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番外二重回沂臨
祁丹朱手托著腮坐在暖榻上,偷偷看著君行之,她覺得君行之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全身散發(fā)著低氣壓,從中午回來就板著一張臉就沒有笑過,連朝朝給他背詩,他都沒有露出笑容。
太監(jiān)匆忙走進(jìn)來,朝臣有急報,君行之掀開簾子出去了,朝朝背完詩沒有得到獎勵,心情有些低落,跑去書房發(fā)奮讀書了。
祁丹朱目送著他們兩個走遠(yuǎn),回過頭看到紫檀木書桌上有些凌亂,就走過去,隨手將書桌上的書整理好,把君行之剛用過的毛筆放回原位。
她整理書冊的時候,無意中看到書冊底下壓著一方繡帕,她見繡帕有些眼熟,微微愣了一下,將繡帕拿起來打量了幾眼。
她越看越覺得這個繡帕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這塊繡帕,她神色疑惑地將繡帕放回原位,發(fā)現(xiàn)繡帕底下還壓著一封信。
祁丹朱低頭看了看,見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異常熟悉,毫不猶豫地將信拿了起來。
這次她倒是認(rèn)出來了,這字分明是烏亥里所寫,烏亥里的字十分難看,她在塞外的時候見過幾次,她實(shí)在看不下去,曾經(jīng)試圖教過烏亥里,想讓他好好把字寫好,可是她教了一段時間后,發(fā)現(xiàn)烏亥里的字不但沒有越寫越好,反而越寫越差,她擔(dān)心再這么下去烏亥里會連字都不會寫了,只得放棄。
這封信應(yīng)該是烏亥里寫的,祁丹朱看了看旁邊的繡帕,又看了看手里的信封,“……”她好像知道君行之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她終于想起來了,這塊繡帕是她離開那天給烏亥里擦身上血跡用的,當(dāng)時她走得太匆忙,就沒有將這塊沾滿血跡的繡帕帶走,她本以為烏亥里早就隨手扔了,也早就不記得這塊繡帕了,沒想到烏亥里竟然還留著。
他不但留著,還故意讓人送過來,通過君行之‘還’給她。
這塊繡帕已經(jīng)被洗得干干凈凈,看不出上面曾經(jīng)沾染過多少血痕,甚至上面還染著淡淡的香味。
祁丹朱很確定,烏亥里就是一個待在草原無聊,所以故意惹怒君行之的。
這個烏亥里!祁丹朱拿著繡帕,忍不住輕哼了一聲,有些煩惱該怎么哄君行之。
夜里,君行之回到屋里,祁丹朱一下子從暖炕上坐起來,放在手里的話本,將他按到椅子上,殷勤萬分地給他端了一杯茶,然后手腳忙碌地給他捶背。
君行之挑了挑眉,握住她的問:“今天這是怎么了?”
祁丹朱從身后抱住他的肩膀,輕輕晃了晃,聲音微甜問:“你是不是不開心?”
“......嗯。”君行之低頭親了一下她的手背,含糊應(yīng)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祁丹朱抱著他又輕輕晃了晃,撒嬌道:“夫君,那個繡帕是我當(dāng)時給他擦血用的,我也沒想到他還留著這個繡帕,你聽我解釋給你聽。”
君行之搖了搖頭,將她扯進(jìn)懷里,抱著她勾唇道:“不用解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氣了。”
祁丹朱愣了一下,看著他風(fēng)輕云淡的神色,眼眸里忍不住閃過笑意,“你做了什么?”
君行之既然不氣了,那定然是想到了出氣的辦法,這個辦法受害的人只會是烏亥里。
君行之垂眸看他,勾著唇道:“我讓人將朝朝新習(xí)的字帖給烏亥里送了過去,讓烏亥里好好跟我們的朝朝學(xué)學(xué)寫字。”
他這樣做,一來是笑烏亥里的字像狗爬的一樣,連幾歲小兒都不如,二來是為了氣烏亥里,讓他知道他們的孩子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了,他沒有任何可乘之機(jī)。
祁丹朱想象著烏亥里吃癟的模樣,忍不住失笑,“皇帝陛下,你幼不幼稚啊?”
