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踏雪騅
,農(nóng)夫三國 !
農(nóng)夫三國,88.踏雪騅
清晨還有一些涼意,初春暖陽照在身上,卻最是舒適不過。{ }
如今是二月,萬物復(fù)蘇時,地邊的枯草從中正有一片片綠芽冒出,給身處其中的人帶來一絲莫名喜悅。
谷中馬廄外,鄧仲、鄧季、謝允、田峑四人斜趴在柵欄上,期盼地看著馬廄中那匹全身漆黑肚皮鼓鼓的母馬。
謝允年紀漸長,好奇寶寶的角色如今已由小田峑充當,他目不轉(zhuǎn)睛直盯到眼睛酸痛,終于忍不住問道:“疙瘩大哥,這馬為何還不生呢?”
搖搖頭,鄧季笑道:“你問我還不如問它自己!”
“闊兒二哥知道么?”
鄧仲大怒,伸手在他小臉上捏住便不放:“說過幾次了,你叫疙瘩大哥,便不能叫我二哥!記住了么?”
“記住了,記住了!疼疼,疼!”
田峑呲牙求饒,鄧仲這才松手放過他,他卻又沖鄧季道:“小四,你說這大黑馬怎還不見動靜呢?”
這里就數(shù)二兄年紀最大,他卻亦如田峑發(fā)問,讓鄧季頓時沒好氣,翻眼答道:“我如何能知?”
疼了怒,回首在他小臉上捏上一把
滏口陘一戰(zhàn)救回鄧仲,雙方在峽谷里又僵持了數(shù)日,直到月前,麴義見山賊們防守嚴密,已難再破,才不得不領(lǐng)兵退去。
黑山百部,疙瘩最富,有同生共死之情在,又得鄧季才活命,官兵退走,救回的山賊們大都愿留在涉侯國,只幾名渠帥領(lǐng)人自去,戰(zhàn)后,除苦蝤部重甲騎外,鄧季又得近兩千精壯。
這些精壯來自數(shù)十部,都還有家眷老弱藏在太行中,若是渠帥已戰(zhàn)死的,便將家中老弱盡數(shù)搬來此地匯合,渠帥還健在的,由鄧季請張燕做主,聯(lián)系各部送人,這段時日陸續(xù)到來,除去精壯,涉侯國土地上又多出萬余口老弱。
能在苦戰(zhàn)中幸存下來的精壯大多身手不差,體力強健,加上苦蝤部,再次精選下來,麾下勇卒人數(shù)竟猛漲到七百余,輜輔兵千五,這時候,鄧季再自稱屯長便有些名不副實了,只得給自己提一級,改為軍侯。
麾下七屯人馬,車黍、韓齊、雙戟客、王曠、苦蝤各領(lǐng)一屯,車黍屯為力卒,韓齊、王曠兩屯刀盾卒,苦蝤、雙戟客兩屯戟卒,鄧季自領(lǐng)兩屯親衛(wèi)近三百人,戟卒百人,其余為弓卒。
屯長選出后,下級隊率與什伍長,便選武藝出眾者擔任,輜輔兵則交給田麻子統(tǒng)領(lǐng)。
論平均戰(zhàn)力,鄧季的輜輔兵比之前于羝根部精銳還強些,能得帶領(lǐng)千五這樣的士卒,老蛾賊田麻子自然歡喜無限,只是鄧季不喜學(xué)其他渠帥將自家官職弄得太高,田麻子自家領(lǐng)的人數(shù)雖多,卻也覺得不好再叫校尉,高過這疙瘩小兒去,自好讓人稱其假軍侯。
麾下人馬增多,靠戰(zhàn)事得來的札甲便漸感不足,好在弓卒不需重甲,便將他們換裝兩襠鎧,勉強還能應(yīng)付下去。
麴義就在鄴城,要小翼防他突襲涉侯國,每日便有兩屯勇卒領(lǐng)五百輜輔兵駐扎滏口陘,其余部眾,每日由太史慈、典韋等教導(dǎo)武藝,又有苦蝤操練陣法。
勇卒與輜輔兵已不事生產(chǎn),自有苦蝤等人負責訓(xùn)練,其余老弱精壯們沒多少戰(zhàn)力,卻可努力生產(chǎn)。
春秋兩季總是農(nóng)夫最忙碌的時候,將勇卒交給別人操練,鄧季便專心谷中諸事,涉侯國內(nèi)平坦土地去歲便完全開墾出來,如今又要多養(yǎng)活許多人,只能去山坡上開梯田,好在這些事情田疇做得善好,盡可放心交給他。
谷中草堂一擴再擴,學(xué)生增多,三位夫子便忙不過來,田疇從賊之后,除忙造冊記錄人口外,閑暇時還領(lǐng)著手下跑去幫忙授課,如今兩位田夫子,他比田豐可要受歡迎許多。
學(xué)生們平日聽課,農(nóng)忙時則由鄧季發(fā)話,集體曠課,這春播時節(jié),草堂中已空無一人,田豐倒習慣久矣,他樂得清閑,每日提了釣竿自往清漳河邊去逍遙。
除了這些人和事,算著時日將近,鄧季最關(guān)心的便是母馬產(chǎn)崽。
馬的孕期是十一個月,去歲常德領(lǐng)人為母馬配種,有三十余匹母馬是出自天子西園廄的良駒,公馬則在遼東來的上等馬里挑了又挑,可以說父母都是上等良駒,鄧季就指望產(chǎn)下幾匹小神駒來,若以后自家谷里也有赤兔之類的名駒,豈不開心死?
