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上完兩節(jié)課之后,校園廣播就開始放歌,我和我的祖國,全校師生就踩著這拍子去后操場集合,準(zhǔn)備升旗儀式,五樓這四個藝體班都難得套上了全身校服。
升完國旗之后,就是各種講話,什么學(xué)生講話,主任講話,校長講話,這個講那個講的,通篇全是廢話,這塊兒還真是每個學(xué)校都千篇一律。
到學(xué)生講話的時候,上去的是個戴眼鏡的男的
“各位老師,同學(xué)們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
“哎,上去的怎么不是你冬哥?”夏司回頭問,他記得上星期講話的是他們年級的第一,所以這周上去的應(yīng)該是步寒冬才對啊。
“上回讓他講了一回,類似于分享學(xué)習(xí)經(jīng)驗的,”肖宇說,“不過他就說了八個字,然后校長就沒再讓他上去了。”
“哪八個字?”夏司好奇的問,“讓我聽聽學(xué)神的精華。”
“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肖宇說。
“好他媽精華。”夏司笑著豎起大拇指
“而且說的特正經(jīng),”肖宇說,“正經(jīng)的當(dāng)時我們差點都忘笑了。”
“能想象出來。”夏司點著頭。
“你倆別在那交頭接耳,嘰嘰咕咕的!”白蓮花突然不知道在哪冒出來,吼了一嗓子,“這多嚴(yán)肅的場面,安靜點聽著!”
“哎,好嘞!”肖宇假模假式的敬了個禮。
白蓮花板著臉背著手走了。
“就他剛才那聲兒,都快趕上十個咱倆交頭接耳了。”肖宇瞥著嘴說。
“至少一百個。”夏司笑了笑,眼神不自覺的往高二那片兒尋摸。
升旗儀式的最后一項是校長講話,大概說了一下校長杯的事兒吧啦了一堆什么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反正在夏司聽來都是沒用的廢話。
到他耳朵里最后就只剩下解散倆字,剛要往教學(xué)樓走,就被肖宇叫住了:“哎,下午就開踢了,咱去練會兒。”
“逃課?”夏司問。
“對啊,”肖宇指了指他的頭發(fā),“好學(xué)生,別告訴我你沒逃過。”
“你也說了,我是好學(xué)生,”夏司依舊慢悠悠的往回走,“可不干逃課那違紀(jì)的事兒。”
“下節(jié)課英語。”肖宇說。
“帶路,”夏司立馬轉(zhuǎn)方向,“三號場在哪兒來我忘了。”
“您這邊兒請。”肖宇做了個迎賓的手勢。
“咱這一逃逃五六個,你確定英語老師不發(fā)飆?”王輝問。
“放心,咱老班你還不知道么,天天嘴上掛著二十一班的臉面,咱也就能在這上邊兒給他掙臉了,”肖宇無所謂的擺擺手,“他指定幫咱們頂著。”
“王老師啊,那幾個學(xué)生我借走一節(jié)課啊,”袁軍一張笑臉懟過來,“讓他們幫著干點活兒。”
“袁老師啊,有你這么個班主任,你們班足球比賽肯定第一。”王老師單手抱著英語教材,騰出來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不用第一,進個前三就行。”袁軍笑著說。
王老師硬擠出來一個微笑,扭頭就進了班級。
“哎王老師你別誤會,他們真是幫我干點兒活兒,”袁軍反應(yīng)過來,還往里邊兒扒著門框探頭小聲兒解釋,“真沒讓他們?nèi)ヌ咔颉?br/>
砰的一聲兒,門關(guān)上了。
袁軍一臉費解,拿著茶缸往辦公室走,她是怎么看出來那幾個臭小子逃課練球去了呢
到了三號場,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著一個熟悉的背影在那兒繞樁運球。
“我去,你叫的?”夏司問。
“昂。”肖宇點點頭。
“你是不是有點兒毛病!”有一股邪火直竄到夏司的腦門兒,“你讓他也逃課啊,他和咱們能一樣么?”
“不就逃了一節(jié)課么?”肖宇有點驚訝夏司的反應(yīng),“你丫至于的么?”