君行之和烏亥里現(xiàn)在,一個是中原皇帝,一個是塞外之王,卻沒想到他們一個比一個幼稚,實(shí)在讓人發(fā)笑,如果此事傳出去,估計百姓們都不能相信。
“面對你的事,我就是幼稚。”君行之抿了下唇,想起烏亥里還有些余怒未消,不以為然道:“烏亥里如果還來招惹我,我還能更幼稚。”
祁丹朱失笑,覺得君行之幼稚的很可愛,忍不住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她親完之后,君行之心情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君行之沒有再說烏亥里的事,低頭看著她問道:“想不想去沂臨縣?”
祁丹朱沒想到他突然提起這個,微微愣了一下。
君行之彎了彎唇道:“明長剛剛派人送信過來,說他和林家小姐想要成婚了,讓我們給他挑個日子。”
祁明長的父皇和母親都已經(jīng)不在了,君行之是他的親兄長,祁丹朱是他比親姐姐還親的阿姊,這世上沒有比他們更親的人了,所以他結(jié)婚這樣的大事,自然該由君行之和祁丹朱來操辦。
祁丹朱眼眸微亮,驚喜地抬眸看向君行之,開心道:“明長和葉璧要成婚了?”
君行之輕輕點(diǎn)頭,打趣道:“他們?nèi)绻俨怀苫椋旨胰司驮搧碚椅覀兯銕ち恕!?br/>
林葉璧跟著祁明長去了沂臨縣后,就再也沒有回過京城,林家派人多次去沂臨縣,都沒能將她接回來,時間漸漸久了,京城里的人忍不住開始懷疑林葉璧不是去了外祖家,多了些流言蜚語,可林葉璧全然不顧,只一心在沂臨縣照顧祁明長。
知情的人知道林葉璧是放心不下祁明長的腿,不知情的人就忍不住想偏了,他們一直竭力隱瞞林葉璧在沂臨縣的事,但最近有些瞞不住了。M.XζéwéN.℃ōΜ
其實(shí)祁明長和林葉璧早就該成婚了,只是祁明長一直覺得自己的腿沒有完全恢復(fù),怕耽誤了林葉璧,所以才沒有成婚。
祁丹朱不只是因?yàn)樗麄兂苫榈氖麻_心,還因?yàn)槠蠲鏖L既然決定成婚,那么就代表他的腿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祁丹朱忍不住慶幸又高興。
她彎唇笑了一會兒,看著君行之滿是期待問:“你最近不忙么?”
君行之剛登基的那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差點(diǎn)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抽出時間去沂臨縣了,就連祁丹朱那段時間也忙著處理后宮的事走不開,君行之雖然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嬪妃,但錦帝留下了很多妃嬪,這些妃嬪都要好好安置,所以祁丹朱之前一直忙著處理這些事,他們最近才漸漸閑了一點(diǎn)。
她擔(dān)心君行之還有事情要忙,現(xiàn)在明長重新站起來了,她迫不及待就想去看明長。
君行之輕聲道:“最近不忙,正好有時間,我們帶著朝朝一起去沂臨縣吧
祁丹朱雙眸明亮,毫不猶豫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早就想念祁明長了,忍不住期待起來。
......
他們動作極快,將朝中和后宮的事安排好,就迫不及待地帶著朝朝出發(fā)了,這是朝朝第一次出宮,他一路上興奮的不得了,嘰嘰喳喳,像只小麻雀。
他們一路游山玩水,來到沂臨縣的這天,天朗氣清,陽光正好。
他們沒有提前通知祁明長和林葉璧,想要給他們一個驚喜,來了沂臨縣后,打聽到祁明長在哪里,就直接趕了過去,君行之知道祁丹朱急著想見祁明長,沒有耽擱。
朝朝指著遠(yuǎn)處的祁明長,開心道:“是舅舅呀!”
