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0 查出兇手
楚惜寧秀氣的眉頭輕輕皺起,臉上閃過一絲猶疑,轉(zhuǎn)而又連忙搖了搖頭,淡笑著看向靄哥兒。
過了片刻,許媽媽總算是再次走了進來,只是手里并沒有拿著香囊,臉上帶著幾分嚴(yán)肅的表情。她湊到楚惜寧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楚惜寧的神色微微怔了怔,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靄哥兒一直密切關(guān)注著她二人的動向,此刻見楚惜寧和許媽媽的神色都十分嚴(yán)肅,他的小臉也跟著皺了起來。瞪大了一雙水漉漉的眼睛,似乎在等著她們的解釋一般。
楚惜寧點了點頭,沖著許媽媽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靄哥兒的香囊呢,被許媽媽留下了,待會子等你要回去的時候,許媽媽再給你好不好?”楚惜寧柔聲問了一句,臉上帶了幾分詢問的意味。
靄哥兒靜靜地瞧著她,似乎在仔細觀察她臉上的神色,見她沒有生氣始終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才輕輕點了點頭。
楚惜寧再次將白子放到了棋盤上,準(zhǔn)備重新開局。沒想到靄哥兒手心里攥著棋子,卻是遲遲不肯動手。最終他抬起頭,聲音壓得極低,道:“嬸嬸,那香囊真的有問題是不是?我娘也曾叫我少來這里,說是您懷了小弟弟,怕我打擾到您歇息。您要是懷疑誰,我去幫您問問好不好?”
靄哥兒用極小的聲音問完了話,似乎不知道這些話該不該自己說,說完了又連忙低下頭去。沈修銘幾乎屏住呼吸,才聽清他所說的話,對于這個心智比較成熟的孩子,楚惜寧的心里再次軟了幾分。
“靄哥兒真乖,小弟弟還在嬸嬸的肚子好著呢,再過兩個月,就能和靄哥兒見面了!至于這香囊的事兒,待會子嬸嬸親自和靄哥兒去嫂子那里,由嬸嬸親自去說,好不好?嬸嬸保證不會和別人起沖突!”楚惜寧有些吃力地伸長了手臂,夠到了他的頭輕輕拍了拍,帶著幾分安撫的意思。
靄哥兒聽她這么說,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似乎立刻就把方才不愉快的事兒丟到了腦后,執(zhí)起黑子大殺四方,甚至揚言這回一定要勝利。
玩鬧了一陣子,楚惜寧遵守諾言,讓幾個丫頭折騰了一會子收拾好,才跟著他一起去了大房。
“弟妹怎么親自把他送回來了?你現(xiàn)在身子重了,行動不便,可不能隨便亂走。我就說這泥猴兒給你添亂了,他還巴巴地要去叨擾你呢!”衛(wèi)氏迎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歉意的笑容,面色泛著紅潤,顯然最近的精神不錯。
楚惜寧仍然言笑晏晏地和她打招呼見禮,倒是靄哥兒似乎又想起了香囊的事兒,不由得皺起了一張臉。衛(wèi)氏只以為靄哥兒是被方才那番話調(diào)侃得不高興了,也沒去理會。
“多虧了靄哥兒陪著玩兒,我才不會太過無趣!嫂子,我有話跟你說。”楚惜寧跟她客氣了幾句,臉上的笑意不減,似乎只是要平常的話家常一般。
倒是衛(wèi)氏此刻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讓周圍的丫頭帶著靄哥兒退下,屋里除了衛(wèi)氏,還留了楚惜寧和清風(fēng)。楚惜寧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衛(wèi)氏不敢冒險,再隱秘的話總之對著清風(fēng)也能說。
“其實今日在靄哥兒身上的香囊里發(fā)現(xiàn)了麝香,因著靄哥兒常來玩兒,他又是小孩子,所以許媽媽并沒有搜查什么。直到偶然坐得近些,才聞到那股子味道。我問了靄哥兒,靄哥兒說是他身邊的玉英特地讓他帶的,他不想帶的時候,玉英說是嫂子做得哄他帶上了。”楚惜寧的語調(diào)十分平和,并沒有出現(xiàn)激動發(fā)怒的跡象,當(dāng)說到比較重要的地方,她輕輕減緩了語速,好讓衛(wèi)氏聽得清楚。
從她說第一句話開始,衛(wèi)氏的眉頭就跟著蹙起了。不論怎么說,靄哥兒身上的香囊既有了這個東西,又指出是她繡的,只要楚惜寧到廖氏面前告狀,那么衛(wèi)氏也脫不了干系。但是楚惜寧卻直接來到她面前,光明正大地詢問她。
“我的確會經(jīng)常給靄哥兒做衣裳,但是香囊我從來沒做過。他沒了爹,我就怕他會性子軟弱男生女相,所以這種小玩意兒根本不會讓他接觸。不過幾日弟妹能坦誠布公地找我,那么我也不會就給這樣一個不負責(zé)任的答案。這香囊既是靄哥兒帶過去的,我就一定查清楚是誰在搞鬼!”衛(wèi)氏沉思了片刻,索性也直接挑明了說道。
楚惜寧輕笑著點了點頭,明顯比較滿意這個答案,轉(zhuǎn)而低聲道:“那就麻煩嫂子了,我在喜樂齋等著你的好消息!”
