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秦蓉按完密碼之后,順便告訴了夏司,剛開門進去,玄關(guān)處就站了一個保姆,熟練的接過秦蓉手上的包,把拖鞋放在她腳邊:“夫人回來了”
秦蓉笑著點點頭,彎下腰給夏司找了一雙新拖鞋,是她專門準備的。
保姆看見后,趕緊接過夏司的背包,眼角笑出了褶子:“哎呦,這就是小司吧,這鼻子眼和夫人真像,長得怪俊的。”
這保姆熱情的讓他有點不適應(yīng),頗尷尬的笑了兩聲:“謝謝,我自己拿。”說完,就把包從保姆手里拽過來。
保姆尷尬的搓了搓手,趕緊招呼著兩個人進門,“午飯已經(jīng)準備好了,先生在客廳呢”
回到家之后,秦蓉放的開了,一直拉著夏司的胳膊,一是怕他認生緊張,二是她真的想親近親近自己的兒子。
“先帶你去見見你季叔叔”秦蓉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帶著些顧慮的,她很想照顧著夏司的情緒,可住在一起總歸要見面的,她不奢求夏司能這么快接受,不過還是希望他能在這個家待的舒服。
“好。”夏司答應(yīng)的很利索,就一個字。
這讓秦蓉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就是自責,覺得這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
夏司悠哉的跟在秦蓉身后,臉上可一點緊張感都沒有,順便還摸了摸自己的耳洞,他們應(yīng)該注意不到吧,他之前本來想再去打兩個的,不過幸好拖延癥作祟,自己實施的沒那么快,不然耳朵上一排眼兒,總不能跟他們說是自己絞盡腦汁想題的時候,拿筆尖扎出來的吧,說是學霸的象征。
夏司被自己腦子里冒出來的傻逼想法逗笑了,憋的臉有點紅。
不過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笑出來,也真是佩服一波自己這樂天主義派的精神了。
上了兩個臺階,又走了一段距離,才到了客廳,不過裝修倒是沒那么俗氣,還挺雅致的,正中間還擺了一副藝術(shù)畫,該說不說的挺有品味。
一個穿著立整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fā)上翻看著報紙,戴著個眼睛,黑發(fā)中夾著幾根白頭發(fā),表情嚴肅。
夏司打量著,在家里還一身西裝革履的,怎么還想時時刻刻都提醒別人他是成功商人的典范么,還真是個大籮筐,能裝。
秦蓉有些尷尬的開口:“海川,小司來了”聲音很輕。
就這么一句話,夏司就把兩個人的家庭地位看的一清二楚。
沙發(fā)上的男人沒什么反應(yīng),報紙翻了個頁:“校服在他房間,明天準備去一中報道”
秦蓉摟緊了夏司的胳膊,笑得很溫柔:“小司啊,季叔叔的意思是想讓你快點適應(yīng)新學校。”
對于季海川的態(tài)度,夏司沒什么意外的,他要是真的笑臉迎過來,那才是把鬼都能嚇尿了,畢竟誰愿意替別人養(yǎng)兒子。
他正在這思考下一步該怎么做,就從摟上跑下來一個八九歲的男孩,沒走兩步道兒直接卡倒在自己腳邊兒了。
夏司嚇的往后退了一步,這小鬼跟自己在這兒碰瓷兒呢咋的。
秦蓉見了慌慌張張的把小男孩抱起來,“洛洛,磕疼了沒?”
出乎意料,那小孩一句話都不說,稚嫩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就低著頭玩著手里的變形金剛,好像外界的一切都和他無關(guān)一樣。
秦蓉小聲嘆了口氣,隨后溫柔的掐著懷里小男孩軟軟的臉蛋:“洛洛,這是哥哥”她溫柔的眼神分了一半給旁邊的夏司。
夏司眼神微怔,不是裝的是真的,這樣母慈子孝的場面他還真沒見過,不過太不適合他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小男孩瞪著大眼睛盯了夏司很久,最后掙扎從秦蓉的懷里下來,走到夏司身邊,緊緊挨著他,不過還是低著頭擺弄他的玩具。
夏司低頭看著才到自己腰部的小孩,穿著牛奶背帶褲,一頭自然卷,長的和自己還真他媽有點像,說實話挺嚇人。
不過夏司能感覺出來這小孩兒和別的小孩兒有點不一樣,怎么說呢,過于沉悶了。
“洛洛喜歡哥哥是嗎?”秦蓉驚喜的蹲在那小孩面前。
那小孩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
“陳阿姨,把洛洛帶回房間。”季海川的嗓音變粗。
“海川,你看到了,洛洛愿意跟小司親近”能看出來,秦蓉的情緒有點激動,但卻被一聲厲呵打斷,“陳阿姨,聽不見我說話嗎!”