祁明長以前最疼他,他也早就想念祁明長了。
祁丹朱一瞬不瞬地看著遠(yuǎn)處的祁明長,眼中淚光閃動,輕輕捂著了嘴。
祁明長身穿黑色戎裝,看起來英姿勃發(fā),他騎在馬上向林子跑去,正在射箭打獵,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上都是爽朗的笑意,目光明亮,他以前總是蒼白的面色,已經(jīng)曬成了健康的古銅色,他以前總是無力的雙腿,現(xiàn)在正駕著馬匹,看起來蒼勁有力,他以前總是有些陰沉的神色,現(xiàn)在變得開朗起來。
綠草如茵,一眼望去朗朗少年,干凈而明亮。
祁丹朱看著這樣的祁明長,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她的明長真的好了,他重新站了起來,精神奕奕地開始了新生活,在這里自由自在的活著。
雖然祁明長之前來信的時候,她能從他的字里行間感受到他現(xiàn)在的快樂,但這是她第一次這么直面的看到他現(xiàn)在的生活,也是第一次這樣直接地感受到他的自由和快樂,他離開京城是對的,這里讓他活得暢快淋漓,更自由愜意。
君行之看著她紅紅的眼眶,低聲道:“明長在這里生活的這么開心,我們應(yīng)該替他高興才對。”
祁丹朱輕輕點(diǎn)頭,將眼淚忍回去,忍不住露出一個笑臉,“你說得對,我開心,特別開心。”
君行之淺淺笑了笑,“我們現(xiàn)在要過去么?”
祁丹朱抬頭看了看祁明長,輕輕搖了搖頭,“我們別過去打擾他了,先去其他地方走一走,讓他好好打獵,痛快玩一場吧。”
這樣肆意快樂的祁明長,對她來說格外珍貴,她不想打擾他。
君行之自然同意,祁明長不知道他們已經(jīng)來了,打馬進(jìn)了林子里面,轉(zhuǎn)眼消失在林子深處,君行之和祁丹朱帶著朝朝在沂臨縣逛了起來。
這幾年沂臨縣風(fēng)調(diào)雨順,百姓們安居樂業(yè),沂臨縣漸漸富足起來,祁明長來了沂臨縣后,更是將這里治理的井井有條,這里一改之前的蕭索頹敗,看起來繁榮又熱鬧,街道上人來人往,小販們熱情地叫賣著。
朝朝看得眼花繚亂,一手拿著糖葫蘆,一手舉著糖畫,大大的眼睛機(jī)靈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君行之和祁丹朱目光懷念地看著沂臨縣熟悉的景致,想起在這里生活的那段日子,不由有些懷念。
君行之低頭看了一眼朝朝,笑道:“回想起來,朝朝當(dāng)初就是在這里出生的。”
他還記得那天清晨朝朝傳來的啼哭聲,還有在這里看到的漫天天燈,記憶最深的當(dāng)然是祁丹朱沉睡時的柔嫩臉龐,無一不讓他心中震顫,一片柔軟。
朝朝聽到自己是在這里出生的,不由眼睛一亮,立即抬頭看著他們,眼中有些好奇和欣喜。
祁丹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心中忍不住感慨,一轉(zhuǎn)眼朝朝已經(jīng)這么大了。
朝朝對周圍的一切更加感興趣,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他們在街上走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來到無面神的廟前,祁丹朱在廟前站定,猶豫了一下,不自覺抬頭看了看君行之。
君行之牽著她的手,對她笑了笑,“進(jìn)去看看,說不定有驚喜呢。”
祁丹朱微微疑惑,隨著君行之抬步走了進(jìn)去。
廟里的香火比以前還要旺盛,人們來來往往,一片熱鬧,香燭輕煙渺渺,空氣里漂浮著檀香味,讓人不自覺心靜。
祁丹朱和君行之牽著朝朝走過前院,踏進(jìn)大殿,走至無面神像前,她抬頭仰望神像,不由微微一愣,以前沒有面容的無面神像上,如今竟然已經(jīng)有了面容。
她猝不及防地望過去,一下子愣在了當(dāng)場,無面神頭戴紅纓,手持劍戟,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他的身旁屹立著一位貌美的女子神像,面容跟沈柔雨有九分相似,看起來溫柔如水。
朝朝沒有留意到娘親的神色變化,他呆呆地仰望著高高的神像,新奇問:“這是誰啊?好威風(fēng)!”