衛(wèi)氏擺了擺手,臉上的神色透著幾分嚴(yán)肅,道:“日后弟妹還是謹(jǐn)慎些,即使是靄哥兒去玩兒,也該仔細查清楚了,這回是被許媽媽偶然碰到了。弟妹最好留下個丫頭在大房,也好全程陪著我查,舍得我再派人去告訴你,若是個蠢笨說不清楚的,弟妹興許也搞不明白了!”
衛(wèi)氏不忘低聲叮囑她,當(dāng)然要個丫頭也是必然的。楚惜寧輕輕挑了挑眉頭,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幾分。當(dāng)初能被楚雯暗算的衛(wèi)家姑娘,現(xiàn)如今的確不可小覷了。大房的哪個丫頭說不清楚,無非是要楚惜寧留下個丫頭做見證,讓雙方都安心,確保衛(wèi)氏的清白。沒有弄虛作假隨便找個人頂嘴,也沒有屈打成招的跡象。
“那是自然,還是嫂子考慮得周到。嫂子還能讓靄哥兒去陪我玩兒,惜寧就要更加謝謝嫂子了!”楚惜寧笑得眉眼彎彎,再次對衛(wèi)氏表示感謝。
衛(wèi)氏自然不會因為這事兒不讓靄哥兒去玩兒,相反的還會更加頻繁。若是不讓他去,才會顯得做賊心虛呢!
楚惜寧之所以把這件事交給衛(wèi)氏處理,是相信衛(wèi)氏根本不會做的。即使衛(wèi)氏真心想要動她的肚子,也不會把陷害人的東西放到靄哥兒的身上,衛(wèi)氏不會讓自己這么小的兒子染臟了手。
半月作為傳話的丫頭,被留在了大房。待楚惜寧走了,衛(wèi)氏幾乎沒有猶豫,立刻讓人去傳玉英問話。只是整個后院翻成個底朝天,也找不到玉英的人影了。去玉英住的下人房搜查,貴重的東西被帶走了,衣物什么的都被留了下來。
答案已經(jīng)昭然若揭,有人收買了玉英,并幫助她逃離了。
衛(wèi)氏顯然很生氣,就這樣的人竟然放在了靄哥兒的身邊,顯然十分危險。當(dāng)半夜把這件事兒傳給楚惜寧的時候,顯然楚惜寧也發(fā)怒了,沒有對牌,玉英是怎么出去的。她和衛(wèi)氏幾乎都想到了,很顯然指使玉英的人是個主子,而且是個比較有錢的主子,還得夠恨楚惜寧。
國公府后院來回就那么幾個正經(jīng)主子,沈修銘沒有通房沒有妾室,楚惜寧這胎生下來應(yīng)該是皆大歡喜,礙不到什么人兒。現(xiàn)在連有嫌疑的衛(wèi)氏都被摘開了,那么只有恨著楚惜寧的人,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玉英的賣身契還在衛(wèi)氏手中攥著,待她派人去玉英家里搜尋的時候,也早已是人去屋空了。意料之中的答案,衛(wèi)氏已經(jīng)在心底猜測是誰下的手了。
這件事兒楚惜寧并沒有立刻告訴沈修銘,主要是因為還沒查出結(jié)果來,又怕沈修銘暴怒之下,會直接找他懷疑的人去算賬。
衛(wèi)氏已然是發(fā)怒了,無論是誰用靄哥兒當(dāng)幌子就是觸怒到她的底線。靄哥兒屋里的丫頭全部都被踢過來詢問了一遍,包括玉英和誰走得近,最近手頭是否闊綽......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那人空有撈來的銀子,做事兒卻還是疏忽了。衛(wèi)氏一點點抽絲剝繭,最后甚至連麝香在哪家藥鋪買的,是誰去買的都被她給查出來了。
“少夫人,的確是姑奶奶身邊的丫頭托人去買的,那個買東西的小廝已經(jīng)被盤問過了,現(xiàn)在捆起來關(guān)在大房的柴房里,等著您處置呢!”半月嘴皮子麻利地說了出來,三言兩語便說清楚了。
楚惜寧眼眸里閃過一絲了然,對于姑奶奶,楚惜寧從來沒有讓她落好,特別是上回收房的事兒,等于當(dāng)眾打她的臉了。姑奶奶記恨在心,也是難免的。不過這手段稍嫌低劣了些,而且過于粗糙,讓人抓住了把柄。
“替我謝過大嫂,不知她可有要叮囑的事兒?”楚惜寧正捧著茶輕抿著,眼眸瞇起似乎在想如何整治姑奶奶,以解她心頭之恨,最好能夠在她生產(chǎn)的時候,把姑奶奶弄出國公府。
半月猶豫了一下,才又低聲說道:“大少夫人說懇請您把這事兒交給她處理,她絕對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fù),不會讓賊人討了好的!”
半月的話音剛落,楚惜寧的眉頭就挑了起來。看樣子大嫂這回是真的被惹怒了,竟然愿意費這功夫。
“大少夫人還說,您快足月了,還是修身養(yǎng)性的好。若是您不答應(yīng)的話,就罷了!”半月的聲音再次傳來,卻透著幾分不確定。衛(wèi)氏最后這句話,讓人聽著可不是那么舒服,就像是一種輕微的威脅一般。
楚惜寧不怒反笑,輕輕的笑意帶著幾分細微的愉快,她把玩著手里的茶盞蓋,低聲道:“大嫂倒是真的被惹急了,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不過她說的也對,我就不跟她爭了,還望她能讓我有個清閑的月子!”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