“我”夏司被問的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了,是啊,至于的么?不就是逃了一節(jié)課,可在他心里邊兒就是至于,主要的不是逃了一節(jié)課,而是逃了這節(jié)課的人是步寒冬,平時在一起怎么樣都無所謂,但像逃課這種事兒,就是不想讓他跟著也一起瞎混,他學(xué)習(xí)好,家世好,總歸什么都好,和自己和肖宇他們都不是一類人,就是不想影響他。
不過就是逃一節(jié)課這點兒屁事兒,夏司腦子里的想法又像是踩了香蕉皮一樣,出溜的和賽場上的賽車似的,一個猛加速停都停不下來。
“哎,你知道校長不讓他上去講話的另一個主要原因是什么?”肖宇指了一下步寒冬,“那位,逃課專業(yè)戶。”
夏司的賽車剎住了。
“啊?”他語氣驚訝。
“冬哥有一段時間,連續(xù)逃了一周的課,”肖宇繼續(xù)說,“不過人一點兒沒影響,還穩(wěn)穩(wěn)年級大榜第一,校長老師啥的也沒法說他。”
“是嗎?”夏司看著不遠(yuǎn)處的步寒冬,他本來以為自己多少了解他一點兒,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一點兒都不了解他,這感覺莫名的糟糕透頂。
“來了。”步寒冬把球踢過去。
“嗯。”夏司直接把球踢給肖宇,自己走到場地旁邊兒找了地兒坐下,本想著喝口水,發(fā)現(xiàn)就步寒冬的校服旁邊兒有半瓶礦泉水,應(yīng)該是他的。
“肖宇,買水了么?”夏司朝著他喊了一聲。
“忘了,一會兒去。”肖宇說。
夏司沒在說話,開始低著頭揪草。
“他怎么了?”步寒冬問。
“因為你逃課,那位可發(fā)了好一通火兒。”肖宇實話實說,雖然他也不明白這有什么好生氣的。
步寒冬疑惑的皺了皺眉毛,想了一會兒眉頭舒展,走到夏司身邊兒坐下。
“這不是有水么?”步寒冬抬了抬下巴。
“不是你的嗎?”夏司都快把他面前那小塊兒假草揪光了。
“你不是不嫌棄么。”步寒冬說。
“我怕的是您嫌棄我。”夏司說。
“不嫌棄。”步寒冬擰開瓶蓋自己喝了一口,又遞到夏司面前。
夏司愣了一下,扔掉手里的假草葉子,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大口,剛要擰上,步寒冬又搶過去喝了一口。
“你干嘛?”夏司驚詫的問。
“證明我不嫌棄你。”步寒冬說。
“你丫是真幼稚。”夏司忍不住笑出來。
“我逃課不影響學(xué)習(xí),”步寒冬看著他說,“什么都不影響。”
“操,是不是肖宇那二貨跟你亂說什么了?”夏司的眉毛無奈的擰起來。
“沒有。”步寒冬把視線移到別的地兒。
“哥,你真不是撒謊那塊兒料。”夏司笑了一陣兒,過會兒收了笑容順帶咳嗽了兩聲,“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這種好學(xué)生還會跟我們一起逃課,好奇而已。”
見他不說話,夏司煩躁的嘆了一口氣:“得,作為普通朋友關(guān)心你一下還不行了!”
說出來這話的時候,夏司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現(xiàn)在算是你的普通朋友了對吧。”
“你覺得呢?”步寒冬抬頭看著他。
“操,你丫不會吧,”夏司是真無奈了,上來一股尷尬勁兒,“都叫你這么長時間哥了,連個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直接尷尬到死!
步寒冬看著他的眼睛沒說話。
夏司也看著他,空氣一下子變的安靜,倆人都能在對方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兩人之間悄悄的發(fā)生改變,說不清道不明,反正照夏司的想法就是有種春天真是來了的那種感覺
完了!又他媽開始胡思亂想了!
夏司率先回過神兒來,尷尬的笑了兩聲兒:“今兒這白云真白哈。”
白你大爺!夏司你他媽是不是腦子帶智商一起離家出走了!
“嗯,真白。”步寒冬說。
“呦,現(xiàn)在這種無聊的話題都能應(yīng)我一聲兒了?”夏司笑著單邊挑起眉毛。
步寒冬笑了一下,“那實在對不起,下次一定讓你自個兒尬著。”
“操。”夏司笑的更厲害了,連肩膀都開始抖。
倆人莫名其妙的跟倆傻逼似的對著笑,不過彼時他們的笑容都只是因為對方。
肖宇聽著那邊兒倆人的動靜,震驚的連足球朝著他腦袋飛過來都忘了躲。
“我操,你傻了。”高彬一路小跑過來。
“我去,冬哥是真弟控啊,”肖宇捂著自己的后腦勺,“從認(rèn)識他以來,不能說沒見他笑過,不過笑成這樣兒真是頭回見。”
“可不咋的,”高彬摸著下巴也往那邊兒瞅,“我估摸著這倆人應(yīng)該是從小到大的那種鄰居,感情指定深著呢。”
“嗯,同意同意。”肖宇點著頭,“今兒真是活久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