祁丹朱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轉(zhuǎn)頭看向君行之,紅唇微顫道:“這是......”
君行之淺笑,解釋道:“你離京那兩年,我來過沂臨縣幾次,當(dāng)時我找來一位見過君將軍的老人家,他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親眼見過君將軍的面容,他年輕的時候就是給寺廟里雕神像的,手藝精湛,所以我請他給無面神刻上了五官,他刻成之后,我找老臣來確認(rèn)過,上面的面容確實(shí)是君將軍年輕時的模樣。”
祁丹朱睫毛顫動,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君行之輕輕將祁丹朱擁進(jìn)懷里,跟她一起看著高高地?zé)o面神像,柔聲道:“這就是君將軍,你的父親,我的岳父,朝朝的外祖父。”
朝朝聽到他的話,立即歡呼起來,神色激動問:“是外祖父!那外祖父旁邊的人是誰?爹爹,是外祖母么?”
出宮之前,君行之和祁丹朱對他叮囑過,在外面的時候不能叫他們父皇和母后,要叫爹爹和娘親。
君行之垂眸看他,“對,是朝朝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朝朝立刻開心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并肩而立的神像,目光親切孺慕。
祁丹朱心中震顫,忍不住問:“我娘......這里怎么會多了我娘?”
她記得她上次來這里的時候,這里只有無面神。
君行之笑了笑,解釋道:“既然岳父在這里,又怎么能少得了岳母呢,宮中有岳母的畫像,我命工匠按照畫像上的面容建了這座神像,將其安置在岳父的旁邊,他們既已生死相隨,自然不能再分開。”
朝朝看了一會兒神像,開心道:“我要去跟外祖父和外祖母說悄悄話,我有好多話要跟他們說!”
他聽太傅爺爺說過,他的外祖父是大祁最驍勇的將軍,傳奇一般的人物,他聽過很多外祖父的事跡,心里早就對外祖父崇拜不已,所以有很多話想要說。
朝朝一個人跑到無面神像下,親昵地靠在無面神像旁邊,抱住無面神的腿念念有詞地說了起來。
他最近長高了一點(diǎn),站在那里的時候,頭頂正好抵在無面神像的手底下,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無面神在慈愛地摸著朝朝的頭頂一般。
祁丹朱看著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熱淚盈眶,她含淚看著神像,目光久久停留。
她從未見過她的父親,不知其真容,如今看到神像,才算知道父親長究竟長什么模樣,他跟她想象的一樣氣宇軒昂,目光溫柔而堅定,正是她想象過無數(shù)次的模樣。
她仰著頭看了許久,直到眼睛酸澀才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她像是想要將父親的面容深深刻進(jìn)腦海一般,看得認(rèn)真而仔細(xì)。
君行之一直靜靜地陪著她,沒有開口打擾她,朝朝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時而傳來,稚嫩好聽,回蕩在大殿里,像溫柔的絮語。
不知過了多久,祁丹朱心緒終于漸漸平靜下來,她收回視線,忍不住輕輕揚(yáng)起嘴角,轉(zhuǎn)頭溫柔地看向君行之。
她目光柔柔地看著君行之,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伸手抱住君行之,靜靜地將臉頰靠在他的肩膀上。
君行之剛才雖然說的風(fēng)輕云淡,但祁丹朱明白,他必定是花費(fèi)了一番功夫,才能成功將神像雕上五官,君鶴晏故去多年,以前見過君鶴晏的人本就不多,君行之還要在這些人里找出能工巧匠,挑出合適的人選,成功地將君鶴晏的面容可在無面神像上,祁丹朱不用想也知道,其過程必定異常艱辛,需要極大的耐性和堅持。
君行之幫她完成了一個對她來說至關(guān)重要的心愿,她終于知道了她父親的長相,這對她來說實(shí)在太過重要,她心里是數(shù)不盡地感動和感激,種種情緒回蕩在她的心間,讓她震顫不已,但她知道,她和君行之之間永遠(yuǎn)不用說謝謝,君行之這樣做是因?yàn)閻鬯枰龅闹挥懈訍鬯?br/>
朝朝跟外祖父說完話,又跑過去跟外祖母說話,他一個人嘮嘮叨叨說了許久,才終于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完。
他累得抿了抿紅紅的唇,抬頭看到桌上放著竹立香,立即眼前一亮,他走過去踮起腳尖,顫顫巍巍地拿起桌上的竹立香,然后樂顛顛地朝著爹爹和娘親跑了過去。
“爹爹、娘親,我們給外祖父和外祖母上柱香吧!”