有神駒后倒不是一定要給自己用,鄧季并不貪心,只是心里有著算計,想送一匹寶馬給太史慈,拉近雙方關(guān)系,當然,能多得自然最好不過。
話說和太史子義定下的五年之約,如今可已過去一年,雖說這一年來他都惟命是從,可能明顯感覺得到,與自己的關(guān)系沒典韋那般親近,在谷中這許久,似乎也不想在賊眾中尋婦人,這是貌合神離,與賊人們?nèi)诓坏揭粔K,怎么說自家也得想辦法拉攏一下,試著將來留下他,就算最后一拍兩散,與一位名將打好關(guān)系總也不差的。
隔三差五送去的物件,沒見他有多鐘愛在乎,等回想起當初趙云看到良駒的模樣,鄧季才想到名將愛好馬,太史慈平時也很愛惜分到的戰(zhàn)馬,只是谷中馬匹多,勇卒坐騎全都不差,顯不出他的特別來,若自家能有赤兔這等神駒送上,說不定便能讓他歸心呢。
為此,鄧季特別關(guān)注馬廄中這些母馬,當然,同樣配種的遼東上等母馬里說不定也能產(chǎn)出好馬來,不過幾率肯定沒這邊大。
三十余匹母馬,此時多數(shù)都已產(chǎn)下馬駒,才出生的馬駒估計便是伯樂也看不出是否好馬,鄧季哪里又看得出什么名堂了,不過心熱,總不肯不顧罷了。
廄里這匹大黑馬算是生產(chǎn)晚的,不過估摸著也就這兩天,只要沒事,鄧季便都來外面守著,此舉自惹得屋里人幽怨不已,說他對母馬懷里的比她們兩個肚里的還要上心。
大黑馬仍舊老神在在趴著,面前還擺放著一盆大豆、麥麩等混合的精料,它慢悠悠嚼著,偶爾發(fā)出一聲響鼻,根本就不在乎外間鄧季等人。
地里農(nóng)活已到收尾,常德今日去得晚些,之前一直不察,到現(xiàn)在才看到守在馬廄外的四人,忙不迭攆人:“你等在這里它更不肯生,快快離去!”
這方面常德是權(quán)威,這老頭脾氣又火爆,鄧季也不敢和他頂,怒瞪兩眼那不肯出力的大黑馬,只得領(lǐng)眾悻悻離開。
只是常老頭前腳剛走,四人終究難耐,又鬼鬼祟祟潛回。
這一來一回不過才小片刻時間,大黑馬卻已經(jīng)開始生了,回來四人一眼就看見,它身后已有小馬駒露出還裹著包衣的半截身子,原來常德老頭說的不假!
成產(chǎn)要緊,見他們又回來,母馬也沒在意,繼續(xù)它那偉大的事業(yè)。
小馬駒此時渾身濕漉漉的,毛皮與它母親一樣,也是純黑,半截身子還在母馬腹中,半睜眼看到鄧疙瘩等,張著嘴輕嘶了一聲。
這是它到這世發(fā)出的第一聲,很柔軟,田峑忍不住便小聲道:“真好聽!”
謝允立即在他頭上敲了一記:“莫出聲嚇到它!”
于是,大小四個男人屏住呼吸,看這馬駒慢慢從它母親肚中出來,母馬回頭為它舔去包衣,孱弱的小馬掙扎著幾次想站起,卻都沒成功,只是臍帶卻脫落掉了。
“看,它四蹄是白的呢!”
不用田峑提醒,鄧季等早已看到,這匹烏黑馬駒四蹄純白,很是好看,又多試幾次,方顫巍巍地立定,正好奇地打量起眼前四人來。
有些膽怯、有些好奇,小馬駒慢慢地靠過來,最后,如有靈性般,伸頭在鄧季胸前摩了一下。
鄧仲頓時就笑了:“不枉等它幾天,這馬兒也對小四投緣呢!”
用手摸摸小馬駒,它已伸出舌頭來舔,這是一條新的生命,鄧季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突然張口道:“往后你便叫‘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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