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清早，山悠就起床去后花園練嗓子。
    可能是許久沒練功的緣故，一會兒起低了，一會兒起高了，斷斷續(xù)續(xù)折騰了許久，唱得磕磕碰碰。
    陳水玉和山越躲在飯廳里頭，看著有些心疼，卻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薛媽媽和劉英在吃早餐，招呼他們過來吃，可惜他們都沒胃口，看著落地窗外的女兒，心情復(fù)雜不已。
    薛凌和小崇也來了。
    小崇有些急，苦笑解釋：“我睡過頭了！可能會遲到！”
    薛凌一看他吃得急，偏偏粥仍很熱乎，燙得他直搖舌頭，忍不住蹙眉：“不要命了！小心燙傷舌頭，吃不了飯！”
    小崇只好訕訕住了口。
    薛凌匆匆進廚房，取了兩個干凈的薄膜袋來。
    “快！把你喜歡吃的帶上！我?guī)湍隳靡煌胫嗌宪?，一會兒吃完包子和油條，粥最慢吃。路上吃，能節(jié)省一些時間。”
    “喲！太好了！”小崇笑呵呵道：“我也不用怕遲到了！”
    薛凌轉(zhuǎn)身按了通訊器，吩咐：“麻煩讓司機開車出來，在門口等著。今天提前一些出發(fā)?！?br/>     小崇一邊啃著肉包子，背著書包奔出去。
    薛凌幫忙勺了一碗瘦肉粥，捧著跟著出去了。
    劉英和薛媽媽都呵呵笑了。
    “這個年紀(jì)的孩子，確實容易睡不起。”
    “等到了咱們這個年紀(jì)，每天一大把時間睡，可惜卻睡不著咯！”
    一旁的陳水玉心疼看著外頭的女兒，忍不住低聲：“你去讓她進來吃早餐吧。她那么久沒練嗓子，突然要練，還一下子練那么久——可別傷了嗓子?！?br/>     山越搖頭低聲：“不了，讓她練吧?！?br/>     “你懂什么？”陳水玉皺眉道：“吊嗓子多難?。∷敲淳脹]練，現(xiàn)在一口氣要練起來——怎么可能！別一會兒傷了嗓子?！?br/>     山越也是暗自心疼，卻道：“孩子自己突然要練的，讓她練吧?！?br/>     陳水玉眼里的淚水“啪嗒”掉下來，慌忙擦掉，慢慢吃著早餐，可惜味同嚼蠟，都不知道是什么味兒。
    一會兒后，薛凌走了回來。
    薛媽媽問：“上學(xué)了？
    “是?！毖α杞忉專骸安挥门逻t到，平常這時候他剛出門而已，今天還提前了三四分鐘。路上吃，至少能省出一頓早餐的時間?！?br/>     劉英嗔怪低聲：“這孩子——他爸不在家，他就容易睡過頭。”
    程天源平時都是這個家最早起的人，這些年也都是他在催幾個孩子早起。
    這幾天他陪薛揚去國外比賽，小崇睡過頭兩三次了，而小虎子則是放虎歸山，直接睡到午飯過后才起床。
    中午的飯菜基本都得留一份給他，因為他常趕不上。
    薛凌想了想，道：“小虎子他都得晚上打游戲，晚起就晚起吧，不必管他。各行各業(yè)都有自己的時間表，沒法一概而論。有些人清晨兩點多去出貨賣菜，有些人兩點多才收夜宵攤子，咱們不能說誰對誰錯，因為各行業(yè)的時間規(guī)則不一樣。”
    劉英忙搖頭：“我喊過幾次，喊不動，也就由著他去了?！?br/>     薛媽媽偷笑：“我沒喊過他?！?br/>     “咦？”薛凌問：“悠悠呢？還沒起嗎？”
    陳水玉紅著眼眶答：“在外頭練嗓子。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一大早就起床，說要去練嗓子……我也不好攔著，就由著她去了?！?br/>     薛凌微愣，轉(zhuǎn)而點點頭：“好，一會兒讓廚房給她單獨準(zhǔn)備一份早飯。對了，交待師傅做一些潤肺潤喉的東西給她吃?！?br/>     “好，謝謝。”陳水玉低聲。
    薛凌知曉她擔(dān)心女兒，低聲哄：“慢慢來?！?br/>     陳水玉點點頭。
    就在這時，薛凌的手機響了！
    她拿起，發(fā)現(xiàn)是程天源打來的，忙按了接聽。
    很快地，她驚喜笑開了，道：“太好了！真是好消息！那行！具體訂什么時間的機票，得提前說一聲。好，到時我去接你們。小欣他們啊？我爸昨晚十一點多還打給我，說今天還有半決賽，如果能進就進，不能就明天回來。如果能進的話，得留多一天總決賽?！?br/>     一會兒后，她掛斷了。
    “媽！媽！揚揚得了第二名，拿了一個銀牌！”
    薛媽媽和劉英都高興哈哈笑了。
    “下次得爭取金牌了！”
    “對對！下次得爭取第一名了！”
    薛凌卻不這么認(rèn)為，道：“大型的國際比賽人才濟濟，咱們能得獎最好，不能得獎能參加也夠光榮的。咱們叮囑孩子努力就好，不要給他定什么名次，盡全力就好?！?br/>     劉英嘻嘻笑道：“金牌是最好的，當(dāng)然要爭取金牌呀！”
    “行！我們不說，就給揚揚恭喜吧?！毖寢屝Φ溃骸盎仡^我得買個禮物給揚揚?！?br/>     劉英道：“上次他比賽得獎，買了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回來，還買了好多紙扇，說是當(dāng)?shù)靥禺a(chǎn)送咱們。指不定這次又送咱們手信呢！”
    “他送我們，我們也送他吧?！毖寢屪龀鰶Q定。
    “好好！”
    陳水玉夫妻也跟薛凌道喜，豎起大拇指：“凌凌，你養(yǎng)的幾個孩子都忒優(yōu)秀！”
    “沒。”薛凌微笑道：“都只是普通孩子，有一點兒自己的小愛好罷了?！?br/>     陳水玉忍不住笑問：“你都是怎么教的呀？”
    薛凌認(rèn)真想了想，轉(zhuǎn)而答：“倒沒怎么教，學(xué)習(xí)上抓一抓，能學(xué)好最好，沒法學(xué)好也罷，倒沒怎么強求他們。我是真的很忙很忙，沒什么時間去管他們。學(xué)習(xí)上目前只有然然最好，其他都只是中游而已?！?br/>     山越豎起大拇指：“已經(jīng)夠好了！”
    薛凌看向窗外遠處樹下的山悠，溫聲：“你們的悠悠也很出色，給她一些空間和時間，她會再次騰飛的?！?br/>     “用不著飛的?！标愃竦吐暎骸爸灰眢w好，什么都行。她練嗓子，我是很心疼的……那么久沒練，該怎么練回來……”
    薛凌搖搖頭。
    山越也給她做了噓聲動作。
    陳水玉擦去淚水，只好繼續(xù)吃飯。
    自那天起，山悠每天都練嗓子練歌，下午時不時跑去看話劇，偶爾還去看電影。
    有時是父母親陪著去，有時則是小虎子。
    慢慢地，重新找到人生方向的山悠愈發(fā)自信開朗了，臉上的笑容也多起來，眉眼生輝璀璨，看著更加美麗動人。