他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百姓們都是這樣祭拜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他每次去道觀看皇奶奶的時候,皇奶奶也是這樣給菩薩上香的。
君行之和祁丹朱聞言笑了笑,祁丹朱松開君行之,輕輕抹了一下眼角,道:“朝朝乖,好,我們給外祖父和外祖母上香。”
朝朝揚(yáng)起笑臉,把手里高高地竹立香遞給他們。
祁丹朱跟君行之接過朝朝手里的竹立香,一起走上前去,對著兩位神像拜了拜,朝朝跟在他們旁邊照做。
陽光透過軒窗照進(jìn)來,大殿里一片寂靜,他們雙手將香插進(jìn)香爐里,然后在蒲團(tuán)上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祁丹朱抬眸仰望著父母,眸色滾動,心里五味陳雜,她本來以為她會有很多話想對父母說,可這一刻,她看著自己身旁的朝朝和君行之,卻只是抬起嘴角幸福地笑了笑。
她輕聲道:“爹、娘,女兒過得很好,你們不用擔(dān)心。”
君行之含笑看她,亦轉(zhuǎn)過頭看著神像,輕聲道:“岳父、岳母,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丹朱,你們放心。”
祁丹朱聽到他們的話,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朝朝眨了眨眼睛,也像他們一樣,像模像樣道:“外祖父、外祖母,朝朝會好好長大,以后像外祖父一樣做個大英雄!你們也不用擔(dān)心朝朝。”
君行之和祁丹朱聽著他稚嫩的聲音,不由輕笑出聲。
君行之將祁丹朱扶了起來,彎腰替她拭了拭裙擺上沾到的灰塵。
他轉(zhuǎn)過頭,想要伸手去扶朝朝,就見朝朝雙手合時,閉著眼睛繼續(xù)念念有詞道:“外祖父、外祖母,大家都說子女最聽父母的話,朝朝想求求你們,你們快點(diǎn)讓娘親給朝朝生個弟弟吧,這樣爹爹就可以將太子之位傳給弟弟,然后你們再讓娘親給我生個妹妹,那我就可以每天帶著妹妹出去玩,讓弟弟去上姜先生的課了,弟弟替朝朝背詩,弟弟替朝朝寫......”
君行之:“......”
祁丹朱:“......”
朝朝一副說不完的架勢,最后是被君行之扯著耳朵,從無面神殿里拎出去的。
祁丹朱含笑跟在他們身后,回眸望去,陽光投射在無面神殿的牌匾上,原來這里已經(jīng)不再是無面神殿,而是紀(jì)念君將軍和他發(fā)妻沈柔雨的地方。
他們有名有姓,他們是人不是神,但他們依舊是百姓心里值得崇敬和信奉的存在。
祁丹朱聽著君行之和朝朝的歡笑聲,笑著抬步追了過去,粉色的裙袂輕輕揚(yáng)起,腳步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