保姆低著頭應(yīng)了一聲,趕忙抱著季洛離開。
夏司挑了下眉尖,這是不想讓他兒子和自己太親近。
“一會讓他收拾收拾,晚上有個重要的飯局,他一起去。”季海川把報紙扔在茶幾上,自始至終都沒看夏司一眼,背著手徑直上了樓。
后來,秦蓉帶著他去了給他準備的房間,與他原來住的地方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喜歡嗎?”秦蓉斟酌著開口。
夏司說了假話:“喜歡,比我原來住的地方舒服多了。”反正他挺擅長說的。
秦蓉松了一口氣,從旁邊的衣帽間里找出了一套衣服放在夏司旁邊:“小司,晚上去吃飯穿這套吧”說完后,秦蓉為了不打擾夏司,就出去了。
夏司瞥了一眼床上的衣服,應(yīng)該是一中的學生制服,標準的襯衫加領(lǐng)帶,v領(lǐng)的針織背心和外搭西服,簡單的黑色長褲,衣服胸前印著市一中的校徽,上面別著長方形的名牌,高一二十一班夏司。
一中的校服有好幾套,這套應(yīng)該是比較正式的,夏司頭疼的套上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假發(fā),乖乖的劉海半遮住了他的眉毛,這套學生制服將他的身材比例拉的很長,高挑出眾。
不過夏司看著穿衣鏡里面的自己,是哪哪都不順眼,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就像是一個提前木偶,人家往哪拉線他就要往哪動,就是為了那幾張最俗的紅票子。
郁悶壓抑的感覺壓得他難受,特想抽根煙,悶口二鍋頭。
過了一會兒,秦蓉過來敲門:“小司,你收拾好了嗎?”
夏司系好領(lǐng)帶,表情漫不經(jīng)心,“好了。”
開門之后,秦蓉眼神中是難掩的驚艷,還帶著自豪,畢竟是自己生的兒子,看著他現(xiàn)在長成這么優(yōu)秀的樣子,當母親的難免會覺得欣慰,盡管她知道自己也沒什么資格。
吃飯的地方訂在一家很低調(diào)的私人會所,但夏司也多多少少了解一點這家會所是政商界人士常常光顧的地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吃飯地兒。
到地方之后,就有兩個應(yīng)侍生匆忙跑過來開車門,季海川系上自己的西裝扣子,看了一眼跟在身后夏司,冷哼一聲:“待會說話注意點,別帶出來那股市井氣息給我季家丟人。”
夏司心里沒什么波瀾,怕丟人,領(lǐng)他來干什么,有病的矛盾體!
秦蓉表情不怎么好,但她也沒反駁,只是一直站在夏司身邊。
里面的環(huán)境很高雅,服務(wù)生都是標準的九十度鞠躬,夏司覺得他們的臉都快笑僵了,可在他們每個人身上好像都有自己的影子,裝著討生活罷了。
服務(wù)生領(lǐng)著他們上了二樓,進了一間包廂,里面空無一人,只擺了幾道餐前小菜,三個人落座之后,空氣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夏司從心里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坐在這里對著一桌子空氣,無聊到爆了。
這樣尷尬的沉默持續(xù)了半個小時之后,外面有了動靜,季海川立刻整了整衣領(lǐng)站起來,面癱一樣的臉上竟然有了笑容,秦蓉也拉著夏司站起來。
夏司突然就覺得季海川夫婦和外面那些服務(wù)員也沒什么差別,不過是三六九等,服務(wù)的對象不一樣罷了。
服務(wù)生推開包廂的門,又是恭敬的九十度鞠躬,夏司抬了抬眼皮,先進來了一對夫婦,男人穿了一身讓人舒服的休閑服,雖然說已經(jīng)到了中年,但五官依舊很英氣,看著比較有親和力,感覺是個脾氣好的男人,夏司竟然覺得他有點臉熟。
挎著他胳膊的女人穿著一身中國風的旗袍,溫婉大氣。
“老季,不好意思來晚了。”步越笑了兩聲。
季海川連忙迎上去握手,“是我們來早了,快入座”
秦蓉也笑意盈盈的挽住那女人的胳膊,拉著她坐下:“哎,小冬呢?”
“在后面磨蹭呢,”女人往門外看了一眼,“他不喜歡飯局,這回都是硬拉他過來的。”
聽著他們寒暄,夏司越看那男人越臉熟,最后眼神閃過一絲驚訝,他想起來在哪見過這個男人了,在電視上,他沒想到季海川的門路這么寬,還能跟市長處上關(guān)系,不過也是,政商什么時候分過家。
過了一會,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生,個兒挺高,氣質(zhì)高冷,打眼兒看穿的,和他一樣的校服,只是沒穿西服外套,而且里面衣服的顏色也不一樣,自己的是棕色,他的是淡藍色。
等打量清他的模樣之后,夏司愣住了,真的是直眼兒的那種愣,他的五官是很清冷的好看,一眼難忘的長相,只不過比四年前看起來更難接近了,渾身上下好像連毛孔都在說著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