有因為自己的一擊不中,而表現(xiàn)出半點頹然。</br> “這便是你送給老夫的大理,我看也不過如此。”</br> 天理教主微微一笑:“自然不是,我送給你的大禮在天上,你且看好。”</br>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xiāng),眾生隨我意。”</br> 話落,他朝著天空之中輕輕一點。</br> 只見天空之中的詭云匯聚成一尊數(shù)十丈高的巨大邪佛像。</br> 即便它是由詭云幻化而成,卻給人一種慈眉善目,佛氣縈繞。</br> 往天空之中一立,便叫人生出了想要膜拜頂禮的感覺。</br> 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br> 陸寧只是看了那尊佛像一眼,就感覺自己的雙腿在發(fā)顫。</br> “別看。”</br> 紀夫子在陸寧的身旁輕輕拍了一下,陸寧這才緩和了不少。</br> “無聲老母!”</br> 陳大學士看到這尊邪佛像一語便道出了它的身份。</br> “原來你們天理教的無生老母,是這么一個邪祟,在本座看來也不過如此。”</br> “我有一劍,上可斬邪神,下可妖魔,斬!”</br> 話落,他吐氣成劍。</br> 一柄十數(shù)丈高的巨劍從天而降斬向無生老母佛像。</br> 轟!!!</br> 一劍落下,地動山搖。</br> 整個安州城都跟著劇烈地顫抖了一下。</br> 天空之中那尊無生老母邪像轟然崩塌。</br> 城墻上發(fā)出了一陣歡呼聲。</br> “贏了!”</br> “萬勝!”</br> “……”</br> 天理教主見狀,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br> 他繼續(xù)念著梵語,原本潰散的無生老母像再度凝聚在天空之中。</br> 并一掌朝著陳大學士落去。</br> 那一掌的速度并不快。</br> 但卻給人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br> 安州城上的一眾修士看到這一幕,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br> 陳大學士絲毫不懼手中的筆再度揮動。</br> “畫地為牢!”</br> 嘭!</br> 那一掌就像是排在了一面看不見的墻壁上。</br> 周圍的空間都跟著劇烈地顫抖起來。</br> “想要畫地為牢,那我成全你。”</br> 天理教主嘴里繼續(xù)念道:“真空家鄉(xiāng),不死不滅,永不入輪回。”</br> 言出法隨,他身上圣光大盛,一道刺眼的圣光將二人籠罩其中,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br> “雕蟲小技!”</br> 陳大學士不屑地冷哼一聲。</br> “天地間正氣永存,斬!”</br> 一筆成句!</br> 他大筆一揮,天地間浩然正氣,化作一把利劍,刺向天理教主。</br> 鏘!</br> 劍過梟首!</br> 成功了!</br> 不少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在心中高呼起來。</br> 但下一秒,天理教主的腦袋又回到了他的脖子上。</br> “我說過的在這真空家鄉(xiāng)之中,本座不死不滅,縱然你修為比我強,但終歸是會有力竭的一天。</br> 而且今夜詭雨落下,整個安州城的人都會成為無生老母的養(yǎng)分,此消彼長,到時候你們都得死!”</br> 他的話聲音不大,卻傳遍整個安州城。</br>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天理教主是想用此法將陳大學士耗死在陣法之中。</br> 轉瞬間,安州城內(nèi)的軍民降到了冰點。</br> 郭開看到這一幕,隨即開口大喝一聲。</br> “兒郎們,我輩軍人,寧可站著死,也不能跪著生,隨我一同殺出去!”</br> “殺!”</br> “殺!”</br> 神武大軍在主將的號召下再度提起了士氣。</br> 他們追隨郭開征戰(zhàn)多年顯有敗績,自然是不會輕而易舉地就放棄生的希望。</br> 陳大學士被困,也沒有人能指揮得了這位郭大將軍。</br> 更沒有人阻攔郭開,若是再拖下去,也是死索性拼一把。</br> 很快郭開就將大軍集結,打開城門朝著城外殺了出去。</br> 守在城外的天理教大軍早已經(jīng)做好了迎戰(zhàn)的準備。</br> 面對殺出城的神武大軍,直接沖殺上去。</br> 轉瞬間數(shù)萬人便廝殺起來。</br> 一時間戰(zhàn)場上殺聲一片!</br> 秦先生看到這一幕,也咬了咬牙對著一旁的陸寧道:“禮安,等會你跟在我身邊,先生我一定會護你周全,力爭保你突出重圍。”</br> 陸寧聽到這一番話,心中不經(jīng)有些感動。</br> “先生,咱們就沒有其他法子了嗎?”</br> “有!”</br> 秦先生道:“除非,你還能再寫出一篇擁有浩然正氣的傳世之篇,引浩然正氣降世,便可化解此劫。”</br> 一旁的紀夫子點點頭:“沒錯,可即便禮安你已經(jīng)寫出過一篇傳世之作,想要寫出第二篇也是難于登天。”</br> “就這?”</br> 陸寧下意識地脫口而出。</br> “我還以為是什么難事,二位先生實不相瞞,在來這里的路上,我就想好了一片傳世之作。</br> 本來是想要跟二位先生提一下,可偏偏誰都沒有給我這個機會。”</br> “真的?”</br> 紀夫子和秦先生幾乎是驚呼出來,二人瞪大雙眼,用詫異的眼神看著陸寧。</br> 他們先前不是沒有想過陸寧這一點,可上一次他做出傳世之作,可是花了七天七夜。</br> 安州城等不了,天理教也不會給他們這么多的時間。</br> 因此才沒有上報陳大學士。</br> “當然是真的,我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嗎?”</br> 陸寧一臉的認真,隨后補充道:“不過先生以我的文氣,想要在子時之前寫出來根本不可能,要不然筆給你,你來寫!”</br> 秦先生先是一愣,隨后滿臉激動地說道:“行,咱們師徒就像是在春風樓合作那般,再度譜寫一篇傳世之作!”</br> 春風樓?</br> 紀夫子聽到這三個字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不過現(xiàn)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br> “遠之光憑你一個人恐怕力有不竭,穩(wěn)妥起見老夫陪你一起寫!”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